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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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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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堂前曾布韩忠彦这几个宰执而言,就是摆明了来看皇帝是怎么惹一身sao的,原本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作为皇帝、私下惩戒一番就可以了,非得这么高调的摆到台面来,最后还不是被整个朝廷看笑话。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这里了,皇帝当然不可能再硬往下做,最后鸡飞蛋打,谁都落不到好,真是何苦。一念到此,他们几个也都笃定皇帝会大事化小,尽可能把事件的影响压到最低。

    王诜及其子王缙今ri也在堂前旁观,对于徽宗极为了解的他们自然不会同这些宰执所想,要是真个轻放了苏进,那岂不是给自己打脸,端午观龙阁前的雷霆震怒更是给世人留下笑柄,所以王诜极其笃定皇帝会严惩苏进,说不准会判个流放,也省的他再动手了。

    李家的一众此时也在府衙门前拥攘着,他们可不是来看苏进被皇帝如何惩办。而是来等府衙宣判李清照无罪的,还好,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府尹王震重述了一番案情后,最先就是澄清了李清照的清白。

    “……多方取证,均无显示李氏女有参与龙舟立项,是故经府院都曹决议,李氏女乃谎称罪责,不可取信,念其年轻识浅。朝廷不予追究,给予当堂释放。”

    这判词宣下,李家人算是缓了口气。也顾不得其它,领了谍谱就去府牢救人,赵明诚也是跟着一同去了,只剩李霁和李格非两人在堂上撑撑场面。李霁与苏进总算是有些瓜葛。虽然有忌于苏进。但也不希望他因此受责,不过当他把眼睛瞄到旁边的陈家人时,不免是皱起了眉头。这陈家人可一点都没有等待宣判的焦躁感,一个个面se沉沉、一言不发,仿佛已经知道结果似得。

    不待他细想,堂上已经开始宣判,府尹王震今ri着一身带鸟兽补子的绯红官袍,腰佩金鱼。头上戴方直硬幞头,两脚平施上折。巍巍然,稳如泰山的神态。

    他手执判词,朗声乾坤。

    “兵部侍郎郭知章督促不力,查纠失当,乃致龙舟沉没首罪,本因贬黜,但顾念其年事已高,平素爱国忠君,故判:权领工部事,但降轶朝散大夫,罚俸三年并去子嗣荫,特此为诫。”

    郭知章神se微异,但还是跪伏下来,“臣,郭知章,必当谨诫圣谕——”他高声领旨,一点不满都没有。

    这第一波判词下来,就让底下开始躁动了,这苗头可不对啊。尤其是对堂上旁听的大臣而言,他们本以为并无参与的郭知章也就罚个俸而已,没想到居然判这么重,子嗣荫丢了、官轶降了也就罢了,连侍郎官都变待阙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尾的苏进瞄了眼那郭知章,有一丝淡笑流逝嘴角,留党观察啊。

    “御鞠队领事兼勾管龙舟项主事高俅,采用图纸不当致龙舟建造出误,本罪不可恕,但顾念平素尽忠职守,从无犯纪,故判:罢蹴鞠事,逐于御拳馆面壁三月并罚钱一千,特此为诫。”

    “臣高俅谢陛下恕~~”

    外面人头攒动的百姓中也有喜好蹴鞠,一听高俅丢了官,立马就是交头接耳起来,看来这次皇帝是动真格的了,京里谁不知道这高俅极受徽宗恩宠,如今就连他也免不去罪,可想而知皇帝对于此次龙舟失利有多震怒。

    而后就是那几个建造院的从官,与高俅一般,尽数丢掉了官,这场严厉的整顿之风让在场的这些朝臣都不安了起来:这未免也太严厉了,不就是龙舟失利么,以前也不是每次都能夺魁,怎么这回这么较真了。而那些知道实情的官员却如何也做不出欢愉的表情了,没想到皇帝竟然下这么大决心,这是要一黑到底啊。心念到此,他们也是赶紧把嘴闭上,免得消息外漏了出去,自己也得遭了鱼池之祸。

    终于轮到最后一个了,朝堂的这些重臣、外头的百姓都把目光看了过来,甚至是上面宣词的王震也多瞄了苏进一眼,原本对于这书生还是很看好的,如今……可惜了。

    “商户苏进上前听判!”

    苏进上前一步,把雨伞换到左手拿。

    “一品斋店主苏进不善舟建却硬设图纸,且事后监察无为,致龙舟失事、国体毁伤,乃大罪无赦之恶,为免它ri贻误社稷,故判……”

    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人家已经是平民了,还能怎么判?

    罚没家财?流放边境?还是秋后处斩?

    按着前面几个措辞严厉的判罚,估计是轻不了了,可即便当堂的所有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判罚给震到了。

    “故判……三省,永不叙用!”

