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神筷子”的记录倒是很详细:神筷子的前身,其实是云雾山里的一棵树,后来被神君相中召回天庭成了神筷子。传说五千年前,云雾山里洪灾泛滥,鬼怪横行,天地混沌,民不聊生。神筷子为了拯救黎民百姓,就擅自下凡,准备通过自己的神力稳定乾坤。不料神君发现神筷子下凡之后大怒,派出天兵天将追缉,神筷子慌不择路,跌进云雾山里摔断成了两截。
大意和石灵儿头说的一样。
五千年前的天地混沌、洪水泛滥,想必就是蚩尤和炎黄二帝大战造成的了。
神筷子下凡拯救苍生,还是和蚩尤有关。
笔记上说,蚩尤被杀之后,云雾山突然塌陷,摔成两截的神筷子不知所踪。
笔记里还有这样的记载:这根神筷子,实际上就是打开云雾山地下宫殿的一把钥匙,但是得把神筷子两截凑在一起,完成它的真身复活才行。
而这个艰巨的任务,只有和云雾山有缘的人才能完成。
丹青骄傲地说:“我的父亲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能完成这个艰巨任务的有缘人,于是就进了云雾山……”
丹青的表情真是多变,瞬间又伤感起来:“父亲,终究没有找到神筷子的踪迹。”
第397章 天穹下的歌谣()
想着我放在车内的半截腿骨,不管是蚩尤法杖或是神君的神筷子,对云雾山、乃至对这片土地,应该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翻到第49页,突然看见了一首诗:
山风凉,秋草黄,莽莽天际思故乡。
将军泪,家国殇,豪情热血付衷肠。
遗恨长安挥长剑,身陷南蛮舞银枪。
挥长剑,舞银枪,长歌一阕泪残阳。
长歌一阕,拭泪遥望故乡月,
长歌一阕,夜半马嘶旌幡猎。
长歌一阕,秋风不拂英雄血,
长歌一阕,壮志未酬身不灭。
长歌一阕……
长歌一阕……
咦?这首诗咋这么熟悉?
我反复咀嚼这首诗的韵味,思维慢慢的就进入了这样一个情景:
树枝上裹着晶莹剔透的一层冰,风吹的时候咔嚓作响。
雪还在下着,云雾山里覆盖着一层厚实的雪。
雪花曼舞,远山迷蒙,这是一幅远古的画卷。
透过交织的雪花,迷离之中我看见一个英武的将军,身穿黑甲,手持银抢,正在雪野里翩翩起舞,枪花搅碎乱飞雪。
长歌荡漾,把云雾山的冬天搅得格外凄婉苍凉……
山风凉,秋草黄,莽莽天际思故乡。
将军泪,家国殇,豪情热血付衷肠。
遗恨长安挥长剑,身陷南蛮舞银枪。
挥长剑,舞银枪,长歌一阕泪残阳。
……
咦?怎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吟唱?
一回头,原来是丹青。
我急忙闭上眼睛,侧耳倾听:“丹青,再唱一遍。”
不料丹青却突然顿珠,粉腮挂泪,怯怯地说:“我只听过一遍,还不太会唱。”
“你在哪里听的?”
“父亲……”
丹青又开始抽着鼻子。
所有的话题都和刘晓光有关,她没办法不伤感。
但是这首唱歌,我却是在闵德晗的公司里听过一回。
那是葛僚鼎里发出来的歌声。
山风凉,秋草黄,莽莽天际思故乡。
将军泪,家国殇,豪情热血付衷肠。
这是一个亡国将军的逃亡写照。
丹青说:“我老爸会唱这首歌,但却是他的生命绝唱,他在红枫湖的船上唱完这首歌,就和母亲一起去了天国。”
丹青说,就在前年的七月半,刘老师突然提出一家人去红枫湖玩,于是一家四口就去租了一艘小艇,荡漾在湖中。
丹青还说,那时候,她的姐姐丹妮都和我好上了,但是她家却没有邀请我,因为刘老师并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女婿”。
我是刘家的女婿吗?
不可能!
