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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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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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秋月冷,孤影伴荒冢……欢声笑语,久久不绝……久久不绝……(未完待续。。)

(一)

轩辕历:新朝九年;某夏日。

暗族都城,一座豪华府邸后花园内。

花间一条小路,路旁一条长椅;椅上躺卧一人,以手支颐,怔怔出神。——这是个美貌女子,碧眼如波、金发如瀑,艳丽容光,足令百花失色。——繁花似锦,本不是惹人惆怅的季节;娇颜胜花,本不该是寂寞之人;可这女子,偏偏愁眉不展,满脸惆怅寂寥之意……

突地,步声微响,一名华服老者沿小路缓缓行来。

金发女子闻声惊醒,转头稍一观望,忙坐起身,含笑招呼道:“亲爱的父亲大人,怎会回来的这样早?难道今天没有政事可议么?”

华服老者气笑道:“回来的早?哼,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又胡思乱想一整天,连午餐也忘了吃吧?”

金发女子微微一愣,干笑道:“过了这么久么?我可真没感觉到!……侍女们也真不像话,居然忘记来请我用餐!”

华服老者行到椅旁,捱着女子坐下,苦笑道:“今天该你当值;侍女们都以为你入宫去了,却哪能想到你竟躲在这里?……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太不像话!身为金宫骑士,担负保卫大帝的重责,却连个招呼也不打,便不去当值;你可曾想过,若大帝怪罪下来,将是何等结果么?”

金发女子干笑道:“我今天懒的紧,实在不愿动!”

华服老者哼了一声,气愤愤嘟囔道:“你哪天不懒?你自己想想,擅自缺职多少次了?只怕十个指头数不过来吧?”

金发女子咬唇羞笑几声。眨眼问道:“今天大帝发现我缺职了?”

华服老者微一摇头。低声叹道:“幸好有个肯依特对你痴心不死。每到你当值,必去陪伴!——今天你缺职,又是他顶替位置,帮你应付过去了!”

金发女子微显得意,笑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去替我,我不去也不会有事的!”

华服老者长叹口气,闷闷言道:“肯依特对你的好。真是说也说不尽;可你……唉,就算一座冰山,十年下来,也该被他这一片痴心暖化了吧?我的宝贝女儿,难道你的心,竟比冰山还冷么?”

金发女子笑容尽敛,又显惆怅;默然片刻,轻声叹道:“我只把他当成朋友,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仍然是这样;永远不会改变!”

华服老者眉头紧紧皱起,稍一思索。抬手指向对面一束红玫瑰,沉声讲道:“我的宝贝女儿,你来瞧,这些花开的多么鲜艳、多么美丽?每个见到它们的人,都会为它们的美丽所倾倒,都会对它们生起爱恋之意,对么?……可惜的是,夏天就快过去,秋天就快到来;它们怒放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当它们花瓣凋落,不再美艳时,也就不会再有人爱恋它们,不会再有人为它们所倾倒……”

听他讲到此处,金发女子凄然一笑,低声叹道:“我相信,它们宁愿在寒风中寂寞老去,也不愿被一个不喜欢的人折在手中把玩!”

华服老者气不可耐,瞠目斥道:“你……你怎么这样固执,这样不近人情?”

金发女子苦笑轻叹:“我为什么固执,您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又何必做这无用努力?”

华服老者默然片刻,怒色渐消,眼中又泛起浓浓的爱怜之色;幽幽问道:“那个人,对你那样坏,伤害你那样深,你又何苦念念不忘?为一个无情之人,芳心憔悴、孤独终老,值得吗?”

金发女子默然不应,缓缓抬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小金盒,垂头把玩;过了良久,忽地泪珠纷落,哽咽叹道:“我就是忘不了!……他对我太坏,伤我太深,所以我忘不了!……我恨他,一直恨他,一直记着他,不能忘记;可恨的久了,我渐渐明白,他对我的坏,是假的,其实……其实他喜欢我,他的心里,有我……”

听到此处,华服老者不禁大惑,诧异叫道:“他喜欢你?他那样对你,你却认为他喜欢你?……我的宝贝女儿,你不是鬼迷心窍,昏了头吧?”

金发女子将小金盒举到老者眼前,泪仍未止,却绽出一丝甜蜜笑容,轻声问道:“他不喜欢我,又怎会小心保留我的东西,且保留那样久?……他把东西还给我,分明就是告诉我,他喜欢我、心里有我;对不对?”

华服老者愕然半晌,摇头叹道:“当真昏了头了;我可怜的女儿,当真昏了头了!……你不想想,他若对你有情,为何不对你说,为何不带你走?当时他若肯带你走,有谁敢说个不字,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金发女子收落金盒,复又垂头把玩;幽幽叹道:“他那样一个万众景仰的大英雄,既有了未婚妻,又怎好当众接纳别的女人?……他想让我自己想明白,让我暗中跟着他走;可惜我太蠢,没能立即想得明白!……错在我,不在他!……那样一个大英雄,对我有情;我为他守情终老,不冤枉!”

