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勿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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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勿语-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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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背后默默擦着货架的伙计停下了手中的伙儿,陪着笑脸走到了老板娘的身旁,讨好地说道:“我这……也是看这宝贝稀奇嘛,所以一并讨了来了!”

    梁贞心里一阵惊呼,是三张!

    这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一直都在他俩背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所有对话内容,还能如此保持镇定,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

    再看这个三张,穿衣打扮看上去顶多四十来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一看就是久经商场所流露出来的市侩,如今在老板娘的威慑下亮明了身份,也不着急,只是忙着讨好自己的老婆,把另外两人晾在了一旁。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老板娘安抚好了。所谓三张一边带笑,一边把老婆送进了里屋,这才终于转过脸面对两个来客。

    表情依旧是笑意,但带了三分警惕三分疑惑,轻轻一扫,便迅速在心里盘算起这两人的底细来。

    郎才女貌,慧眼识珠,镇定自如,定不是普通人。

    三张道:“两位是为了花熏来的,但我这消息还没带出去,你们就到了这里,不知是客还是内客?”

    三张说的内客,其实就是警察中卧底一类的人,常年混迹于古董圈。因为时间长捞不到多少好处,好大一部分的手都不太干净,对黑市中小型买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敲得一笔好处就作罢,古董商虽然不怕他们,却也那他们没办法,到手的银子多少都要打些折扣。

    骆成道:“非内客,即是客。”

    三张闻言脸色好了一些,依然有些警惕地问:“心里可有底了?”

    意思是准备出多少价。大概是看两人都年轻,拿不出多少钱来买这种天价国宝,提前试探起来。

    骆成毫不怯场:“有多少底,得看老板拿出多好的货吧?没有出不起的香油钱,只有请不到的佛啊。”

    两人相视,都哈哈大笑。

    “好,英雄出少年,既然要看,我也不藏着掖着,跟我走吧。”

    老板说罢,起身往里屋走,骆成随即跟上,回头回头拉住了梁贞的手。

    梁贞心里直感叹,哎,英雄出少年,少年都快一百岁啦……

    店面后头就是三张自己住的地方,一个通道连接着小小的明堂,后头是厨房和小客厅,在往上是二层,也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休息的地方。

    三张带着两人一直往里走,还不忘继续问:“二位真不是内客吧?”

    “哪能呢。老板,照您这语气以前被内客黑过?”

    说起这个,老板有些义愤填膺:“可不是嘛!你们不知道,这些人黑吃黑,老虎嘴巴长得老大,我们这些人做些小本生意不容易,总共一双眼睛,一只得看着货,真不真,好不好,价钱能有多少,另一只得注意人,什么身份,什么家底,缘分也得讲吧,这脑门上还得开个天眼,提防着内客敲竹杠,真真儿不容易啊!”

    三张把一肚子苦水吐了个干净,以前又一次被内客看上,连本带利,自己算上路费人脉,竟然还亏了好几万,这种赔本生意做一次,就得跪搓衣板跪一个月。这次弄来了不吉利的祭祀拓片,又不知道老腿子能不能坚持得下来了。

    梁贞笑道:“老板放心,老板娘不会生气了,咱们合作愉快,我再去同她说几句好话。”

    三张也笑了:“姑娘心善,气质如玉,华如牡丹,这个花熏还真合适。”

    接下来就是对牡丹纹花熏的一阵吹嘘,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人世间仅此一件,能看一眼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还神神秘秘地表示,慈禧太后以前也喜欢的紧,让人照着图做了几次,心里不满砸了好几千斤羊脂白玉呢。

    越夸越没谱了,准是店门口做生意的那一套。不过这也是固有程序,商人买东西之前总得先夸夸东西的好,这才能卖的好价格。

    骆成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眼睛却瞧着前方。

    三张竟然把他们带到了厨房。

    不管两人诧异的目光,三张走到灶台前,猫眼蹲下,取出了地上的腌菜缸子,抹了抹上头的灰,双手捧着放到桌子上。

    缸子打开,一股浓郁的咸菜味儿瞬间钻进了三个人的鼻子,梁贞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三张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薄膜手套,套上之后把手伸进了腌满黑漆漆咸菜的缸子里头,仔仔细细地掏了起来。

    缸子并不大,伸手下去没多久,就见三张掏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四四方方,像是一个盒子。

