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鬼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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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鬼谷门-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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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大喝一声:“茅山鬼谷门弟子在此,妖孽哪里逃?”一剑刺去,那女鬼现出人形,凄然泪下:“哥哥,我追了你两千年”……三十年的尸山血海,请神送鬼,行善积德;江湖游走,斩妖除魔;大半生的爱恨情仇,卿卿我我,缠缠绵绵,不过一场梦。最后才发现,每一缕鬼魂,都是一段凄婉的故事;每一滴泪水,都是一曲痛彻心扉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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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茅山弟子() 
“莽子……”

    我急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对三公说:“三公,您有何吩咐?”

    三公满足地笑了一下,说:“我得给你取个法名,叫什么好呢?”

    干我们这行,才入门几个月就能有个法名,是非常荣幸的事情。所以我当即兴奋地回答:“就按三公您老人家的意思取吧,叫什么都行。”

    “嗯……”

    三公很满足地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儿就半睁开眼,说:“我叫德轩,是德字辈,你这一辈是慧字辈,得认真想想,可别给你取个和尚的名字……”

    三公说完笑了笑,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们端公,和和尚还是有区别的,对了,你知道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我想了想,骄傲地说:“端公可以说婆娘生娃儿……”

    “哈哈哈,你人小鬼大哦。”

    三公笑过之后,一脸深邃地看着我,突然问:“哎?我说莽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咋突然就变得这么乖了呢?”

    我不笑了,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无法回答三公的这个问题。

    的确,两年前的我,对于父亲来说,简直就是逆天的报应儿。

    1983年,我14岁,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但是又不愿意脸朝黄土背朝天干农活。

    我想当作家,想成为金庸古龙梁羽生。

    那时候,我们村子里还没有通电,我就点着煤油灯写小说直到深夜,二哥去告父亲,父亲就冲进来把油灯端走了。

    我在艰难的环境里,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文学梦。

    我和大哥二哥一起上山给煤洞砍厢木,各自卖得了五块钱。大哥买了一条喇叭裤,二哥买了一件“校官服”。而我的五块钱,买了一本成语词典,被大哥二哥嘲笑了很久。

    父亲知道后,直接提着牛哨鞭就要打人,还好被母亲拦住了。

    父亲几乎每天都骂我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在他的眼里我是最没出息的儿子,因为干农活不如大哥二哥卖力。

    尽管我已经长大了,十四岁就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但是父亲气不过的时候还是会对我棍棒加身,我也因此“离家出走”过几次,不过都是躲在旁边牛圈楼上的草堆里。终因敌不饥饿和母亲的泪水,半夜里偷偷回到房间。

    我和大我两岁的二哥住在一个房间,睡一张床。每次“出走”之后回来,二哥总是揶揄: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然后我们就厮打在一起。

    如此折腾了两年,父亲也气够了骂够了,说家里养不起我这个“报应儿”,直接把我送给邻村的三公当徒弟。

    三公姓杨, 36岁,比我父亲小十来岁,是远近闻名的端公。三公和我家没有直接的亲戚关系,据说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受过他的恩情,和三公以兄弟相称,所以我父亲就叫三公为叔,我们就得叫三公为三公。

    三公不是本地人,属于上门女婿的那种,在邻村娶了一个瞎眼的老婆,十几年却膝下无子,倒是有两女,据说还不是他的。

    我父亲有五个儿子,我是老三,好吃懒做不说,性格还非常暴戾。父亲的意思,明面上说是把我送给三公当徒弟,学端公的本事,实际上就是不要我了。

    从十六岁开始,我就吃住都在三公家。三公的两个女儿还小,大的也才十二岁,都干不了什么农活,我正好成了三公家的主要劳动力。

    但是三公家的农活也没多少是自己干的,因为三公的身份特殊,帮助过很多人,每逢春耕秋收,周边村寨的很多村民都会主动来帮忙,我和三公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做家务,瞎眼的三奶还能摸索着做一些饭菜。

    三公家住在老蛇箐村,离我家的马鞍山村有三里地。偶尔我还会在路上遇到大哥二哥,他们还会讥笑。

    “莽子,你得一根肥肠子没得?”