华服老者听她痴语,情知不可救药;颓然长叹,闭目闷坐,不再劝说。静默良久之后,忽睁开眼,转移话题,沉声讲道:“今天入宫议政,大帝询问,出兵伐灭轩辕族,是否可行!”

其言入耳,金发女子心身俱震,怅思顿忘;猛立起身,骇然惊呼:“您说什么?大帝……大帝要发动战争?”

华服老者忙道:“经众人劝阻,阐明利害,大帝已打消念头!你不要急,坐下听我慢慢说!”

金发女子惊骇稍减,复又坐下,却顾不得听其按部就班的慢慢讲述,急急问道:“大帝为何要侵伐轩辕族?……先帝的儿子,难道竟不像先帝一样。向往和平、反对战争?”

华服老者稍一思索。苦笑道:“今帝本也像先帝一样。喜爱和平、憎恶战争;只可惜……唉,人心会变;那个大恶魔,预料的真是丝毫不错!”

金发女子听父亲语气似含赞赏之意,顿觉欢喜;展颜笑道:“您也觉得,那个‘大恶魔’很了不起,是不是?”

华服老者不予应答,自顾缓缓讲道:“先帝奋起于危难之际,带领反战派人。推翻残暴旧朝,免我族覆灭之祸、还我军民安生;举族人众,谁不感念他老人家恩德?虽然先帝已逝世两年多了,但军民仍都谈论赞颂,热烈程度丝毫不减!——今帝自料难与先帝争辉,认为不干出惊天动地的大功绩来,便永远只能在先帝光彩遮映下暗淡无光,所以,动起了战争念头,欲要开疆扩土。壮我帝国声威……”

听到这里,金发女子颇不以为然。皱眉叹道:“他打错主意了!妄启战端,不会有好结果的,奥马大帝就是例子!”

华服老者缓缓点头,叹道:“是啊;今帝有心上进、欲与先帝争辉,本是我族之幸,只可惜,他求功心切,如断送旧朝的奥马大帝一般,打错了主意!”叹毕,凝神理理思绪,又继续讲道:“今帝认为,旧朝之败,败在同时与三族为敌;而今经过十年休养生息,我大暗帝国元气已复,兵精粮足,已有再战之力,若只与一族开战,定能取胜!——半兽族各部落团结一致,再不是一盘散沙,我族攻之,纵能取胜,亦必要付出极大代价;矮人族城堡绵延,占尽咽喉险要,我军不得迂回深入之路,只能硬打硬拼,攻之亦必重损;而两族一酷寒、一酷热,地境恶劣,实不堪我族之人久居;若攻两族,得其地无用,可取者唯些许物产而已,着实得不偿失;故今帝不打这两族主意,而将攻伐目标定为物产丰饶、江山锦绣的轩辕族;且已派出使者,分赴矮人、半兽两族,主动示好、请求通商,以做稳定两族之计,以保开战时轩辕族不得外援!”

他讲到此处,停口略歇。金发女子惶恐不已,焦虑叹道:“坏了,坏了;大帝这主意,越发错了!如今的轩辕族,朝廷清明,民富军强,可不是当初奥马大帝出兵攻打的那个积弱之族了!大帝以为,只与其一族开战,便能取胜,可着实大错特错了!”

华服老者稍歇过后,复又开口,缓缓讲道:“你这看法,再正确不过;我与几位王公大臣,也正是这样劝谏大帝的!——如今的轩辕族,国力强盛,岂可轻犯?贸然攻之,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可惜,今帝急于求功,甘冒大险;竟说……唉,竟说国力不足为胜负之凭,只要我族将帅比轩辕族将帅更加高明,取胜便大有希望……”

听到这里,金发女子越发惶急,忍不住插言道:“更错了!大帝欲欺轩辕无人,着实错到极处,糊涂透顶!轩辕族英杰极多,岂是无人?且其族中最厉害的人物,我族无一可与之比肩;我族要凭人才优势取胜,可不是痴人说梦么?”

华服老者连连点头,正色道:“你这看法,再对不过!我们劝谏大帝的过程中,当然也曾列举轩辕英杰啊!——现在的轩辕皇帝欧阳干将,智勇双全,曾重挫我暗族军队,亦曾大破血寇,那是何等厉害?其麾下不乏名将,什么骠骑上将军项拓、龙骧上将军李峦锋、虎翼上将军楚文辉,那都是身经百战、血里火里闯过来的,岂有弱者?还有,火凤凰慕容滨滨,威名赫赫,实非寻常;虽听说她已经死了,但我们毕竟没有亲眼见到,焉知是真是假?谁又敢保,战争起时,她不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对了,有一位侯爵还曾郑重提到镇守相安城的严奇;那严奇也是身经百战过的,治军有方、智勇兼备,其麾下兵强马壮,将边境处防守的滴水不漏!当真开战,我族军队只怕连严奇这一关都过不去,更不用想深入轩辕腹地会是何等情形了……”

听他絮絮叨叨讲出这许多人物,金发女子着实再忍不住,娇声嗔道:“提这些人做什么?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您故意让我着急。是不是?您明知最该提起的是谁。却偏偏不肯对我讲,是不是?”

