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秘闻- 第5部分

　　　　全村男女老少已经聚集到了村内最高点的十几间房子内，气氛很沉默，众人相对无言。

　　　　或许，这就是等死的感觉。

　　　　终于，在傍晚时分，洪水已经漫过了土炕，洪流带起的力道就算是成年人都有些站立不住。

　　　　没有办法，村民们互相帮助着一一爬到了房顶。将制作的那些小船牢牢的绑在烟囱上，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刻坚持不住奋力一搏的准备。

　　　　天已经快黑了，或坐或站在房顶的众人都感觉到了绝望。

　　　　突然，遥远的南方，一艘运沙船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

　　　　救援，终于来了！

第八章　水下有东西（）　
“快看，那里有艘船！”

　　　　最先发现那艘运沙船的是小葛，随着他一声惊呼过后，房顶上的村民们同时向远方看去。

　　　　“真的有艘运沙船，救援，救援来了。他们成功了！”一名村民兴奋的大声喊道。

　　　　“点火，快！”村长显得十分冷静，大声喊道。

　　　　之前他便早有准备，害怕天黑后即使救援船只真的来了，也未必会看到我们，便叫人捡了一些稻草与柴火拿上了房顶。

　　　　其实不用他开口，在生死面前村民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在听到小葛喊出有船来的时候，便有村民点起了火。

　　　　火势并不大，因为此时毕竟在房顶，万一将房顶烧踏了，下面就是汹涌的洪水，那会更加危险。

　　　　不过很明显，那艘运沙船早已经发现了我们，航行的方向也一直是村子所在的方向。

　　　　“太好了，终于有救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感谢党，感谢政府。”村民们脸色兴奋，七嘴八舌的说道。

　　　　“注意安全。”村长大声的维持着秩序。

　　　　村民们虽然兴奋，却也没有太过出个的举动，或站或坐在房顶上，安静的等待着。

　　　　洪水水位越来越高，已经没过了窗户，眼看就要到达房檐。

　　　　“那是什么？”忽然有一个人指着房子周围流动的洪水说道。

　　　　他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顿时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洪水越流越急，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

　　　　“二小，你看到了什么？”村长惊讶的问他。

　　　　二小皱着眉，目光依旧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刚才，好像水里面飘过了什么东西。”

　　　　村民们也没当回事，只当是他眼花了。

　　　　可就在这时，噗通一声，水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水花，就好像什么东西在洪水内翻滚一样，一闪即逝。

　　　　“你们看到了吧，水里有东西！”二小紧张的说道。

　　　　“应该是鱼吧？上游水库开闸放水，洪水里有大鱼并不奇怪。”小葛说道。

　　　　二小摇摇头：“不是鱼，鱼哪有那样的尾巴？”

　　　　刚才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在水内翻腾的东西长了一条巨大的尾巴，看起来似乎也跟水库内的鱼不沾边。

　　　　“难不成是鳄鱼？”一名村民迟疑着说道。

　　　　他的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假如洪水内真有鳄鱼，万一某个村民落水被鳄鱼攻击，这么大的水想救都救不了。

　　　　“屁，你听过咱们这儿有鳄鱼？”说话的是村长，面色严肃。

　　　　“好，好像没有吧。”那村民尴尬的回答。

　　　　他的举动引起了在场一众村民的哄笑。

　　　　看到了救援船，所有人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释放，气氛相比于之前两天简直好了太多。

　　　　那艘运沙船已经逐渐驶进了村庄的边缘，正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

　　　　转过头，背后没有别人，正是李心怡。

　　　　村里的大部分孩子与老人被集中在了其中几座最坚固的房子房顶，这间房子上除了村长一个老人外，就只有我们两个孩子，剩下的都是青壮年。

　　　　“怎么了？”我问她。

　　　　李心怡望着我，对我笑了一下：“陈南，你早晨说的还算不算话？”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了，如果以后有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揍她。”

　　　　“嗯。”李心怡应了一声。

　　　　我们之间的这一幕正好被小葛听到了。

　　　　“小丫头，人家都这么说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干脆你长大后嫁给这小子得了。”他似乎感到好笑，看着我们两人，打趣般的对李心怡说道。

　　　　李心怡稚嫩的脸上红了一下，害羞的躲到了不远处她母亲的身后。

　　　　这时候，那艘运沙船已经停在了距离我们大概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我这才看清，在那运沙船后面拖着的几条救生艇。

