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冷七看着李梦凯。
李梦凯头一甩:”屁话!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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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七的话听在那人耳中,换来的只是一声不屑的轻笑:“小子,用不着知道我是谁!只需乖乖的照我说的做,你、这些杂鱼和那几个老杂毛今晚可以回去,能够不动干戈的了了此事自然最好。当然,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介意!”
杜大爷和陈元厚以及那扎纸人的老头面色铁青,活了一大把年纪任谁被一个半大小子喊杂毛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冷七怀中的大公鸡突然跳下来,扑棱着翅膀子飞到那人脚下抬头张嘴就是两下,被那人一脚踹飞,散了一地鸡毛。
一个光头突然走出去,捻着佛珠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善了个哉!”
六清和尚走到被踹的喔喔叫唤的公鸡跟前,摸了两下鸡背,一脸歉意的冲那人念了声佛号:“施主见谅,你有所不知,先前为了对付水僵,找到这只大公鸡时,主人家就曾千叮万嘱,说这只鸡有灵性!”
穿着汉袍那人背着手,似乎被六清和尚扰的晕了,面带狐疑指着公鸡:它有灵性?“
冷七有些不耐,心道这六清怎么个回事,对方明显是来砸场子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次马子一句话,冷七把饿鬼交了出去,这次他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能把这水僵再轻而易举的交出去。
看出了冷七的心中所想,李梦凯拍拍冷七笑道:”别急,这和尚贱着呢!“
六清和尚突然一拍大腿,揪了揪胡茬子:”哈——呸,可不是咋滴,那家主人早就说了,这只公鸡啊,它喜欢逮王八!“
说完不管那人一脸呆滞,六清抱起公鸡,佛珠子串到鸡脖子上,自个缩着脑袋一脸猥琐:”走哈,有点出息行不,别整天见个王八蛋儿就想上去叨给两下!哈——呸!“
杜大爷咗着嘴角,两眼看天,拉着陈元厚:”咳,老陈,今个天气不孬!“
陈元厚捋着胡须,笑道:是不错啊!”
“尖牙利齿的贼秃,找死!”那人脸色阴沉,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大袖一摆,从袖中飞出五个比夜色还黑的一团扯着黑气飞向转过身的六清和尚。
冷七脸色大变:“不好!是鬼头!”
其余的人听到鬼头两个字脸色也是一变,陈元厚却面色阴沉道:“早就听闻洞神一脉有人背离正道,放着光明正途不走专走一些奉养鬼物的邪途。果然如此!”
那年轻人却一脸嗤笑道:“老杂毛,什么叫正什么叫邪,还由不得你一句话说什么是什么,先接下我这一招再说!”
冷七当下掐起手决,就要截下那五个飞向六清铮亮后脑勺的鬼头。却不想六清和尚不在意一样放下那只公鸡,随后双掌合十。
“今生来世脱离外道天魔一切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世人皆知阿弥陀,摩诃迦叶……”
六清和尚突然一声长叹,转过身睁开眼冲着那人说到:“施主,着相了!”
五个已经近在六清和尚眼前的鬼头在六清和尚开口之后竟生生停在半空中,围着六清团团转,却一步近不得。
冷七停下掐起的手决,看着六清和尚,他实在难以把此刻面上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的高僧和之前嬉皮笑脸欠抽的模样的那个光头联系在一块。
“贼秃,莫废话,受死!”那人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再次挥出,又是五个鬼头呼啸而来。
六清和尚眼睛眨都未眨,合十的双掌突然散开:“生前众生,死亦众生,何苦!”
