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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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书-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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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条不起眼的鳣鱼出现的时候,一场赌约就开始了,赌注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生命的归属。

    花家主人不是一个赌品极好的赌徒,他从来只会赌自己有把握赢的赌局,也只会赌一赌别人身上有的东西。

    所以,花家主人之前的那场看上去很是惊险的局势不是赌局,只是局势,他看懂了隐藏在局势下面的那些看上去很隐晦,其实极其简单的人性的抉择的问题。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简单在于人,夏何虽然是天才,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天才,但是他还是一个年轻人,年轻的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亡与杀戮的年轻人,这一点他与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对于那些摆在暗处的那些充满了腐朽味道的东西,他们是不喜的。

    却也是因为不喜,所以不会靠近,因为没有靠近,所以不会了解的清楚明白,这也就是所谓的经验。

    冰冷的但实用的处世的法则与规律。

    以后躺在地上的花家少爷也许会跟他的父亲一样,那时的他也许会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什么都不顾的冲出来跟那位真正的天才打上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或许以后那位真正的天才懂得那些让他自己都不愿懂得的的那些规律和法则之后,他也就不是那位永远阳光自信的少年了。

    腐朽与阳光总是不相容的。

    成熟与年轻也总是不相容的。

    所以代表腐朽和成熟的花家主人和代表阳光与年轻的夏何也是不相容的。

    花家主人看着面前的夏何,生出一种恶感,那是看见自己曾经拥有的,后来又失去的极其珍贵的东西,落在了别人身上的,混杂着嫉妒,贪婪,以及嘲笑而生出的恶感。

    只是恶感只是一种感觉,看不见也摸不着,就像花家主人真正放下赌注的那场赌约一样,没有跟赌约的另外一方说上一点半星,同样不会被人知道。

    直到赌局真正开始的那一刻,也就是赌约答案揭晓的那一刻,才会有人知道原来这就是一场赌局。

    在那之前,花家主人女只能慢慢的看着,好好的想着,平静的等待着。

    花家主人这边在等待着他的赌约的结束。

    夏何却在想,想的是花家主人那番话中的那个诱人的许诺是不是真的。

    因为想的很认真,所以手中流转的,一直延伸到身后的灰色光华又黯淡了几分。

    黯淡的同时,夏何还背过身去,像是已经和平共处的意向。

    但花家主人从来都不会那般想。

    风吹来了一阵花香,冲淡了从花家少爷身上淌出的血腥味。也冲散了夏何身上本就有些黯淡的灰色的薄雾。

    薄雾下面是夏何的身躯,或者说是鬼躯。

    花家主人走的很慢,比那阵混着花香的风走的要慢上很多。

    但是那阵风吹的很快,风中的花香,以及点点零星的花瓣被风吹的更快,不知道是那风吹的花瓣在走,还是那花瓣引着伴着花香的风在浪荡?

    这是酸腐文人才会注意的问题。

    高台上没有什么酸腐的文人,只有一直看着花家主人动作的殷槐,以及花家主人走向的那道身影。

    昨夜花香袭人,今日花瓣袭人。

    殷槐眼睁睁看着花家主人走向毫无防备的夏何,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眼前突然多了些花,各种各样的花,花很美,美不胜收。

    那些花的间隙中没有人,看不见人,只有花。

    那些花来的很突然,走的更是迅速。

    不过花走了,花家主人也已经走到了夏何的身后。

    花家主人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只是抬起手,想要跟没有看自己的夏何打声招呼。

    就像是伸手要去拍一拍夏何肩上的一点尘土,又好像只是为了叫叫夏何,认真跟他商量一下两不相扰的事宜。

    但那些都只是像。

    像一直代表的都是不是。

    花家主人手中没有拈花,却像是在拈一朵细小的花。

    他手中没有花,但是有些花瓣却已经落在了夏何的肩上,背上,以及更隐秘的地方。

    波!

