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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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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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座城堡其他地方也还有偷窥孔。”亚德兰说。

    什么?这里的人都活在他人的监视之中啊?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你也知道今晚那个宴会?”她侧着头问。

    “当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这样古怪的集会。”亚德兰耸耸肩说,“看里面的人就像是猪圈里一群等着喂饲料的猪。”

    “我说小弟弟,拜托你不要用这种一点都不适合你的年龄的表情和比喻好不好?”她翻了翻白眼。

    餐厅内的人都穿着晚礼服,的确像参加宴会一样,可是每个人脸上都含着隐隐的狂热和期待,又夹杂了某种程度的紧张,怪异的是没有人说话,她能听到的只有他们来往的脚步声。钱易说今晚她认识的人会被当成祭品,可是这里面好像没有一个人她认识。“连默罗都没有来?奇怪。”没道理呀,默罗不是很想长生不老的吗?这个宴会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积极参与才对。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他在房间里睡得像头养胖待宰的猪一样。”亚德兰摊了摊手。

    “小弟弟,你就不能用个好点的比喻吗?”她再翻白眼。

    “那——他像坟地的死尸一样睡得很熟?”亚德兰挑眉浅笑。

    “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根本不应该和一个法国小孩讨论中文的比喻是否恰当。“你说来看热闹,但这个场面一点都不热闹啊。”不仅不热闹,简直就是冷清,参加宴会的人只有十多个,气氛还有种说不出的窒闷压抑和紧绷。

    “刚才是都是这样的,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亚德兰握着她的手说,“哎,我发现你的手很凉呢,为什么?你很紧张?”

    “我的血液循环不太好,只要温度偏低就会手脚冰冷。”她一边轻声回答,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忽然,外面掌声急切地响起。她看到约瑟夫从餐厅门口走进来,一身洁白的燕尾服,衬着他那头阳光一样灿烂的金发,华丽得让人不敢逼视。“真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她嘀咕。

    “如果他不算是人,不就能解释了吗?”亚德兰笑道。

    她拍拍亚德兰的脑袋,“就算他长得再漂亮,也不至于不是人吧?”

    亚德兰摸着被她弄乱的头发,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约瑟夫从容地穿过人群走上早已准备好的演讲台,拿起麦克风用英语开始讲话。她的英文能力马马虎虎,勉强能听懂一些,但因为中间有些没听懂,整篇听下来也没能弄清楚是什么意思。“亚德兰,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虽然丢脸,但还是说了。

    “就是致辞,都是些套话。”亚德兰靠在窗边,说,“只在最后说了他们身体构造已改变,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饮血的日子,以后如果需要血液就要自己去搜集。喏,看见没?他们用车子推出来的人就是今晚的牺牲品。”

    她循着亚德兰的视线看去,看见那平躺在推车上,手臂血管上插着点滴用的针头软管的竟是王春熙!

饮血的晚宴() 
“那是……!”她差点要大叫出来,是亚德兰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会被发现的。”亚德兰在她耳边低语。

    “但……”她瞪着窗外发生的一切,想挣脱亚德兰的手,可只说了一个字又被捂住了嘴,她惊讶于亚德兰异于寻常的力气,一个小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看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从王春熙身体里流出,滴入旁边那只玻璃瓶中,她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怕,他们不会闹出人命来的。”亚德兰低声说着,“我现在松手,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大喊大叫,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她点点头,亚德兰才慢慢地放开她。“对了,你说他们不会闹出人命,是说王春熙不会死?”她急问。

    “嗯哼。”亚德兰点头,“如果这里闹出人命,警察就会来调查,万一发现这儿进行的实验不就麻烦了吗?”

    她吃惊地盯着亚德兰了然的脸孔,“你、你知道这儿在做什么?!”

    “那当然,我不是说过我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吗?”亚德兰笑得很天真。

    但不知为何,她看到亚德兰的笑容,背脊泛起一股寒意。“很长时间是多久?”