在六清面前团团转的五个鬼头突然受了刺激一样,随着六清和尚摆手忽然掉头尖锐的嚎叫着冲向正飞过来的五个鬼头,最后撞在一起,化作点点青烟,彻底消散。
“雕虫小技尔,贼秃,再来!”见到这一幕,那人面色不变,反倒饶有兴趣,双手掐起一个决。
第一百零八章 三洞四辅十二部()
且不说六清和尚与那人的争斗。
陈元厚的话倒是引起了冷七的注意力。道家自道祖传道昔年东汉张陵创立道教至今,一切传承历经千年,留下了极为珍贵的道藏传世。
而道藏又分“三洞”、“四辅”、“十二部”
提起这些,就必要介绍一下,所谓“三洞”,就是洞真、洞玄、洞神。“洞真”是说通向真仙之道,有些类似于佛教的大乘经典。“洞玄”的意思是通向玄妙之道,指的是中乘经典。“洞神”是通于神灵,能够召制鬼神,这是小乘之道。
所谓“四辅”就是把“三洞”以外的经论分为太玄部、太平部、太清部、正一部四类。“太玄”取玄之又玄的重玄之义,“太平部”因以《太平经》为首而得名,“太清”取至清虚无之意,传说此经降自太清境,因而得名,这三部分别辅助洞真、洞玄、洞神三部。“正一部”是以道德为宗,贯通三洞,所以“正一部”是辅助“三洞”,遍陈上中下三乘之义。
当然,以上都是从文字上面来说的。
因为传承不同,所以千年来也因此慢慢的分出了不同的支派,比如此刻站在冷七面前的那个身着汉袍的年轻人,其传承为三洞之中洞神一脉。算是三洞之中最小乘之道。
不过,这个小乘是只是相比于其余两洞,事实上,只要是身为三洞之一,就有骄傲的资本,因为无论从何种角度,这三洞都算是各门各派传承之中的佼佼者。
刘元青说过,真正的洞真洞玄两脉几乎很少出世,可以算作隐世一脉。三洞之中只有洞神一脉出现在世人面前频繁了一些。毕竟,他们所寻得道,离不开鬼神,自然就离不开人。
而最为世人所知的,就是四辅之中的正一脉了。虽然冷七没有听自己师父说起过,可是在他心里觉得他们这一脉很大的可能是属于正一脉的。
想清楚这一切,冷七就明白了,不管这水僵是不是跟两生门有关,至少对于面前的这个洞神脉的年轻人来说,水僵对他都是有用处的。
那年轻人之前放出的鬼头被六清和尚一言破去,掐起手决之后咬破中指按在眉间,冷七倒认得此术,与他曾用过的请神术极为相像。
可是接下来,冷七就知道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那人嘴唇频繁闭合,复杂的音节配合脚下的步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也怪不得陈元厚说这些人误入邪途,单从这人身上的气息就能感受出来。
凄惨的鬼哭声突然响起,那人身上的汉袍猎猎作响,身旁竟然开始凝聚出两团模糊的人影。
陈元厚有些恨铁不成钢,骂道:“堂堂道门正统一脉,竟俢此邪术!其余两洞当真坐视不管吗?”
那年轻人突然睁开眼,不同一般的道家人眼中的清明,他的眼中却隐隐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扈气。
“老杂毛,我们三洞的事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三教九流来管!我再问一次,这水僵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区区一败类而已,有何资格这么说!”冷七被这人激出了火气
那人面色一沉,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东西!”
说罢,两手一挥,那两道鬼笑着的黑影直扑过来,目标却不是六清和尚,直接冲向冷七的面庞。
六清和尚再次合十双掌,却被陈元厚拉住,陈元厚看了一眼冷七沉吟道:“既然是洞神一脉的人,自然便有道家弟子来对付,这两只鬼物比那鬼头厉的多,让七娃见识见识也好!”
以冷七的性子,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既然找上门来,冷七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个时候再使用请神术已经是来不及,冷七直接掐起翻天印,拍向扑过来的两道鬼影。
入手冰凉,匆忙之下,冷七后退两步,比起那鬼头,这两只鬼影显然厉害的多。
“小子,不过如此!你不是我对手!乖乖将水僵交出来,今日只留你两只胳膊!”那人阴仄仄的一笑。
冷七这边的人自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冷七身上,见冷七吃亏,一个个都咬紧牙关。
“师父,冷七他刚踏出六丁六甲……”李梦凯担心的看过去,陈元厚却背着手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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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六丁六甲阵,冷七就已经将近脱力,这两道鬼影也不知被那年轻人奉养了多久,阴气重得厉害。冷七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向掌心。
“孽障,看今日小道爷灭了你!”
翻天印拍出,两只鬼物极为凶悍,迎着冷七双掌就要冲向他的眉心。冷七却双掌一翻,一道蓝色纸令赫然出现在掌心。
“上有天雷,下有地火!敕令,烧鬼!”
