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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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独宠之天玑-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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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欲宽衣解带,榻上美人睁开了眼,眸中掩不去的倾慕和娇羞,“皇上,臣妾为你宽衣吧。”

    他淡淡应了一声,神情不见波动,只眸间有几分凛然,大约还带着先时的余怒。

    邢美人不愧是美人,不止容貌俏丽,身姿也十分婀娜。昭阳殿中曾说起过,此女最善舞技。此番就是起身下榻,行止姿态都十分优美。

    男子瞧着,脑海中却倏然闪过沈天玑盈盈漫步的模样,她的身子窈窕纤细,特别是细致的腰身,他几乎可以一掌握住。

    他低头瞧邢美人一眼,望见女子一身妖娆妩/媚,心头又莫名晃过沈天玑身上每一寸让他爱不释手的美好弧度,回过神来却见一张陌生女子的脸,瞬间失望至极。

    他微微闭了眼,将这些莫名的影像驱逐。

    邢美人动作轻柔地为他解开衣袍的盘扣,又顺着他修韧的手臂脱下,脸颊的嫣红越来越盛,微微抬眼,但见闭目男子容颜俊美轮廓坚毅,此刻一片沉静。

    昭阳殿中她只远远瞧了一眼他,不曾想,皇上相貌竟然如此让人心动。她微微有些失神,不妨男子的衣衫里忽然啪嗒一声掉下一样东西,正正落在坚硬地板上,霎时碎成两半。

    她吓了一跳,正欲起身去捡那玉,却有一只手比她动作更快。

    他本是闭目养神的姿态,却忽然凌厉如风,高大卓然的身形隐隐透着戾气,拾起那玉的动作无比轻缓谨慎,仿佛是块了不得的宝贝。

    朝堂上政令杀伐果断,战场上领驭千军万马,他从不知惊恐是何物。今日却因一只小小玉佩而惊慌恐惧,莫非真是他过去行事太过铁血无情,才有此恶报?

    邢美人来不及细想,匆匆跪地请罪。

    一枚雕成麒麟形状的和田玉,刻工十分精细,丝丝缕缕的繁复纹路不见一丝瑕疵。如今从当中裂成了两半。

    这是去年在荷塘中遇到沈天玑时,她不小心掉下的。他一直珍藏着,从未离身。

    这的确是他的宝贝。如今却坏了。他心头似乎也被撕成两半。

    “谁让你碰这玉的?”

    森冷的诘问响在高阔的殿阁里,让人听了胆寒。

    “是……是它不小心掉下来的。”

    男子眸中骤然怒火升腾,声音冷得像千尺寒冰。

    “朕珍视的东西,你竟然敢!”

    邢美人早吓得魂不附体,口中连连求饶。

    男子唤了一声,殿外守着的人便候在外头,他冷冷道:“拖出去,杖毙。”

    邢美人简直不敢相信,霎时睁大了惊恐的双目,却再来不及做什么,呼号着被拉出了东华宫。

    女子凄厉的喊声被侍卫捂住,逐渐远去。

    周宁福一身冷汗,瞧着此刻阎罗降世般的帝王,一动也不敢动。他斜眼瞧到皇上手中两半玉佩,这才恍然。

    难怪皇上如此大怒。邢美人也是倒霉,撞到今日皇上大怒的当口。本就没有显赫的娘家支撑,还闯下这样大祸,这样的美人儿,也是可惜了。

    皇帝大步走到灯下,想要将那玉拼好。可已经碎了的东西,如何能拼好?

    动作竟几分颤抖,终是停了下来,漆黑的双眸望着碎掉的玉,枯站良久。

    他虽生来就是皇太子,先帝驾崩后顺利登位,所遇所行也多有艰难困险。登基数载,政务大抵安宁平顺,然朝中风波从来不止,天下乱势从来不断,他素来处之泰然,诸事无一不在鼓掌控制之中,便是稍有不能预料之事,也多有所感知,他有足够的耐心韧性,徐徐图之,不论目标是什么,终有一日会落进他手里。

    他对她,耐心更足,韧性更强,那样坚定的心念,最后却都化作飞烟,让这一路的用心,都变得可笑之极。

    忘不了她满是泪痕的哀求容颜,让他疼到了骨子里。若是其它人,让她这样伤心,他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的。到头来,让她伤心是他自己。

    他如何忍心!

    那声“放过”,实属不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放弃,大约也是唯一的一次吧。他放她自由,却让自己陷入无限黑暗的深渊里。

    她留给他的,唯有这块玉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宁福终忍不住跪地道:“皇上,奴才求您,保重龙体啊!您富有四海,天下没有一样东西不是您的,何必苦着自个儿?”

    男子转头,声音沉沉,彷如自言自语,“天下都是朕的,可她的心不是。”

    周宁福一愣,“皇上,奴才斗胆直言,奴才瞧着,沈四小姐对皇上您也是有心的。不然,为何将那花灯带走?”

