《水鬼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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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的新娘-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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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吉跪了下去,五体伏地,却不说任何话。

    “你后悔吗?”

    傲吉还是不说话,但是从他肩膀的抖动,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哭。

    “那你愿意,与我缔结契约,侍奉于我吗?”

    傲吉仰起脸,我看见两行染着血丝的泪水,从他的蒙眼布下,流了出来。

    水修仿佛提线木偶似的,咬了自己的食指,在傲吉额间写下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字。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门的补命侍者。专门负责,修补那些无法重入轮回的灵魂的命数,直至他们重归轮回。

    你跟我来。”

    水修将手笼在袖子里,缓步走到轮回树下。一旁早有童子,递了个杯子给他。他接过,打开杯盖,随手接住一朵飘零的轮回花,而后递给傲吉。

    “你去找出,当年为你所害的那些残魂,用这杯子,接花,泡水,用补命之法,修补这些年间被你所害,一直不得重归轮回的灵魂。”

    说完,水修又从袖子里,掏一团黑色的光点:“这是夕妃的残魂。待你赎清罪孽之时,便是恢复夕妃残魂之时。”

    傲吉伸出手,水修将残魂递到他的手中。

    我看见,傲吉的双手瞬间抖了一下,他似乎是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团光点,凑近了自己的脸,挨着皮肤,蹭了蹭,然后整个人,涮糠似的,颤抖了起来。

    他张大了嘴巴,似是在嚎叫,痛哭,我却听不见他发出任何声音,只看到,眼泪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脸上。

    他这是怎么了?

    “他被罚,剥夺了三识,目不能阅,耳不能闻,口不能言。”赵老板叹了口气。

    难怪,他从进门后,举动就特别奇怪,我还以为是重伤和过度伤心的结果。

    “那他怎么知道,水修在哪里?要他干什么?”

    “鼻可嗅,肤可感。重要的是,”赵老板顿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心,“心可见。”

    正因为,失去了三识,心反而更见明晰。

    安排好傲吉,水修又自顾自地,回到房间躺下,重新陷入沉眠。

    要不是傲吉还趴在院中哭,我几乎要以为,刚才是我做梦。

    既然赵老板已经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的出去跑了。都已经七八天了,我该出去找阴、阳命的童子了。

    又陪了水修一晚,第二天,我辞别的时候,傲吉也站在了院子里。

    他的眼上,换了一条干净的白色纱布。左耳上,戴着了一只黑珍珠似的耳钉,我猜,那应该是夕妃的残魂。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袖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脚上蹬着一双短筒系带马丁靴。银发安静地伏在后背上。

    黑白两色的对撞,还有他身上现在那种,惨白而脆弱的气质,给人一种充满禁欲感的魅力。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的,他朝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赵老板,傲吉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这里等着我吧。

    “傲吉要去找那些魂片。我让他,跟你一起出去。”赵老板摇扇笑着。

    这意思,就是要我照顾这位前龙王了?

    “不。出去之后,你随便把他往哪里一扔,就可以了。这是他自己的试炼,得他自己走。”

    赵老板说得理直气壮。

    我无可奈何地,领着傲吉出去了。然后,把他带到车站,塞了四百块钱给他。

    “诺,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要回家了。你自己看着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记住,我给你的是钱,吃东西要给钱。我走了,再见。”

    说着,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明不明白我的意思,转身就走。

    虽然他很可怜,但是我丈夫可是,因为他才陷入昏迷的。

    我们家的传统作风,可能有些包子。但是不代表包子不会生气啊。

第八十七章:惹上命案() 
很快买好了回家的巴士的票。 我拿着票,站在车站候车室,遥遥看着傲吉。

    明亮的阳光下,他一言不发的站着,银色的长发,受伤的眼,水平超高的颜值,吸引了整个镇子过往人群的目光。

    连街上的鬼怪,都禁不住的围着他打转。

    我撇过脸。

    愚蠢的鬼怪,那位可是前龙王大人,当心别人一掌把你们轰成渣。

    正在吐槽,一个浓妆艳抹得大姐,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最后竟然在傲吉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吓得我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姐,快住手,你不要命了吗?

    还没等我冲出去救人,只见前龙王大人,往后面避退了一下,然后,从手里抽了一张红彤彤的纸票子,递了过去,转身走了。

    那个大姐,看着手里的纸票子,愣了一瞬,随即朝周围喊了什么。好几个彪形大汉跑了过来,把傲吉围上了,拉扯着他。

    而那个从前挥挥手,就干掉一票人的前龙王大人,不知道是悔过过头了还是怎么了,竟然只是躲开他们,把手里另外四张毛爷爷递了过去。

    真是不能忍了!

