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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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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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顿时就爆发了一阵叫好之声……

郭药师随手将马槊扔给了身后的一个常胜军士卒,上前重重的捶了捶甄五臣胸口;“老五,现在刀法是越来越精湛了……”

甄五臣哈哈一笑,“哪里比得大哥,身手依旧是不差当年多少!”

郭药师摆了摆手,“少跟俺扯那些没有用的,俺心里有数,俺和你较技是取了巧了,沙场之上还是要你这等敢打敢杀的才站得住脚,俺年岁大了,气力不比以前啰。”

正在说话之间,一个常胜军士卒就是匆匆忙忙的从人群之中挤了进来,凑到郭药师和甄五臣的面前,低声细语了几句。

郭药师脸上顿时阴晴不定起来,“直娘贼的萧余庆这厮究竟是要作甚,突然就来了涿州!”

轻轻的捋了捋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郭药师最后便是道,“走,随某去看一看,究竟是生了什么大事。”

……

涿州城南门之处,萧余庆数百骑就这般被拦在了城门之外,领军的便是常胜军的一个都头葛老五,葛老五平日里就对辽人好大的怨气,而这对辽人骑兵的存在他们是知道的,本来就应该在易州驻防,怎地突然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涿州境内。

而且这些辽人也太肆无忌惮了些,如入无人之境,沿途的放出去哨探的乡兵根本不敢上前问话,就一路上报到了葛老五这里,葛老五就是闻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这辽人兵马在涿易二州本就只有这数百之数,为什么就突然倾巢出动到了涿州治下,而且之前一点风声都未曾听闻。

要说萧余庆来涿州察防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总归会提前支应一声,这一回却是来得莫名其妙。

葛老五遣人向郭药师将此情形禀报了上去,自家就率领麾下兵马堵住城门。

萧余庆兵马行到此处,竟然就被阻隔在了易州城外,萧余庆不是好脾气,顿时双方就生了冲突。

葛老五只是死死的拽住萧余庆的马缰,“萧监军,休是俺们无礼,只是此次俺们未得通报,便不得放一人入内,俺已经禀报了上去,且等郭都管来人了,再迎监军入城不迟!”

萧余庆抬手就是一马鞭朝葛老五的脸上打了下去,“混账,就是你们郭都管在此,也不敢拦住俺的车马,你算个什么东西,速速撒手。”

吃了一马鞭的葛老五,脸上顿时就多了一条血痕,可是此人也是硬气,一声都没有吭,只是抬首死死的抓住缰绳,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凶戾之气,好想就拔刀子宰了这厮鸟,不过瞬间便是想到此举连累的便是整个常胜军上上下下几千号弟兄,念头却是被死死的压了下来。

萧余庆哼了一声,“怎地,吃了俺的鞭子却是不服气?某告诉你,能吃得起俺鞭子的哪个不是厮杀之间的好汉,打在你的狗头上,却是脏了……”

周遭奚人骑兵只是勒着战马,在一旁冷眼相看,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只是恨得汉人咬牙切齿,大辽国事稍微势弱,一群朝堂之上的汉人文官不少便是南归降了宋,这就不说了,就在数月之前,南儿第一次北伐,大石林牙和萧干大王统数万精兵于白沟河拒敌,就在大敌当前之际,燕京城内少了这两位大辽豪杰的震慑,一时之间燕京就有些不稳,甚至传出不少汉官要起事降宋的风声。

就是因为这般,大石林牙和萧干大王都是鼓足一口气,好生赌了一把这才把南人打得大败,得此大胜,本来应该趁胜追击,便是拔下宋人几座城池也是等闲,可是就是因为这些汉官作祟,大石林牙才不得不班师回京,错失令宋人彻底胆丧的机会。

而今日,又是易州的赵鹤寿在萧监军独立支撑的时候,坐山观望,丝毫不做援手,且夺城的内奸便是出在常胜军之中,凡此种种,让奚人和契丹人不痛恨汉人?

这个时候,在场的奚人军将,没有一个上前说情,他们需要将这段时日以来积压在心里的这口气发泄出来,且放手杀几个汉人罢,总得震慑这一干宵小之辈,俺们大辽即便是到了如此境遇,你们汉人依旧还是俺们的狗……

第八十八章 大功(七)

萧余庆这个时候将马鞭扔了,随手便是将马槊拿在手中,“且给俺杀一阵,直娘贼的常胜军当真是要反了!”

身后奚人军将都是将长矛紧紧的握住,萧余庆只消轻轻的将左手一挥,他们便是能在顷刻之间踏翻当面百余人的常胜军,血洗了南城门。

而葛老五也是将马缰松开,手中朴刀亮了出来,“却上前一步试一试,俺们常胜军厮杀之间从来没甚怕过,不过就是人死鸟朝天,俺死后总归有人在俺坟前培上一把土,却不知大辽契丹奚人死绝,谁来做那守孝之人?”