    男子一顿,一瞧殿中桌案,果然不见那花灯。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沈四小姐走的时候,拿着那花灯跟拿宝贝似的呢!就是身子单薄了些,连走都不稳当。”

    他这话让他瞬间浮现出她寂然离开东华宫的身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事实上,当时他并未转身看她,他怕看了,就会舍不得放她走。

    可如今被他这么一说,他又后悔未曾看她最后一眼。她总是这样让他担忧,让他放不下。

    嘴上说再也不见,可他此刻就想她想得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要不最后看她一眼?

    今日她这样一番折腾,也不知会不会与他一般,彻夜难眠。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便分毫也坐不住。只觉得这数个时辰度日如年,当下只有见她一面,才能让他平静。

    “奴才瞧着,沈四小姐是个极好的姑娘,就是太淡了些,只怕心里想的未必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她若是知晓皇上您对她的一片真心,哪里能不感动呢?这感动了,自然就……”周宁福还在劝说着。

    “行了。”男子冷冷打断他,“越说越不像话。”

    周宁福立刻噤了声儿,心下却暗喜,果然多说说沈四小姐,皇上就跟活过来了一般。

    男子想想通了什么一般,忽然大步走出殿外。周宁福一下子傻了眼,急匆匆跟上。

    “皇上!皇上您这是要上哪儿?”

    “去宫外!”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

    纳兰徵快马一路疾驰出宫,很快到了沈府。骏马随意扔在围墙外头,他轻车熟路到了莹心院,同上回一样,进了正院的门。

    他记得上回还有些人守在外头,怎么今日却一个守夜的都没有?

    房间只一盏昏暗烛火。他生怕扰她安眠,一步步轻轻走近她的床榻,尽量不发出声音。

    寂静的夜里,暖玉桃红的柔软纱帐内,模模糊糊的哽咽声隐隐传出。

    他骤然心头针扎一般痛,大步上前,掀开纱帐,却见柔软锦衾将床榻上的人儿紧紧包住,哭声透过厚重的锦衾传出,满是委屈和哀伤。

    大掌毫不犹豫地掀开那被衾,登时,女子蜷缩着伏枕哭泣的模样全然映入他眼帘。

    沈天玑一身粉色中衣,身子像虾米般蜷缩侧躺着,双手抱着已然半湿的弹花软枕,露出来的半边小脸一片乌青惨白,满满是泪,几丝墨发粘在白嫩的颊边,她也无暇理会。

    这仿佛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直让他如刀割在肉上!

    沈天玑今日在青枝碧蔓面前忍了这样久,夜里上了榻,吩咐她们都不要守着,她好尽情哭个够。

    东华宫里的一幕幕,连带着与他相遇相知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在她眼前回转,她抑制不住泪水,只想着流干了也就不难受了,以后就真的与他再不相见了。

    连她自己都是第一次发觉,原来,与他的诀别会让自己这样难受。

    这会儿正哭道兴头上,冷不防被子忽然被掀开了,不禁哽咽着抬头一看。

    瞬间跌进男子满是心疼的漆黑双眸中,她尚未来得及惊讶,他已经骤然弯下腰身,一把将泪人似的的她捞起来紧紧锁在了怀里。

第065章 款款柔情尽付卿(下)() 
清冽如秋水的气息,熟悉得让她心头一抽,红肿的双眼一片迷蒙;却独独将他的容颜看得无比明晰。

    她没有心思去想他是怎么出现的;只觉得他像天神一样;每每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他救了她帮了她不只多少次,她每每都只能与他说一句苍白的谢谢。他曾经说过,除了以身相许,他不要别的报答。

    以身相许?她这辈子从来不奢求什么情爱,只要家世能配得上她沈府的;她都可能以身相许;独独除了三宫六院的皇帝!

    可他;竟偏偏就是那个拥有三宫六院的天子帝王。她也只能拒绝他。

    他说的那句再不相见,已是对她极大的宽容;可亦是对她极大的惩罚。心头空掉的一块再也补不回来,透着寒凉的风,让她周身都冷得发颤。

    他抱她抱得极紧;仿佛要将她嵌进骨肉,融进血液之中。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床边;带着夜半寒凉的气息;可胸怀中的热度恰如漫山花木盛开的三月暖春,融得一池温润春水,彻底将她包围。

    她的身子纤巧而柔软,被摁在他身前,脏兮兮的脸靠在他跳动的心脏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她哭得更厉害了。只是泪水更加汹涌,声音仍是压抑着。

    因是夜半无人时,方才她在榻上就是蒙着被子阻隔声音,以免被丫头婆子们听到,明日传到夫人老夫人耳里,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这会儿被扒拉出来,窝在男子的怀中,她心头早就软得不知东南西北,却还能记得这层顾虑,倒也是难得。

    他的大掌将她有些蓬乱的小脑袋压在怀中,双臂将她搂在怀里,飞扬的眉因心疼而紧紧拧着,眼眸氤氲沉沉地垂下,看她披了满肩的墨发,随着她的哽咽微动。

    他不料她是这般模样。

    本以为,他放了她,她该开心才是。这也是他之所以愿意放开她的原因。他不忍心让她伤心,便只能让自己伤心,任她离去。不是她说的么,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和束缚。

    她此刻却这样……让他心疼欲死。那他放弃的意义又在哪里?

