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谋悲痛欲绝。
三公却不知所云,但也知道唐赟是唐谋的侄子,出了此等孽障,的确也算是家门不幸。
“唐老板不必难过。”
唐府的家事,外人不好插嘴,三公只是很艺术地安慰了一句。
唐谋抬起头来,悲伤地看着三公,带着哭腔说:“想不到唐府的鬼,居然就是这个孽障,多谢法师了!”
“哪里哪里!”三公还是很艺术地客套着。
我在一边听着,倒是来了兴趣,之前唐曼说的那些往事,毕竟都是从她大奶奶那里转弯得来的,可信度有待考证。而现在两个关键的当事人都在面前了,我倒是很想揭开唐门长子的这个谜团。
但是我不敢发问,白天的时候我在山上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擦黑三公才出现,也不知道他和元婆在唐府里的时候,和唐谋老爷子都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去灭唐曼的鬼胎。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唐谋朝身边的四个保镖招了招手,四个人就围了上来,架起老头子准备回到正厅去。
眼看老头子迈着碎步走到了正厅门口,突然转过身来,朝旁边的客厅方向走去,并朝三公招手。
三公会意,立即朝会客厅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唐谋倒也没有明确表态不让我进入会客厅,就让我在三公身边站着。然后他坐在主座上,竟然也不屏退左右四个保镖,开口就抖出了唐家六十年多前的秘密。
三公听得很惊讶,我却不觉得稀奇,因为唐谋所说的这段历史,和唐曼说的也差不多。
“都是贫穷所害的,我也不能让我这支唐家绝后啊。”
唐谋说到动情处,不觉老泪纵横。
“怎么叫绝后呢?他不是你的长子吗?”三公这就纳闷了。
当然,我认为这是唐谋胡编乱造的借口,他就是一个老se鬼,为了娶三个老婆竟然抛弃长子而不顾,现在又向三公打感情牌,希望三公帮助他收拾上门复仇的唐门长子。
唐谋痛心疾首地说:“法师有所不知,我那个长子虽然是个儿子,下面却没有男人的那个物件,说白了,就是一个太监转世……”
啊?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把他送人,也是迫于无奈的啊。而且我送的是一家亲戚,也会好生待他,我每年都付了生活费的,供他上学读书。不料到了十四岁的时候,很多这把年纪的男娃都开始懂得男女之事了,他才发现自己的特别之处,于是就突然失踪了。想不到过了十多年,这个孽障居然以我唐家侄子的身份潜入唐府,在我的身边一呆就是十年。”
老头子是真的伤心了,却不是为了当年的长子,而是为了如今的唐赟。
说的具体一点,是为了自己遭到了大儿子的欺骗和侮辱而伤心的。
也许正如唐赟所说,这就是报应吧。
唐谋痛心疾首地说:“法师有所不知,我那个长子虽然是个儿子,下面却没有男人的那个物件,说白了,就是一个太监转世……”
本章完
第99章 的确危险()
“唐老板,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孽障呢?”
看得出三公也很气愤。
他的气愤应该不仅仅是来源于唐赟刚刚对待生身之父唐谋的态度,而且还有唐赟如此恶毒的报复。
唐谋突然间不说话了,眉头凝得很紧,“川字”沟壑里藏着深深的杀气。
“这个事情,只有请法师帮忙了,我准备……”
说罢顿住,警惕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四个保镖,等确认他们的面目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说:“不瞒法师,这个孽障哪里来的,就送他回哪里去?”
“唐老板的意思……送他回到四川大凉山去?”
三公懒懒散散地说,没有多少惊讶的意思。
唐谋弯过身子,想离三公近一些,压抑着声音说:“错了,大凉山只是他的一个中转之地,他原本来自跳蹬河。法师可知道,这个孽障的乳名叫做‘小危险’,老夫的原配,也就是他的生母在临盆的时候,居然还到河边去洗衣服,突然之间就生产了,把他生在了河坎边,差点就被河水冲走了,所以就取了个危险的乳名。早知他是个孽障,当初就该让河水把他冲走……”
三公何等精明,没有听唐谋说完就连连摆手:“我茅山鬼谷门弟子,只做救人渡劫的善事,唐老板的这个忙,德轩是帮不了的了,你也权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唐谋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法师,老夫可是把你当成自家人,才掏心掏肺的说话啊。”
我不觉心里冷笑:你唐老板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抛弃,你还会把谁当成自家人呢?
