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是破罐子破摔和我老爹赌气,也不会当三公的徒弟的。
没想到才过了三年时间,王筱雪对我的态度就改变了。就连这个才打过两次照面的小美女,也对端公似乎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你刚说什么?《苔花》和五个小精灵?为什么背出《苔花》就证明我是端公了?为什么那五个小孩是小精灵?”
“嘿嘿……”
彭雅璇突然神秘地说:“不怕你是茅山道士,我说不来可别吓着你,你看从小学到大学,大学我不知道哈,到……中专,那本书里有《苔花》这首诗?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教我背过这首诗,还给我做了个神秘的解释,你看哈,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袁枚写这首诗的意思呢,大概是想表达励志的意思,对生活充满信心的意思。苔花再小也是花对吧,它也是有自己的生命本能和生活意向,并不会因为环境恶劣而丧失生发的勇气。这多励志啊?但是我爷爷的解释,却很怕人。”
“怕人?老人家是咋说的?”
我很想听听彭雅璇的爷爷是怎么另类解读《苔花》的。
“爷爷说了,白日不到处,指的是冥界,只有冥界才会有阳光。青春恰自来的意思呢,爷爷是这样解释的,冥界也有着生灵,不需要阳光也能存活,而且还活得很好。至于后面的两句,我爷爷说这是教训人的,生活在冥界的生灵,就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学着做人,也不要自不量力的想去做人。”
“啊?”
我顿时浑身一冷。
想不到《苔花》居然还有这样的解释。
“但是……那天,你对文六木解释《苔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切!”
彭雅璇嘴角一扯,笑道:“我爷爷就是一个老古董,他的思维有精华也有糟粕,我们要懂得批判继承嘛,不能把他的意思生搬硬套的用在生活中,慧茅哥哥,你是法师,应该懂得这些道理吧?”
“我……”
我顿时有些尴尬,但是面子不能丢:“那是当然,批判继承嘛。”
批判继承是我跟严老夫子学会的。
“那么,那五个小鬼……又是怎么回事呢?”
彭雅璇愣了一下,说:“哎呀你不要小鬼小鬼的,要是人家知道你是法师的身份,还以为你说的小鬼就是冥界钻出来的小鬼了。那五个小精灵啊,是三年前……不不不,好像快四年了,对,应该有四年了。腊月初五那天,那五个小鬼……哎呀你看你,把我都绕进去了。那五个小精灵突然流浪到古镇来了,要不是遇到我爷爷,他们就死在定关门的门洞里,当时,我爷爷听人说有五个小孩在门洞住了十多天,那时候正下着大雪,五个小孩那叫真正的饥寒交迫,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够了够了,我晓得大概意思了。”
彭雅璇嘿嘿一笑,立即话入正题:“我爷爷就收留来了他们,说这是五个小精灵,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我爷爷说,留在家里对老宅有用,于是就带回来养着。不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爷爷过完年就去世了,加上我老爸那时候生意不顺,就认为是这五个小孩害的,于是就把几个小孩赶出去了。”
“你老爸这样做,就不怕你爷爷在天有灵……”
“呸呸呸!”
彭雅璇不等我说完,立即就呸了三声。
她认为我是在诅咒他老爸。
不过还真的就是这个意思。
彭雅璇呸完之后就强调说:“我老爸……他自然也怕别人乱嚼舌根,要不是生意不顺,加上我爷爷一收留这几个小孩就去世了,他也不会这样做的。后来,老爸就把五个小孩送到梭嘎村去了,也就是定关门外面的那个村子,交给一个孤寡老人照顾。对了。我老爸可是给了钱的,据说好现实给了一万块钱,管他们五个人十年的生活费。”
啊?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之后,你老爸的生意似乎也不怎么顺利吧?”
我有点幸灾乐祸。
“哪说的啊?”
彭雅璇不高兴了,又撅起嘴巴说:“我老爸送走那五个小精灵后,生意火了两年,之后生意是下滑了一些,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太好了,经常做噩梦,于是就四处打听茅山鬼谷门的法师,想请得道法师来帮忙驱邪。”
突然看稀奇看古怪地盯着我看,一边说:“你这么小小年纪,居然就成了法师?我给你说啊,我老爸这些年被许多骗子骗走了一大笔钱。你不会……”
我冷笑一声,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骗人,但是钱肯定是要收的,而且还会收很多。”
彭雅璇顿时又是一喜:“你们茅山鬼谷门的法师,一年能挣多少钱啊?”
