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莱德见芬妮没有说什么,自己便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们以前的事情,那是一段不堪的回忆,我不想让阿莲那重新回忆起这些。这些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和残忍。”
“那阿莲那的心愿呢?她的亲生母亲呢,她不是还想要报仇吗?”
“我不想让她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我只想让她安稳的呆在乌托城堡,呆在。。。。。。我的身边。”
阿德莱德直直的靠在沙发上,头微垂了下去。他看起来很疲劳。
阿德莱德的话似乎有些激怒了芬妮,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直视着阿德莱德,“为什么?你凭什么要替她来做这样的决定?”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嘴角也有些微微的抽搐,即使是很生气,她也表现得并不强烈,更何况她面对的是阿德莱德。这个人,让本就柔弱的她,更加无法强硬起来。
“我喜欢阿莲那,我想保护她,想给她幸福。芬妮,你不能理解吗?”
阿德莱德这句深情的话语,让芬妮愣住了,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有要夺眶而出的冲动。自己的喜欢的人偏偏喜欢上了好朋友,她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
芬妮将脸别过去,倔强的抬着下巴,强行把泪水忍了回去。“可是你为阿莲那想过吗?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生活?”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别处,看她的姿势不像是在对阿德莱德说话,而是对着另一个无形的人。
“我知道,我了解她,她需要的不是恨,而是爱。”
“爱?”芬妮侧过头来,冷冷的目光照在了阿德莱德的脸上,这样的表情不像是芬妮,更像是她那柔软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不一样性格的灵魂突然冒了出来,这个看起来冷酷的灵魂,让阿德莱德稍稍有些错愕。
第七十二章 风筝总是不身不由已()
芬妮就是芬妮,她只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所以在那一刻,她表现出来的并不像是她自己。那她唯一一次犀利的眼神仅仅维持了短暂的几秒,便垂下了头去,眼睫有发数根已是微微打湿,看上去又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芬妮。”
阿德莱德的这一声叫得极为温柔。如果不是有之前的谈话,芬妮可能会两颊飞红的羞涩回应一下,然后用轻手捂住脸,满心期待的等待对方的表白。但是现在这一声,却让芬妮的面色为之一沉。
芬妮抬起脸,目光落在阿德莱德的脸庞上看了个仔细,才认真的问道:“阿莲那爱你吗?”
这个问题问得极妙,如果两人的对话用比剑来形容的话,那这一剑明显是刺中了对方的要害,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都难缓过来。
阿德莱德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没等想到结果,就会被自己胡乱糊弄过去了。女人心深如海底针,岂是他凭想像就能知道的?他自欺欺人的认为就算阿莲那不爱他又如何?只要他爱就行了,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芬妮现在却是无比认真的在问,阿莲那爱你吗?
阿德莱德不知道,他不敢问阿莲那,没有勇气。他用两手覆在脸上反复摩擦,许久才停了下来,露出一张硬生生被搓红的脸,就算脸是张老树皮也要快被他磨平了,更何况这不是树皮。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会爱上我的。”他说完偷偷观察了芬妮一下,见对方没什么表情,才放心的垂下头去。他的回答很诚实,却又不失自负。其实他没有把握,但这点强装出来的自信,是他性格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没有办法改变。
芬妮站了起来,微仰起那张已失了血色的脸庞,轻声说道:“我会考虑一下的。”
她没有再看一下阿德莱德,而是木木的走出去。如果是从正面看她的眼睛,瞳孔一定是涣散,没有焦距的,而她的身体僵硬得,像是没有心的木偶。她现在的确是没有了心,因为她的心拽在阿德莱德的手里,自己则像个风筝,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心和方向。
阿德莱德叹了口气,走到窗外去望着远方,那个遥遥的方向,是阿莲那从小长大的地方,克洛蒂城堡。
。。。。。。
。。。。。。
安德自从上次被阿德莱德治疗过一次以后,身体还没利索几天竟又开始犯病。这一次克洛蒂城里的赤脚医生没有例外的又是挨个看了个遍,结果不但没有任何好转,而且病还有加重的趋势。
他对最近请来的这个赤脚医生,更是不满。病没好不说,每天喝的苦药苦到了极点,简直把五脏六腑都要喝苦了。
身体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喝了苦药则越发苦闷,人一苦闷就忍不了要发火,但是他贵为堡主,不好对一个战战兢兢的赤脚医生发火。只好一挥手让人把赤脚医生打发了,把老森唤过来。
老森刚进门,便听得里面清脆的声音。走近一看,果然桌边的陶瓷瓶,已是摔了个稀烂。那满地的瓷片,像一面面境子,把老森那张老脸照出了十几面,每一面都阴沉无比。
仆人刚想上前收拾,被老森用眼神加一个轻微的手势制止了。
他弓着身,陪着笑脸,问道:“安德老爷,有什么吩咐吗?”他的笑脸,如一张面具,时刻套在脸上。由于年代太久,却很难让人看得出,这是张假脸还是张真脸。
安德痛苦一边用手揉揉蹙起的眉心,一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示意老森坐下。
安德顺了顺自己的胸脯,刚刚喝下的苦药,还停留在喉管里,让他感到阵阵反胃,那苍白却依然显得肥腻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手指在床沿边动了动,已经有一杯水,递到了他的嘴边。水温不冷不热,正好入口。
老森在安德身边多年,对安德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就连对方抬抬屁股,他便知道对方是不是要放屁!
