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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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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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依特微一迟疑,手上略缓,似有些意动,随即怒哼一声。咬牙喝道:“高贵的暗族骑士,宁死不做俘虏!谁死谁活,尚未可知;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话未完,竭力出手,连劈三剑。刚猛无伦。

陈敬龙挥刃将三剑接连挡开,冷笑道:“情急拼命么?好。以往你我交手,总不能正经打到底,分个胜负出来;今夜不妨便认真打一场,彻底分出个孰强孰弱!”言毕,轻喝一声,血刃出势陡然一变,轻灵飘忽、来去无定,再无一式是按正常打斗套路而出。

肯依特当rì与雷振、布立托合力围攻陈敬龙时,已领教过他这“无招”打法的威力;此时又见,不禁暗自心惊,忙打起十二分jīng神,竭力招架,先求守护自身,yù待看出其破绽弱点,再予以反击。

只可惜,他这做法本是高手对战时最明智的抉择,但用来应付“无招”打法,却是大错特错,错的不可救药。

“无招”之道,妙在随意而为,全无招式套路;既无套路,又何来破绽弱点?又或者说,处处皆是破绽,但变化太过迅疾,破绽一现即逝,全不给人可趁之机,有等于无。肯依特妄图抓到陈敬龙破绽时再予反击,无异于缘木求鱼,就算直等到老,又焉能等来可抓之破绽?

况且,肯依特使用五尺余长的大剑,武技招式自是以刚猛凌厉为主,细致绵密本非其所长,此时虽竭力防守,却又焉能守的严实?如此弃己之长,展己之弱,只能是处境越来越窘困危急罢了,却哪能候来反击之机?

在龙鳞血刃变化无定、迅疾绝伦的紧密猛攻下,不过常人呼吸二三十次的工夫,肯依特便已是手忙脚乱、应付不迭,捉襟见肘、岌岌可危。到此时,他再想出刚猛一击逼敌自救,以缓对方攻势,却哪还能挣得出空儿来?

陈敬龙眼见肯依特忙乱不堪,窘态渐显,越发加紧出手,竭力猛攻。终于,肯依特身尚未损而心理先溃,忽地狂嚎一声,不顾血刃来势,奋力横挥大剑,yù与陈敬龙拼个同归于尽。

可还不等他大剑挥出,陈敬龙刺出的一刃不收,脚步斜向前移,身带刃动,横着一勒,早勒上肯依特脖颈。

颈侧突地一片冰冷,肯依特不自禁打个寒战,全身猛然僵住不动。

陈敬龙却忽地硬生生止住脚步,不带血刃深勒下去;只将血刃横在肯依特颈侧,含笑问道:“如何?”

肯依特怔了好半晌,方回过神来;缓缓垂下大剑,黯然轻叹:“我武技本领较你差的太远,败的心服口服!……你只管动手吧;我宁死不做俘虏,绝无更改!”

陈敬龙缓缓点头,笑道:“既有这勇气,平时又为何要懦弱胆怯,惹人小觑?”肯依特一怔,愕道:“你说什么?”陈敬龙含笑不应,忽地将血刃一收,摆手命道:“走吧!你既知非我对手,以后便莫再上侵我轩辕族的战场;不然,再被我撞见,可不能再饶你了!”

肯依特险些将下巴掉落地上,瞠目愕道:“什么?放我走?你……你……不杀我?”

六百三十六节、算敌援兵

肯依特瞠目愕道:“放我走?你……你……不杀我?”

陈敬龙微一点头,嘱道:“回营途中,小心避过我轩辕军兵,莫要伤害他们,不然,我可不肯与你干休!……这便去吧,不必迟疑!”

肯依特只是不信,怔怔望着陈敬龙,喃喃疑道:“怎么可能?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何曾有过心慈手软的时候?……杀二十多万人,都不会不忍心,又怎可能在乎我这一条xìng命?……”

陈敬龙听他自语,面容登时一僵,干声问道:“我尽杀血寇降卒之事,你们已经听说了?”