“这个……不一定。有时候一年能挣好几万,有时候十场法事可能也挣不到一分钱。”
这话有点夸张。
按照茅山鬼谷门的门规,救人渡劫,不求回报,穷人的事情一分钱不收也要做;但是……对于那些肥羊,逮住一个算一个,比如三年前的唐谋,比如现在的彭少阳。
也不知道闵德晗有没有在物色对象,我都来了三个多月,除了彭家这单生意,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我说的是实话,这得看我是否逮住肥羊。
“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掷千金,杀富济贫,好潇洒的职业哦!”
彭雅璇说出了一串形容侠盗的成语,我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
应该是啼笑皆非吧。
“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倒是对的,但是一掷千金,杀富济贫,目前我还达不到那种境界。”
“哦哦,你没有功夫?”
彭雅璇自作聪明,却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又忍不住啼笑皆非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着,不自觉的就来到了清水湾。
这时,远处的一个人影,顿时让我心跳加速。
本章完
第189章 鬼婆区氏()
深冬了,正是万物凋零的时节,但是赤岩脚下黑水潭那一片水草依然葱绿,也不知道黑水里有着怎样的养分?
远处的寨子很冷清,只有袅袅炊烟努力的诠释着山村的生机。
我知道,那一片平整葱绿的草地下面,就是该死的黑水潭,一年四季,固执地用妖冶的青春诱惑着陌生人的溺亡。
或许,在水下滋养这片水草的就是无数冤魂。
而就在上一次我徘徊的地方,也就是接近黑水潭的草地边缘,突然出现一个人。
一个佝偻的老妪。
让我吃惊的是,她穿着一身少数民族的服装,头上盖着的那块方巾,和我衣兜里的一模一样。
“哎……老人家,千万不要再过去了!”
我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抽身朝那片水草跑去。
“慧茅哥哥,你小心点!”
彭雅璇在和面追了上来。
那老婆婆似乎就像一个聋子瞎子,对我的喊声和奔跑置若罔闻。
还好,她离黑水潭应该还有十多米的距离。
大冷天,周边的植物,包括赤岩上的灌木都是一片枯黄,只有这片水草还是一片翠绿。但是这片具有着诱惑力的水草,连村子里的牛马都不敢靠近,这老婆婆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一点诡异?
她跑到黑水潭去干什么呢?
我跑到老婆婆的身后又是一声大喊:“老婆婆,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回老婆婆听见了,停住了踽踽独行的脚步,然后缓缓回头,突然呲牙咧嘴朝着我和彭雅璇傻笑。
“啊?”
彭雅璇显然被吓住了。
这老婆婆,多半是一个疯子。
我立即回头招呼彭雅璇:“小璇儿,不怕哈。”
我心想,不要说这老妪是一个疯子,就算是一个妖怪我也不会害怕。只是我还处于“道法禁用期”,尽量不要冒险和鬼怪过招。
但是彭雅璇却不听我的招呼,径直朝老婆婆迈近了几步,战战兢兢地说:“区婆婆,你跑到这里来搞哪样?”
啊?这个老人就是区婆婆?替彭青云收养五个小鬼的孤寡老人区婆婆?
区婆婆认出了彭雅璇,还是嗤嗤的傻笑着说:“那五个小精灵去了冥潭,我来接他们回家……”
什么鬼?
半个小时前,那五个小鬼还在古镇北街缠着彭雅璇要吃糕粑稀饭,怎么突然就去了冥潭?
这黑水潭难道是和地下冥潭相连的?这倒也难说。
只是这水面全是茂密的水草,水里的水草更是盘根错节交叉相连,就像渔网一般,人一旦跌落下去,必定被水草缠住溺死。
不过那是针对人而言的,五个小鬼不是人。
三年了,那五鬼小鬼居然没有长大一点,只是模样似乎有所改变,我读热不住谁是嫣月了。
让我更奇怪的是,彭雅璇对于区婆婆的话居然没有半点惊讶,甚至附和着说:“你先回去吧,他们一会儿就出来了,然后就会回家的。”
我惊异地看着彭雅璇,而她却只是朝我眨了一下眼睛,不动声色地继续安慰区婆婆:“好不好,你都这把年纪了,大冷天就不要找他们了,还是先回去吧。”
区婆婆犹豫了一下,朝彭雅璇嗤嗤一笑,说:“那好吧,我听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
说罢转身走了。
望着区婆婆的背影,我突然感到这背影好熟悉。
对了,我最后一次去桃子坝刘艾家,被我压在门板下面的那个老妪,就是她了。
三年过去了,她头上的方巾还是像新的一样。
“刘艾!”