    大哥二哥的意思是,端公给人做法事都吃得很好,事主家无论怎么贫穷,借钱也得把端公招待好,一天三顿大米白饭,大酒大肉,鸡蛋豆腐一样都不能少,而且半夜还有宵夜。

    我相当于是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所以对大哥二哥多少还是有一些怨恨,被讥笑的次数多了,就捡起石块砸过去。有一次,居然把二哥的头给砸破了。

    原以为父亲会来三公家兴师问罪的,不料我提心吊胆等了三天,父亲终究没有上门,后来才知道是三公上门斡旋,父亲才把这事不了了之。

    想起来,我仿佛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而是三公家的什么人一样。真是气人。

    心里感激三公,于是就认真跟着他学端公。

    初中毕业的我,也知道干端公这行当其实很丢人。毕竟是吃死人的饭,赚活人的钱。

    或许父亲是故意要抹杀我的远大理想,虚火我也听天由命了,反正我就成了端公。

    当时的初中生,在村子里算是有学问的,如果有点关系,还可以在小学当代课老师。可惜我家和村支书、小学校长的关系都不好。

    大哥二哥也才读到小学四年级,就再也读不上去了,他们不断的掂对我也是有原因的,我自诩闵家的秀才,不要说他们,闵家的二三十个堂兄弟们的心里自然都不安逸。

    既然我被自己的家人抛弃了,就得狠狠的争一口气,于是就认真的跟着三公学习。当不了作家,飞不出大山,那么我就争取早日当上一名掌坛师,扬眉吐气一回。

    做端公,好歹也是靠文化吃饭。

    所谓掌坛师,其实就相当于包工头,可以单独接度亡的活路,领着一帮人干。掌坛师是待遇比其他人要高一些,遇到阔绰大气的事主,待遇甚至高许多。

    三十六岁的三公,早在五年前就是掌坛师了。

    掌坛师相当于一种资质,由师父成立庆典仪式,“颁职”认证,然后才可以单独成立门户,才可以收徒。但是这五年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三公却一个徒弟也没有。

    因此,三公对我这个唯一的徒弟很在乎,甚至很珍惜,简直把我当成儿子一般看待了,他很希望我能接他的班。

    三个月后,我学会了一些简单法事的操作程序、口令诀法。可以单独回喜神、安香火了。

    但是请神、送鬼还是不会,太复杂,光是唱的经文就很厚一本,还有那些符章,典型的鬼画符,很难学。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做端公也不容易,文化倒是不需要很高,但是需要很高的悟性。

    不过我的长进还是很快的,参加度亡法事的时候,我也能“执钹”了,三公的“同事”,那些师伯师叔师兄们,都夸我很聪明。

    所谓“执钹”,就是做法事的时候我执掌钹这个乐器了。端公度亡的乐器很多,有鼓、铙,钹、锣、铃、萧等。原则上是这样的秩序:掌坛师或者大师傅执鼓,大师兄或者资格老的端公执铙,然后依次类推。

    我能入门三个月就能执钹,可见三公和其他师伯师叔师兄都很赏识我的。

    “就叫慧茅吧!”

    三公忽然说。

    我不解地看着三公。

    三公解释说:“我们端公,其实是茅山鬼谷门的弟子,你是慧字辈,有缘进入茅山鬼谷门,就叫做慧茅吧。不过莽子,哦不不不,慧茅,你以后就得好好的争口气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千万不要丢了我们茅山鬼谷门的颜面。”

    这么说来,我真的成了茅山鬼谷门的弟子了?

    本章完

第2章 鬼谷往事() 
茅山鬼谷门,是我拜入三公门下之后就听他说起的,当然初中时候也看过小说,对这个诡异的传说很是向往。

    天际苍茫、旷古悠远,古道秋风,茅絮飘飘,一个手持木剑的长须老道傲立于云雾飘渺的古松之下。

    这是我对茅山鬼谷门的幻想。

    可惜,三公没有胡须,也不知道是他经常刮,还是原本就不长的缘故。

    我不知道三公是什么文化,初中刚毕业还是高中毕业?反正他的字写很棒,一手蝇头小楷,打遍十里八乡无对手;摆故事的能力,在我的心目中更和当时著名的评述演员袁阔成不相上下。

    三公说,鬼谷门的故事缘于春秋战国时期,据说当时出了一个叫做王诩的神奇人物,深谙奇门遁甲之术,通天彻地人不能及。是周朝了不起的思想家,也是道家的的代表人物,纵横家的鼻祖。

    此人隐居在鬼谷,故名“鬼谷子”,自成鬼谷一派。兵法家尊他为兵圣,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道家则尊称他为王禅师。

    一千多年过后,鬼谷子的第22代子孙王宇,也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自称“小鬼谷子”。

    话说王宇这个小鬼谷子,各方面都和他的先祖一样,十分了得。但是有一样不如他的先祖王诩。

    哪方面不行呢?就是不会审时度势。

    性格刚烈而又恃才自傲的王宇,把生意做到了京城,也深得权贵赏识。不料王宇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当朝皇帝朱元璋。