肯依特怔怔点头,喃喃应道:“不错!血族人从轩辕百姓口里,打探出那二十余万军兵的结果,派使者通知我们;两天前,我们便知道了!”言毕,皱眉想了想,神sè微变,侧目疑道:“你莫非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戏弄于我么?……哼,事到如今,有死而已;要让我受你戏弄污辱,却是休想……”

陈敬龙见他胡乱猜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头叹道:“戏弄于你?我正事尚且干不过来,哪有闲心去干这等无聊之事?肯依特,你着实把我想象的太过不堪了!”

肯依特嗤鼻冷笑道:“别想骗我!边境城堡血案、尼德伯爵庄园惨事……哼,有这些事实作证,难道你凶残嗜杀、狠毒无情,会是假的?你jiān恶狡诈、卑鄙yīn险。我更是早有耳闻;若说你会无缘无故的心软。真真正正的放我走,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肯信的!”言毕,微一踌躇,端起大剑横在颈上,又咬牙说道:“陈敬龙,别指望我会上你当,受你戏弄污辱;当真逼的急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自寻了断就是!”口中说的刚强,可握着剑柄的手。却抖的如筛糠一般,显是心中矛盾激动到极处,并未能真正下定横剑自刎的决心。

陈敬龙见不解释清楚,他是绝不肯相信自己了。无可奈何,只得压低声音,轻轻讲道:“我当然不会无故心软;既放你走,便必定有我的道理!”微一停顿,左右瞧瞧,确定无人在侧偷听,方继续讲道:“凭你的本领,若全力施为,绝不至五rì夜尚攻不破我铁盔山!由此事可知,前几rì我受困势危时。你肚痛拒战,不来与我为难,那肚痛必也是假装的!我陈敬龙虽凶残嗜杀,却并非全无良心;既然你对我容情,我便也对你容情;明白了么?”

肯依特听他这一说,疑忌之心方稍减一些;缓缓将大剑垂落,沉吟道:“我有意懈怠对敌,竟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杀我,算是知恩图报,还我人情么?……”

他话尚未完。陈敬龙忽地神sè一动,血刃疾起,挑中他右胸,戳出长长一条伤口。

肯依特失声惊呼,疾退两步。抬左手按住鲜血淋漓的右胸,悚然叫道:“你果然是在骗我!你……你到底是要杀我的……”

陈敬龙缓缓摇头。叹道:“这一刃,剌入不深,不至坏了你xìng命!……你攻铁盔山五rì夜而不克;我能从此事上断定你有意容情,机智如雷振,又怎会不起疑心?”

“这许多骑士都不得生还,你若毫发无损的回去,雷振的疑心便得到了充分证实;到时,你叛族通敌的罪名便坐定了,休想能推脱干净!”

“我这龙鳞血刃,乃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形兵刃,被我这刃头戳出的创口,亦是异与寻常,决计伪造不了!你带着这处伤口回营,雷振看到,便知你是伤在我手里,是险些战死、侥幸方得逃脱的了;当可减其疑心,保你不至背上通敌罪名!”

“我既为你着想,可见绝没有辱你害你之心。你若肯信我了,便趁早走吧;我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实与你纠缠不起!”言毕,连连摆手,催他快走,不耐烦之意显露无遗。

肯依特听他这一番解释,疑忌之心更减;垂头瞧瞧右胸伤口,点头自语道:“这伤口似刀伤又似剑伤,确是有些奇特之处,不易伪造!”言毕,抬头瞧着陈敬龙脸sè,缓缓迈步,试探着往南行去。

刚走出不足两丈,已有七八名江湖汉子赶在前头拦截,纷纷呼嚷:“暗族狗贼,哪里逃?”“想逃跑?做你的chūn秋大梦去吧!”……

陈敬龙冲那些江湖汉子一挥手,命道:“不必拦截;放他走!”众江湖汉子齐齐一怔,面面相觑,愕然不明所以;但又不敢违抗陈敬龙命令,稍一迟疑之后,都缓缓分退两旁,让出道路。