    我咬了咬牙,一跺脚,冲了过去。

    他,他好歹现在也是我家水修的侍者,我要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他要是被人拉倒深山和母猴子一起生小猴子怎么办?

    “大姐,你拉着我兄弟干嘛?”

    我干笑着推开他们,顺势抽走了我那五张红票子:“那啥,我们不住店。”

    那大姐冷笑一声,推了我一下:“大妹子,你说这是你兄弟就是你兄弟?谁给作证?”

    她身后的大汉们也纷纷露出不含好意的笑,嚷嚷起来:“就是,你该不会是想骗钱骗人吧?”

    我虽然已经跟妖怪打过架,但是跟人类动手的经验却还是严重稀缺,导致我底气不足的。对着这种无赖,毫无办法,正一筹莫展,傲吉蹲了下去。

    他伸出他那双堪称艺术品的手,从路边破烂的人行道上扣除一块板砖来,拈在手里,羞涩而温柔地一捏。红色的碎屑纷扬而下。

    “救,救命啊!”

    一群人齐刷刷的退避三舍,狼嚎着,跑掉了。

    我瞅瞅地上的碎屑,再看看周围恐慌的人群,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我都得让这个家伙,一步不离地跟着我。

    于是走到他跟前,叹了口气,说:“走,跟我先去我家吧。”

    傲吉点点头,朝我一揖。我故意走得很用力,让地面的震动感,重一点,好方便他跟着我。

    可是,就在车子,即将出发的那一刻,傲吉突然站了起来。

    他抽了抽鼻子,风一样的,往车下跑去。

    我不明所以,又害怕他闯祸,连忙跟着下去:“傲吉?”

    班车师傅拉住我:“你们上哪儿去?马上就开车了。”

    我讨好地笑笑:“师傅,我弟弟有事,您看,你们等我一会行不?”

    “不行,我们都是规定了时间发车的。迟了要扣钱。”班车师傅斩钉截铁地说。

    我无奈地点点头:“那成,您看着办。”

    我一路跟过去,最后在一条巷子口找到了他。

    那是一条非常逼仄阴暗的小巷子,夹在两栋楼层之间,宽度只能容一人通过。天光自天空中落下,却落不进巷子中。

    傲吉就站在布满了苔藓的水泥板上,我看见,他的脚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你在闹什么?”

    我不满的走过去,拨开他,然后看见,一地的鲜血,和一个,躺在血泊中的身影。

    是之前拉住傲吉,和我们争吵的那个大姐。

    我的心肌一梗,抓狂地尖叫起来:

    傲吉他,他,他杀人了?!

    不,不是傲吉,如果他要动手,刚才就能弄死这个女人了,何必都上车了,才突然追过来。

    我想到傲吉在车上,突然抽了抽鼻子的动作,觉得,他应该是嗅到了血味。

    我的尖叫声吸引来了一大票的人,很快,车站的警察也来了。

    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不用回家了,作为现场第一发现人,双双去局子里做笔录吧。

    经过警察的介绍,我们才知道,死者姓刘,是个寡妇。丈夫在工地打工,从手脚架上掉下来,摔死了。刘寡妇一度精神失常,导致唯一的儿子,也被人拐走了。

    为了生计,也为了找回儿子,她在小车站周围开旅馆的。因为男人以前混过黑道,所以和一群地痞流氓,关系很好。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刚子的家伙。

    知道刘寡妇出了事,那个刚子,立刻带了一群混混,冲进了派出所。

    “我看,就是这个瞎子和这女的,杀了刘大姐。”刚子拍桌怒吼。他就是先前和刘寡妇一起,堵过傲吉的那群人的头领。他皮肤黝黑,身高有一米八,有些胖,脸上还有一道疤。说话的时候,满脸肥肉带着刀疤一抖,一抖的,看着有些吓人。

    情势对我们很不利,我们俩是现场第一发现人,之前又跟他吵过架,嫌疑很大。

    对面那个老警察,几乎已经是在拿我们俩当犯人看了。

    真是的,就因为我倒霉一点,就得被人当杀人犯?

    我也火了。

    “你怎么不说我们为什么跟刘大姐吵架?要不是你们拉着我兄弟,一个劲儿追他,我能跟你们吵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看我兄弟长的好,起了歹心,想把他弄去卖了?”

    哐!