    三张把手套丢在垃圾桶,转身打开了黑色袋子,果不其然,里面正是一个锦盒。

    这里三层外三层地拨开云雾,总算是把花熏这尊大佛给请了出来。梁贞看到这白玉镂空牡丹纹花熏,心中不由得一动。

    白玉如脂,琳珑剔透,雕工精细,牡丹绚丽的花瓣栩栩如生,千朵百朵涌上白玉凝结成整体一朵,雍容华贵配上白玉却更添高贵气质,平淡之中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息,丝丝寸寸流露着匠人独到品味与无与伦比的完美。

    说是一个花熏,但香味未出,梁贞已经有些醉了。

第58章 套话() 
虽然早就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精致的花熏给惊艳了。

    骆成眼里仔13细看着,随口问道:“这么好的东西,是从哪里弄到的?”

    三张闻言笑了笑:“好东西不问出处,两位自然是知道的。”

    东西虽好,但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买下它,而是套出三张嘴里的话。但以三张的老道,能不能顺利掰开他的嘴,是个十分困难的问题。

    稍稍聊了一会儿,三张已经开始开口要价了,眼看话题马上就要转到价格上,两人随即就会露馅,梁贞又开始将话题引开:“那拓片和这花熏看着不是一个年代的吧,怎么会一起收回来的?”

    这一问是一招险棋。假如问对了,自然可以顺着继续说下去,但假如问错了,却没法再在这个问题上绕圈圈,必须实打实给三张个价格。

    但梁贞心里有十分之九的确定,这两个东西是一起出现的,毕竟能去到当时那个祭祀山洞的人并不多。

    老板果然从花熏那头转了过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起过来的?”

    梁骆二人相视一笑:有戏。

    “不瞒您说,我们在古玩市场这么多年,尤其对古滇国的东西极其感兴趣,对此研究也比较多。一看外面那个拓片,就是古滇国祭祀时候岩壁上拓下来的。您懂得,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些忌讳和迷信,您说对不对?”

    三张觉得对方话里有话,赶忙迎合:“对对对,古董本来就是过去的东西,说白了,也是死人的东西,怎么能不讲究点迷信嘛!”

    骆成露出知己般的表情,点了点头,忽然拉着三张小声说话:“本来我们就是来看花熏的,但您夫人之前拿出的东西让我们有些吃惊,祭祀之物总有些不干净,拿去博物馆这样的地方还能镇得住,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就不够格了,压不住啊。”

    梁贞上来帮腔:“花熏我们是真的喜欢,但既然是从祭祀场里拿出来的东西,我们自然有些顾忌的,虽然如此,还是愿意一睹花熏的风采,这看过之后是更加心…痒痒了,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忌讳就是忌讳,您既然说是一起拿来的,我们就能肯定这东西是古滇国祭祀场里出来的,请不起啊。”

    “这……”老板哑口无言,刚才还对花熏赞不绝口的两个人,一下子变了态度,估计心里头已经悔恨万分,怎么能这么顺理成章地就答应说是一起收回来的呢?

    二人掌握了事情的主动权,就开始进行下一步,套话。

    三张自然是不愿这趟生意落空的,一是已经找对了人,又没有内客,能把生意做成利润十分可观,二来这两人看出东西是从祭祀场里拿出来的,要是这消息传出去,或多或少都会给他们的生意带来影响,要想再卖出去可就难了。

    “只是一起拿来的嘛,又没说一定是一个坑里刨出来的,您看看这花熏,问一问,里面还残留着几百年前牡丹的香味呢!”

    三张显然已经乱了手脚,说话也开始没边起来。

    梁贞作势十分同情三张,连问:“您当时收的时候就没问问?那人就没告诉你?”

    三张一脸苦笑:“那哪儿能呢,人家急着出手,我看又是好东西价格也合适就拿下了,谁能知道里头还有故事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没法儿要了啊。”梁贞摇了摇头。

    老板急了:“二位二位,价格好说啊,您看这么好的东西,到哪儿去找啊。”

    骆成转而开始唱红脸,拍着三张的肩膀说道:“老板,您也是被人家坑的,不过我认识一朋友,跟博物馆有合作,最近在做一个关于牡丹的新展,您这件东西他们那儿真没有,拿过去能做镇馆之宝,他一定有兴趣。”

    一听把这烫手山芋卖出去还有机会,三张的脸上又露出光芒:“真的吗?那人真有兴趣?”

