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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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书-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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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子,修童稚,修无尘无垢,修清净内心,无垢方能称作赤子,修一颗赤子之心,行一桩稚子之事,无为,无怒,无怨。”

    “而立,修理,修正,修己身,取一方信念作今生之本,知此生之意,晓后世之所为,立身之本,修一颗坚定道心,立而生,不立则亡。”

    “知命,知命中凡是,明大道至理,知前身之立身之本,明后世前程之路,通晓古今,行立身之路,逐似锦前程。”

    “花甲,花甲之岁,敛修身之锋芒,无芒,无露,消声匿息,无为,此谓花甲老年。”

    “至于,百年,已然神圣。”

    悠悠不知从何处传来,又不知从何时开始飘然远去。

    殷槐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道之音,大道无痕,大道之音也无痕,只是无痕却又还是留下的痕迹。

    不然那些修行者又如何寻得自己要走的路。

    殷槐明悟了,原来,大道之音就是大道之路。

    大道之路旁边的盛开的不是花,而是盘旋的大道之音,那扇小而窄的门就是大道之路的门。

    殷槐找到了自己的路,这就是修行的路,他终于要走在那条路上了。

    殷槐站在门前,从门里泄出的水穿透过他的身体,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卷起,只是荡开了几朵水花,然后流向了殷槐来时的地方。

    殷槐不再在意那些河水,也不再在意那些光与影,只是在意那些声响,那些大道之音。

    然后他记住了。

    深深的铭刻在了心头。

    无痕的大道落了痕迹,此谓修行之始。

    痕迹在延伸,在蔓延,蔓延出一条路,那就是修行者要走的路。

    也许门后,就是所有修行者,包括殷槐都要走的路。

    注定找到那扇门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注定那条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至少找到那扇门还远远不够。

    殷槐推不开那扇门,尚未伸手,他就知道。

    因为他似乎看得到门后的样子。

    就算他不是真的看的到,那他也可以猜到,门背后应当是一片湖,一片像海一样宽广的湖,不让那广阔的见不到边,深邃的看不见底的河来自何处?

    正是来自门背后。

    殷槐走近了那扇门,仔细的看着那扇门,却也不仅仅是看那扇门,而是那扇门后面的那条路,还有,他以后要走的路。

    耳畔的大道之音隐去,大道本隐于世间,自然又归于世间红尘。

    殷槐耳畔的声音却没有停止,因为又有超脱于红尘,不隐于大道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声清脆的鸟鸣,撕裂开了水声,生生的传到了殷槐的耳畔。

    鸟鸣明明不是鸟鸣,而是一句话。

    “推开它。”

    说话的鸟,殷槐没有见到,却听过这样的声音,永远自信永远开朗的声音。

    鸟鸣撕裂开了水声,也撕裂开了殷槐的些许迷惘。

    殷槐信任说话的那只鸟,于是他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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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海() 
第一百六十一章海

    门后是一片海,理所当然的是一片海,若不是海,那何来门外流的像一片海一样的河?

    海的颜色是什么样的,蔚蓝,湛蓝,灰蓝?

    殷槐只知道面前的海什么颜色都没有,什么颜色都没有的海是不是还是海?

    或者水本来就是蓝色的,只是是极淡极淡的蓝色,当无数的水汇聚在一起就是蓝色?

    殷槐不知道,只知道面前的海没有颜色,却见得到流动的水流,那里扭曲的地方扩延开来莫不就是水流?

    海的水面是却与外面那条河的河底一样,一半光一半影,光与影交织成模糊不清的一片,好似在梦境,好像在梦里。

    殷槐眼中闪着光,兴奋的光芒,任谁遇见这样的奇观都会忍不住的兴奋。

    或许那片海真的不是海,因为殷槐没有触摸到水,尽管他身边好像有无数的水流划过,从那扇小而窄的门冲到了外面,那些水好像只有在外面才有了形状,才被赋予了水的含义。

    至于在这里,水没有含义,流动的是水,也可以是风,无数的水汇集的地方也许是海,无数风汇集的地方也可以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这里什么都没有被定义,什么都可以是什么,什么都可以不是什么。