想到这了心里不觉一惊:唐谋说的“哪里来哪里去?”还把唐赟出生的地方描述得那么具体,莫不是对唐赟动了杀机?
再结合三公白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跳蹬河要被污染了”,难道他早就算出了,唐谋要将唐赟沉入跳蹬河?
这个孽障虽然罪不至死,但是要将他沉入跳蹬河,倒也谈不上是对跳蹬河的污染。
“感谢唐老板的信任,德轩已经说了,救人渡劫的事情我们端公可以做,至于其它事情……我过不了祖师爷那一关。”
“好!有气质!”
唐谋这一句所谓的赞叹,饱含的内容更多是讽刺。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法师干什么坏事,而是请法师做善事呢,趁着着孽障还活着,帮他做过度亡法事。”
我的天!这个唐谋要成杀人犯了。而且还明目张胆地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我们。
三公断然拒绝:“所谓度亡,只做亡者之事,唐老板就不要为难德轩了。”
我不觉担心起来,他唐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敢杀,而且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对我们全盘托出。三公几次三番拒绝顶撞……他会不会对我们留活口呢?
但是,我的本事他不一定知道,三公的本事他应该清楚啊,白天灭掉鬼胎的事情就不说了,就讲刚刚发生的事情,唐赟就是三公定住的;在他破口大骂自家老爹的时候,也是三公遥遥的隔着几米距离一巴掌让他住嘴的。唐谋再怎么嚣张,面对三公这样法力高强的茅山鬼谷门弟子,总得掂量掂量啊。
果不其然,三公口气坚决,唐谋也就不再勉强:“好吧……不过,利市钱该付的还得要付。老四!”
旁边一个保镖立即弯下身子,低眉垂眼地把脑袋递给了唐谋。
“你去我书房,取一万块钱出来,这是法师的利市钱。”
“老四”站起身来,不言不语出了门。
而此时,我的魂儿差点飘飞了。
唐老板究竟有多少钱?轻轻松松就丢出一万块,照这样下去,他的一百万家当也不够折腾几次啊。
这一万块,相当于一般家庭十多年的收入。
不料在这个关键时候,三公却真的玩起了气质:“唐老板的好意,德轩谢过了,德轩之前就说过,利市钱一分不要,倘若妖孽身上有珠子就归德轩,不料作祟的竟然是令公……”
忍住没有把“令公子”说完。
“竟然是这个孽障,圣物自然不在他的身上,德轩就当是举手之劳了。”
唐谋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微微一笑,满脸的歉意:“法师就不必客气了,这笔钱呢……有两个目的,第一自然是感谢法师帮老夫收拾住这个孽障;第二呢,刚刚法师也说,权当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呵呵,再说,你们玄门之人,每做一次法事都会对阳寿有所损耗,这点钱,权当补偿吧。法事倘若再推辞,就是将我唐某人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话说得很绝,不过我很喜欢。
我喜欢的当然不是这么铿锵有力的话,我当然知道唐谋强调的“仁义”是假的。我是喜欢那一万块钱,三公至少会分千儿八百给我吧……
哈哈!!!
“那么……德轩再次谢过唐老板了,关于唐府,德轩就顺便打整打整……”
三公的意思是,这笔钱只是抓住唐赟的利市钱,帮助打整唐府,是赠送的。
不料唐谋却不领情,大手一挥说:“算了,不见是一个疯婆子吗,就随她去吧……”
三公笑了笑,也不再勉强。
这时,那个被唐谋成称为“老四”的保镖回来了,从黑色西装的内包里掏出扎好的一沓钱,不用数就知道是一万块。双手递给他的老板唐谋,然后不言不语的又站在旁边。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四个身高一米九以上、黑塔一样的保镖,一直不言不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就像木偶一般。
唐谋叫最小的一个叫做“老四”,其他三个自然就是老大老二老三了。
突然一惊:莫非他们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四大金刚?