    一声清响,声音真的很小,比花瓣落在地上的声音还要小。

    就连那些花瓣的主人都没有听到,听到那声清响的只有夏何。

    因为那声清响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的。

    准确的说是那些零碎的花瓣跟他身上那些几乎看不见的灰色的雾接触时发出的。

    夏何身上的那些灰雾很薄,很淡,几乎看不清了。

    而花家主人带来的那些花瓣很小,但是很显眼,特别是放在那些灰雾中间的时候,更加显得很是突兀。

    零星的花瓣点缀在灰雾中,美丽与诡异交织的画面有些好看。

    只是无论是夏何还是花家主人都没有仔细看两眼那副有些诡异的好看的画面。

    他们都在看着对方。

    却不仅仅是看着对方。

    夏何身上再次弥漫起浓郁的几近黑色的浓雾,一下子将那些本就零星的花瓣碾得更加零碎,彻底消失在雾气之中。

    花家主人一击没有得手,却没有放弃。平静的神色依旧没有变,他手上的动作倒是变化了好几次。

    拈花指,摘花指,飞花指。

    每一种都带着浓郁的花香,每一指都溅射出很多零星的花瓣。

    花瓣被甩出。

    如飞蛾扑火一般,纷纷扬扬的落在夏何身上的灰雾上。

    呲呲次。

    火上浇了一层油,锅里下了一条沾着水的鳣鱼,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很大。

    高台上的人都听得见,而且都听得很清楚。

    可是花家主人融入到花雨中,夏何化在一片灰雾中。

    高台上的其他两人都看不到,看不清楚。

    即便如此,两边四射的光芒,还有溅射的花瓣和被花瓣卷碎的灰雾却依旧在告诉着那边局势之紧张。

    过了半晌,花和雾的争斗还在继续。

    只是从灰雾中飘来轻飘飘的一句话。自信而且坚定。

    “你杀不死我的。”

    诶呀,也是小年了,今天是北方,明天是南方,祝大家小年快乐了哈,还有,诸君好运,我在写,慢慢写,认真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一章 又来杀一杀() 
第一百零一章又来杀一杀

    自信和坚定都来自于夏何的实力。

    而他说的话本就是正确的。

    花家主人想要杀死夏何,于是他唤来一阵夏风,携着自己的花瓣,很认真的尝试杀死那个毫无防备的青年。

    虽然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毫无防备。

    但是还是颇费了些心思,只是那些心思到最后也还是心思,夏何还在活蹦乱跳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些话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话。

    花家主人自然是不管能不能杀死夏何都要试试杀死他的。

    因为那是他的赌约,另外一个他与别人的赌约。

    那是他极其不愿参加的一场赌约,只是却不得不赌。

    不得不,本就是很无奈的事情。

    所以花家主人只能很无奈的挥洒出更多的花瓣,似乎那些花瓣不需要耗费真元一样。

    或者说,他就是想要凭借较夏何而言更为雄厚的真元将其击溃。

    夏何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却也顺着他的想法继续喷涌出更多的灰雾去抵挡花家主人的那些零星的花瓣。

    花瓣挥洒成雨,雨中弥漫着灰色的花瓣。

    雨一直在下,雾也一直没有消散。

    但人力还是有极限的时候,更何况之前花家主人之前就已经耗费过不少的真元的情况下,那极限到的更早一些。

    花家主人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那些挥洒出的花瓣也少了很多,那场临时被唤来的花雨也像是小了很多,不再能遮挡人的视线。

    花家少爷以及殷槐都能很清楚的看见花家主人又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

    虽然那神情还是一直没有变过的平静。

    另外一边,似乎是响应花家主人的疲软,夏何身上喷涌的那些灰雾也慢了下来,从浓郁的要凝成实质的灰雾中慢慢露出了夏何的身影。

    夏何没有笑,虽然他的眼角带着笑意,但他还是没有把笑意戳扩散到嘴角,只是挑起的眉梢能看出他的开心。

    他当然很开心,因为他的脸色还很红润,那代表的是他还有余力,还有后手。

    他当然忍不住高兴,因为他看见花家主人的脸色很苍白,白的向花圃里的白芷花。

    他当然是值得这样得意的,因为他修行鬼修还不过短短十几日的光阴,却已经能与修行了数十年的花家主人交战百回合,还隐隐处于上风。

    所以他很开心,又高兴,并且还很得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把那些高兴与得意化作嘴角的笑容,那是他经常有的表情,现在却迟迟不肯出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终于,那场花雨与灰雾的决斗到了尾声。