    殷槐见到的光也许是黑色的光,见到的影也许散发着淡淡的光。

    不仅仅是门内的世界的东西是这样的,就连踏进门内世界的殷槐也是这样的。

    他同样什么也不是。

    他不是殷槐,不是夏何,不是小怜,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人,

    他不是人,也不是物,他就是那些没有被人所定义的存在,不被人所认识,但是却被天地所认可。

    他却可能成为那些他不是的那些人,他可以成为殷槐,成为夏何,甚至成为小怜。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也没有知道他会成为什么。

    他就像是一颗尚未发芽的种子,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果实,或者他不会生出果实,只会长出美丽的花。

    他就是一张白纸。

    任意的色彩都能在那张白纸上涂抹,涂抹出来的色彩就是他内心的颜色。

    人们总会把纯洁无暇的小孩当成白纸。

    殷槐好似真的变成的懵懂无知的小孩,只是眼中还有兴奋,却也是非常干净单纯的兴奋,兴奋的光在照着那条看不见的路。

    看不见的路却也还是路,只要是路也总归是要有人要去走的。

    殷槐循着那条路,慢慢的走进了海的深处。

    殷槐没有意识,不知道那条路的前面是什么,或是有些什么,但是他却依旧还是那样走着,兴奋的走着,他只知道前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他脚下的这条路就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修行者都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忘记自己的路。

    殷槐什么都忘记了,只是记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也许在这条路上他能找到自己,或者是找到真正的自己。

    在那条路上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自己?

    殷槐找到了自己,殷槐也找到了一柄小刀。

    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刀,就像是随便一座城市里的铁匠铺里捶打出来的给猎户用来切割动物皮毛的小刀。

    小刀没有血,也没有染过血,殷槐认得那柄小刀,只是那柄小刀已经如今已经变了模样。

    殷槐看见了刀,就找到了自己。

    殷槐记起了自己是谁,他姓殷,大殷的殷,他叫槐,槐树的槐。

    他是大殷一棵槐木下的一条小鬼。

    他找到了自己,从之前玄而又玄的无知状态清醒了过来,于是他又失了那条路。

    他眼前只有无数的水流,水流激荡开来,没有路,海的上空也失了颜色,不再有光,只有黑影埋住了那些。

    殷槐什么都看不见了,就连握在手里的刀他也看不见了。

    自然,手里的刀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自然他也还是看不见。

    他找到了自己却也再也看不见自己。

    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点亮光,亮光很微弱,甚至连他的手都无法照亮,或者不是那道光太过微弱,只是因为那道光离他太远,远到似乎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走到那里。

    殷槐还是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却隐隐有些期待前往那里,去看看那道光究竟是什么。

    他却抬不动脚,也看不见路。

    他已经无路可走,只有离开。

    门就在他身后,他转身就能离开。

    可是他不愿离开,他只是想要看看那道亮光究竟是什么,却不想那念头出现的那一瞬便不能再消失,反而好似燎原的火星熊熊点燃,烧的他几乎不能呼吸,烧的他冲昏了头,只想要快些去到那点亮光处。

    可是他还是找不到隐藏在黑影中的路,可是他身后的门即将大开,他已经闻见了外面流水叮咚的声音。

    没有路,那他踩下的每一步都会是万丈深渊。

    但那燎原的野望却在殷槐的心头生起了燎原的火焰。

    他终究不愿就此离开,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一步下去可能会死,但是他却还是愿意去走上这样一步,一步走进深渊。

    他握着刀,然后走出了那一步。

    落脚处不是一片虚无,却是硬实的土地,却是染血的土地。

    殷槐一脚踩进了血腥里。

    殷槐惊惶的收了脚,那满目的血腥又复归黑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远处的亮光,身后的门好像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没有死,却见到了死亡的场景。

    之前因为那亮光点燃的野望也在那般令人心悸的血腥中消失了。

    海还是那片海,阴影笼罩住的海,殷槐看着黑影的深处,那里的一束亮光,然而亮光旁却是无尽的黑暗。

    让人深陷其中就不能逃脱的黑暗。

    殷槐倒吸了一口寒气。

    手心握着的那柄刀微微又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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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之始() 
第一百六十二章人之始

    殷槐不是没有路可以走,就像他之前走的那条路一样,都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是被上天指定的路。

    他身后就有一扇门,那里也就是一条路。

    那也是他应该走的路。

    他面前只有黑暗,不见路,那自然也是上天不愿他走的路。

    那亮光和殷槐之间没有上天安排的路。

    可是,若是上天真的有思想,若是上天真的不愿殷槐走到那点遥远的亮光旁边,那为何又使得那亮光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殷槐面前。

