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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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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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

陈敬龙释然点头,道:“不错,你既坐帮主之位,便须负起帮主责任。是我心思太简单,早没想到这些,误会你了!”

齐若男急道:“不,不,我还没有说完,你不知道我心思的!我要留下,不只是为赭狮而已,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说到这里停下,想了又想,叹道:“我有好些话想对你说,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这些话我可不能再忍在肚里了!”

陈敬龙见她神情又是凄楚,又是委屈,却又隐约有一丝打开心锁的轻松,十分古怪;不由好奇,催道:“什么话,只管说啊?你跟我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齐若男愣愣看着陈敬龙,喃喃叹道:“兄弟……兄弟……在你心中,我终究只是兄弟……”话未说完,眼角滚落一滴泪珠,顺颊而下,滴落尘埃。

一百八十八节、缘止兄弟

陈敬龙霍地反应过来,忙道:“啊,你是女子,我不应叫你兄弟的;咱们是……是……”一时不知如何措词,不由涨红了脸。

齐若男幽幽叹道:“敬龙,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见,你救我时的情形么?”

陈敬龙连连点头,尴尬笑道:“那怎么会忘?”想起当时撕她衣襟、四唇相接等情形,颇觉不好意思,脸上红的像要滴血一般。

齐若男见他模样,自己脸上也不由热了起来;慢慢垂下头去,叹道:“那时……你救了我性命,又……又那样对我,我当时便想,以后不嫁给你,只怕是不行了……”

陈敬龙吓了一跳,慌道:“不,不,我当时不知你是女子,所以才无所顾忌,可没有别的企图!你……你别误会!”

齐若男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对陈敬龙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继续说道:“……初时我不知你为人,很有些不甘心,后来见你仁侠仗义,朴实忠厚,很令人敬佩,我便也心中坦然,觉得能嫁给这样一位少年英侠,也算……也算老天待我不薄……在我心里,早就认定你是我未来夫婿,这是我……是我心甘情愿的,可不是为了报你救命之恩,更不是因为你救我时,有过……有过那些亲密接触……”她越说声音越低,语气婉转,隐含无限深情。

陈敬龙听她说的缠绵悱恻,不由心中感动;恍然醒悟:“难怪她说要追随于我,却又不肯跟我结为兄弟,原来……原来她是要做我的妻子!难怪孟东大叔曾说我辜负的不只雨梦一个,原来是指若男而言!若男对我一往情深,连旁人都看了出来,我却一直懵懵懂懂,丝毫不觉,真是负她良多!”想到这里,见齐若男立在面前,臻首低垂,含羞带怯,一幅小女儿娇羞神态;不由意乱情迷,茫然若痴。

二人默立相对。过了片刻,齐若男低声问道:“敬龙,我一个女儿家,主动跟你说起这些话来,你不会怪我轻浮吧?”

陈敬龙回过神来,忙道:“当然不会!你性情直爽,不似寻常女子矫情,可不是轻浮!”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拉起她双手想要握住,却见她两掌干血,掌心伤口宛然;想起她先前握住刀刃,阻止自己自刎,心中更是感动,动情道:“若男,我能得你如此相待,真不知……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福气!”

齐若男摇头道:“不用几世,只今世便已足够;你以前也这样救过我的!”说罢却将双手从陈敬龙掌中抽出,凄然叹道:“敬龙,我能说出这些话来,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已经心满意足;你我缘分止于兄弟而已,强求不得!以前你不知我是女子,把我当成兄弟看待,以后也仍是如此罢!”说罢向远处欧阳莫邪看去,幽幽叹道:“我当众说要嫁给他,反悔不得!我……我做不成你妻子,能做你兄弟,也就知足了!”说到这里,泪水滚滚而下,闭目长叹,伤痛欲绝;可见她口中说着“知足”,实际却并非如此。

陈敬龙又是感动,又是心痛,胸口如压大石,沉闷难忍;一时热血上冲,什么都顾不得了,喘息嘶吼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一辈子都不开心!若男,我们不做兄弟,我要……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妻子……”

齐若男凄然苦笑,打断道:“不可能的!我当众说出的话,怎能不算?”

陈敬龙急道:“不算了,就是不算了!别人怎么去看,怎么去想,咱们都不去管……”

齐若男长叹一声,正色道:“不行的。莫邪也曾随咱们出生入死,咱们不能对不起他,连累铸剑山庄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

陈敬龙脱口说出要娶齐若男为妻之语,全因心中愧疚、感激,一时冲动;此时听到“莫邪也曾随咱们出生入死”一句,心中微震,猛然清醒过来,暗道:“若男对我情深义重,莫邪可也与我有手足之情。我不想若男委屈,可又不能对不起莫邪;事难两全,我……我该如何取舍?”一时左右为难,强烈的无奈感涌上心头。

齐若男见他神色黯然,愣愣不语,只当他对自己颇有爱意,不忍舍弃,不由心中更觉悲痛;略一寻思,强展笑颜,劝道:“古人说: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便是帝王将相、盖世英杰,也不免有不如意,何况我区区一个江湖女子?敬龙,你与商容儿已有婚约,又有雨梦、楚楚对你一往情深;将来不愁良配,无须以若男一人为念!”

