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这个老顾客确实是很喜欢这幅画。但是，又觉得价钱很高，所以陷入了两难的处境。虽然他对墨非凡的事迹挺着迷，但是到了具体的钱上，还是不肯让步。
新顾客自然很不客气：“你不买或者有什么怀疑，可以滚啊。二十五万，这幅画我买了，我下单了。”
老顾客使劲摇摇头：“我也可以出二十五万，但是这幅画一定得卖给我。”
新顾客财大气粗，直接喊了个数字：“老子出三十万。”
老顾客：“不行！你这是托，这是在炒价。”
新顾客一下子就火了：“m的，是不是想打架？”
老顾客一挥手，近十号人统统站起来了。他丝毫不肯示弱道：“来啊，看老子弄不死你。”
才消停了一会儿的现场，转眼又硝烟弥漫起来。双方跃跃欲试，颇有一种开讲武堂的架势。要是真打起来，估计这间店的东西都要连带着遭殃了。
听到这里，外人肯定会觉得这个老顾客太无理取闹了，甚至有点泼皮的意思。自己又想要这幅画，又不想花高价买，还不让别人买，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如果是纯粹的无赖，胖子和苏辙早让伙计把他们轰出去了。偏偏，这个老顾客是常客。他就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能轻易得罪。
这时候，就得想个法子，震住场面了。
墨非凡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还不算什么，他越笑越大声，最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捂着肚子，就差点躺在地上打滚了。
看他笑得这么奇怪，本来就剑拔弩张的两伙人，再次安静下来，像个怪物似的，看着他。
所有人都在想，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跟着了魔一样。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与墨非凡亲近的胖子和苏辙等人，都看不透他的这个笑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胖子愣了愣，走到墨非凡的身边，小声问道：“凡哥，你没事吧？”
墨非凡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大笑不止。
胖子都有些吓到了，连忙问：“凡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第412章 投画（）
“完了完了，凡哥得癔症了，咱们是不是要撒泡尿，给他驱驱邪。”胖子在旁边，小声跟苏辙说道。
苏辙白了他一眼，心说这都啥时候了，您还有时间开玩笑。
胖子嘿笑一阵，转头看向墨非凡，现后者已经收敛了笑容，正以一种老鹰捕食猎物时的目光，看着他。
胖子差点尿场，心说不会吧，这都能听得到，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他连连挠头，装出一副“我是傻x我有病，别跟我计较”的怂样。
墨非凡这时，才把目光收回，朗声对众人道：“要想化解矛盾，其实很简单。只要把生矛盾的东西处理掉就行。”
说着，慢慢卷起那副画，把它放回柜台，笑道：“我不卖了就行了。”
“那不行，我们争论半天，不能什么都得不到。”老顾客第一个表示反驳。
本来，新顾客并不是说，非得得到这幅画不可。但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钱多花点没关系，但是这口气不能输。
他也赶紧附和道：“对，今天你这画只能卖给我，不能留着。”
“这样啊”，墨非凡重新将那幅画拿了出来，停了一阵，突然一脱手，往西南脚一个旺财鱼缸里一扔：“那你们就要吧。”
啪嗒！画径直投入水中，把里面正在游动的几条黄金大鱼给吓得到处乱窜。为了把画卖出一个好价钱，胖子还特意让人装裱了这幅画，所以画的本身重量就挺重。再一沾水，很快就沉到了水里。
现场先是静默了一下，随后像炸了锅一样。先是胖子反应过来，他嘎声一叫：“妈呀，凡哥，那可是二十多万啊。”
他三下五除二，赶紧跑到鱼缸旁边，挽起袖子就要往里捞。奈何，鱼缸太大，里面的水太深，他费劲半天也没有够到。
旁边的东伟赶紧提醒道：“快，胖哥，快放水，快放水。”
胖子一拍脑瓜子，对啊：“去，去找个桶，去找个桶。”
东伟答应一声，拔腿就往外去找捅。
先不说胖子这边乱了，现场新老两拨顾客，也都乱了。他们全部傻眼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放着几十万不要，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扔进了水缸之中。这人不是疯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新顾客先是看了墨非凡一阵，随后盯着那名老顾客看了看，阴阴说道：“现在好了，谁都要不成了，看你丫还得瑟么。跟我争，我这辈子就没争输过。”
老顾客也同样盯着墨非凡看了一阵，随后也盯着新顾客，阴测测道：“行，你小子有种，害老子没得到这副画。不过，你也没得到，高兴什么。”
“哈哈，我乐意我开心。哥几个，咱们走。”新顾客一挥手，领着他的那些朋友，施施然离开了这家店。
老顾客狠狠一跺脚，随即也一摆手，领着他叫来的那帮人，离开了现场。