    这就是所谓的天注定。

    既然不能相见,又何必出现。

    或许所谓的天想要说的只是,出现,为何一定就要相见。

    相见争不如不见。

    上天只需你转身,你就必须转身,上天要求你离开,你就必须离开。

    就连之前殷槐踏出的那一步见到的血腥也是上天的安排,只不过为了让殷槐知道走下去什么也没有,黑暗永远在亮光与他之间,那是跨不过的黑暗。

    甚至连殷槐望见那点亮光时,心头生出的野望也是上天的安排,那又是为了让殷槐知道些什么?

    殷槐还是看了一眼那点亮光,他还是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他多看了一眼那点亮光。

    然后,心头的野望没有再燃起,却生出了一分好奇。

    那好奇很少在他的心里出现,却在这时不知从那个邋遢角落里窜了出来。

    好奇不是一种强烈的情绪,而殷槐心中的好奇也是最平淡的那种,根本无法在他心头击起波澜,甚至他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他还是紧紧的握住了那柄小刀。

    小刀细长的刀刃冰冷,从殷槐略带湿意的手心传来一阵清凉。

    在那让人清醒的清凉的驱使下他却做了一件不清醒的事情。

    他举起了刀,挥了挥。

    他面前好像出现了一朵红花,他高高举起了刀,然后重重的落下。

    本应该什么都斩不到,因为面前什么都没有。

    黑暗本就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却不知什么缘故,殷槐斩出了一条路。

    殷槐身后的门已经大开,没有水流出去,只是有一声清脆的鸟鸣传到了门内。

    就在那条路展开的时候,那鸟鸣就从门内窜了出来。

    击碎了周身的寂静。也击碎了周身的黑暗。

    海面又变成了之前一半光一半影的模样,交织成一片。

    海面倒影的光彩在殷槐面前又展开了一条路。

    通往那点光亮的路。

    那条路似乎是被斩开的一条路,似乎又是被那声鸟鸣撕开的路。

    但只要是路,就是能走的。

    至少这条路被开出这条路的人走过。

    恰好殷槐认识那个开出这条路也走过这条路的人,所以他也见着了这条本来不应该出现的这条路,只不过是因为殷槐身后的门外传来的鸟鸣还有他握住的那柄变了模样的小刀。

    殷槐紧抓着那柄小刀,已经不能叫做小刀的小刀被他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那条路被小刀亮起的刀锋砍得愈发明显,好似殷槐用那柄小刀在黑暗中的某头巨兽身上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殷槐重新上了路,提着刀,慢慢的靠近着那点微弱的亮光。

    亮光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明亮,因为越来越近的缘故,还是因为殷槐得到了亮光中某物的认可的缘故。

    也许两者皆有,也许两者皆无。

    朦胧中的亮光也显出了它的真形。

    见到了真形的殷槐却有些不愿再靠近了。

    因为那赫然是一个怀胎十月尚未降生的孩童。

    孩童笼罩在亮光中,头顶着光与影,却见不着孩童的模样。

    面庞,五官都模糊而不清,四肢尚未张开,蜷缩着身子漂浮在半空中。

    流动的空气或者说是海水交织着海面的光落下几片斑斓,洒在那孩童胎儿身上。

    这般模样本应很是诡异,却又莫名的显得和谐。周遭一片寂静,门还停留在殷槐之前停住的地方,鸟鸣以及水流声传不到这里,殷槐杵在那里,呆呆的站着。

    眼中多了些惶恐,又多了些迷惘。

    惶恐因为何故,迷惘又来自何方?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杵在离那亮光也就是那孩童胎儿五六步远的地方,即便没有什么看不见的物什阻拦,他也不愿再靠近。

    然而那孩童胎儿好似有了意识,却也不愿与殷槐亲近,甚至还隐隐有逃离的意思。

    殷槐见到了亮光里的东西,却不愿再靠近,只想就此离开,回头望去,却不见那扇本应停留在那里的小而窄的门。

    甚至就连他身后的路也再次失了踪迹。

    他只有面前一条路。

    之前他也只有一条路,回去的路。

    现在他也还是只有一条路,继续前进的路。

    似乎他总是被人逼着往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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