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婚,我的妻子是杨梓,我师父的义女,我的师妹。
丹青说,七月半的夜晚也是有月亮的,只是不够圆。他们一家人就在船上,刘老师面对苍穹皓月,突然就唱起了这首长歌。
湖边,一些村民正在烧着纸钱祭奠先人。
长歌配着湖边闪烁的鬼火,苍凉旷远,凄冷无限。
丹青和丹妮惊呆了,不知道她们的父亲怎么会唱出这么一段古怪的歌谣。
刘老师唱完后,笑了笑,说:“这是五千年前消失在云雾山里的一支军队的“军歌”,歌声一起,就能号令黑甲军的千军万马。
“千军万马?”
我不觉纳闷。
“父亲是这样说的。”
丹青迟疑地看着我,也拿不准这首歌会有什么力量?
我说:“据我了解,远古的云雾山里是有这么一支神秘队伍,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消失,至于他们有没有军歌我倒不清楚,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但是不可能是千军万马。”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是一支秘密部队,人多了就会暴露目标。”
丹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我也不知道,或许千军万马只是一个概念吧,并不是实数。父亲说,这首歌是黑甲军的将军自创的,后来就成了黑甲军的军歌。”
黑甲军的军歌,葛僚鼎怎么会有“回音”。难道那个葛僚鼎当年把黑甲军将军的歌声记录下来,数千年后再翻唱出来?
丹青继续说:“父亲唱完之后,突然说有点累了,于是回到座位坐好。我和姐姐跟着母亲站在船头‘赏月’,半个小时后才发现父亲没有动静,走近一看,父亲已经没有气息。我和姐姐顿时大哭。母亲却平静地说,父亲去了天国,不必悲伤……”
丹青已经泪流满面。
“母亲说完后,就依偎着父亲坐下,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几分钟后,母亲也……去了天国。”
“双丧!”
我突然大惊。
顷刻之间父母双亡,这是百年难现的双丧。夫妻双丧,从某种角度是一种福分。但是这种福分只是属于亡者夫妻的,对于他们的亲人,确实致命的打击。
刘晓光老师夫妻为什么会在七月半的晚上突然双亡呢?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掐破其中的端倪。
而我的法力却还没有完全恢复,算不出来。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首长歌,的确是黑甲军的军歌。
想起来,丹青的命运真的很苦,好好的一家四口,父母和姐姐却在两年之内都死了,剩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人间。
“丹青,没事的时候不要研究这个本子了,地图也不要看了。”
我突然很心慌,担心丹青也会出现什么意外。
丹青收起悲伤的情绪,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说:“闵哥,没事的,你难道忘了我是阴阳门的弟子吗?”
对了,阴阳门。
丹青是说过她是阴阳门弟子,师父还是二十年前就被炸死了、或者说是失踪了的元无双。
但是记得丹青说的是这样,她家住在黔西县,因为出生的时候差点难产,父母认为她命不久矣,所以才送给了元无双,死马当成活马医,后来才成了女巫的。
十五岁之后,丹青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师父元无双。
我不敢再问,丹青、丹妮……所有的事情都太蹊跷了,我怕丹青又笑话我,以为我是一个疯子。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说不清,不好说。
“不管怎样,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最好不要看,其它的不说,你一个人看着也会害怕的,是吧……”
丹青怔了怔,朝我笑了笑,勉强地点了点头。
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我要回林阳了,办公室里还有一大堆事情。”
上午的时候,老唐在电话里一再催促我赶紧回去,这两个小时却一直清静,估计他是睡午觉睡过头了,或者事情太多,忽略了我。
第398章 年轻的副总()
回到林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我不敢打老唐的电话,直接去了副总的办公室,可惜他已经不在。
“等等,闵老师。”
我刚一转身,新上任两个月的副总樊寅突然叫住了我。
我定身在门边,不进不出。
这个樊寅,我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嘿嘿,闵老师,坐!坐!”
樊寅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我不爽的气息,起身走了过来。
他的座位和老唐的都在临街的窗户边,一人占着一个墙角,成对立之势,中间是三张沙发。
老书记的座位却在进门的右手边,面对墙壁,右边就是门,人来人往。
我对樊寅的反感就是从这个座位开始的。
老书记安武雄五十八岁了,原是人事处的处长,再过两年就退休,于是退居二线来当频道的书记。虽然也没什么事情要干,但是老书记每天都会在单位签个到,然后去人民广场练太极拳。
三十岁的樊寅,却占着那么好的座位,让老书记守大门。
此人没有涵养,过于张狂,和我不是一路人。
“樊总有何指教。”
我没好气地说。
“嘿嘿,哪敢指教啊,我对电视是个门外汉,做节目,闵老师可是前辈哦,我正想向闵老师请教请教。”
我转头看着樊寅,嘿嘿一笑:“樊总折杀闵某了,要说前辈,安书记才是货真价实的前辈,早年拿过中国新闻奖呢。”
我倒要看看着小子咋想。
“哦?这么说来……”
樊寅果然很深的城府,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安书记还真是藏在深闺人未识啊,我可是守着一个富矿咯。”
“对对对,关于传媒的事情,你还是多请教一下老书记吧,我急着找唐总商量事情,拜拜!”