华服老者佯装茫然,摊手应道:“除了这些,轩辕族中还有名声极响的厉害人物吗?嗐,人家族中的事情,咱们不可能探知完全;或许轩辕族还有其他厉害人物,但我未曾听说过……哦,对了。还有个洪断山,曾与‘金矛战神’打成平手,极了不起;如今咱们暗族中,只怕无一人能与之相敌……”

金发女子急不可耐,扯住老者衣袖连连摇晃,一叠声娇叫:“不说他,不说他!您明知道该向大帝提谁,明知道我想听谁,却偏偏不肯对我讲!就算您不曾向大帝提起,别人也一定会提起的;你偏偏不肯对我讲。让我着急;您欺负女儿,您是坏父亲……”

华服老者闻其软语娇嗔、见其蛮赖娇态。不禁哈哈大笑,欢悦道:“宝贝女儿身偎在我身边撒娇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让我永享这天伦……”话尚未完,声音却突然哑了;随即笑容消失,眼中泛起浓浓的哀伤之色。

金发女子见其异样,诧然不知为何;小心问道:“我亲爱的父亲,您怎么了?”想了想,又恍然劝道:“您担心我有一天会嫁出去,离开您身边,是么?这您可是多虑了;我只肯嫁给那一个人,绝不可能对别的男人动心,而那个人,我又偏偏是嫁不成的,所以,只能永远陪在您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了!您完全不用担心,一点点担心都不用有的!”

华服老者听她劝慰,勉强一笑,算是回应;深吸口气,定定神,又继续讲道:“你想听的那个人,我们当然会向大帝提起!……是梅特洛大公郑重提起的,并将他以往事迹,一一详细讲述……”

金发女子精神大振,希冀问道:“大帝听了他的事迹,一定会害怕,就此打消侵犯轩辕的念头,对不对?”

华服老者微一摇头,叹道:“他的事迹,包括我方才所提那些轩辕英杰的名字,大帝早就听闻过的!……大帝明知他们的存在,而打定入侵轩辕的主意,却怎么可能因为再次听说他们,便又打消主意?”

金发女子大惑不解,瞠目奇道:“大帝竟不怕他?怎么可能?……他……他那样凶残狂暴,那样强横无匹,大帝怎么会不怕他?虽然近几年来,没有听闻他的消息;可一旦两族开战,他一定会重上战场,一定……一定会再掀血雨腥风;这是一定的事情,绝无意外!……他退隐之前,当着许多轩辕豪杰,说过会随时重出,对抗轩辕之敌的!这件事,早就传遍天下,咱们都听过说的;难道大帝不知道么?难道……难道你们都忘记提起了么?”

华服老者轻叹口气,沮丧应道:“我们怎可能忘记提起?不止一个人提起,可大帝……唉,大帝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不能真正知道那个人有多么可怕;大帝说: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人罢了,只要想想办法,将他除掉就是……”

金发女子大怒,愤然叫道:“狂妄,愚蠢!大帝敢小瞧他么?好啊,让大帝亲自去除个试试;哼,就算一百个、一千个大帝合在一起,也伤不了他半根寒毛,却只会被他打个稀烂、杀个屁尿齐流……”

华服老者骇的面无人色,急急抬手去捂她嘴,慌道:“这些话,也是说得的?还不住口,你想让咱们尼德家族彻底灭亡,是不是?”

金发女子听父亲喝阻,怒火稍抑,情知自己所言大是不当,忙展目左右观望;看了半晌,确定附近没有别人,方长吁口气;低声笑道:“我知道有人小瞧他,便忍不住生气!我知道错了,不会再乱骂了;父亲尽管安心讲下去吧!”

华服老者气道:“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这样口不择言呀?你知不知道,只因你这一次冲动,便可能……”

不等他过多斥责,金发女子倚上他肩膀,连连扭身,娇声催道:“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父亲大人就不用再责备我了罢!我很好奇:大帝连他都不怕,却怎么会被说服的呢?我好奇的要死,父亲大人快讲下去吧。求求您了!”

被她一撒娇。华服老者怒气立消。再斥责不下去;微一迟疑,嘟囔句:“真拿你办法!”随即凝凝神,继续讲道:“其实最终能劝服大帝,还是因为那个大恶魔!——梅特洛大公对大帝讲:就算能除掉那大恶魔,也没有用;轩辕族藏龙卧虎,英杰无数,既曾于危亡之际出现过一个大恶魔,便能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除掉那一个。只会令轩辕族人更知危急、更思奋起、出现更多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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