原本热闹的玉海缘二号店，随着他们的离开，很快就清静下来。
店倒是清静了，总算不用听他们吵闹。可是，现场估计没几个人能高兴的起来。为了平息双方的怒火，居然把十多二十万的画，就这么扔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店里的美女导购和伙计们，齐齐聚到鱼缸面前，看胖子打捞鱼缸里的画，一个个都满是心疼。
本来，苏辙也觉得肉疼，虽然这画没花钱，是从老于头那里拿来的。但是，就这么扔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然而，等他看到墨非凡满面笑容的时候，忽然觉得事情不对。没道理啊，凡哥应该不会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他犹豫了一阵，随即走到墨非凡的身边，轻声问道：“凡哥，那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哈哈”，墨非凡打了一个响指，他低下头，从柜台里再次拿出一副卷好的画，摆在桌面打开。
没错，这正是王时敏的佳作。
“这个。。。。。”苏辙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原来凡哥做了个掉包计，把一副不值钱的假画扔了出去。我说呢，咱们现在这么缺钱，凡哥怎么可能把这几十万的宝贝，就这么扔了呢。”
墨非凡承认：“我又不是败家子，怎么可能这么造呢。不过是用点小手法，让他们双方有点台阶下而已。”
苏辙；“台阶？”
“台阶，什么台阶？”别看胖子正在鱼缸里捞画，耳朵可是灵得很呢。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到柜台边来。
当看清楚上面的画时，他的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千九百七十三只烧鹅，吃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这。。。这。。。”胖子指着那幅画，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
还是旁边的店长助理向东旭给他补充道：“这是怎么会事啊，凡哥，我们明明看到你把那副画扔进了水缸啊。。。。”
墨非凡淡然一笑：“其实很简单，我扔进去的，是一副不值钱的假画，真画一直在这里放着。”
“咯！”胖子这时候才算抽了回来。他愣了愣，赶紧问道；“可是为什么啊，就为了要平息他们的怒火，就为了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墨非凡笑了笑：“是，也不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哈哈，我来告诉你们吧，你们大老板，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之一。”正当他们奇怪的时候，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
大家齐刷刷扭过头去，现这人居然是刚才那个老顾客。不过，他的那些朋友都没跟着，只一人前来。
墨非凡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眯眼而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怎么可能，那个蠢货怎么会知道，墨大老板的这个妙计。太感谢了，要不是墨大老板弄这一手，我还真摆脱不了那个暴户，土包子。”老顾客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刷二十五万，这画我要了。”
旁边的美女店员们先是一愣神，随即很快就明白了，感情这是大老板跟这名老顾客演得一出双簧啊。把一副假画扔到水里，让那个新顾客知难而退，然后再和这个老顾客交易。
高，实在是高明啊。
帅，实在是太帅了。
美女店员们，向墨非凡投去钦佩的目光，一副花痴的样子。
第413章 打眼（）
至于胖子苏辙等人，那就不用说了，对墨非凡的神机妙算，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对方把银行卡伸过来了，胖子赶紧提醒手底下的女店员：“还不快去帮这位老板刷卡，是25万哦。”
女店员如梦方醒，露出欢喜的笑容，一引手，非常客气道：“这位老板，这边请。”
他们刚准备走，这时墨非凡突然叫住那名女店员道：“小欧啊，等一下！”
“凡哥，你还有什么吩咐？”被墨非凡称作小欧的女店员停下脚步，好奇地扭过头问道。
那名老顾客皱了皱眉头，略带有些不乐意道：“墨老板，你不会后悔了吧，又不打算把画卖给我了。”
墨非凡摇头而笑：“画，我自然是要卖的。不过，这二十五万，恐怕有点少吧。”
老顾客眉头皱得更紧，注视着墨非凡道：“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坐地起价吧。”
墨非凡居然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要坐地起价。”说完，扭过头问胖子：“刚才你问我，我我弄的这招以真换假，是不是只是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吧。”