    “那可不。”骆成话锋一转,“不过这事情到底不顺利,您吃了个大亏,我们也害怕吃亏啊,要是以后碰上您那样的上家,我们也吃不消啊,不知道老板哪个地方收来的?”

    三张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把东西卖出去就可以,丝毫不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口风也送了不少。

    “嗐,别说了,那天我跟一老朋友喝酒,说有人在牯岭镇出旧家伙,价格很公道,就自个儿去了,还真拿到了个宝贝,就是这东西。”

    “牯岭镇就是云中山城,庐山山腰上的城市?”

    “对啊,”老板仰着头思考着,“那上面不是有不少别墅嘛,都是有钱人去修的,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天又黑雾又大,没想着能有,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竟然被我找到了。”

    “年纪轻轻的,住一大栋别墅,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儿子啊,估计想要变卖财产吧,我最后一个去,他那儿正好有一个画轴子,就顺带着问问价格,谁知道直接就送给我了。我就当捡了个大便宜,不管那么多就弄回店里了。”

    庐山,牯岭镇,别墅,年轻男子。

    梁贞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这四个线索,从小到大都不曾听说过家里在庐山有别墅,但从三张描述来看,总觉得像自己的舅舅——白敬之。

    白敬之嗜赌如命,能够让他变卖家产的就一个字,赌。

    三张又大喇喇地把自己当时买东西的情景说了一遍,自是不停地吐着苦水,说自己天黑眼拙,没有心眼,少问了几句,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老板是什么时候去收的?”

    三张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骆成笑了笑:“这不也是想要碰碰运气嘛!”

    “嗯……前天吧,大前天,早没有了,没什么好货了。”

    事情做得差不多的,梁贞和骆成准备离开三张的店,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三张过来拉着他们两人:“两位两位,你们那位博物馆的朋友,有联系方式吗?”

    梁贞一愣,光顾着说谎,来不及圆啊。谁知骆成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说了句:“徐鸫,徐先生,茅山博物馆馆长。”

第59章 换血() 
“阿嚏!”徐鸫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愣是把他从瞌睡中给打醒了。他?13??了摸鼻子,看着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一阵眼晕。

    谁在念叨我名字?

    此刻徐鸫已经坐在院子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院子里的花长得很好,生命力旺盛,有种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感觉。

    当然,这都是徐鸫自己感觉的,毕竟天天浇水的是他,跟个亲妈似的,换成江柏的原话,那就是——

    “好好的花被你养成了野花,长得跟疯了一样。”

    不过徐鸫不在乎,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自家的娃儿自己看的顺眼好,总之一个字,就是好。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柏已经进屋跟陆离谈了好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之前陆离交代过不能进来,自己真想进去看看两个大男人关着门在里面到底能干嘛。

    徐鸫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干脆从花坛边站起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做了套伸展运动,接着提起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往二楼走。

    陆离家的门都是老式的门扇,上面糊着纸,假如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

    徐鸫心中窃喜,陆离的房间已经近在咫尺,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按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了门上面。

    让一个胖子跟壁虎一样贴着门真的是很难为他了,但徐鸫不觉得辛苦,满足好奇心才是真的。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第几次了?你真的不同意?”

    “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规矩你懂的。”

    徐鸫若有所思,这应该是陆离不同意小江兄弟入编,正在为难他呢,继续听。

    “还是要钱是吧,多少,你说个数。”

    怎么还谈上价格了呢,不是学本事嘛。徐鸫心里已经开始起了疑惑,耳朵又往上贴了贴。

    “多少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觉得按斤两来算怎么样?”

    “按斤两,那多了去了,那一身肥肉……”

    嗯?这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徐鸫的身上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脑门后面阴风阵阵。

    不对啊,怎么总觉得,这话在算计自己呢……

    “那可不,赶紧卖了,看那死胖子还敢不敢偷听!”

    最后两个字说的极其大声,徐鸫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急急退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脑门上一道劲风闪过,耳旁随即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啪!”

    一把短刀穿透木门,刀锋正好插在了徐鸫刚才贴耳朵的地方,相去不过几毫米。徐鸫的腿已经彻底软了,浑身上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场景实在太熟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地点从梁贞家的客厅变成现在的三坊一照壁,自己竟然还是被吓破了胆。

    “喂!”屋子里的江柏大喊,“死胖子,偷听什么!”

    徐鸫被这一声喊叫回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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