提起与商容儿的婚约来,陈敬龙更知娶齐若男一事并不现实,只得强忍心痛,黯然点头。

齐若男沉吟片刻,又道:“我虽不能嫁你,照料你一生,但只要能为你做些事情,让你轻松一些,我便也会很开心了!我不肯随你逃亡,正是因我留下可以做些更重要的事情,对你的帮助会更大!”

陈敬龙愕道:“什么重要事情?”

齐若男沉声说道:“你将来若有机会恢复名誉,还是要组建义军,对抗血寇的,到时全没有根基可行不通。今天咱们宣布重建长缨会,不能虎头蛇尾,就此再无声息。那离不凡帮主和祝倾城老前辈都极仇视血寇,对你却十分支持,况且他们都已宣布加入长缨会;如此强援,不可轻弃。我留下来领导赭狮帮,同时联合赤焰帮与祝家群侠;合三方之力,以长缨会名义相助官兵,对抗血寇;长缨会声名日盛,你是长缨会总舵主,自然也会逐渐受到江湖豪杰认可;如此一来,对你将来恢复名誉不无帮助,你要组建义军时,也有基础力量,不至全无依靠。你说我这样去做,是不是远胜于随你逃亡呢?”

陈敬龙点了点头,随即又连连摇头,苦笑道:“我是假的龙公子,哪算什么长缨会总舵主?”

齐若男正色道:“虽然你不是龙公子,但今天你出头重建长缨会,在场江湖豪杰都看得清清楚楚;总舵主不是你,还能有谁?”

陈敬龙迟疑道:“即便如此,可是……可是,我自己什么都不做,只依靠你们为我挣名头,算怎么回事?”

齐若男叹道:“敬龙,我的心思,你已尽知,难道我为你做些事情,你也不许么?”

陈敬龙不好再说,只能点头;想了想,叮嘱道:“朝廷多疑,你们要与官兵合作,只怕会多有阻碍。咱们在宫中结识的那位慕容总队长,英风侠气,一心为民,是个可信之人;她当初携虎符出宫调动军马,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军中;你们探听一下,若她还在军中,先与她取得联系,或能有所帮助!”

齐若男应道:“放心,我会去做的!”迟疑片刻,垂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没有?”

陈敬龙寻思半晌,道:“你自己多加保重,不要轻易犯险;还有……莫邪性情懦弱,你不要总欺负他!”

齐若男凄然笑道:“我本不喜欢他,却又不得不嫁他,心里怎能痛快?拿他出气么,那是免不了的!你若没有要紧的事情要嘱咐,便不必再说了!”

陈敬龙哑口无言,心中对欧阳莫邪大为同情;嗫嚅半晌,小心问道:“我想跟莫邪说几句话,可不可以?”

齐若男转头唤道:“莫邪,过来!”

欧阳莫邪这半天立在远处观望,见二人又哭又说,神情古怪,却听不到二人究竟说些什么,早急的抓耳挠腮,焦躁不堪;此时一听齐若男呼唤,登时喜出望外,全力飞奔过来,赔笑问道:“若男,我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齐若男“哼”了一声,将头转过一旁,不去理他。陈敬龙忙道:“莫邪,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欧阳莫邪微微一愣,小声问道:“怎么?若男当真不随你走了?”

陈敬龙点头叹道:“她不走,想必你也不会随我去了,是吗?”

欧阳莫邪脸上涨红,垂下头去,微微一点,嗫嚅道:“敬龙,你莫怪我!我也不愿与你分开,可是……可是,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若男……”

陈敬龙黯然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不会怪你的!莫邪,我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归来,有两件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得不托付于你!”

莫邪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哽咽道:“你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帮你去办,就算我办不到的,我也会求爹爹帮你去办!”

陈敬龙见他哭泣,颇觉诧异,奇道:“你哭什么?”

莫邪哽咽道:“好朋友就要离别,我怎么会不难过?敬龙,你此去千万保重,一定要早些回来;我还想与你一同……一同行走江湖的,你千万别……嗯嗯……别让我等得太久……”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陈敬龙见他真情流露,也觉一阵鼻酸;强笑道:“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有什么可哭的?你放心,咱们一定有机会再同行江湖,不用难过!”

莫邪点点头,抽咽道:“我不……不难过。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嗯嗯……尽管说吧!”

