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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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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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抖了抖肩膀,似乎是被她吓着了,但很快便恢复之前她见到的茫然的表情。“是你……”

    “你现在住在这儿?”她问。

    阿雪没有搭理她,态度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你是在这儿租房?”她不赞同地说,“一个单身女人住在这地方,恐怕不够安全吧?”

    阿雪冷笑了一声,“有谁会在乎我安不安全?”

    “至少我在乎啊。”她想也没想就吐了这么一句。

    阿雪紧紧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开,盯着那条幽暗的楼梯。“我要上去,你也一起吧。”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反正孟凡正在赶来的途中,只要能拖到那个时候应该就好了。要是阿雪单枪匹马冲上去找跛脚张,最后说不定会像她父母那样被跛脚张给杀掉了。

    楼梯间没有窗户,楼道里的灯若是没开,这儿真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不过这些灯也不太配合,光线黯淡不说,还不时罢工,明暗不定的空间弄得她心里紧张得扑通扑通像要跳出喉咙。这栋楼不高,从外面看总共也就只有五层,她数着楼梯,跟阿雪一起往上走。楼梯间很脏,一般来说每天固定时间会有人来收垃圾,住在这儿的人把垃圾放在楼梯间就行。有些人似乎是错过了收垃圾的时间,垃圾现在还在楼梯间里,在这闷热的天气和不通风的楼道里散发着一阵阵腐烂的气味。

    “到了。”阿雪停在三楼,拿出钥匙。

    阿雪的态度让她觉得奇怪。就算阿雪住在这儿,她明明看到跛脚张进了这栋楼,或许是来找她的,可是她的一举一动竟如此从容。耳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这个局外人似乎显得比阿雪更加紧张。

    门开了。阿雪一把将她推进了屋里,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倒在地。“嘿,你干什么?”她回过头正要抱怨,却正正对上了阿雪那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暗涌着仇恨,让她想起前年去山上拍照时,看着被剥下皮毛的同类的狐狸的黑亮眼珠。

    “唔!唔!”

    她听到有人的哼哼,顺着声音看去,那竟是跛脚张!他被捆在椅子上,嘴上被塞了一团布,脚上铐着铁链,不停地在椅子上挣扎着。她不自在地回过头去看阿雪——阿雪不会是以为她是新闻记者,要她报道跛脚张杀害她父母的事情吧?还是说要她见证阿雪以牙还牙,杀跛脚张的情形?“这到底是……”她正想开口问,阿雪一把扭住她的手,把她按倒在地上,冲屋里喊道:“阿冰!拿条绳子出来!”

    什么?屋子里还有别人?!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手里握着一条塑料带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木无表情,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阿雪一样。他直接走过来用手上的绳子把她的双手捆在背后,再捆好她双脚。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她这才惊慌起来。死了,她该不会自己撞枪口上,被当成是要还神祭祖的猪头吧?!

    “人类都不是好东西。”那个被称作阿冰的男孩恨恨地喃念着。

    她侧头去看阿冰,这个男孩耳侧的头发很长,正面看完全盖住了耳朵,可是从这个角度看却发现他的耳朵竟然是白色的——不,应该说他的耳朵上长着密密的白色绒毛,像萨摩耶犬的耳朵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她想起阿雪说过“我不是人”之类的话,难道就因为这样和寻常人不同的耳朵,阿雪就说自己不是人?!的确,普通人不会有那样毛茸茸的耳朵,可是,就凭这一点,就能够断定他们不是人吗?

    这时,一道寒光扎进她的眼睛里,阿雪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从里面走了出来,应然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你、你、你要干什么?”她拼命往后缩,见鬼的孟凡怎么还没有来?!阿雪他们不会是想把她和跛脚张一起剁了,做成人肉包子吧?!

宛如噩梦……() 
阿冰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墙角。阿雪抓着刀走近跛脚张,语调平缓而冰冷地说道:“你是怎么杀死我父母的?”

    跛脚张“呜呜”地死命摇着头,不满血丝的眼睛由于恐惧而瞪得老大,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被撑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放置许久因失去水分而变皱的苹果表皮。

    “你把我妈妈杀死,然后剜下了她的肉去煮了吧?”阿雪凑近了跛脚张,声音轻却非常清晰,内容听得她心惊胆跳。

    什么?!她没听错吧?!跛脚张杀了阿雪的母亲,还把人家的肉切下来煮?她想往后缩,却因为被绑得死紧,动也动不了。

    “还有爸爸!”旁边的阿冰忽然说,“他把爸爸抓了起来,从爸爸身上活活地把肉一片片割下来!我在窗外看得真真的!”