　　　　每艘救生艇上都有三名身穿救生衣的解放军战士。

　　　　这些士兵看起来连二十岁都没有，脸上带着疲惫，但目光却十分坚定。开着救生艇向我们冲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伤者？”一名士兵大声喊道。

　　　　“没有，先救老人和孩子！”有村民同样大声的回应。

　　　　一共三艘救生艇，每艘大概能同时救下五六名成年人，小孩要多一些。

　　　　此时洪水已经没了房檐，洪流越来越急，眼看就要将房屋冲毁，救援刻不容缓。

　　　　三艘救生艇兵分三路，先去救下了老人与小孩，送回运沙船后再次折返回来，去救下一批村民。

　　　　很快，大部分村民已经被救上了运沙船，只剩下我所在房屋屋顶的不到十名村民。

　　　　“先穿上救生衣！”在两艘救生艇靠近房屋的时候，一名战士大声喊道，然后扔上来几件救生衣。

　　　　“村长，你们带着孩子先走。”小葛说了一声。

　　　　这时候也不是互相推辞的时候，穿好了救生衣后在战士的帮助下，我与母亲，还有李心怡与她的母亲以及村长，同时登上了一艘救生艇。

　　　　这时候第二艘救生艇也靠了过去，一名战士扔上去了几件救生衣，小葛等人迅速套在了自己身上。

　　　　“抓住我的手，跳过来！”一名战士伸出了手，对小葛大声喊道。

　　　　小葛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刚想要跳上救生艇，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谁都没有预料到，洪峰在这时候突然汹涌而至，洪水中夹杂着的木头石块还有泥土，好像是泥石流一样在瞬间将我们刚刚逃离的那栋房子冲垮。

　　　　余下的几名村民根本没有准备，随着房屋的倒塌瞬间掉落进了洪水中。

　　　　洪水何等汹涌，救生艇开足了马力才勉强逆流而行，那几名村民掉进洪水中直接被水淹没，失去了踪迹。

　　　　好在穿了救生衣，但眨眼的工夫却已经四散开飘在了二十米开外的洪水水面上，想要去救援根本就来不及了。

　　　　不光是我们，就连运沙船上的村民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向下游飘去。

　　　　“上来！”一名战士死死的抓住了小葛的手，这才没让他被汹涌而至的洪峰冲走，在三个人的合力之下，终于将他救上了救生艇。

　　　　“他们怎么办？”上船后的小葛依旧惊魂未定，指着被冲走的几名村民喊道。

　　　　“你管好你自己吧。”一名战士大声说道。

　　　　谁都无法确定被冲走的几名村民是否还有机会活下来，而且众人在获得救援后，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水下，有东西！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几十米外被冲走的一名村民忽然毫无预兆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似乎被什么东西迅速拖进了水中，彻底消失了。

　　　　发现这一情况的是我所在救生艇上的一名年轻的战士：“班长，你快看。”

　　　　我们同时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跃出水面，将一名漂浮在水面上的村民完全吞进了口中后再次没入洪水。

　　　　“那是什么！”被称作班长的战士瞪大了眼睛。

　　　　“快，快回到运沙船上。”村长忽然焦急的喊道。

　　　　班长明白过来，赶紧指挥着一名战士驾驶着救生艇快速向运沙船接近着。

　　　　村民被吞食只是在一瞬间发生，众人都看到了那从水下跃出的生物，但因为它的速度太快，谁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快点向运沙船靠近，有危险！”身后那艘救生艇上的战士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大声喊道。

　　　　在洪峰的作用下，两艘救生艇顺流行驶的很快，但因为洪水中夹杂着杂物，船身十分颠簸，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几名战士脸上满是紧张的汗水，驾驶着救生艇一点点的向运沙船接近着。

　　　　眼看着已经抵近了运沙船，我所在的救生艇突然开始倾斜，船上的众人大惊失色，那名操纵方向的战士赶紧调转了船头，救生艇颠簸了一下重新回到水面上，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船底有东西！”一名战士忽然喊道。

第九章　走蛟（）　
其实不用那名战士多说，救生艇上的几人都看到了。

　　　　刚才的那一阵颠簸，就是水下那东西引起的。

　　　　低头看去，就见救生艇的右侧水下，游过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条巨蛇，拥有轮胎直径般粗细的庞大身体，全身隐没在浑浊的洪流当中，看不到究竟有多长，也看不到它的相貌。