    这铿锵有力的判词说出来,就连堂上几个宰执都皱起了眉头,这确实超出了他们的预估,以他们对徽宗的理解,不应该会这么判的。这当中就得属安焘最为不解,他把目光望到苏进脸上,见对方完全不以为意,心下便知必有隐情,也就暂时不去想了。

    堂前的李霁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永不叙用!这得要多大的罪才能给出这等判词!太不合情理了,不过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份惊讶,上头的王震却是突然把话头转向了他。

    “军器监执笔李霁上前听旨!”

    李格非急了,这跟他儿子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的急躁却被堂前微笑的王震压了下去,而之后的内容也这证明了这确实是件大喜事。

    “今有李氏二子李霁恪守军监职事,奉禀法纪纲常,在新式火药的研究中立下赫赫功绩,故特擢其为兵部员外郎,领朝请大夫轶,带秘阁职,因之前与右仆she曾布有婚约之谈,今李霁为国立功,可堪婚配,故特此以太后名、赐婚曾李,望成百年好合……”

    这道圣旨下的还真是出乎意料,就连朝中的大臣都不知那火药之功是什么,外间的民众就更是嘈切议论了。

    李霁恍惚了下后赶紧接旨,“臣李霁谢陛下隆恩!”

    此时此刻,脸se最差自然是曾布了,他冷哼一声,当堂甩袖而去,原本他压着三省,就不会让这李霁有何作为,可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硬插一脚。

    “曾相公!”几个曾派朝臣赶忙跟了上去,使得这原本严整的府衙立马便哄闹了起来,差役们努力维持秩序,免得出现什么冲撞公堂的事。

    “肃静!”

    王震管不了曾布,但这开封府尹的身份还是能震住大部分官员的,“陛下还有一旨,请商户陈家子弟出来接旨,余下肃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多意外(下)() 
“肃静!”王震板脸的模样还是很像一个京师府尹的,“陛下还有一旨,请商户陈家子弟出来接旨,余下肃静!”

    一听还有圣旨,这些官员自然不敢喧哗,按捺下xing子来听。而陈午左看右看之下,结果被身后推了个趔趄,到公堂上来跪下听旨。

    “端午龙舟赛乃古来风俗圣举,今虽龙舟搁浅,但不碍赛事进行……”、“陈家子弟骁勇有智,最终力压众舸夺标拿魁,按历典及陈家商户身份考虑,故赐陈家酒楼金三千,授沽卖酒曲专利,陈家长子陈午特擢御鞠行队执首,带宣节校尉,领常禄,以资鼓励。”

    王震刚一念完,人群里就有喧哗声出来。

    这道圣旨就更让人摸不清虚实了,往年赛魁能奖个一千两就很不错了,哪有三千金这么多,而且最让人眼红的就是那沽售酒曲权,这可不是有钱就能拿的下来的,京师里的大酒店为何能ri入斗金且维持经营不倒?就是因为这沽售酒曲权。能拿下这专利权,就等于守着一个小金库,很多商贾已经预见到京师又要多一家正店酒楼了。

    这道赏赐可真是出乎陈家意料,陈午指着自己鼻子,显然是难以相信就这么进御鞠队了,而且还顶了高俅的差遣?至于后面那职事官轶就可有可无了,无非每月多两个铜子儿花。

    不过这在他老爹眼里可比前面所有东西都重要。虽然只是个职事官轶,但也算是个官了!他们陈家出官了!!

    上面的王震说了几句官话后就退堂了。尽量是做成小案子的模样,不过很明显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论是外头看热闹的百姓还是公堂上旁听的朝官。对于这次意外的判罚都不乏微词。朝官们结伴而归,言谈间互揣上意,府衙门前散场的百姓也都是交头说话,不过他们嘴里更在意的是陈家得三千金和酒曲权的事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收益,真是赚大发了。

    ……

    天上的雨,开始加大了力度。并且随着一些斜风而打到人衣袍上。一顶顶的竹笠、一件件的蓑衣,从府衙门口下来,把雨水隔绝在身体外头。佩玉绯袍的官员们在奴仆的扶持下上车而去,咕噜咕噜的车轮子转声,卷起一滩滩的泥泞水。

    而这时开封府牢前,李清照在家人的陪护下。披着外帧从昏暗chao湿的牢狱出来。旁边尽是李格非、王氏等亲友的欣慰的笑脸,这人出来了他们才能真个放下心,而李迥则是推攘着略有扭捏的赵明诚上前给她打伞。

    “小娘子别淋到了,这天还挺凉的。”

    她很努力挤出笑脸,“谢谢。”

    王氏把少女肩上的帧风系好,“别多想,都过去了,家里已经摆了宴席。你赵伯父和几个老师可都来给你压惊了,赶紧把外帧裹紧点。别漏了风。”她示意着家奴把马车牵过来,不过李清照却滞滞的站在原地,萎靡的神se让跟来的两丫鬟都紧张了。

    “小娘子你没事吧?”