陈敬龙嘱咐道:“这第一件事,便是楚楚。她身体娇弱,又没有亲人可以依靠,甚是可怜;我此番逃亡,不能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很是放心不下。令兄答应我,会将她带去铸剑山庄,希望你回家后能常去看看她,对她多加关照,别让她受了委屈!我与令兄并无深交,之所以肯将楚楚托付给他,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你可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莫邪连连点头,抽咽道:“你放心好了,我若照顾……嗯嗯……照顾不好她,以后还……嗯……还有脸见你么?”

陈敬龙点了点头,寻思一下,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我与令尊的约定。我不是不守承诺之人,可是现在情形你也明白,我若不逃,唯有死路一条,终究无法赴那半年之约。希望你回家之后,能对令尊认真解释,讲明我的不得已之处。请转告令尊,只要风头一过,江湖人找我找得不再那么紧了,我一定会去铸剑山庄,当面给令尊一个交待,绝不食言!”

莫邪抽泣渐止,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我爹爹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料也不会怪你!”

陈敬龙点点头,叹道:“但愿如此吧!唉,不论欧阳前辈怪不怪我,陈敬龙这回终究是……终究是失信于人了!”

一百八十九节、边境小城

此时天色昏暗,已是到了黄昏时分。

陈敬龙想想再无话说,便收拾心情,强笑道:“若男,莫邪,我要嘱咐的都已经说过,这便要走了!来日方长,咱们……咱们后会有期!”

齐若男定定看着陈敬龙,眼中尽是不舍;嘴唇颤抖半天,似是有话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发出如若哭泣的一声长叹。

欧阳莫邪眼圈通红,拉起陈敬龙手掌紧紧一握,道声:“保重!”说罢松开手来,转过身去,号啕大哭。

陈敬龙听他哭声,心中酸痛,不敢再迟疑;冲齐若男深深望了一眼,转身急奔,再不回头。

刚出坟场,商、雨二女便迎上前来。

商容儿见陈敬龙眼角带泪,奇道:“咦?你哭过了?这可当真稀奇,我还从没见你哭过呢!为什么要哭?”

陈敬龙并不接口,只闷闷说声:“走吧。”当先便行。

商容儿还要再问,雨梦急拉她衣袖阻止;扯着她跟在陈敬龙身后默默随行。

三人往西南方向行去,怕被官兵、江湖人追袭,整整走了一夜,不敢稍停;直到天快亮时,商、雨二女实在支持不住,三人方在野外荒僻处歇息个把时辰,略睡一睡。

黄守家所送那个包裹,里面是几套衣服、十几张面饼、几块干肉、一个装满清水的皮囊、两瓶金创药,还有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五十枚金币。

陈敬龙打开来看,见都是逃亡路上极有用处的东西,深叹张肖安排周详、黄守家办事机灵,对他二人感激不尽。

待三人休息过后,体力稍复,吃些面饼、干肉充饥,便又上路。

沿途不乏城镇村落,但三人怕给追踪者留下线索,却不敢进入休息,只从周边绕行;实在太过疲劳时,也只在野外胡乱休息片刻,体力稍复,立即便行;至于饮食,则全靠包裹内的一点食物应付。

如此急行五日夜,离土城已经有六、七百里路程。三人见始终不曾有人追袭,这才放下心来,晓行夜宿,正常赶路;夜间也敢去村镇之中寻客栈投宿了;只是怕惹人留意,始终不敢购买马匹代步,依旧只靠步行赶路。

又走了几天后,城镇村落渐少,地势逐渐荒凉;有时接连两、三天也不见人烟,只在荒野中穿行,其中苦楚,自不必言。

所幸陈敬龙得与商容儿相伴,心情逐渐好转,慢慢将别离伤感、逃亡悲愤放下,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那商容儿天真烂漫,不知愁为何物,能与“龙哥哥”在一起,已经十分快乐,至于肉身之苦,倒不很在意;至于雨梦,更不必说,能与陈敬龙相伴便别无所求,也丝毫不把其它苦楚略放心上。

三人一路谈谈说说,颇不寂寞;朝夕相伴,相扶相依,感情与日俱增,越来越觉亲近。

尤其商容儿和雨梦两人,一个娇痴活泼,惹人爱怜,一个温柔大度,可亲可敬;一个如姐姐对妹妹,关爱有加,一个如妹妹对姐姐,信赖依恋;又都是女孩子,极有共同语言,容易沟通;因此感情一日亲似一日,密不可分,常常私下低语,唧唧咯咯说笑不停,竟有逐渐将陈敬龙冷落之意,令陈敬龙郁闷不已。

如此又行了近半个月,终于来到一处繁华小城。

那小城规模极小,比个普通镇子也大不多少,但城中建筑整齐,店铺林立,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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