安德挣扎着啜了一小口后,才又躺下,喘了几口粗气,说道:“上次阿德莱德说想要安吉拉的事情,你觉得如何呢?”
“乌托人素来诡计多端,不过如果能借此机会和他们联姻的话,说不定真能帮我们一起对付斯坦利人。”
老森微咪着眼睛,脸上的笑纹已是僵在脸上,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安德抬起手,虚弱的摆了摆,又垂了下去,“我是看出来了,克洛蒂城的赤脚医生没有一个是有用的,我还要指望阿德莱德的医术才能多活些时日。如果把女儿嫁到那边去,他多少对我这个老丈人也会尽点心吧。再说,如果海伦和艾丽莎真能回来的话,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阿德莱德真有心想娶安吉拉,我倒不是不可以遂了他的心愿。只是我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自己的女儿,我也是舍不得的。但是有什么办法?瑞摩斯的剑现在如同废铁一样,还起不了任何作用。如果乌托城一旦起了什么贼心,那也是不能不防范。”
“老爷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这倒好办。我们这几年在乌托没少心思,那个弗兰克倒是可以让他发挥一下作用了。只是这个人。。。。。。”老森没有说下去,眼边的笑纹也隐进去几根。
“弗兰克这个小子,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像对我们说的那么好听。这些乌托贼人,一个个都是那么会算计。”安德又是叹口气,烦恼的揉揉太阳穴,满脸的苦药的涩。
“这倒不担心,他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只是,我看这个小子倒是十分的担心不经事,不知道混进乌托城堡后,会不会漏了怯。”
“他不敢不尽力一试!”
安德的手抖擞着在往床沿上一拍,华美的床单立刻变得扭曲,那卷起的皱褶正像是安德眉间蹙起的深深纹路。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不可能会和乌托人有什么沾染,如果海伦在就好了,起码她可以为我治病。要是切丽莎在的话,我的身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安德自怨自艾的的说完那段话后,便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
。。。。。。。
第七十三章 弗兰克这小子()
老森在安德的授意下安排了送信的人,连夜起程,快马加鞭将一封信送到乌托城堡那个名叫弗兰克的手中。
弗兰克是盖尔的一名护卫兵,每隔一日便会在看守乌托城堡的城门,这封信要送到他的手里,确实是十分轻易。而事实上,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收到安德的密信。
在乌托人眼中,弗兰克是个颇有神奇色彩的人物。
弗兰克资质平平又不思进取,学了十多年的巫术,之前次次都在幼巫的考核中垫底。但是今年却出忽所有人的意外,竟然考了个第一名,就连詹妮弗都甘落下风。
这不是神奇,是什么?之前这个只会到处晃悠,死皮赖脸占别人便宜吃的小混混。自从自己的姐姐在克洛蒂惨遭不测之后,就彻底的变了性,巫术也是突飞猛进,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别人只当他是幡然醒悟,却不知道他是受安德所胁迫,以他姐姐的性命做要挟,他迫不得已只能顺从了安德的意愿。当然,他也从中颇有受益,比如从安德手中,得到了不少的“超动力”才能让他咸鱼翻身,在幼巫考核中不但得了个第一,还成为了阿曼达的关门弟子。
安德送信的那匹快马已经朝着乌托城堡的方向飞奔而去,马儿飘起的红色鬃毛,如一团天边飘来的红云,一点点朝乌托城堡逼近。
。。。。。。
。。。。。。
天翻起了肚鱼白,薄雾还未散尽,乌托城如着轻纱的女子透着慵懒的姿态,城墙边那墨青摇曳的树枝探出了头来,不禁让人对城堡里来的隐约的洗漱呵欠声展开来各种临想。
那古朴的城门斑驳着数个世纪残留下来的伤痕,就像一张严肃的人脸上长的老人斑,看起来虽不美感,却又存在的合情合理。门上悬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铁环,左右门上各有一半。如果这个城门打开的话,铁环便会分成两个方向,在不远的距离里深情相望。
城门外,一个匹马,一个信使。信使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神情肃穆的站立在一匹红色鬃毛的马匹旁边。黑色的披风?给人一种说不上来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给做贼的人贴上一个标签,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想低调还是卖弄。