    知女莫如母,王氏看着这女儿不振的jing神,心里就是无名的火气上来,不过眼下并不是说话的地儿,她也只能催促着将人先撵上马车。

    马车出来后右拐,从开封府前的报慈街经过。

    单薄的朱红车帘随车厢摇晃,偶尔的缝隙间,李清照从府衙前的人群里看到苏进正打着伞出来,身边是陈家的一行人。

    她难以遏制心中的丛生的意愿,叫停了车,不顾王氏和两丫鬟的劝阻,就这么顶着蓬雨往府衙门口而去。

    “安安!”、“小娘子!”

    善意的劝阻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可等到她跑到苏进跟前喘气时,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没事了?”

    当对方的眼神和她相接时,就像是在她头上浇冰水,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刺人心骨的回首。

    “你……”她蠕了蠕嘴角,本想关切的“你没事了吧?”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卡在喉咙里,鼻子也变得酸酸的。

    衙门前许多布衣百姓这时候也都停下了步子,他们有把伞别个头,也有把斗笠摘了下来,由于第一个人说了句“李家那才女”,所以他们决定暂时看个热闹。

    苏进把手上的油伞移过去些,虽然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但正好把落在少女肩头的雨水挡出去。不过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样。

    “赵家这次出了不少力,看的出来,那小子很喜欢你……”

    他们对视着,一直对视着看,这就使得两人的表情都会显得很僵硬,只能见到一方的嘴在动。

    “跟他好好过吧。”

    他可以看到,对方漆黑的瞳孔瞬间一个收缩,而后……慢慢收拢起来,眼眶里,开始攒起了晶莹。

    不过这不妨碍他把伞递给她,“回去吧。”

    旁边陈午几人看着面前这诡异的场景都不敢插话,视线就来回在书生和少女之间。

    少女一句都没说,只是很努力的撑着那双红红的眼睛,她的衣角沾着泥尘,袖子破了口,使得原本漂亮的罗衫裙在此时只能看到褶皱和楞子,斜吹着的雨拍在她衣襟上,不过脸上却湿了,淌满了水。

    啪的一声,她把伞拍在了地上,真的就这么拍在了地上!

    那素花的小油伞很顺畅的滚下了台阶,最后露了个底朝天,里头开始积起水洼。

    而她,也已经转身,绣鞋从伞边上经过,没有回自家马车,而是顺着衙门前的报慈街直接往下去了,潇潇的蓬雨打她背后,湿透了一片又一片,她走的很慢,完全只是一个人在走。

    李家马车上的人都惊了下来。“安安!!”王氏真是拍大腿的痛恨,领着人后面追上去了。

    衙门前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对于苏进的指责自然是不用多说。甚至是陈午几人都极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给人难堪,在他们眼里,那李家娘子对他一直挺好,即便是不领情也不用做这么绝啊。

    他们yu言又止,不想苏进已经走下了台阶。

    “回吧。”

    天,还在继续下雨,他没有伞。所以只能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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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ri的李府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但早已摆上的宴席也足以撑起这热闹的氛围了。府里的厨娘非常卖力,从昨晚上就准备了丰富的食材。木耳之类的干货早一天就放水里浸软,为的就是今天小娘子回来能吃上最爱烹食。红熝鸡、香酪鹅,水荷蝦儿、鸠子鲜蛤,饶是要赶上年节的丰厚了。府里的奴婢家仆也是忙里忙外的添菜温酒。在外头是雨的天里。反而显得更加热络了。

    由于李格非等人去了府衙接人了,所以为首做东的就是李格业,他掸了掸袖站起来,举杯敬向左手边的赵挺之。

    “赵侍郎,我这侄女生来顽劣,此次能安然归来,可全仰仗你鼎力相助!”

    “李承事客气了,此次多亏了几位同僚相助。赵某一人岂可担当。”赵挺之也是站起来与他敬杯,这话说出来。席上其余的官员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理有理,李老莫不是要急着讨好亲家,把我等都忘了不成?”他们中多有戏谑,但多少也是戳中点李格业的心思,一番尴尬,不过很快就被觥筹交错的宴飨氛围盖了过去。

    “添酒添酒~~”、“来来来~~”

    可就这时,门口忽然有湿湿的脚踩砖面声打断了他们,而后就跟进来王氏以及李格非的声音,众人大疑之下纷纷把目光望过去,这隔扇门进来的正是李家那女娃。

    只是……

    “安安啊,你可别吓姨娘,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后头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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