    那时,朱元璋刚刚打下天下,整天疑神疑鬼,生怕别人夺走她的江山,连自家兄弟都要找借口灭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谷子整天胡说八道,大放什么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反动言论,自然就惹恼了皇上。朱元璋一怒之下就动了杀机。

    小鬼谷子终究还是小鬼谷子,算得了别人的命,当然就能算得到自己的命。恍然中才发现祸从口出,于是急忙带着一家大小二十三口口人,连夜从京城潜逃到西南边陲一个叫做茅山的荒谷之中。

    西南边陲的茅山,按理说就该在四川、云南、贵州或者广西湖北的某个深山老林。但是几百年过去了,成千上万的人都去四处寻访过,却没有人真正的找到过茅山。

    当然,三公也没去过茅山。

    可是茅山的传说,就如云雾山的云雾一般,飘渺虚无,却真是存在。

    后来,我的名字就改成了闵慧茅,三公很有本事,跟派出所所长打了个招呼,我连身份证也改了。

    闵慧茅,这个名字也不错,比父亲给我取的闵得权雅多了,而且似乎还沾点仙气。

    得权得权,这个名字多俗气啊。顾名思义,我的父亲原本是要我当官的,可惜我连高中都考不上。

    当上掌坛师,算不算一种官呢?

    不管是不是官,反正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茅山弟子。

    三公法力高强,为人和善,人脉极好,所以我们的生意一直都很兴旺。月大31天,月小28天,我们几乎有25天都在外面“做生意”。

    三公家住的是土墙房,房顶盖的是草。低矮的草屋看上去的确很寒酸,不过还真就像茅庐一样。

    有一个秘密只有我知道,这茅庐里有货。

    所谓的货,指的是三公当端公做法事的全部家当,那套完整的乐器,怎么也要值个千儿八百,可以建一栋三大间五小间的木板房,和我家一模一样;这还不算,最具价值的要数那上百本手抄的和版印的经书,直接就有两背箩。这可是无价之宝,子子孙孙享用不尽。

    那些经书,大一部分是摆在外面的,都是请神送鬼,超度亡灵必备的,我可以随便看,必须看。不熟读三公还不高兴。

    但是锁在柜子里的那一小半经书,不要说熟读了,看上一眼都不行。只要我挨着柜子近一些,三公看我的表情都不太一样。

    “这里面的东西你不能看?”

    “为什么?”

    我有点难过:莫非三公怕我出师了离开他吗?

    三公犹豫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那些经文很邪门,你降不动!”

    三公声色俱严地恐吓我:“弄不好,还会折寿!”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三公其实比我父亲还凶。

    “那么您看过吗?”

    我反问了一句。

    三公顿时哑然,恶狠狠地瞪着我,不说话。

    不说话等于就是默认了。

    我突然倍感凄凉,如此说来,三公不会有正常人的寿命了。

    再看三公,一脸清秀煞白,仿佛血气不足的样子,隐隐的让我有点心疼,也由此相信了他的说法,不去想那些经书了。

    十六岁的我,慢慢的就喜欢上了端公这个行当,除了玄妙的一种感觉,除了每天的大酒大肉倒之外,我最喜欢的还是周游黔西县各个乡镇,领略不同的山水人情。最关键的,走到哪里都有不同的女子围着,满脸倾慕地死盯着我这个最年轻最帅气的小端公。

    十六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季节。

    我就想着,假如每一个村落都有我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婆娘,每年我来住个十天半月,然后就换一个地方,这该是何等逍遥的事啊!

    荒岭上那个叫做石头寨的村庄,就要那个叫小敏的,好像在读初二吧,小小年纪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竹林寨门口那条河实在漂亮,木房青瓦古香古色,就要那个叫做蓝雪的女孩,好像和我年龄差不多,也是初中毕业,沟通起来应该没有问题;桃源村,美女有点多,不过我最喜欢那个叫燕子的小姑娘,十三四岁就凸凹有致,白嫩的脸颊上还有两个会说话的酒窝……

    哈哈……

    “慧茅!”

    三公一声叫唤惊醒了我的美梦。

    “三公!”

    我立即起身。

    每次三公叫我,不管是躺着坐着,我都会起身答应。

    多好的孩子,可惜我老爹没这个福气。

    “以后你不要叫我三公了,头也磕了,鸡也杀了,你就得叫我师父!”

    “师……父……”

    有点别扭,人多的时候,估计我是不好开口的。

    吞吞吐吐的一声叫唤,三公的脸上就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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