信使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那扇紧闭的城门,慢慢露出疲态。他打了打呵欠,伸了伸懒腰,又揉了揉眼睛,这系列的动作完成后,门终于打开了。他心里不由得暗想:今天的城门比以往都要晚,这个弗兰克简直是越来直懒了。
一个尖头尖脑的小子,从半开的城门后探出头,他那朦胧的睡眼慢慢擦出一条缝来,发现是信使后,便挤出一丝猥亵的笑意悠悠晃了出来。
信使有些嫌恶的低下头,假装弹去黑袍上的那抹灰。
“您来了?”
弗兰克端着肩膀,将双手互插在袖口里,一步两三晃的晃到信使的面前,将手往前面一伸,“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
信使皱了皱眉,目光冷冷的在弗兰克身上一扫,冷语道:“你把我们克洛蒂城当什么了?每次都能给你好东西,如果不是我们老爷,能有你今天?”
信使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小子,自己的姐姐被囚禁了,他还总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甚至还心安理得享受起安德贿赂给他的东西。丝毫没有忌讳自己已经沦为其他城堡的眼线。
对于这样一个没有道德底线,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小子,信使没有掩饰他的不屑,他把信一把甩到了弗兰克的身上。“拿去,这是安德给你的好东西。一周后,你要把回信拿给我。我到时候会在这里等你。”
弗兰克接住信的手微微一抖,眼里的寒光转瞬即逝,换上他惯有的傻笑表情,嘴角往上一歪,抬头纹立刻丰满了起来。
“您今天火气有点大,怎么又是连夜赶来的?你又何必这么辛苦呢,路上睡个饱觉,再来找我,反正这个地方你熟悉得很。”
“我说,你小子。”信使往弗兰克的肩头上一拍,弗兰克的一侧肩膀立刻矮了几分下去。“安德老爷说了,你眼睛可以灵光点,你姐姐能不能为吃饱饭,可就靠你了。”
弗兰克听闻,不慌不忙的把信放在手里掂掂,歪着头望着已经有些怒意的信使,眸子里充满了戏谑之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那个姐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反正有吃有喝,比和我在一起要强多了。安德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办事保证利索。不过,我倒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你。”
信使微微一征,瞥了弗兰克一眼,“你说!”
“乌托城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挑中我呢。我这个人,没什么野心,既不想当堡主,也不想当巫师。只想日日躺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为什么安德老爷要把我当成宝贝,非要我发光发亮不可呢?
“这个。。。。。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信使心想这个小子,倒也终于是动了次脑筋,换成是别人早就回去抱头痛哭了,他现在倒才想起问这个。不过这个问题,信使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非要选中这个小子?
“没事,问问。”弗兰克垂下头,偷偷瞄了一眼信使指环上的月光石宝器,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抬起头后,直勾勾的盯着信使,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回去告诉安德老爷,想我要办事可以,但是我还需要更多的超动力。没有超动力,以我的资质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城堡里的那些人。超动力要好,如果没有把你手指上的月光石脱下来给我,倒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你!”信使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戴了宝器的手更是偷偷藏在了身后,怒道:“你小子别这么得寸进尺,别忘了你姐姐还在我们的手里。”
“哈哈哈。”詹姆斯看着信使气得快要冒出烟的脸,笑得前俯后仰,最后甚至还笑到蹲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哼!”
信使面色铁青的跨上了马,扬长而去。
那扬起的尘烟顿时把弗兰克呛了一下,他终于停止了笑。“咳、咳、咳!”他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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