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忧伤煞?”
旁边有几个村民发现我和王大明交头接耳,感到很好奇,却又不方便靠近,就远远的看着,却也听不到什么。
“想骗我得编个更好的借口,我看是你这个恶鬼心虚了?着急了?”
我也咬牙切齿地说。
既然都把话说开了,就拉开架势吧。
王大明的确很着急,伸出左手,一把就攥住了我拿刀的手腕。
“你听我的好不好?”
呵呵,开始亮招了?可惜这里人太多,我不敢显露身手,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没有三公的指令,加上没有绝对明确王大明的身份,我不能一招就把对方置于死地。
三公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理是这个理,但是这邪人也太毒了点,居然敢拿无辜的人命来跟我叫板。
我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端公啊。
初出茅庐,有没有一招就把对方置于死地的能力,我自己也不清楚,好在我天生胆大。
我的手腕被王大明紧紧攥着,动弹不得,还有点疼。他四十岁,我十六岁,年纪和力气都不成正比。
我手指一松,菜刀就掉落下去,然后一抬脚,平平的就把菜刀接在脚背上。趁这当口,我手腕一绞,一招反擒拿,大拇指就死死扣住了王大明左腕的内关穴。
这条经脉跟心脏联系一起的,王大明顿时就动弹不得。
脚背接菜刀、右手反擒拿,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王大明顿时就傻了。
我只需再加点力,他就会瘫软在地。
好在我们两人的动静都不是太大,外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还以为我和王大明正在商量什么事情。
可是元婆却跑了过来,一把抓起我脚背上的菜刀,不停地叨念着:杀了ta,杀了ta……”
我不知道元婆说的是把鸡杀了,还是……
本章完
第7章 命悬一线()
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几个胆小的村民瞬间躲开,惊恐地大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糟糕,事态要恶化!
虽然我不知道元婆所说的“ta”指的是什么?究竟是鸡还是人?但是一个疯婆娘提着一把菜刀胡乱比划,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万一她说的“ta”是我呢?
此时的元婆,挥舞着菜刀像剁猪草一样,一刀一刀往下砍,目标却是王大明的头部,现场顿时险象环生。
好在元婆不是真的要砍王大明的脑壳,只是做个恐吓的样子罢了。不过她是一个疯女人,思维和手都不由正常人控制,菜刀砍下的最近的时候,刀刃离王大明的头部不到三寸。
“杀了ta!杀了ta!”
元婆一边挥舞菜刀,一边喃喃自语。
菜刀在王大明的头上呼呼生风,菜刀离他头部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贴着了板寸头发,王大明可谓是命悬一线了。
就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围了过来,有人从旁边操起一根棍子,准备司机伺机放翻元婆。
这时的王大明,脸都吓得煞白了,而我也是冷汗直冒。
我狠狠地掐王大明一爪,算是一种警告,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腕。倘若王大明真的被元婆砍了,我也算是从犯。
王大明似乎并不领情,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去看元婆。
“师妹,这是何苦呢?”
王大明的声音很小,小得像蚊子一样,但是我听见了。
顿时大吃一惊,这两人是师兄妹,难道是要联手对付我吗?一个王大明都让我头疼了,加上一个疯疯癫癫的元婆,我无招了。
却见元婆痴痴傻傻地看着王大明,突然就把菜刀递给了他。
我的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同时也是非常懊恼:完了,这鸡看来是杀不成了。
我就纳闷了,昨晚上三公叫我把鸡送给元婆,想必他们两人自然是有渊源的,而现在新娘处于危急关头,元婆及时送来公鸡。由此推断,元婆势必是来帮我的。
但是现在他为什么把菜刀交给了王大明?着鸡杀不成,新娘的劫就解不开。
“杀了它,杀了它!”