    眼前这个姑娘,果真心思难懂。

    没想到周宁海那家伙竟蒙对了一回。

    沈天玑今夜哭了好些时辰,晕头涨脑的,如今乍然见到在心头回转千回的人,几乎是扑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身前传来的温暖热力,分不清是梦是真。

    哭了也不知多久,脑子也渐渐清明,她忽然哽咽着抬眼瞧他,水润明眸被泪水洗得那样清冽澄澈,让他生出无限怜意。

    “你……你是?”她声音沙哑着,出口的话傻乎乎如同呆萌的兔子。

    男子轻拍她背的动作停下,垂眸看向她雪嫩的脸庞,眉宇间一片星光璀璨的笑意,俊颜动人无比,“才几个时辰而已,就不认得朕了?”

    “你是……”她瞪大眼睛,却说不出后半句。

    有些迷蒙的神智这下彻底清醒了,她一下子止了哭,挣扎着就要下来。

    “不用行礼。”他淡淡说着,抱着她坐到了床上。

    沈天玑这姑娘,每每在外人面前都懂事知礼,进退得宜,任性和小脾气只自己独身一人时才表现出来。这会儿清醒过来,立刻又要上纲上线。

    她微微皱了眉,瞧了眼关的好好的门窗,实在不知道这位皇帝大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皇上就是皇上,是君主,所谓君为臣纲,她作为臣的女儿,更要以他为尊了。她泪痕斑斑的小脸微微垂下,声音尚待着哽咽:“皇上……臣女未曾……未曾远迎……”

    说着说着又觉不对。他这般半夜闯进她屋里,算不得正人君子吧?

    她忽然想到,他早就在梅雪园那日就说过,他不是正人君子。

    纳兰徵料到她又要与他扯些周到礼数,果不其然。可看她满脸脏污的可怜样儿,还吐出这样大家闺秀的标准言辞,心头不禁好笑。

    “嗯,妍儿未曾远迎,”他淡淡道,“朕要如何罚你才好?”

    她张大眼睛,“皇上……”

    男子忽然低头轻轻一吻,打断她的话,“不如,就罚妍儿告诉朕,为何要这样哭?嗯?”

    沈天玑眸光一黯,挣扎着又要起身。

    饶是再好的耐心,也要被她磨得精光。他也不想再管她的意愿,左右顺着她的意愿她也未必开心,当下眉峰一皱,将她紧紧拉进怀中,双臂将她绕得紧紧,沉沉的声嗓响在她白玉的耳边。

    “不许逃。再逃就是抗旨。”

    沈天玑登时不敢动了,长长的眼睫垂下层层青影,掩下眸中情绪。

    “妍儿,告诉朕。”他托起她低垂的脸庞,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

    晶莹剔透,犹如莲叶芙蕖上的轻盈露水,清澈动人。

    她感觉到他动作的轻柔,瞬间有些出神。

    他总是对她这样好,让她愈发愧疚。她其实只是个追求自身平安顺遂的自私鬼。她不愿卷进后宫是非,不愿成为三宫六院众多争宠女子中的一个,不愿为他付出什么,才狠心拒绝他。

    那封诏书是她亲手所毁。毁的亦是情丝。

    男子漆黑的眸光悠悠如晓月清波,荡着她娇小的影。他直直凝在她双眸中,带着诱哄和蛊惑。

    “臣……臣女……”

    “不许再说臣女。”他皱眉道。

    她顿了顿,咬了咬唇,“妍儿自然是因心中难受,才如此。”

    “嗯,为何难受?”他微笑道。

    “为了皇上。为了你。”沈天玑忽然伸手努力环住他矫健的身躯,抬头朝他唇角处轻轻触了一下。

    男子登时眸间光辉盛放,抬起她的小脸,凑上去,吻了个结实。

    心头一阵酥软。她伏在他怀中喘息,心田里仿佛有一阵蜜渗进去,埋在他怀中的唇角悄悄溢出笑容。

    那是满满涨在心口的满足与甜喜。

    她活了两辈子,却从未有这样美好的时刻。美好之余,她仍然担忧。明眸深处,仍顾虑重重。

    因他是天子。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昭武帝雄才伟略举世无双,她和兄弟姊妹们在一起,不知仰慕过多少回。不止她,天下所有人,都是仰慕的。

    如今他就在她身边,温和地抱着她,眸中万千幽深的眷恋。

    她该感到高兴的。可是,那座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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