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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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的新娘-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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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水修过往() 
赵老板撇了撇茶杯里的茶叶末子,啜了一口,笑道:“你们不是不可以立庙……”

    他刻意顿了顿。那些水鬼两眼放光的看着他。赵老板继续说道:“只是你们做过多少好事,值得人们供奉呢?”

    这句话一问,满屋子水鬼都哑口无言。

    我纳闷地看着,我家水修都能坚持五百年不害人,怎么这么多水鬼,反倒一个敢自认好鬼的都没有?

    师傅偷偷跟我解释:“你知道啥,水鬼都是恶鬼。”

    人跳河自杀之后,阴间为了惩罚他们,就不让鬼差接引他们轮回,而且还要让他们日夜饱受水中寒气侵蚀,几百年后才能洗脱罪孽,再入轮回转世。当然,如果这期间有别的人在水鬼死去的位置自杀,那么,水鬼才可以提前转世。

    那种直入骨髓的寒,千针齐刺似的,疼。

    一日两日,天天受下去,哪有鬼能受得了?在日复一日的寒苦中,水鬼们扭曲了心灵,开始潜伏在水底,以各种幻术,骗人掉下水去害死,好顶替自己,让自己重入轮回。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一旦沦为水鬼,若非生前是心智坚定的善人,又有大机缘,就必会走上害人之路。

    听师傅这么一说,我不由自主心疼地看向水修。难怪他身上总是冰寒刺骨。这五百年来,他是怎么熬下来的呢?

    水修注意到我的目光,冲我微微一点头,眼里浮上一抹温柔。我知道,那是他在跟我说,他没事,可是,我又怎么会信他呢?

    不禁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他的手上,就没有人命吗?”这些水鬼静默了很久,突然爆发出来一句。

    屋内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向了水修。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虽然他的变化微不可查,可是怎么能瞒过我这个他的枕边人。

    我听见自己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难道,这个鬼说中了?

    水修真的害过人?

    赵老板“呵呵”一笑,放下茶杯:“你们也不用乱攀咬我的徒弟。他的庙,既然能在此地立起,就说明他身上有大功德。我知道你们在水中凄苦,也不愿你们再害人。后日初七,是个好日子,我便让我徒弟,为你们做一场法事,将你们超度。”

    “这……”

    一群水鬼面面相觑,那几个道行浅的,明明是意动了,可是那几个领头的,却还是在犹豫。最后到底是抵不过投胎的诱惑,同意下来,只是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那,能不能在老龙湾超度我们?我们大多数是在哪里死的。”

    看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我直觉不该答应,可是赵老板却大手一挥:“好,就依你们的。但是你们在超度之前,不得再害人,否则我定让我徒弟严惩!”

    那些水鬼连连答应。

    吃完午饭,把水鬼们送走。

    赵老板单独把水修叫到了一边。

    我修习了一个月,又有避水珠护体,也有了些本事。于是把全部精神气都集中在耳朵上,一边跟娘打哈哈一边偷听。只听赵老板对水修说:“该来的总是要来。何况,这是大功德一件。

    地臧菩萨曾发愿,要渡尽地狱,为此至今还在十八层地狱中。你为四里八乡的水鬼超度,虽远不及地藏菩萨愿望宏伟,但是也要耗费七七四十九天。为师月中约了一位老友,在天山见面,就不能陪你了。你要多多保护丢丢,她……”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的偷听,赵老板本就不高的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即使是我,也完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我偷偷瞥他一眼,恰好迎上他看着我微笑的脸,立刻心虚的撇过头。

    真是的,说我的事,却还不让我听,肯定是有啥不能说的!

    等把他们都送走了,水修和我牵着手,漫步在水中,朝家走去。

    头顶上,细碎的阳光从波澜中漏了下来,照亮了我们的身影,一尾尾的鱼,在我们身边游荡。

    我靠在他的臂弯里,几次欲言又止。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们俩一路沉默着,走到家中。洗漱好后,他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然后目光放空的,看着窗外。

    很久以后,他静静地跟我说了一句:“丢丢,其实,我曾害过人命。”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他说出来后,我的心还是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怀孩子的那阵子,经常梦到的,那个恐怖的淹死在水里的男人。

    还有他那句:“我要投胎到你肚子里去。”

    他是来报复我们的吧?他上次没报复成,这次会不会还再来?