胖子讷讷地点点头：“凡哥的答复很奇怪，说是，又说不是。”
墨非凡：“你的记忆力很好。我之所以平息双方的怒火，是想把无关人等弄开，再好好坐下来谈交易。”
胖子挠挠头：“我没听懂。”
墨非凡：“很快你就明白了，我问你，刚才那个新顾客，说可以出到多少价？”
胖子：“好像说，可以出到三十万。”
墨非凡点点头：“没错。而且这三十万，有很大程度是跟咱们的这位老顾客打赌的成分。所以，未见得是真心实意想出这么多钱。所以，我把画往水缸里扔，他估计猜到这是假画，所以并不点破，而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在朋友面前也没有丢面子，所以大大方方地走了。”
胖子：“我越听越乱了。”
苏辙：“我也是。”
其他店员：“我们也是。”
墨非凡呵呵一笑：“说得简单点吧。其实，我、这位老顾客、那位新顾客，都心知肚明，扔到水里的画是假的。可是，他们却并不点破。那名新顾客不点破，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台阶下，在朋友面前没丢面子。而这位老顾客，是想着等他走后，再来交易这幅画，他才是真心实意想得到这副画的。”
尽管墨非凡说得这么详细，可是，大家还依然听不懂。
胖子也懒得管那么多了，直截了当地问道：“凡哥，你就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就是了。”
“恩，我们也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店长助理东成旭问道。
墨非凡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眸亮得跟个小灯泡似的。他幽幽说道：“这位老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副画，应该不止二十五万吧，至少得值一百万。”
“啊？”现场众人吃了一大惊，心说这是咋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幅画，居然能值一百万，凡哥这是魔怔了，想钱想疯了吧。
苏辙也皱起了眉头，他是这一行的行家，王时敏的画确实不错，可这是早期的作品，而且尺寸又不大，能值三十万已经算顶天了。可是，墨非凡居然说这画最少值一百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这名老顾客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强颜欢笑道：“墨老板这价开得有点太离谱了吧。二十五万，一口气直接提到一百万，没你这么做生意的。”
墨非凡悠然而笑：“如果这位老板真不想要，那我就不卖了。改明儿，我再去找几个厉害的专家看看，总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老顾客愣神半晌，随即哈哈，主动拍起了手：“高明，真是高明。我活了四五十年了，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年轻的人，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我就想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哪里露出了破绽了？”
墨非凡含笑道：“感觉。”
老顾客：“感觉？！”
墨非凡：“没错，就是感觉。”
老顾客：“就这么简单？”
墨非凡：“对，就这么简单。”
老顾客；“哈哈，佩服佩服。你的眼睛，真得很毒，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墨非凡：“现在，您可以说说这幅画的秘密了吧。”
老顾客没有直接挑明，而是反问道：“这幅画，是谁收的？谁鉴定的？”
墨非凡如实回答：“收是我收的，鉴定，是我的店长鉴定的。”说着，看了看苏辙。
老顾客呵呵一笑，对苏辙说道：“小伙子，你的眼光不错，不过经验不足。这幅画是清朝王时敏的早期作品没错，不过，这画中的那头孺子牛，却是现代画坛宗师级的人物齐白石画上去的。再看画的右上角，那上面写得是‘得大自在’四个字，这可是乾隆皇帝的私印啊。也就是说，这幅画既综合了王思敏、齐白石两位顶级画家的墨宝，又有乾隆皇帝的鉴定，你说，该值多少钱？”
苏辙听完，深吸一口凉气，同时，面色又阵红阵白。刚开始鉴定的时候，他确实怀疑那头孺子牛和那个印章，不过，却没想到这两个东西，居然是出自齐白石和乾隆之手。
用行话这叫做“打眼”，是一个鉴定大师感觉羞耻的一件事。
过了挺长时间，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一脸歉意地说道：“凡哥，对不起，我看走眼了。”
墨非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有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咱们这不是还没卖嘛。”
虽然知道这是凡哥安慰自己的话，苏辙也感到很是暖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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