说罢直接出门。
这小子,要不是仗着有后台,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了频道副总呢?关键还是一个门外汉,文稿不会写,摄像机不会开,镜头怎么拍才生动,画面怎么剪辑才有看点,他球都不懂,他怎么管节目?
搞不清楚谌姐是怎么想的,让我当副总,可是比他强一百倍。
打了老唐的电话,原来他早早的就出去和别人谈事了。
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毕竟是新栏目,编制的十二个人都还没到齐,我不在,大家对新栏目都没谱。
难道我真的消失了八天?
刘小曼去了哪里?这八天,她这个副制片就不组织一下栏目的工作?
我静静的坐了半个小时,胡思乱想一阵,我自己对新栏目都没谱了。
节目好做,关键的第一步是得有钱。
钱得自己找。
转眼我又回到十三年前,开始拉广告了。
但是拉广告不是我的长项。
好在第一单算是搞定了,要是老袁真的愿意做四期节目,六十万一到账,也就旗开得胜了。
下午六点半,老唐来电话了。
“慧茅,我刚刚和六枝县旅游局局长在一起,敲定了一单,他们同意做两期。”
“啊,三十万到手了?”
“还没有,不过没问题。”
老唐很自信地说:“你得抓紧啊,最迟半个月就要开拍了。”
我着急了:“哎哎,你答应了?第一站还是拍清真县的吧,他们的款马上打过来一半。”
老唐嘿嘿一笑:“你着急啥,我说开拍,并不是说就拍六枝县啊……”
我嘴角一撇,独自笑了。
门突然开了。
刘小曼走了进来。
“哟,师父你回来了?”
我懒得理她,随便点了点头。
刘小曼似乎也是随便说说:“师父,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正想和你谈谈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我很是不爽,我在外面拉单,谈合作,刘小曼却只顾钓凯子。要钓就钓个像样的嘛,居然想去勾搭老袁那个冬瓜……她是不是xing饥渴了?
而且一个星期了神秘事多不干,才五点多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五点多也是我出现在办公室的时间,说不定一整天都没有人。
……
“师父,袁局答应做四期了呢,这个人也太慷慨了,我们可谓是旗开得胜啊……”
刘小曼一边吃着简餐,一边兴致勃勃地说。
“我知道!”
我懒懒地回答一句。
突然问:“我去探路的这几天,栏目的情况怎样?十二个人都在做什么呢?”
“这个啊……”
刘小曼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端正身子看着对面的我,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才说:“还好吧,也算是各司其事,摩拳擦掌等着开拍。嘿嘿,其实人员的问题也是樊总落实的,我没有管理的经验。”
“什么?樊寅?”
频道还没有正式宣布他分管我呢,插手我栏目的事情干什么?
刘小曼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火上浇油地说:“师父,这樊总以前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副处的交椅了,估计要不了几年就能当上副台长呢……”
“嘿嘿……”
我阴冷地看着刘小曼,想着她是否又瞄准了一个凯子?
“的确很能干,据说……他和你一样,也是个研究生,一上班就是副科,对了,你一来不也是副科吗?起点不一样,步伐也就不一样嘛。哪像我?大专学历,混到三十六岁才是一个……科级干部。副处……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也不能这样说,师父,人和人不能比的。”
刘小曼反过来安慰我说:“你看看台里那些老同志,也不是人人都是科级干部吧,全台一千多人,总的就只有二十几个处级干部。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经历和结果也不会一样。台长就那么一个,副台长就那么五个,也不是人人到了四十岁就一定能当上总监啊副台长啊的……”
刘小曼的这番话还真有道理,经她这么一开导,我心里居然释然多了。
这顿饭还算吃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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