    跛脚张把阿雪的父亲……她惊恐地看着像坏掉的玩具一样摇着脑袋的跛脚张。她从孟凡那儿听说了,在诊所发现的尸体,整条腿的肉都被剜掉了?活生生的吗?跛脚张从一个活人身上把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她光是听到这件事就连牙齿都在哆嗦。她旁边这个高中生竟然是亲眼看着自己父亲受到这种相当于凌迟的痛苦?难道阿雪他们想要见着一个人就抓一个人杀掉去祭他们死去的父母?

    只见阿雪手中的菜刀慢慢地贴在了跛脚张的手臂,跛脚张凸着眼珠“唔唔”地叫着要向旁边躲闪。

    “你害怕了?爸妈肯定也害怕啊!他们流了好多血,痛得哀嚎不断……”阿雪一字一句咬着牙说,“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爸妈的痛苦!”说着,阿雪丝毫没有犹豫就用菜刀砍在跛脚张的手臂上,血“滋”的一下就将半把菜刀染得通红,跛脚张拼命地挣扎着,像被从水槽里捞出待宰的鱼,死命蹦跶挣扎却徒劳无功,只有血涌得比刚才更凶了。

    她的脑袋几近空白。阿雪他们姐弟俩不会打算呆会儿也这样对我吧?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如果孟凡再找不到这儿,她就要变成谍战剧里被严刑拷打的地下党了!

    “很痛吧?”阿雪脸上是她所未见过的残酷表情,再次举起菜刀。

    她看不下去,只好闭上眼睛别过头去,耳边灌进的是刀子砍在骨头上的声音和跛脚张无法喊叫出声的“唔唔”的声音,血腥味瞬间扼住她的喉咙。

    “姐姐!”阿冰的惊叫声让她睁开眼睛。

    跛脚张不知怎么割断了绑着他的手的绳子,而且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抢下了阿雪受伤的菜刀,被砍伤的左臂像是没有装好的木偶手臂一样在肩膀上晃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将地面染成一片黑红。“哈哈,你们这些畜生的智慧怎么比得上我们人类?”跛脚张扯掉了绑住嘴的破布,猖狂地大笑起来,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那条快断的手臂的疼痛。

    “你……!”阿雪后退了几步,脸上血色退净,只剩下恐惧。

    “唔!唔!”她想叫阿雪快跑,可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

    阿雪吸了一口气,咧开嘴扑了上去,张口就往跛脚张的脖子咬下去,跛脚张就要用菜刀向阿雪砍去,阿冰立刻冲上去抓住跛脚张的手,“姐姐!快跑!”

    跛脚张慢慢转头看着阿冰,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年轻的,好!好!你的肉说不定更加有效!你们死了之后也能够造福人类,能让更多人站起来”

    他在说什么?联想起阿雪说过他们的肉能够治病之类的话,她脑子里浮起一个可怕念头——跛脚张是杀了阿雪他们的父母,割下他们父母的肉当作药,去治疗那些被现代医学判定已无法医治的腿伤腿病?老赵,还有那个死去的舞蹈老师是吃了阿雪父母的肉才康复的?想到这儿,一阵恶心涌上她胸口,尽管被堵住嘴,她还是开始干呕。那么阿雪杀死老赵和舞蹈老师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两个人吃下他们父母,是他们的仇人?

    这时阿雪毫不犹豫一口咬住跛脚张的喉咙,也许是咬断了颈动脉,鲜红的血液喷射到阿雪的脸上,跛脚张圆睁着眼睛,不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犹如野兽搏斗般血腥的场面——接下来要被咬断喉咙的就是我了!她绝望地想着,那些待宰鸡鸭鱼的心情是不是跟她现在一样?徒劳地看着身边的同类被抓去割断喉咙,看着同类的血从刀口喷涌而出,战战兢兢地意识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姐姐,我们也杀了这个女人,给死去的爸妈献祭!”阿冰握着从跛脚张手里抢下的还在滴血的菜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阿雪拉住了阿冰,冷冷地看着她,触目惊心的血沿着阿雪过分雪白的脸缓缓滴落,“她不坏。”阿雪说。

    她无法出声,也许能够出声也说不出话了吧!她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超级名人,可没想到平凡了二十几年,今天却可能因为成为社会震惊的凶杀案受害者而变成头版头条……她是独生女,不知道老爸老妈听说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至少她英年早逝后还有人可以照顾爸妈……

    “砰!”一声巨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放下武器!全部别动!”