这回我明白了,元婆的本事还是杀鸡。
“师妹,这鸡不能杀。”
王大明固执地说。
我在一边仔细观察着,心里揣摩着谁是谁非。王大明和元婆,都是老鹰山的知名人物,他们的争论看来一时半会没有结果,我其实就可以偷偷溜走。
但是喜神是我回的,说具体点,这事是我惹起来的。及时附在新娘身上的是一只欢喜鬼,弄不好就会变成灾星。
再看新娘子,身子又开始筛起糠来了,手脚甚至有些痉挛,像是发羊癫疯一般。但是脸上还是痴痴傻笑着,眼珠诡异的胡乱转动。
我想,那只欢喜鬼正在新娘的身上蹦跳,只是我没有那种法力,更没有阴阳眼,一眼就能看出鬼的隐身。
鬼是什么样子?莫非就像连环画上画的那样?牛头马面,或者骷髅头?算了算了,看不到最好。
但是眼前这个欢喜鬼,我必须得把它赶走。一是我惹出的事,而是,它缠上了王筱雪的嫂子。
王华再讨厌,毕竟是王筱雪的哥哥,王家的独子。以前我给王筱雪写情书,并不是害怕王华又“小叉子”,而是王筱雪叫我不要再写了,我这才放弃的。
爱与不爱,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从不隐瞒我对某个美女的爱意,也从不强迫某个美女爱我。
估计这只欢喜鬼是一只小鬼,否则,新娘鞋子上的哪一点鸡血,不久只有红豆大小嘛,应该是桎梏不了成年鬼怪。
现在假如要灭掉这只欢喜鬼,一是我没这个能力,二是我也狠不下这个心肠。
但是元婆的意思,就是要将欢喜鬼灭掉。
她说的“杀了它”,还不是单纯的指那只公鸡,估计还有那只小鬼。
“杀了它!”
这回,元婆蹙着眉眯着眼阴着脸,森森可怕。
王大明似乎很无奈的样子:“师妹,真的杀不得!”
“杀不得杀不得,杀了问它有不得!”元婆却很坚决。
我一时间又纳闷了,要说王大明是阴阳门道巫妖,而他又称元婆为师妹,如此说来,元婆也是巫妖了。那么,我的师父三公,为什么会叫我把鸡送给元婆呢?
这只鸡,应该有七八斤重,卖个十块钱应该没问题。
我们几个人就在堂屋外的朝门边笑声地争论着,堂屋里的新娘还在嗤嗤地傻笑。
王永福的脸更黑了。
我不禁有些心慌。王华我不怕,但是王永福的那张黑脸,却让我有一种森森的恐惧。
不就是一个50来岁的农民么,我怕他干什么呢?反正我说不清楚,就是莫名地心慌。
元婆和王大明一个要杀鸡,一个不准杀鸡,慢慢的声音开始有点大了,村民们和前来吃酒的客人有点不耐烦了。
我认为,这个鸡,还是杀掉的好,原本三公也是这样交待的。
要不是我突然之间有贪念作祟,这鸡早就该杀了。
现在刀和功能估计都在王大明的手里,他也主张杀鸡,干嘛还和元婆废这么多话?
“拿来!”
我一大步跨到王大明的面前,伸出双手,叫他把鸡和菜刀一起给我。
王大明突然很爽快,乖乖的就把鸡和刀全都给了我。我当然知道,他和元婆僵持不下,正好借我的手实现他的目的。
我拎着公鸡和菜刀跳进堂屋,站在新娘子的背后,把鸡脖子对准新娘的鞋帮就要杀鸡。
元婆突然鬼魅一般跑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受伤的菜刀就被她一把夺去。
这个元婆,伸手如此敏捷,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突然想起王筱雪以前说过的那个传闻,大队会计被她两刀砍在胯根,后来一命呜呼的事情,不觉悄悄的打了一个冷颤。
“元婆是吧,我师父常常对你尊敬有加,还叫我把这只公鸡送给你呢,现在你怎么就老是和我过不去呢……”
“嘿嘿……”
我突然发现,元婆笑起来更是漂亮,凌乱的散发掩饰不住那一双妖艳的杏眼,我不得不相信王筱雪说的那个传闻是真的。
乡下人分大多是黑黄色的氟斑牙,但是元婆却是一口洁白的小米牙,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不是收音机里打广告的中华牙膏。
这销魂的笑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子,我是在帮你呢……”
这话说的温柔婉转,不像出自一个疯婆娘之口。
元婆说完,一个华丽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抢走了我左手抓着的公鸡。
看热闹的村民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本章完
第8章 悲喜交加()
刀在元婆的手里,我一时间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个疯婆娘,我的确不敢招惹。
其实关于元婆,对我来说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在读初二的时候,就听王筱雪说过元婆的传闻。
那年,我在《清真县报》上发表了一首诗,得了一个文具盒和一只钢笔,算是很丰厚的稿酬了。
我因此在新店中学名噪一时,也正因为如此,有着校花美誉的王筱雪才会和我说话。
王筱雪和我在一个班级,可是两个年来却没和我一句话,我一直幻想着能和他同桌,哪怕半个学期也行。可是我各自太高,一直就被安排在后排。
好在我和王筱雪都是走读生,有着三公里的一段路要一起走过。
但是她也从来不和我说话,即使某一天路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骄傲的女孩,你想当公主吗?