在看到冷七掌心那张蓝色纸令的时候,汉袍年轻人眼孔一缩,挥手想要收回那两只鬼物,地面上却突兀的窜出一尺火头,由于匆忙之下,冷七召出的地火并不大,只是缠着两只鬼物。
饶是如此,两只鬼物嘶叫一声,被地火灼烧的滋味不好受,借此机会,冷七翻天印拍上去,两只鬼物顿时消散,与此同时,那年轻人登登登连退数步,脸色煞白。
冷七也不好受,却强压着腹中要涌上来的一口血,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啪”
两声脆响,那年轻人根本没想到冷七会有这个动作,呆愣半响,一口血喷出来,颤颤巍巍的指着冷七脸色阴沉之极:“找死……”
做完这一切,冷七身子晃了晃,附身趴在地上同样吐出一口血渍。自己在翻天印的同时使出地火咒,虽然灭了那两只鬼物,却无疑是两败俱伤。
李梦凯等人正想叫好,大路上忽然亮起十几道车灯,最后停下,为首的一辆车中下来三道人影,一老两少。
老的尖嘴猴腮三角眼,少的倒是仪表堂堂。
其中一人冷七认得,白天方才见过,正是白成羽,见到冷七脸色变了变,最后冷哼一声。
杜大爷和陈元厚等人脸色却大变,那洞神一脉的一个人倒没什么,如今白家的人来了,就完完全全的陷入被动了,而且以白家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今日恐怕不只是把水僵交出去那么简单了。
“梦凯带着七娃先走!”陈元厚看了一眼李梦凯,又道:“老杜,今日难善了啊!”
杜大爷摇头苦笑,叹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势微啊。那一场*十*年*动*乱*,道家正统的人比那些走入邪途的遭受的创伤要大的多啊!”
那汉袍年轻人自然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哈哈大笑,恶狠狠的看向冷七,指着他咬牙切齿的道:“白家长老,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我自会禀报家祖,你我两家联姻之事,自然好说!”
那老头闻言,眉毛一动,呵呵笑道:“张少主哪里话,看老朽今日为你除了这只小跳骚!”
说完,白家长老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掐指就欲弹向面如金纸的冷七。
李梦凯已经急了,陈元厚和杜大爷目呲欲裂吼道:“老贼,你敢!”
白家老头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纸符飞出,就要落在冷七身上。
地面突然一颤,树木哗哗作响,掉了一地枯枝,一道暴喝声响起:“哪个不长眼的鳖孙儿敢伤我徒弟……”
第一百零九章 霸气的刘元青()
冷七猛地抬起头,尽管那道声音因为施展了道家的吼功震得人耳朵嗡嗡想,可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从白家长老手中飞出的纸符突然被一道黑黝黝的东西打掉,余势不减,没入土中半个手掌深浅。
突然的变故,让那一众人有些惊疑不定。冷七身后的杜大爷和陈元厚他们却面露喜色。
一个背有些弯的枯瘦人影背着手慢悠悠的从黑暗处走出来,冷七突然笑了,忍着身上的疼痛无力,费力的从土中拔出那根烟锅子,捧到那枯瘦人影跟前叫了声:“师父!”
刘元青看了冷七片刻,目光一软,拍拍冷七的肩膀:“七娃子,难为你了!”
说罢,接过冷七手中的烟锅子握在手里,转身指着那个白家的长老:“老东西,小辈的事自有小辈去了结,你个不要脸的瞎搀和什么?”
说完又指着那汉袍年轻人:“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堂堂洞神一脉教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传人!丢脸!”
汉袍年轻人阴着脸却不发一言,倒是那白家长老显然是认得刘元青的,三角眼眯了眯,冲刘元青道:“姓刘的,莫多管闲事!”
“放你娘的屁,我徒弟命差点都没了,这叫管闲事?那成,今个老头子我就把你身边那位留下吧!”刘元青吹着胡子,指着白成羽道。
白家长老面色难看,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刘元青翻弄着身上破烂的口袋,摸出一盒洋火,又从烟袋子里捏出一撮金黄的烟丝,点着了美美的抽上一口,才道:“你怎么对付我徒弟,我再替我徒弟还回去,一来一往,谁也没沾着谁便宜!当然,你要是有本事,把你家老子请出来替你接一招也行!”
这话,听在一把年纪的白家长老耳中,就是**裸的打脸了。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留情面,那白家老头自然脸色难看之极。此时,刘元青脚尖一提,接着同样一道纸符飞向白家长老。
白家长老怵然变色,慌忙就要掐诀,只是刚打出一个起手式,那纸符就结结实实的黏在他的胸口,最后化为灰烬,连带着他胸口的衣衫都被烧破,最后在皮包骨头的胸膛上留下一串红色的印记,转瞬便没入他体内。
刘元青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不是之前笑呵呵的和事佬模样,厉声道:“白袁,碎魂符的滋味如何!倘若今日我这弟子在你手中受了一丝委屈,老头子我拼尽全力也要灭了你们白家的传承!”
听到刘元青的话,冷七眼眶突然一热,以前从有似今日这般以势压人的境遇,所以对于刘元青的爱护之心,冷七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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