　　　　救生艇上的人都吓傻了，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居然是母亲。

　　　　“不好，它要攻击那艘救生艇！”眼看着巨蛇从我们身边游过，向身处在我们后方的另一条救生艇游去，而那救生艇前的水面有不断出现涌起的水花，母亲大声喊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名班长，听到母亲的话后站起身不断对身后的那艘救生艇驾驶员摆着手：“快跑，转舵转舵！”

　　　　那艘救生艇上加上小葛之外一共有四个人，除了他还有三名战士。

　　　　很明显，他们也已经看到了我们救生艇刚才发生的异样，脸色都是一变，驾驶救生艇的年轻战士迅速转舵。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仓促之下救生艇竟在洪峰上转了九十度，横在水面上被洪水冲的向前飘了十几米，瞬间失去了动力。

　　　　“快去救他们。”看到这一幕，我们船上的一名战士大声喊道。

　　　　班长脸色复杂，看着另一艘救生艇上发疯般想要令穿恢复动力的几人咬了咬牙：“等一下，先将民众送到运沙船上再说。”

　　　　“班长，再等一会儿恐怕就来不及了。”那名战士焦急的喊道。

　　　　班长脸色凝重：“民众生命财产高于一切，这是命令！也是上级的指示！”

　　　　那战士狠狠的捶了一下船帮，驾驶着救生艇开足马力后迅速向运沙船靠近。

　　　　刚才那只忽然出现的巨蛇已经不见了踪迹，而不远处的几人眼见救生艇无法恢复动力，由那名战士操控转舵，其他人则趴在船帮上不停用手划着水，试图借着洪流和自身的力量靠近运沙船。

　　　　但人力远远无法企及大自然的力量，虽然这么做有一些效果，可救生艇还是逐渐远离了运沙船，向不远处飘去。

　　　　运沙船上的人也已经发现了异样，缓慢的调转了方向后向我们驶来转杯接应。

　　　　我所在的救生艇距离那运沙船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可能再有几秒钟我们便会获救，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在我们背后，忽然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飘向不远处的那几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随着救生艇从洪水中脱离后飞向了半空当中。

　　　　几人惊惧异常，慌乱间抓住了船帮，救生艇又迅速砸在了水面上险些倾覆。

　　　　几人连忙稳住了船体，可随之而来的第二次撞击，却再一次将他们跑向了距离水面三米左右的空中。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那么幸运，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迅速落水。

　　　　两名战士其中一个人因为头部撞击在了船体上，落入水中的时候就已经昏了过去，另外一个人赶紧游到了他的身边，两人顺着洪流急速的向下游飘去，眨眼间便已经飘出了十几米。

　　　　而小葛和另外一名战士则好运的多，救生艇扣在了水面上并没有沉，就在两人的身边，他们赶紧抓住了救生艇的船底，一边一个也同样被洪水冲着向下游飘去。

　　　　除了他们之外，运沙船和我所在的救生艇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那个硕大的头颅和轮胎般粗细的身体连续两次冲出水面，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是一条巨蛇，但和巨蛇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是因为它的提醒太过庞大，而是因为这蛇竟然长着一双鹿角！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带着凶狠与阴毒。

　　　　“那是什么，是蛇么？”一名战士慌张的喊道。

　　　　村长已经低下了头，目光复杂到了极点：“不，那是蛟！”

　　　　蛟是上古生物，有很多人曾表示亲眼见过，但是不是真的就无从知晓了。

　　　　可它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没人知道它打算做些什么，恐惧的气氛迅速在所有人之间蔓延。

　　　　而下一刻，它的举动也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在连续两次撞击使船上的几人落水之后，那条蛟再一次没入到洪流中，第三次出现时又是一个跃起，居然出现在了飘走的那两名战士身后。

　　　　天色阴沉，那两人在不远处已经变成了两个黑点，可蛟的体型实在庞大，在它跃出水面的一瞬间溅起的水花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心！”距离我最近的班长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已经来不及了，那条蛟就是奔着两人去的，在跃出水面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到死那两个战士都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的身体便已经被蛟吞进了口中，连声痛苦的呼喊声都没有发出，便随着蛟一起没入了洪流当中。

　　　　“那不是蛟啊，有爪子，那是走蛟！”村长身体颤抖着，脸上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忽然说道。

　　　　巨蛇五百年成蛟，一千年长出鳞片与四肢，化身为走蛟。

　　　　走蛟能够引发大水，遇水则成龙。

　　　　村长叹息着：“那条走蛟要化龙了！”

　　　　“龙？”距离他最近的几人脸色都是异变。

　　　　龙啊，即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