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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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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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天不助纣,靠着残害生灵成就的霸业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听这群人的过往,好像都是秉承了什么遗志,但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话语权”而已。

    当初万历八年也好,后来的白三石也罢,再后来的乌合之众一样,现在的娄冥同理,虽然都打着抗击朝廷苛政滥刑的由头来造反,其实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聚在一起。

    想要在江山社稷的蓝图上勾勒出属于自己的一笔惊鸿,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血腥。

    看着彼此都有一些关联,也不过是为了行事之时,有个顺理成章的说法罢了。

    每个人殊归同路,到了最后的结局竟然如此相像,想到这里吴老三不禁是唏嘘感慨。

    可白长生没有,他没想那么多,听到后来他已然泪水湿透了衣衫,他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父亲白三石确实是个英雄,从未取民分毫,到后来又能做到仗义疏财,但奈何只是在江山沉浮的乱世中添了一声叹息。

    这事情说不出对错,也没有对错。

    要不是乾隆爷宠信大管家这样的贪官,也不至于京畿之地的灾荒持续数年,更不致于后来白三石灰心丧志,想到要覆灭这等可笑的江山。

    可又因为是起兵造反,才使得后来无数人命丧黄泉。

    这事情从哪个角度去讲,都没有明确的是非对错可言。

    但朝廷到底还是留情了,留下了自己,没有赶尽杀绝,这难道是为了嘲笑吗?

    白长生恨地牙痒,却又不知道该去恨谁。

    恨这天吧,朦了我心,恨这地吧,胧了我志,恨这苍生吧,颠沛流离,恨这大地吧,谁主沉浮。

    江山社稷一碗汤,白骨作料肉作羹,最终只有一个人能畅饮天下,而这一人的座下,有多少白骨相拥堆垒的咏叹?

    白长生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事实他无话可说。

    沉默了半响这才抬头,擦干了眼泪继续问道:

    “我那师父,是不是也和我父亲有关?”

    “是的。”

    九门提督沉吟道,虽然看着白长生承受这等事实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的师父曾经也想要追随白三石,但白三石遇见此人之后,与之相谈甚欢,但并没有将其收入麾下。

    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手段,断命的传承!

    掌握这断命的传承的,当今当世也不过此二人而已,而白三石所做的事情必定要青山埋骨,所以他的传承是不可能继承下去的。

    如果这老人也掺合进来,那这传承也就断了,所以白三石没有收留此人,而是让他蛰伏不出。

    这也才有了后来白长生拜师学法的戏码,也不知道这一幕白三石要是能看到,会作何感想。

    天道昭昭命运轮回,这大地之上,野草焚灰荒芜沉沦,可春风又生,必定有人不甘命运被人左右。

    白长生便是这天地管不住的人,他的父亲不在了,可他还在!

    想到这里,白长生挤压着胸腔的悲情,好像听到一声召唤,一声铿锵有力的控诉,他要站起来,他要秉承父亲的遗志!

    九门提督看到白长生这模样,死死盯紧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从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出对那群人鄙视的意思,反而有一丝感慨和悲凉。

    吴老三注意到了,注意到九门提督眼中的悲戚,这就问道:

    “说了半天,那群人干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像样的名号吗?”

    九门提督闻听此言,仰天长啸,好像抑制不住那旧日的辉煌带给他的荣耀感,只听一语出,风云变!

    “谁说没有?今天就告诉你,好教你知道知道当年那群好汉的名号,且要记住了!离!恨!天!”

第285章:举杯邀月(终)() 
这离恨天的山头名号,是当年白三石他们一群人想出来的。

    恨旗出,风云变,时年辉煌之时,清兵见此旗无不溃散出走。

    这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精神。

    一种反抗世俗沉沦的精神,一面反抗朝廷压迫的旗帜。

    离恨天分四部八旗,四部名号各个震天响:

    常胜天官赐福东!

    琼林不忌平荡西!

    讨天神武子终南!

    伏魔无用嘉文北!