“闵得权。”
虽然王筱雪的声音很冷,但是我听得暖暖的。
受宠若惊地回头看她,刚刚打完篮球的王筱雪,穿着短袖的红T恤,洁白的脖颈上冒着热气,胸前正剧烈地起伏着。
我看女生除了看脸,还会看很多关键的地方。
“王筱雪?啥事?”
我倒是很镇定,不过是装出来的。
王筱雪径直朝我走来,似乎很亲切的样子。
“我给你说,写诗没意思,倒不如写小说,按字来算前都要多一点。”
突然有点失望,王筱雪太俗。
“我现在给你提供一个素材,我们寨子里有一个叫做元婆的女人,很有故事。”
不过这事我有点兴趣。
元婆这个神秘的名字,我最先是从王筱雪那里知道的。
元婆的老家在四川,十六岁的时候流浪到了我们清真县新店镇的老鹰山村,那时候,元婆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元无双,人也是长得非常清秀靓丽,当时也堪称无双。这样一个连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安全地从四川省大老远的跑到黔州省的?
有好心人问起,原来元无双四川的老家连年灾害,后父准备将他嫁给一个乡干部,也好保证一家人有饭吃。那乡干部三十多岁,几乎可以当元无双的爹了,死了老婆还拖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元无双不从,就连夜跑到黔州省来寻找她的亲爹。
老鹰山没有姓元的,整个清真县也没有姓元的,不过其它乡镇倒有袁氏,却都不是元无双的家门。
那个时候全国农村都还是集体制度,对户口管得不严。那时候的老鹰山村还不叫村,叫做老鹰山生产队。当时的村民组组长叫做生队队长,是个老dang员,为人好,觉悟高,也就收留下元无双,就把村子里一间飞起了的榨油坊腾出来给元无双住下。
后来村子里的青壮年又组织起来,在榨油坊的隔壁筑起了一间土屋,元无双就算是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了。
那时候的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元无双每天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干多干少也没人计较,反正吃的是大食堂,集体的伙食。
就这样,元无双长到二十岁,那年出事了。
某一天深夜,大队的吴会计被人杀了。
那时候的大队,就是后来的村委会。大队的吴会计家,就住在老鹰山生产队。
传闻是这样说的,吴会计看重了元婆的美se,深夜造访准备和她“那个”,求一宿温柔。不料竟被元婆操起菜刀砍了胯根两刀,差点就废掉他的命gen子。
村民们连夜用马车把吴会计送到镇卫生院,不料半路上就一命呜呼。
这下,元无双惹上了官司。
那时候还不叫官司,是县公安局的人带着枪到了老鹰山,直接把元无双押走,说是秋后就要枪毙,跟古时候的秋后问斩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但是一个星期后,元无双突然被放回来了。
因为她疯了,整天在牢房里哼哼唱唱,说自己是神仙下凡,阴师降世,还给几个把守牢房的警察算过命,祖宗十八代都说的不差分毫。
后来有人把她带到安宁医院去检查,说是神经出了问题。
后来的事情很神秘。
也不知道元无双是真的神经出了问题,还是哪个高官请她算过前程,反正元无双被释放了,又回到了老鹰山。
不过她再也没给人算过命。
但是她还是强调自己是神仙下凡阴师降世,慢慢的就被人称之为元婆,也就是姓元的神婆。
这的确是个好素材。
只不过我连高中都考不上,怎么当得上作家呢?慢慢的就把元婆这事忘了。
现在一看元婆,我不觉有点同情吴会计,换成我是那时候的大队干部,很难说不会犯他那样的错误。
也不知道元婆懂不懂情书?
想到这里我突然忧伤起来:王筱雪懂情书,但是一封信也没回过我。我之所以再也没有给她写信,并不是害怕王华有匕首,而是王筱雪叫我不要再给她写的。
爱与不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再说,人家现在是高中生了,而我,只是一个让有文化的人瞧不起的端公。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当上作家,哪怕到五十岁的时候。
但是现在我是端公,就得认认真真干好端公的活儿。我要买新衣服,还要买嘉陵车,以后还要将三公家的土墙房翻修成高大的砖墙房,盖上黑黢黢的瓦,在旁边栽上竹子和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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