我突然朝区婆婆的的背影大喊一声。
区婆婆原本就走得很慢,身子原本也是颤颤巍巍的。听我突然一喊,也就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来,看了我和彭雅璇一眼,嘻嘻笑了一下,说:“记得叫他们早点回家。”
我却搞不懂,区婆婆究竟是不是刘艾变化的。
等区婆婆走远,我才问彭雅璇:“你怎么知道那五个小鬼是下到冥潭去了?”
“什么呀?”
彭雅璇却一脸惊异地说:“你就这点智商还做端公?我这不是明摆着诓她的吗?”
我点着彭雅璇的鼻子笑道,“你太坏了,居然骗一个老婆婆?”
彭雅璇薅开我的手指,转身朝山路上跑去,一边蹦跳着一边回答:“这不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
张开双臂,一个优美的旋转,回过头来看着我说:“慧茅哥哥,你不知道区婆婆这个人,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得了老年痴呆,一天就念着他的五个小精灵。只要一刻看不到那五个小精灵,就说是去冥潭寻找宝贝去了。这个区婆婆也真是怪得很,痴呆归痴呆,但是却会帮人下神看病,而且还有些效果,请她看病的人还不少呢。所以她虽然是个孤寡老人,倒也吃喝不愁。”
“她是巫婆?”
我顿时一惊,看来她就算不是刘艾变的,起码也和刘艾有关系。
至少三个月前,她出现在桃子坝过,在刘艾家的破房子里睡过一晚。那背影,那头巾,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我不晓得真正的巫婆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区婆婆应该算是吧。不过人们不叫她巫婆,而是叫她鬼婆。”
“鬼婆?”
我自言自语道:“嗯……的确要恰当一点。”
等我走近,彭雅璇突然说:“对了慧茅哥哥,你是茅山鬼谷门的法师,应该和鬼婆有相同之处吧,但是你怎么不懂得她刚刚说的话呢?”
我撇嘴一笑:“我还没有老年痴呆呢。”
彭雅璇愣了一下,哑然失笑。
清水湾就在黑水潭的北面,也就十多家人。
我看着一溜低矮的草房,想着那个郁郁寡欢的文六木,就问彭雅璇:“文六木家就住在这里吗?我们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算咯算咯。”
彭雅璇连连摇头:“那木头自尊心强得很,读书的时候,从来就不让任何一个同学到他家来玩。”
“为什么呢?”
“穷呗!”
彭雅璇随口一说,倒也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木头这个人啊,从初中的时候就很有才,我觉得我看过他的一篇作文,叫做《我是你前世的王子》,那文笔那意境,迷倒了好多小女生。嘿嘿……”
彭雅璇的脸突然红了,羞怯地说:“我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两人就……算是私定终生吧。后来,初中毕业后,我读了中专,他读高中。今年高考落榜,差点就跳下黑水潭自杀了。”
什么啊?这点打击都受不了!
我不觉感到一阵寒意。
看来,当初我没有考上高中也没什么稀奇,万一考上高中却又考不上大学,打击就更大了。
“那么,他怎么没有死成呢?”
彭雅璇又张开上臂旋转着身子,轻轻松松地说:“还不是区婆婆?要不是有鬼婆,那根木头可能已经是二世人了。”
本章完
第190章 荒原天国()
哟!这个鬼婆,还真有救人渡劫的本事哦
“讲具体的细节来听听。”
我用命令的口吻对彭雅璇说。
彭雅璇有点不太适应,但是她的谈兴正浓,需要听众。
“七月份,就是第一次遇到你们不久后的那几天,高考成绩一下来,那木头其实也预感到自己考不上的,但最终还是经不住打击,突然就跑进了黑水潭。眼看着慢慢的就要下去了,幸好有下面的水草根茎兜住了,下坠的速度很慢。就在这个时候,区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还带着五个小精灵。她发现木头已经快要被淹没脖子里,立即就盘腿坐在草地上念起了咒语。你说也真是怪了,那五个小精灵,齐刷刷的就像水上漂一样,踩着水草就到了木头的身边,就把木头救起来了。”
“呵呵,原来这黑水潭,并不一定就能淹死人哦?”
“谁说的?”
彭雅璇似乎担心我这样的判断,抹杀了这段故事的悬疑性,急忙强调说:“黑水潭里面一尺多深的水里,的确布满了水草,但是就算是那些水草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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