    八旗高手各个魁梧扎实,一旗十八子,单出一旗平荡一方绝非儿戏。

    四部分管八旗,四大将领分职军师、刑法、攻掠、镇守。

    这白三石当年所亲带的,便是常胜天官赐福东军,统领两旗高手,座下又五百好汉,绰号五百罗汉。

    这五百罗汉虽不如旗下高手,但随便拎出来一个,放倒三五个清兵不在话下。

    所以虽然整个离恨天麾下不过万人,可对朝廷造成的威胁很是严重,可谓人才济济百家争鸣。

    这也并不完全归功于白三石的招募之策,乃是因为时年治下,朝廷严查武夫,但凡拳脚有两下子的高人,都必须要记录在册,时常查访。

    也是因为清朝之治过于严苛,朝廷唯恐此辈高人作乱天下而作出的决策,这些人不堪忍受高压,这才聚齐到了一块,起兵造反。

    有猛士,见高人,现道法,显谋略。

    每个离恨天的好手,都有各自的能耐,有人擅长拳脚,有人擅长谋略,有人擅长阵法,有人擅长奇门。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人技艺超然,才让朝廷觉察他们乃是一方威胁,所以才会下令铲除。

    这里面说不清道不明,孰是孰非也不是一两句话讲得清的。

    但眼下白长生知道了父亲当年操心劳力的地方,也知道了父亲的过往,让他很受触动。

    怪不得当初在迷山的感觉会那般离奇,原来老父亲也曾亲身向往,想到这里白长生心中万分苦涩。

    吴老三是个局外人,他一直在细细观察,他发现九门提督有些不对劲,好像很是激动,好像在刻意跟白长生提及这些。

    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说是朝廷下的旨意,想要试试白长生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吴老三替白长生捏了一把汗,也捏了一下他的衣角。

    白长生一直在恍惚,根本没留心这些,回头看吴老三使劲努嘴让自己注意言行,这才反应过来。

    毕竟九门提督是皇门之人,和皇上也有点沾亲带故的,跟自己说这些他是什么意思呢?

    把头抬起来看着九门提督,白长生问道:

    “杨茹又到底是谁?她不是万历八年的人吗?”

    白长生想到了这个明朝的“女鬼”。

    九门提督也缓和了表情,擦了擦胡子,一扫脸上的严肃,冲着白长生背后的角落道:

    “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刚说完,只看那角落里蹦出来一个女子,黄衫长裙,盘发如云,正是那杨茹!

    三两步,如燕子夺食,杨茹蹦到了白长生的面前,音如黄莺,语气轻佻道:

    “好呀你个老狐狸,都知道我在了还不早点叫。”

    “杨茹!”

    白长生一扫情绪,很是惊喜眼前的女子竟然就这么出现了,赶紧招呼起来,杨茹轻点燕颏:

    “小长生!”

    ···

    邀月坐在一辆马车里面,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但她已经生无可恋。

    那天的趁乱出逃,也不过是出于本能,随后她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浑浑噩噩走在街上,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长生她没有杀,唐门密卷又没能到手,可老父亲还在九子余孽的手中,她该何去何从?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晚上,那街角中却现身出来几个黑衣人,迅速靠拢了过来。

    正是九子一脉的恶徒!

    原来他们一直跟着邀月,只是没有让她发觉。

    几个人不说话,把邀月的脸给蒙住,趁着夜色朦胧就将她带出了城,城外一乘黑轿正在无声的等候。

    等候她开启一段未知的旅程。

    邀月并没有反抗,她只想听凭发落,只想在临死前见一眼老父亲,所以她甚至没有说话就被这群人给带走了。

    在轿子里坐了很久,邀月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发呆。

    她想白长生为什么没有让吴老三来追自己,她想这旧情郎为何如此狠心不留余地。

    如果把密卷给她,也许她的父亲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邀月心中除了恨只剩下迷惘。

    等轿子再次落地的时候,帘子被人打开,邀月被人拉扯着出来,茫然地看着周围荒芜的景象,不见丝毫悲喜。

    “这倒是个葬身的好去处。”

    邀月的语气都听得出来没有半点挣扎。

    可等待她的不是人头落地,而是一个黑衣人缓步而来。

    那人站在邀月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邀月被打地七荤八素,嘴角溢血。

    “没出息!到了这会你还要惦记他的生死?”

    那声音冷漠无情,却让邀月有些错愕,因为她听出来了,这是父亲的声音!

    邀月眼睛瞪圆,颤抖着手伸了过去把那黑衣人的敷面摘了下来···

    邀月的父亲站在面前,一脸寒霜似腊月冰水,没有半点的情绪可言。

    “父亲!你还活着!”