    那人砸了下桌子,整个脑门的青筋都迸了起来:“贱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身后的几个老乡赶忙抱住他,嘴里不停地劝他:“刚子,冷静!冷静!”

    他才不管,骂到:“我们刘大姐只是好心,看瞎子自己一个人攥着钱,站在那里老半天了,担心他是不是被遗弃了,想带他来警察局!”

    我听得一愣,完全没想到真相是这样。不由愧疚起来。低着头,呐呐地说不出来话。

    “谁知道你们家人都有被害妄想症!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骂,那瞎子不帮忙解释,还狼心狗肺的恐吓我们!我的个刘大姐啊,你死的真是冤啊!你说你好心都帮的些什么畜生!”

    看到傲吉在他的怒骂声里,一片风情云淡,毫无反应,刚子越发气愤。抓起了凳子,就要朝傲吉砸去。

    “他听不见。”

    “听不见就了不起啊!你们别拦着我,让我砸死这个小畜生!咦?听不见?”刚子反应过来了,有点愣神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苦笑道:“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也看不见。他会给你们钱,大概是以为,你们想要钱,给了,你们就会离开。”

    一群人窃窃私语起来。旁边做笔录的小女警,看着风姿翩然的傲吉,母性情怀大发,当场就为傲吉求起情来:“好可怜啊!他这么一个瞎子,又聋,又不会说话,怎么可能伤得了人?所长,放了他们吧!”

    可刚子却不愿意放过我们。他很快就提出了新的疑点。

    第一,傲吉如果听不见,看不见,怎么能不用我牵着,就能在人群里自己跟着我走,还从车上冲下来,直接找到刘大姐的尸体,中间别说撞墙,连人都没撞到过。满车站的人都能作证。

    第二,如果不是傲吉杀的人,他为什么突然从车上跑到杀人现场?

    他问的很有道理,我就算知道这里面大有内情,但是对着一个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了的傲吉,也只能束手无策。

    我觉得我的人生简直黑暗透顶。

    老公还没救出来,我自己就先被折进大牢里了。

    都怪傲吉!

    我瞪着他。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忽然走到了那个小女警身前,看着她,极度温柔的浅笑。

    小姑娘可能没见过颜值这么高的人,当场就红了脸,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傲吉指了指小姑娘手里的茶杯。

    “啊,你是渴了吗?啊啊,我忘了你听不见,给你!”

    傲吉接过杯子,冲她点头致谢,然后,蘸着水,在桌子上写到:“她是被自己的儿子杀死的。”

    派出所里一片哗然,很多人高声嘲笑起傲吉。

    先不说刘大姐的儿子丢了几年了,就算是她把儿子找回来了,小孩子也不过才七八岁,哪有能力砍杀自己的妈?

    我紧张地看着刚子,先前叫嚣地最凶的就是他,真怕他再动手。可是,没想到当傲吉写出来这个,看起来像个笑话一般的答案时,他却不说话了。

    整个人显得十分惊恐,黝黑的脸,一下子煞白。过了一会儿,才凶神恶煞地,揪住傲吉的衣领:“你最好不是胡说的。”

    而后,大手一挥,招呼着屋里那些跟他一起来的大汉:“走了!”

    也不管大家的纳闷和质问,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派出所。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鬼杀的?”受到他蘸水写字的启发,我用指甲,在纸上用力刻到。

    他接过去,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纸面,然后继续蘸了茶水写:“她身上,有阴煞的臭气。阴煞是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童女,炼制的。”

    嘶。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童女,那不是阴命童子吗?!

    怎么这么凑巧?

    我需要找这种命格的人,这种命格的人,就出现了,还被人练成了阴煞。

第八十八章:恶灵袭击() 
不会是故意针对水修的吧?

    “不清楚。 只知道这是个刚炼成的阴煞。

    阴煞每月除了初一十五,需要喂血,就只有,炼制成型的那天,需要亲自杀了母亲,饮用母亲的血,将一身煞气,养到极致。”

    今天既不初一,也非十五,也就是说,这东西,是专门来杀了自己的母亲的?!

    我心里一沉,想到之前,派出所的人曾经说过,刘大姐的儿子失踪了。

    这么看来,他是被术门中人,给拐走了的,专门就为炼这邪术。

    “阴命童子,阳命童子,本就万中无一。一旦降世,就是天生的灵童。他们不但在修行方面,格外有灵气,也是邪道中人,渴望得到炼制材料。”

    太可怕了!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我不敢想象,如果是我的孩子,被人炼制成邪物了,我会怎么想。估计我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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