    尾声才能看见这场战斗的最后的获胜者。

    花雨不是真正的雨,所以不会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可是场间却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那是血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从花家主人身上流淌下拉的血,混在一片花瓣中,为那些不染世事红尘的花瓣带来真正的红尘的味道,那是铁锈的腥味。

    那也是血的腥味。

    花家主人倚靠在那张木椅旁,旁边还躺着他的漆红木杖,只是那木杖看起来也有些落魄,被沾了血痕的花瓣隐藏在下面,却又不能完全遮掩,只能露出一部分,这样更是显得有些可怜。

    可是那根木杖的主人现在看起来更加可怜。

    倚靠在木椅旁,木椅不高,花家主人是坐着的,靠着的。

    胸口是一抹很是灼目的红色。

    那抹红色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花家主人跟他的漆红木杖一样,都透着落魄的味道。

    终于,花家主人的神情中的平静被痛苦所取代,痛苦来自身上的伤,也来自自己计划的落空。

    夏何也收了身上的灰雾,一身黑衣在风中猎猎,风中还有些花香,却是高台下那些跳跃着的火焰散来的。

    夏何站着,看着,没有笑,却有些笑意,看着花家主人还在淌血的嘴角。

    “我说过的,你杀不死我的。”

    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示威,可是夏何没有在示威,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炫耀的意思,但还是要告诉花家主人的,以免他再生些小心思。

    花家主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夏何,因为他伤的真的有些重,那伤真的有些疼,疼的他没有心思去思考夏何的话是在示威,还是在阐述一个并不重要的事实。

    花家主人没有心思去搭理夏何的话,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一些小心思。

    因为他可能会死。

    在死亡面前,什么小心思都是没有什么用的。

    夏何看着花家主人身上的伤,伤很重,却不足以致一个知命境的高手直接死去。

    若是想要死去,就只有杀死现在没有还手之力的花家主人。

    夏何将要动手,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过去他只是伤人。

    伤人还有可能被救好,杀人却只能给大地带来一具干枯的尸首。

    正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夏何在杀人前想了很久。

    他能找到很多要杀死花家主人的理由,比如他杀了很多人,比如他让自己的儿子也杀了很多人。

    就单单那两次差点杀死夏何的偷袭就已经足够成为杀死他的理由。

    可是就像之前关于赌品的讨论一样。

    花家主人是成熟的人,夏何是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杀过人,所以要想很久。

    想很久是真的想了很久,久到那些落在花瓣上的鲜血都微微有些凝固了。

    夏何才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不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这是属于年轻人的不成熟的但是很美好的东西。

    他本来就不想杀人,所谓杀死别人的理由可以有很多条,但是他还年轻,足够单纯干净,所以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单纯的原因他就可以不去杀死一个一定要死的人。

    夏何慢慢靠近花家主人,缓缓蹲下。

    花家主人以为下一刻就会有一阵风将他撕成真正的碎片。脸上很是惶恐,像他杀过的那些人以及南边那个小土丘里的人们临死前的那种惶恐一样的神情。

    可是,花家主人没有等到将他死得粉碎的风,却等来一只白皙的手,以及一句话。

    “你真应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今天过小年的人也要快乐啊快乐,诸君好运,我好像比以前有进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二章 后手() 
第一百零二章后手

    白皙的手是夏何的手,夏何的手本来就白,但是衬着那身黑衣显得更加的白,甚至看不见血色。

    话语也是从夏何的嘴里说出来的,带着他独特的亲和但是不亲近的味道,像是从云端飘来的一句话。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可以是勤劳的阿妈看见自己的孩子刚刚新买的衣服被蹭脏以后会这样说,也可以是阿爸看见自己年纪不轻但还是一事无成的孩子时,恨铁不成钢的叹惋。

    但夏何不是花家主人的阿爸阿妈,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责怪中间更多的是关心的话语来。

    可是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重点在于现在。

    最开始,你想装出一副顺从的甚至低贱的样子去放松我的警惕,那时的你是表面上谄媚的实际上是不屑的。

    后来,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杀死我,那时的你是暗自揣度的。

    再后来,你亲自来杀我,可惜那时的你是带着过高的自信来的。

    所以那些时候的你都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其实只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看上去是很认真很慎重的人,实际上还是一个被那些所谓的经验蒙蔽了双目的可怜的老人。

    因为你很老,所以以为经验丰富的你不会败给经验不足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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