    邀月惊喜地叫嚷起来,一把扑了过去抱住父亲痛哭流涕。

    可面前这人没有任何表示,听邀月哭了这么久还是无动于衷。

    邀月觉察到了不对劲,把脑袋抬起来,累挂两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再回头看看,所有人都垂头肃穆,邀月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看着老父亲,好像猜到了什么。

    “父亲你···”

    “把她带过来!”

    邀月的父亲冷言一句,转身就走,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口铜鼎!

    几个黑衣人不由分说,拉扯着邀月这就向前去走。

    邀月哭喊叫天,却挣扎不得,她猜出了原因,可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安排好的,就是为了利用自己!

    邀月的父亲早都接管了九子余孽,正是他做的这一切,就是让自己杀了白长生,以绝后患。

    他现在早都不是当年那个和蔼可亲的父亲了,他现在是九子余孽的教主,也是后来邀月所经历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想用自己作为要挟,要挟邀月去杀了白长生,夺得传承来供九子一脉东山再起。

    可他失望了,邀月还是做不到,所以他让人把邀月带回来。

    难道那铜鼎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想到老父亲居然会这般无情,邀月心如刀割!

    这世上再没人比她更为悲苦无助了,可她无法逆转这个事实,来到了铜鼎面前,那里面沸腾的药水蒸腾着她所有的希望。

    化为乌有。

    “把她放进去,我就不信这铜顶里的毒药都不能把她这心病给治好!”

    原来不是要害死邀月,而是想用这铜鼎里的毒液浸泡邀月全身,让她沉沦当中。

    和当初狗宝经历的一切异曲同工,却更为狠毒。

    邀月的父亲不顾自己女儿哭喊,让几个黑衣人把邀月扔进了铜鼎之中,狰狞恶笑:

    “我等着你出来,我等着你秉承无上道果,我的孩子,让仇恨沸腾起来吧!”

    这是邀月丧失心智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彻骨冰冷的毒液浸泡在身上,邀月心中最后的火花也彻底熄灭了。

    这天地,对她从未留情过。

    毒液浸泡在邀月心头,污染了曾经皎洁的心扉,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邀月,这世上只有祭后妖月。

    ···

第286章:杨士驭魂() 
白长生看着眼前的杨茹,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隔了这么久没有再见,此刻的相遇心中那波澜似是滔天巨浪,拍打着他所有的情绪。

    刚才恍惚的心境也俨然变成了眼下踌躇的姿态,白长生捏着自己的衣角,像是一个稚嫩又傻气的孩子,没有半点设防。

    吴老三在旁看白长生这德行,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毕竟是过来人,大嘴一咧,挪揄道:

    “哎哎哎,刚才谁要秉承遗志来着?就刚才那架势,哎哟你干嘛!”

    吴老三还没说完,白长生一脚飞了过来给他踹倒在了地上,紧跟着趁机靠前了几步,看着杨茹那眼睛里写满了情致。

    九门提督也在看着,看这俩人含情脉脉真是鸡皮疙瘩都沸腾了,赶紧把地上骂骂咧咧的吴老三拉起来,朝着外面小声道:

    “瘪三,跟老夫走。”

    “叫三爷,是三爷不是瘪三!”

    吴老三嘴都气歪了,大声叫嚷着,九门提督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就冲出去了。

    这屋子里,只剩一对冤家,就连沉默的空气里都好像跳跃起了点点涟漪。

    “小长生,你好呀,我···”

    还没等杨茹说完,白长生一把执起了眼前美人的素手,搭载了自己的臂弯里,承载起一捧柔情似水。

    “杨茹,我吧,上辈子投胎早了,可能轮回路上哪个地方进水了···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白长生是想着季礼那口子油嘴滑舌,但实在琢磨不透精髓在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听不进去。

    杨茹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小子肯定是从哪个浪荡公子哥那学来的,这么久没见,长处一点没见长,就这没正经的倒是学得轻巧。

    当即把手给从白长生那抽了回来,一脸嫌弃道:

    “要点脸,学点好,别什么人都去跟着玩,本事没见涨油嘴滑舌倒是学得快。”

    语气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杨茹难得在白长生面前能扮出老气横秋的模样。

    白长生脑袋猛点:“嗯嗯嗯,听你的,回去我就把丫捅死。”

    此时季礼正在温柔乡里快活,怀中抱着个美人却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奶奶的,谁咒我呢?”

    “官爷~”

    听得美人娇声,季礼一扫情绪,正气凛然道: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洒家的金箍不老棒!”

    ···

    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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