    一群人冲了进来将阿雪姐弟俩团团围住,另外有人帮她解开绳子和拿掉塞住嘴巴的毛巾。“你没事吧?”那人轻拍着她的肩膀,“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没反应过来解开她的人是谁。

    “喂,你还好吧?“另一个人走过来拍拍她的头。

    她这才回过神来。“孟警官……”天可怜见,她还以为自己真就要报销了!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孟凡有些生硬地安慰着,接过旁边的警察地过来的相机包,“喏,拿好你吃饭的工具。”

    她抱住相机包,点了点头。

    “看起来时小姐受了很大的惊吓,不如先送她回家去吧。”身后一个女声说。

    她回过头,看到朱静一边说话一边把刚才还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用密封袋装起来。原来刚刚是朱静帮她解开绳子的啊。

谜未解,案已结() 
“我没事。”老实说她的神经没那么纤细,只要确定已经死里逃生了,她就不会让自己继续在恐惧中发抖的。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阿雪和阿冰,他们没有看她,只是互相拥抱着,似在给对方支持和安慰。“他们没有想杀我。”她说。

    “什么?”朱静挑起她细细的眉毛,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语调有些不信,“时小姐,刚才我们冲进屋子的时候,你被绑在椅子上,他们手里拿着刀要杀你,你现在竟然是为他们开脱?噢,或许你是被吓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我只是叙述事实。”她非常讨厌朱静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我的确亲眼看到她杀死跛脚张,但他们只是把我绑在这儿,没有要杀我,不然在你们冲进来之前,我就会变成像跛脚张一样的尸体了。”她没有说谎,就在阿冰说要杀她的时候,是阿雪拦住了他。就算是出于犹豫,在那一瞬间,阿雪的确不曾想要她的命。“而且,阿雪——就是那个女的——她确实是用菜刀砍伤了跛脚张,但是跛脚张后来抢了菜刀要杀她……”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那一幕真是心有余悸。

    “时小姐是想说他们是自卫杀人?”朱静似笑非笑地说。

    “我说了,我只是叙述事实。”她加重语气。

    “人是我抓的,也是我杀的。”阿雪忽然开口,“我弟弟不过是想要阻止那男人杀我才会把刀抢过去,最后是我把这个杀死我们父母的人给咬死的。”

    阿雪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她大约能明白阿雪是不希望牵连自己的弟弟,但是——想起阿冰刚才要杀她的情形,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这样吗?”孟凡向她确认。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点头——虽然她也不能算是做伪证,可是她这么做是隐瞒了阿冰想要杀她的这件事,不知这样做算不算是放虎归山或是姑息养奸。

    阿雪投给她感激的一瞥,握住了阿冰的手,说了一句:“你不要再到这种地方来了。”阿冰的脑袋机械地上下摇头了几下。阿雪突然推开阿冰,从身后的窗户撞了出去,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外面有尖叫有议论开始嘈杂起来。

    孟凡的电话响了,“什么?死了?嗯,我知道了。”他环视了那些无措的警员,说,“那女人死了。”

    即使只有三楼,如果头着地的话还是会死人的。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阿冰苍白的脸色和满地的鲜红成了最刺眼的对比。

    阿雪的耳朵也被什么人割掉了,也许是跛脚张干的。阿雪说跛脚张杀了她的父母,可是警方只找到她父亲的遗体。不过后来孟凡说,阿冰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根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跛脚张要杀他们父母。而通过咬痕的对比,确定了阿雪就是杀死老赵和舞蹈老师张楚的凶手。案子貌似告破了,可是其中的动机谁也没弄清楚。阿冰领了父亲和姐姐的遗体离开,但是谁也找不到他的行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孟凡后来问她。

    “嗯。”她也没打算隐瞒,“不过我没有证据,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到底是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会儿,“跛脚张杀了阿雪的父母,以及监禁阿雪是为了用他们的肉入药,去治疗所有的腿疾——你们一直找不到阿雪母亲的尸体,估计是被跛脚张给什么人吃了,所以……”

    “别说了!”孟凡打断她,“无凭无据的,你这么说会引起恐慌的。”

    “所以我不是一直没有提吗?是你问我,我才说的。我刚刚也说啦,我没证据,我也只是听阿雪他们姐弟说话,谈到这件事而已。”

    “你没录下来?!”孟凡一拍桌子。

    “我被绑得动都动不了,怎么录?”她白了孟凡一眼,“所以我刚才也说了,我没证据,才一直没有说。”

    “开什么玩笑?!吃人肉能治腿病吗?”孟凡嗤之以鼻。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跛脚张的确治好了老赵和那位舞蹈老师。”她说,“老赵和那位老师很有可能是吃了阿雪父母的肉,所以才会被阿雪杀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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