    我恐惧地抱紧了水修。

    我好害怕,他会因为这个而受到什么神仙的惩罚,而导致我们必须要分开。

    说我爱他爱的失去了正义和判断也好,我只要跟他在一起。

    “那时,我才入道,每天忍痛忍得辛苦,只想快点炼成。可是谁知道,这样反而造成我境界不稳。那天,我在那里练功,力量一不小心失控,爆发。连累了一个在岸边放牛的人……”他叹了口气,落寞地靠在我的颈窝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还连累了你……”

    那个人死后,水修并未因为有他顶替,而去投胎,而是让那个人去投胎去了。

    谁知道,那人对他有恨,竟然会投胎到我肚子里。

    甚至因为他对水修满腹怨恨,所以试图控制我的思绪。如果不是后来流产,我们家的日子能否安宁都是俩说。

    “对不起,丢丢。让你因为我,受了这样的苦,这些本来都不是该让你经受的。”他没精打采地说。

    我拍拍他的手:“你胡说什么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同甘共苦才是应该的。再这么说我生气了。”

    “更何况,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害他的。”

    我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说到,“我们不是有心让他流产的。”

    “那,他要是再来投胎到咱们家怎么办?”他闭上眼,享受着我的亲昵,眉心却还是固执地不肯舒展开来,“我怕他再次伤害你。”

    “来了更好。”我啊喂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人家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如果他再来,那我们就来养他好了。”

    前世已远,今生未始。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化解这段恩怨。

    看着水修仍旧打不起精神的脸,我亲了亲他的眉心,然后,顺着鼻子,一路亲了下去。我细细地啄着,希望能透过我的亲吻,向他传达我给他的力量。

    然后,他果断收到了,并振奋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餍足的脸,深深地感慨,我真是快要累死了。

    初七很快就到了。

    我一大早就起床,为水修打包裹。他倒是不需要什么换洗衣服,还有吃的,只是有许多做法事用的相关物品要带。

    幸好我一直都有跟师傅学,不然根本就没法儿帮他整理。

    他这一去就是足足四十九天不回来。

    即使上次怀孕我们吵架,也从未分开过那么久。而且,我老觉得,老龙湾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特别不吉利,一点儿也不想他去。

    “水修,那天赵老板跟你说了啥啊?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

    骗子。第三十七次套话失败,我只好问别的:“那我想你了怎么办?你去那么久,我去看你好不好?”

    “不行。”

    他抱住我,一口咬在了我的耳朵上,“你要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不在家,你就先住到爸妈那里去。”

    我撇撇嘴,不高兴地答应了。

    真是的,这家伙就不想我吗?

    算了,不让我看更好,我可以多抽空跟师傅学本事,等你回来吓死你哦!

    我趁他背对着我的时候,偷偷比划了个剪刀手。

    其实,说起来我的修行,也是蛮忧伤的。

    师傅说,要我做一个令人称道的,集科学、玄术与一身的大能。

    所以,我的课程是这样的。

    上午,学习玄术基本知识,比如周易、四柱等等。

    下午,学习《算命与心理学关系》、《社会心理学》、《犯罪心理学》《fbi的心里解码手册》等等。

    “有些人吧,你不能跟他说实话,这就要你知道,怎么说出他想要听得话。有些人吧,则需要他向你说实话。徒弟哟,干我们这行,可不是光会玄术,就算本事了。“

    他得意地笑着,似乎他做的有多好。

    我表示我被坑了好几次,啥也不想说了。

    在水修走后的第五天,我的第一单任务,也来了。

    对方是隔壁大队的人,姓林。五十多岁的样子,黑脸膛,颧骨很高,嘴很薄,瘦瘦的。

    他来找我们,是为了找回他们家的那头大水牛。他家养了好几头。

    “哎,老神仙,您一定要帮我找到我那牛啊!那可是我们家配种的牛啊!”林大爷抹着泪,说道。

    师傅笑笑,摸着师娘的毛说:“你别着急,这事,有门儿。让我徒弟给你测测。”

    “那,就来测字吧。”我才学的测字没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实验理论的机会了。激动的话都有些哆嗦了,毫不容易才镇定下去。

    林老头狐疑地看着我,最后在纸上写了个“牲”字。

第七十章:丢丢测字() 
我看着这个字,倒是结构分明,字义清晰,左边一个牛,右边一个生,结果很明显啊。 师傅说的添头添脚等等方法完全都不用用就能看出来了。

    我胸有成足地告诉林老爹:“老爹,大喜事啊,你家的牛要生了啊!”

    林老爹神色诡异地看着:“你确定?”