唐谋为了表示诚意,亲自站起身来,双手将钱递给三公,这样的姿势和态度,的确让人不好拒绝。加上我们已经知道了人家太多的秘密,倘若不接这笔钱,反而让他不好安心,恰得其反了。
但是接了这笔钱,我和三公似乎又有点助纣为虐的感觉。唐谋要杀唐赟,我们虽然没有参与,自然就不算是帮凶。但是见死不救,也是一种罪孽啊。
何况,唐赟还是三公亲手擒获的。
三公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手就有点哆嗦。
犹豫了半分钟,三公终究经不住一万块钱的诱惑,身子颤栗着,双手却接下了这笔钱。
一瞬间,我的兴奋劲儿全都消散了,灵魂完全被一种耻辱的肆虐着。
茅山鬼谷门的弟子不过如此,再怎么高尚的风骨,终究经不住金钱的侵蚀。
我不觉心里冷笑:你唐老板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抛弃,你还会把谁当成自家人呢?他说的“哪里来哪里去?”还把唐赟出生的地方描述得那么具体,莫不是对唐赟动了杀机?
本章完
第100章 泪飞如雨()
三公收下钱后,急急地离开。
我心情复杂地跟在后面,很想踹眼前这个男人的屁股一脚。但是想着他是我的师父,我不能做那种天打雷劈的事情。
转念一想,毕竟这是一万块钱。我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挣得到这么多钱呢?再说这个唐谋、那个唐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对不是好东西的父子,他们要打死打活,又与我何干呢?
三公急匆匆走出客厅,要上楼去我们的房间,自然要经过第一棵桂花树。
唐赟被人从脖子到脚踝捆绑着固定在桂花树上,八个保镖团团围着,仿佛担心他随时会挣断绳索消失了一般。
假如唐赟就是那只黑狐的话,他要分分钟消失也是很难说的,凡人的绳子怎么能捆得住妖孽?
但是有我师父三公在,谅这妖孽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管是幻化成了黑狐,还是以唐赟这个身份作掩护,终究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路过桂花树的时候,本能地看了一眼绑在树上的唐赟,他已经被三公遥遥的一巴掌点了哑穴,呲牙怒目地看着我,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过就在我刚刚要转头的时候,却看见他脑袋一扭,泪飞如雨。
怎么了?难道他也知道自己生身之父对他要下杀手了吗?
我的心里隐约疼痛了一下下,随即跟着三公上楼。
三公来到我住的房间面前停住,小声说:“慧茅,我有事要和你谈”。
正好,我也有这个意思。
于是点头。
三公一抬手就要推开我住的房门。
我顿时大惊,急忙拦住说:“师父,还是去你那间吧。”
三公的房间就在我隔壁,不过是里面的一间。
三公嘀咕了一句“鬼崽崽”,接着就往前走。
我急忙跟了上去。
进门。
关门。
坐定。
“师父,你觉得唐谋这老头子,当真会对他的儿子下手吗?”
按理说,三公平常遇到我的这种问题,不愿意回答的时候,就会讳莫如深地一笑。
但是三公没笑,一脸阴郁。
“慧茅,你把事情想简单了。”
什么?这个事情本事就够简单的了嘛。
三公突然抬起头来,表情怪异地说:“这个唐赟,其实不是唐谋的长子。”
啊?
“师……师父。”
这事太诡异了,我有点措手不及。
“那么,唐谋知道吗?”
三公摇摇头,沉吟道:“目前我还不清楚,这个老者让人捉摸不透,要说不知道,的确也像是不知道的样子,毕竟唐赟自己也承认了的;要说知道,他虽然还没有这个法力能识破,但是你想想,虎毒不食子啊,他唐谋的心也该是肉长的。”
三公的话有点裹绞,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三公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八”字,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说:“说起来,唐赟的年龄不对,肯定不是唐门长子。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唐赟潜伏在唐府里,绝对是没安好心的。”
“这么说来,唐府所谓的鬼胎之事,都是这个妖孽作的怪了?”
我自作聪明地说。
“不然!”
三公又来了一句文言文。
“那个小丫头的鬼胎,的确是有人作祟,不过不太像唐赟的手法,反而那两个巫师有着很大的嫌疑。小丫头怀上的鬼胎,跟种蛊的手法差不多。那些心术不良的巫妖,就喜欢搞活体实验,在小姑娘的肚子里种下这样那样的蛊,以此来检验自己的巫术,实在是歹毒至极。但是我也一直在想,巫师是唐谋请来的,不管怎么说,着巫师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拿唐谋唯一的孙女来开这个玩笑。据说唐谋一共请过了五回的巫师,他既然有本事把之前的巫师请走,自然有他的道道。一般的巫师也是不敢得罪他的。”
越说越玄妙,越说越深奥。
“那么,还是唐赟作祟的了?”
说来说去,总得找出事发的根由啊。
“不是!”
三公斩钉截铁地说:“我制服唐赟的时候就专门看过了,他只是一个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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