肯依特轻轻吁口长气,脚步加快一些;再走出个两三丈,却又停住,扭头望着陈敬龙,踌躇叫道:“我真的走了!”陈敬龙着实再懒得理他,只没好气的用力一甩手,示意他快滚。

肯依特终于彻底放下心去,喃喃奇道:“卑劣愚鲁的轩辕族人,居然懂得知恩图报?凶残冷血的恶魔,居然会讲良心?……难以置信!……嘿,当真活见鬼了!……”自语声中,不再迟疑,迈开大步,向南疾行而去;不多久,已隐入夜sè之中,再看不见。

终于将他打发开去,陈敬龙再无挂碍,当即舞刃冲入战团,如砍瓜切菜般痛宰暗族骑士……

众江湖豪杰这一场好杀;可怜来此攻山的五千骑士,除肯依特一人之外,余者尽数殒于斯役,魂断铁盔山下、尸骨不得还乡;再未能逃脱半个……

……

待暗族骑士被屠戮一空,战场渐趋平静,陈敬龙正yù引众上山,探看守军情况;云不回却抢来阻谏道:“危机已解,山上守军已得安稳,稍后再去探看。也是一样的。不必争于一时;眼下当率众追击溃敌大军,以求更增战果,才是正经!”

陈敬龙摇头叹道:“能更增战果,当然是好的;只可惜,耽搁这半晌,溃敌早逃的远了,咱们哪还能追赶得上?”

云不回笑道:“若溃敌一路逃的顺畅,咱们当然追赶不上;可是……嘿,‘滴水不漏’,并非浪得虚名。又岂能容敌安然退逃?”

陈敬龙稍一思索,恍然大悟,喜道:“无极军西进,不只为掩杀伏兵溃敌。更为截断攻山溃敌之退路!哈,一举两得,当真妙极!”当即再无迟疑,呼引众江湖豪杰,率众往西南方向追去。

追出不过二三十里,果听得前方杀声震天,又有大战。及赶到近处看时,只见陈家军排开两翼,分布颇广,正奋力往西南方向推进冲杀。

陈敬龙引领众江湖豪杰由后赶上。插入兵丛;众陈家军将士见了,纷纷让路。

不一刻,重围已透,到来厮杀前沿,只见战场当中,数万暗族溃卒尽如没头苍蝇般乱奔乱撞,毫无阵形队伍可言,陈家军将士结队冲突,所受抵御极其微弱,当真是杀的得心应手、轻而易举。溃卒兵丛四周。厮声惨嚎声皆震天价响,显然,除陈家军由东北方向冲杀以外,其余方向也都有军兵冲击;暗族溃军已是被围困的结结实实,无路可走。

陈敬龙正看间。在厮杀前沿督战的左烈已望见了他,赶来相迎。到了跟前。左烈忍不住兴奋,一叠声大笑大叫道:“将军,暗军今晚的亏可吃大了!……张军师用兵,神出鬼没,实非我辈所能企及;了不起,哈哈,真正了不起!……”

陈敬龙亦是兴奋难抑,急急问道:“敌军少了一半;是被咱们杀了,还是逃了?”

左烈笑道:“当然是被杀了!他们倒是想逃,可惜,却是yù逃无路啊!哈哈!”笑了几声,又理理头绪,详细讲道:“敌军一路溃逃,刚到这里,前方却忽地出现一军,将其退路截断。我率军随后赶至,一见这情形,忙传令排开两翼,推进掩杀。咱们队伍两翼刚刚排开;哈,你猜怎么着?东西两面,竟又有两支无极军队伍冲来,将敌军挤在中间!敌军只顾逃命,全没有对战准备,忽地受了四面合围夹击,却哪能应付得了?哈哈,咱们杀的真是容易,全不费半点力气……”

陈敬龙听到这里,已是杀心焦迫,再忍不住;兴奋笑道:“好,把这些溃敌杀个干净,一个也别让逃了!众长缨会兄弟,随我……”

不等他说完,云不回在旁急急喝阻道:“不可!长缨会人需准备对付敌军援兵,无暇理会这些溃卒!”