    我点点头。

    师傅也在一旁帮腔:“错不了错不了。”

    林老爹听了,立刻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了他带来的肉,朝我们师徒俩砸了过来。

    “对你爷爷,我们家那是公牛!”

    嘭。

    我家师傅连人带椅子一起被砸翻在地。师娘警觉,林老头一抓她就飞开了,咯咯哒地站在桌上围观我和林老头玩你追我躲的游戏。

    “大爷,大爷,你冷静!”我竭力地劝着,“刚才是我一时大意了,你这字我给你按照测字法给你重测。”

    林大爷大约是丢了牛,情绪有些激动,他完全不听我的:“测个屁,你们俩就是骗子!我打死你们俩这死骗子!”

    他嘴里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我完全回不了嘴。

    当他开始问候我整个师门的祖宗时,我师娘站在桌上,抱着鸡翅膀,扭着脑袋看着他,一双凤眼,危险的眯了起来。然后,她振翅一挥,出手了,一对鸡爪直击林大爷光秃秃的脑袋壳。

    唰唰。

    留下了几道爪印。

    林大爷惨叫起来:“哎哟,你这遭了瘟的鸡!”师娘一击得手,不等他反应出来,已经跳开,回到桌子上,挥动着翅膀,一副“再一次”的模样。

    林大爷扑过去,要跟我师娘动手。

    我那师傅一看他敢对师娘动手,也不坐在地上摸头了,抄起他的旱烟袋,一竿子敲到林大爷头上:“你敢动英子试试!我徒弟说,你家牛要生了,就是要生了!”师傅气势惊人地往旮旯里一指:“你给我蹲好!听我徒弟给你好好解字,再闹事,呵呵呵……”

    林老头被师傅的气势给吓住,捂着被抓伤的脑袋,蹲到了一边去,嘴里却还是不甘的嘀嘀咕咕。

    师傅不理会他,只眯着眼严厉地看着我:“好好解,莫丢了祖师爷的脸面,让人以为咱们满门都是骗子呢。”

    我点点头,回忆着书里的测字方法,最后选用了对关测法,取头尾二部,合在一起,可是合出来,还是一个“生”,如果不是他家的牛生了,是什么呢?

    “我测了一下,您测的这字,还是‘生’。”话音未落,林大爷又要激动,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字肯定不会测错。您说您家的牛,是配种用的。我想问下,您之前是不是把这牛借给别人配过种?”

    林大爷一愣,随即朝我冷哼一声:“借过又怎么样?我让你们是帮我找牛,不是问牛生不生。”

    这老犟头,恐怕还在心里面骂我们是骗子呢。

    我笑嘻嘻地给他倒了杯水:“您这牛儿啊,只怕,是去看对方的母牛去了。”

    “怎么会?那可是燕子岭,离我们队有百十里地呢!”他推开我的杯子,不客气地说。

    这大爷,啧!

    我很相信我测出来的结果,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我,你是对的。

    为了验证,我决定,跟他去燕子岭走一趟。

    跟林大爷借牛配种的人家,住在山里面。小巴不去。我们在公路上下来,然后沿着一条泥巴路,进到了山坳里面。

    那户人家依山而建了三层小楼,红色琉璃瓦仿古庑殿顶,檐角上雕着嘲风。下面却是一派洋式风格的白瓷砖墙,和巴洛克风格的雕花铁窗栏杆,中国喜庆风的松鹤浮雕防盗门。很有当地百姓百无禁忌的混搭风格。

    遥遥地,我们就看见,他们院子东边的一排平房面前,忙忙碌碌的,聚集了很多人。

    “大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林大爷来并没有跟他们提前打招呼,这会儿见到我们,他们也挺吃惊的。

    一个老汉越众而出,迎上来握着林大爷的手:“老弟,你怎么来了?”说着,他看向我和师傅,“这几位是?”

    林大爷看了我们一眼,不太甘愿地介绍说:“这是我请的两位先生。我们家牛昨晚上咬断缰绳跑了,我找他们帮我算算,他们却跟我说你们家的牛要生了。”

    他这话里有话,满是埋汰之意。

    可对方听了,却是一拍大腿,朝我们竖起了大拇指:“哎呀,先生真是神了,我们家昨夜里开始发动了,真是快要生了!”

    “那,我家的牛可来了?”林大爷愣了一瞬,随即关切地问道。

    老汉摇摇头,不过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俺昨天开始忙到现在,也没太注意。要不您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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