这一番话说得已经是极为的诛心了,身后的常胜军士卒虽然是人少,可这个时候一点都未曾怯场,只是默默的将刀兵亮出,两拨人马就这样对视,下一刻就是要见了血光。

正在这个时候,却见城中传来大队兵马临近之声,双方都是回头一看,却是郭药师足足领着千余兵马,直直奔向此处,郭药师龙行虎步,自然是走在队列的最前头,每个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身影。

郭药师还未曾走到近前,就听见其大声笑道,“萧监军远道而来,怎地在此处耽搁了!却是某未及远迎。”

郭药师一走上前便是对葛老五等人大声怒骂道,“怎地了,闲刀子不够快,用这般迎接贵客?给俺拖下去,先重责二十军棍,待此番事了,某再好生教训于你!”

萧余庆却是愤愤的道,“还不是被这贼厮鸟晦气到了,却是死死拦住俺进城。”

“嗨,都是一番误会,某要是知晓萧监军要来此,早就是出城十里相迎哪里会生出这般事情,俺在这里给萧监军陪个不是了。”郭药师说完之后,那葛老五就被当场军棍伺候,每一军棍,都是打到了实处,做不得半分虚假,估计这厮恐怕不躺上数月,怕是将养不过来。

萧余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咬牙受刑的葛老五,心中也是迅速的平静了下来,当下自家还对常胜军有所倚仗,实在是不宜与郭药师闹得太僵,至于此人方才所说的大逆不道之言,若是在太平时节,恐怕常胜军上上下下都是要被杀伤一番,清洗过后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骨干,可是这个时候,除了轻轻揭过还能怎样?

难不成真的要将郭药师逼得当场反了才甘心,郭药师身后虎贲也不是耍处……

若是平常时候的常胜军见到自家那个不是俯首贴耳,可是今日之事就是这般意外了?若是说着其中没有郭药师的一番授意,却是打死萧余庆都不相信,难道他是在试探什么。

萧余庆只是忍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俺跟着耍泼的浑人计较个甚,军棍也住了吧,俺权当放屁便是,且进城吧,俺还有要事要和郭都管相商。”

郭药师正了正神色,“萧监军请……”

……

雄州城中,此时此刻已经是半夜,虽然说此时此刻城门早就是关了,可是这个时候杨可世却是亲自在此叫门,守城的胜捷军本来是不打算开城门的,毕竟坏了规矩谁都担当不起。

“直娘贼的,俺有重大军情向童宣帅禀报,若是误了大事,看宣帅不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杨大傻有些气急败坏的怒喝了一声,身边的几位亲兵都是帮其向城门之上传话。

“杨将主,非是俺们不卖你脸色,只是此事,着实为难啊……”

杨可世脸色顿时就是一黑,“你龟儿的开不开门,若是不开门,俺这就回去叫上儿郎,前来扑城了,俺家世代将门,且看官家信不信俺是反了大宋,届时一口就咬定是你两个贼厮鸟贻误军机……”

城楼之上胜捷军眼前顿时就是天旋地转,别人若是说出扑城这等混账话,他们却是打死都不信的,可是他们都是西军里面出来的,杨大傻说要扑城那便真的是要扑城了。

这厮虽然是傻,可是他不会说谎啊,开城门是会受罚,可是扑城这么大的干系,他们更加担不起,这个时候也只得赔笑,“开,俺们马上就来开,杨相公千万莫要冲动。”

随着吱呀一声,城门大开,杨可世和几名亲兵便是鱼贯而入,看都不看这几名胜捷军一眼,便是直直的向着童贯的衙署直直奔去。

虽然说,这宣帅衙署外表上看去是简陋了一些,中国自古就有为官不修衙的规制,这宣帅行府本来就是州衙改建而成,所以外间看去自然是简陋,配不上童贯这等高位之人。

可是走进去一看,里间已经完完全全被翻修了一遍,一花一草,陈设布置,哪一样不是价值百贯以上,杨可世来到宣帅府之前,依旧是叫开了门,本来管事也是不允进去的,杨可世的耐心已经被耗得精光了,手中的捷报已经是迫不及待的递上童贯的桌案。

府门一开,杨凌便是大步流星的迈了进去,几个白梃军亲兵就是帮忙拦住挡路之人,就剩下童贯的一个老管家,却是哪里拦得住行伍出身的杨可世。

老管家扯着杨可世的袖袍,“杨相公,不能进,不能进啊,宣帅这才刚刚歇下,他老人家本来就觉少,这样一番搅合,少不得又是一场大怒,我们下人可是要遭了大罪的。”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童贯被称之为愠相,这老管家也是童贯身边使惯了的老人,在都门汴梁,就算是士大夫大头巾之辈到了府上,那个不是卑躬屈膝的先孝敬一番,可是在杨可世这里局面就全变了。