    “就是很长时间啊。”亚德兰说,“你担心什么?我说过我认得路,会带你出去,不必担心会被困在密道里。”

    她现在担心的是其他东西了。

    “瞧,他们拔针头了。”亚德兰告诉她。

    那瓶被抽出来的血至少也有两升吧?虽然不一定会死,但失血过多怕是要昏迷好长一段时间。她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王春熙被服务生推了出去,而钱易则捧起了那只盛着血液的玻璃瓶。场面沸腾起来!宾客纷纷拿起空的高脚杯,那神态的确像亚德兰之前说的,像是猪圈里等着被喂饲料的猪——老实说,看到他们的模样,她觉得这个比喻还侮辱了猪。钱易给他们平均地斟了那些粘稠的血液。约瑟夫杯里的是酒红色的、更透亮清澈的液体——她想约瑟夫杯里的应该是红酒——他们举杯,一同饮下了那些红色的液体。

    “呜哇……会不会觉得恶心?”她只要想到那股血腥味就想吐了。

    “对你来说或许会吧,不过对他们来说恐怕不一样。”亚德兰说,“就好像你们中国人会吃臭豆腐,我光是闻到味道都会头晕。”

    听起来的确是口味不同的反应。她转头去看餐厅的情形,见到亨利急急忙忙地跑到钱易身边低语了几句,钱易点点头,亨利便退了出去。随后,钱易抬头看了看约瑟夫,见对方正在望着他,便走到约瑟夫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约瑟夫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地对钱易说了什么,钱易鞠了一躬,很快地走出了餐厅。

    “怎么了?钱易往常也会突然出去吗?”她转头问亚德兰。

    “他们肯定是发现你不见了。”亚德兰语气平淡。

    “什么?”被发现了?怎么这么快?“那现在怎么办?还能出去吗?”这家伙怎么这么平静?难道这也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放心好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这里来。”亚德兰自信一笑,“好了,热闹看完了,我们走吧。”

    “来、来得及吗?”被逮到的话会不会被抽干血而死?

    “我说过会带你离开城堡的。”亚德兰拉起她的手,说,“不用担心,这儿去那边的密道很近。而且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就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真的假的?她不安地看着亚德兰的笑脸。

    亚德兰把偷窥窗口关上,前者她的手又开始走。从他们偷看的地方走了一会儿向右转又走了几分钟。“到了。”亚德兰松开她的手,说,“外面好像没动静,我们出去吧。”

    她在黑暗中听到机关被搬动的声音,面前的墙壁打开了,眼睛一下适应不了外面的灯光,有点眼花,等她定睛一看——这里不就是大堂的楼梯后面?旁边就是地下室走廊的入口了。“真的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啊。”看来亚德兰没骗她。

    “对吧?从这里就能到处城堡的密道了。”亚德兰拉着她走进通往地下室的走廊。

    老实说这大晚上的跑道这种挂了画像的地方真让人不舒服,花香里的人好像都在盯着她一样,看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她跟着亚德兰走到那幅很想铁忆柔的画像前,她先将画像向左转了一下,听到“咔”的一声,又向右转,连续听到两声“咔”的清脆声响,画像下方的地板砖徐徐向下降,一条青石板楼梯出现在她眼前。

    “从这里就能出去了。”亚德兰率先走了进去,向她伸出手,“来,当心脚下。”

    “你……你要送我出去?”她还以为亚德兰送她到密道入口就走。

    “当然了,我不是说过送你出了城堡后会向你要报酬的?”亚德兰露齿一笑。

    她差点忘了。看来亚德兰说的是认真的。天哪,要是他提出一些她做不到的要求可怎么办?“你到底想要什么报酬?”

    亚德兰笑嘻嘻的就是不肯说。

    她跟着亚德兰走进密道,眼角瞥见楼梯口那儿有人影闪过——眼花?

    “快走吧。”亚德兰催促。

    可能是看错了,她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妙。这么想着,她快步走进密道中,亚德兰见她进来,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关闭了密道入口。

    “这样就算有人看见我们进密道,要找到密道入口也不容易。”她听见亚德兰这么说着,又听到墙壁上的石块被移动的声音,接着,密道忽然亮堂起来。原来亚德兰按下了一块墙砖,密道内墙壁上一些砖块向外翻开,变成烛台一样的小平台,每个平台上镶有一颗浑圆的石头,而这些石头正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整条通道都笼罩在这种像用柔光镜拍出的照片般浪漫柔和的光芒中。

    “真漂亮……”她感叹,“这些是夜明珠?”

    “对。”亚德兰挑起一边眉毛,“你真有闲情,居然还想拍照留念?”

    她的手已经自动把相机从相机包里拿出来了。她干笑,“习惯成自然……行了,你站好,我拍两张就走。”错过这种光景,她肯定要抱憾终生。

    “你这人真怪。你打算拍我?”

    “你是我的恩人不是吗?至少给我留个纪念吧?”