陈敬龙一愣,愕道:“援兵?”随即醒悟,沉吟道:“不错;敌我开战时间已然不短,其大营援兵,应该就快赶到了!……张大哥有意将其援兵一并击溃?”

云不回笑道:“若把敌大营援兵漏掉,那便不是‘滴水不漏’了!张大哥不只机智过人,也当真……嘿,当真够绝够狠!正如左将军所言,暗军今晚的亏,可真正吃的大了!微一停顿,理理头绪,又正sè吩咐道:“将长缨会兄弟,分成三队;洪大侠引领一队,绕往战场东侧待战,秋大侠引领一队,绕往战场西侧待战;总舵主引领一队,在此等候。一会儿敌大营援兵到时,西南方的无极军会撤开包围,放这些受困溃卒退逃……”

他刚讲到这里,陈敬龙已然明了;抢着笑道:“妙极!溃卒忽得生路,自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只顾逃命;被溃卒急流冲撞,所来之暗军援兵必乱;趁此时机,长缨会人分三路而进,三面夹击,狠冲狠杀,彻底搅乱敌援兵队伍,使其应战之力消失殆尽;到此时候,咱们大队兵马再趁虚掩杀,则己方无需有太多损失,便能屠敌极多,予暗军以重创!……哈哈,不只败其伏兵、灭围山之敌,竟连其援兵也不放过,要狠狠杀他一场;张大哥心思,果然够细够密、够绝够狠!……”

六百三十七节、铁盔留兵

陈敬龙明白了张肖意图,自无异议,当即依其谋划而布置安排。**

果然,战局发展尽在张肖设计控制当中,丝毫未有意外——

洪断山、秋长天各引五千长缨会豪杰,分头绕行,去往战场两侧待战。未过多久,敌大营援兵赶到:整整二十万人马,由五千骑士当先开路,循厮杀声而来,直奔战场。

待敌援兵临近时,位于其前方的无极军人马忽地分退两旁,将包围圈撤出好大个缺口。随着这条生路出现,圈内尚未被杀尽的三四万受困溃卒,争相逃命,蜂拥而出。

暗族援兵疾行赴战,未得与敌接仗,迎头却撞上自家军兵;仓促间,退避不及,无从应付;被溃卒急流一冲,霎时阵形全失,大乱起来。

不等其乱势稍息,陈敬龙引领万余长缨会豪杰,衔溃卒之尾而进;洪、秋二人,亦率众由战场两侧杀出。三支豪杰队伍,分从三面插入暗军援兵丛中,狂突乱搅,放手痛杀。暗军援兵应付不迭,越发乱的不成体统。

便在暗军乱势最盛之时,无极军、陈家军,合计将近三十万人马,如狂涛巨浪般席卷而来……

这一场好杀。暗军几乎全无抵御之力,直被杀的叫苦连天、屁滚尿流;不过片刻工夫,便已支持不住,轰然大溃,退涌向西。轩辕将士不肯轻弃,紧随而进,又逶迤掩杀十余里。方才罢休。

是夜之役。接连三战;暗军参战兵力几乎是轩辕军两倍,却三战皆败,伤亡惨重。

其半路伏兵得以顺畅退逃,算是败军中境况最好的一支,折损三万余人。

攻山之军于退逃途中陷入重围,几遭覆灭之祸,乃败军中境况最惨的一支;原本二十万人马,得命归营的不足两万,折损超过九成。

大营援兵,于苦撑混战时。折损两万余众,而在退逃过程中,被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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