这老管家只是一脸哀求,偏偏杨可世理都不理,若不是看在此人是宣帅身边之人,早就是一脚踹开了事,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杨可世一路之上,只是直直的往童贯的卧房大步奔去,那老管家几乎就是被杨可世拖着来到卧房之外的院子中。

这老管家也是被杨可世弄得呼天抢地昏了头,“杨相公,好歹你也是一军之主,怎地如此没个分寸礼数,别往前走了,算老朽求你了。”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老夫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第八十九章 大功(八)

杨可世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毕竟人命关天,自己本就只是前来禀报军情而已,若是把宣帅身边的人给逼死了,这才真的叫做弄巧成拙。

那老管家见杨可世终于是停住了脚步,心中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令他惊恐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杨可世突然之间就扯开了嗓门,“宣帅,白梃军杨可世有重要军情禀报!”

这老管家心中只是大呼了一声,“苦也!”即便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遇上直娘贼的杨可世这个愣头青,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差一点就哭晕在厕所里了。

童贯镇守边疆二十余年,曾经也率兵与西夏军马厮杀,大纛也开到过青唐横山一线,不得不说,那个时候不过是年纪还是胆气都是一个人的巅阶段,把西夏只打得喘不过气来,也算是立下了不少功勋。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难免就暮气渐深,尤其是近些年来,喜好奢华,人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的童贯却是难免吃不得当年行军之苦了。

军中一切事宜,自然有一种幕僚宣赞筹谋,最后才由其定夺,为帅之道也不外如是,只要统帅能够掌握大的战略方向,其实也不必事必躬亲,毕竟岁数大了,精力不济倒也怪不得他。

饶是如此,童贯也是清早即起,公文事务,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积压,倒也基本上算得勤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童贯现在委实觉少,入睡之前便是一碗茶汤引子,侍女按摩捶背也总得一个时辰才会缓缓睡去,但是睡不了多时便会起身,一晚上折腾下来,睡足的还不到三个时辰。

正是因为如此,童贯小睡之时,衙署之内根本就没有人敢高声喧哗,就连走路都得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爪牙,似是魔鬼的步伐。

可就在这时,杨可世放声大喝之下,童贯哪里还有睡得着的道理,里面顿时就传出来一声怒喝:“真是杀才,外间何人,半夜了也不使人安生?”

说完之后,里间一盏盏大烛便是点亮了起来,杨可世骑虎难下,反正今儿都闯到这里了,所幸就是如此,爱咋咋地:“宣帅,末将杨可世有要事禀报,军情十万火急,不得不叨扰……”

饶是童贯这些年来养身静气功夫到了火候,这个时候哪里有不愠怒的道理,“给某滚进来!”

杨可世自然不会真的滚进去,只是小心的向房中行去,不得不说,侍女下人的动作极快,这个时候童贯已经是净面起身,外间披着一件衣袍,房中也是香气弥漫,童贯坐在卧榻之上,此时心绪已经调整了过来,“可世啊,某任事二十余年,未尝有一日携懈怠,有甚大不了的事情,非得如此行事,且呈上来看罢,却是值不值当如此行事!”

童贯知道杨可世的脾气,难道真的是出了甚大事?官家有旨意到了?还是辽人又打过来了?

府中丫鬟侍女对杨可世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可言,要不是此人,这大半夜的折腾,说不得她们也能小睡一会儿,可是现在弄得鸡犬不宁,咳咳,弄得上至宣帅,下至看门,都是起夜。

杨可世将手中的奏报递交给侍女的时候,那侍女自然每个好脸色,杨可世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童贯展开奏折,光线有些昏暗,老眼有些看不清楚,只是看到后面有杨可世加盖的印信,“给某近前掌灯!”

透过火光,童贯终于是将奏报之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良久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压抑不住的便是激动,“千人兵马便敢抢城,疯子,此人真是疯子。”

犹是如此喝骂,童贯依旧是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如此大功,此子当赏,前番兵败,某在都门,被那下野的老公相门生好一番弹劾,现如今,倒要看一看堵不堵得住他们的臭嘴!”

杨可世越是听下去就越迷糊,官场之上的腌臜事他是一点也听不懂。

但是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杨可世上前道,“宣帅,当务之急应该是速速发兵前去援应杨凌,将易州城牢牢的掌握在俺们手中。”

童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才从最初的激动之中缓过神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你先下去,某自有定夺。”

杨可世军情传到,此时此刻杨凌的功劳已经是逃不掉了,即便是后面援军接济不上,易州城丢了,却是与他没甚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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