    “这倒是无所谓……”亚德兰眼珠转了转,“但你也不用太想我,我想我们应该很快会再见面的。”

    “莫非你计划去中国玩?”亚德兰现在的神态很特别,稚嫩的容貌却露出成熟的眼神,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她虽然最喜欢风景,但看到这种“如画”的人物还是很有冲动要拍下来的。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亚德兰仍是卖关子。

存在于神话中的祖先() 
走出密道,她发现出口在城堡的骑马场外。“总算出来了。”她舒了一口气,“亚德兰,谢谢你。”

    “不用客气。”亚德兰的笑容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深意。

    “对了,你现在可以说你想要我做什么了吧?”她不喜欢欠人情,因为世上最难还的债是人情债。

    月色如水,草丛里的虫子也在轻轻吟唱,看着非常平静的环境,她的心跳不知为何加速起来。这感觉像是有危险逼近的紧张感。可是四周被夜色掩盖,即使月光皎洁,也看不到危险藏于什么地方。“亚德兰,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似乎有人来了。”亚德兰转头。

    像是印证她的感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你快离开吧,很可能是他们追来了。”她推了推亚德兰,“你跟这事又没什么关系,你赶紧走,别惹上麻烦。”

    “可是你还欠我报酬没付呢。”亚德兰不情愿地说。

    “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要什么了就打电话给我!”她抽出自己的名片,说。

    亚德兰接过名片,眨眨眼说:“好吧。”说完又钻回密道里,关上了出入口。

    她现在该怎么办呢?从这里用走的走到车站,就算走到天亮也未必能到,而且后面的追兵一下就能猜到她会赶去车站,搞不好等她赶到车站就看到约瑟夫他们在车站门口“欢迎”她了。

    她忽然想起在骑马场附近有片小树林,也许可以在那儿躲一阵。想到这儿,她迅速往树林跑去。背包和相机在她身上颠簸,运动细胞本就不发达的她更加笨重。虽说现在是八月,但夜风夹杂着露水冲进肺里还是有几分寒意的——也说不定她是因为害怕才会全身发冷。

    突然有几道手电筒光掠过她,远处的人在喊叫着什么。不用问,肯定是在说找到她了,要其他人一起围过来!她飞快地钻进树林里,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现在要怎么办?已经被人发现的话继续躲在林子里也没多大意义,如果在树林里瞎转悠的话难保不会又走回城堡里去。记得公路是在树林的西南方,她就暂时往这方向走,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那些人找到她之前就走到城堡外面的村子。

    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给林子里披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纱,静悄悄的看起来有些朦胧的恐怖。想来朱自清先生在写《荷塘月色》时没有被坏人追赶。听钱易说,这片林子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这是她唯一觉得庆幸的,至少不必像以前在云南的原始森林还要担心会不会碰到毒蛇毒虫,连森林里的瘴气都得提高警惕。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人声和草木摇晃的声响。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来了?她吸了一口气,只得摸索着向大路的方向走去。走了五分钟左右,她在树林里看到了一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颜色的白色大理石墓碑。“不是吧?这时候给我撞见墓碑?”她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这里会不会有吸血鬼从坟墓里爬出来,跟她说晚上好,他肚子好饿,想吸血当宵夜?她赶快从墓碑旁边小心通过,在距离墓碑还有一步时,她发现墓碑上刻的竟是繁体中文!上面不会像庞涓死前看到的大树一样刻着“时穗死于此碑旁”吧?

    她凑上前去仔细辨认,上面刻的是“先租钱铿之墓”。

    姓钱?难道是钱易的祖先?!

    后面的树丛里传来一阵悉簌的声响,她一惊,赶紧躲进旁边的一丛灌木里,却听见来人用清晰的中文说:“是我,不必躲了。”

    是钱易!她小心地探出头来,看到钱易带着他惯有的平淡微笑,打着手电筒站在墓碑旁。“你……”他会不会带了一群人来抓她,而那群人不过是暂时躲起来了而已?

    “放心吧,只有我一个。”钱易说,“要是我要抓你,白天我就不会叫你逃了。”

    反而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她走出来。

    “听说你跑进了树林,我想你会向大路的方向走,那么就很可能经过这儿。”钱易扶着墓碑,说,“只是猜猜,没想到还猜对了。”

    “这儿……是你祖先的墓?”她问。

    “嗯。”钱易的表情有些复杂。

    “‘钱铿’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抓抓头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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