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哪怕是一点恨意也让代离必须小心翼翼。
如今她有自保的能力，天都子涵却没有。
两人都不同意，加上天都子涵也不是个矫情的白莲花，便也不犯蠢，乖乖将天空之城的立体图形给模拟出来，一会儿后，将傀儡图形递给代离。
“在天空之城，最强的便是天都厥，还有他麾下的四大神君，四大神君各自坐守天空之城的四个天门，除非是必要时刻，他们绝不会离开天门，以此镇守天空之城的安全，论实力，他们可堪比全盛期的妖主跟冥帝等各族统领。。除此之外，天都太子手下的无面还有太子军都很强。。。这些是明面上的，暗面的我并不清楚。。母亲她很少跟我提这些”
她此刻说的母亲便是墨然了。
只是刚说完，她忽然又提一句：“对了，母亲以前还曾提起过。。神族里面最危险的除却一个天都厥。。倒不是四大神君亦或者天都太子，而是另外一个人，就是天都厥的另一个兄弟”
“天都瑟？”叶染秋忽然说道。
“对，就是他，除却天都厥跟天都太子之外，天都瑟是最后一个拥有最强天都神血的正统神祗。不过一直都很低调，我从未见过他。。有人说他是被天都厥流放了，也有说他死了。。”
对于天都子涵这番话，叶染秋若有所思：“当年你父亲也跟我说过。。天都神祗血脉里面，天都厥明面上最温文尔雅，实际最为乖戾疯狂，手段无常。但论最得民心的便是年纪最小的天都瑟。当年天空之城里面的人都认可他是完美神族。。对于天都厥这种性格的人，是绝对难以容忍的威胁，所以那天都瑟理应活不到现在。。。”
“也许”天都子涵对此并不清楚。也只给代离提个醒而已。
代离记在心里，一边将傀儡地图收起，也没告别，就跟寻常出门似的走了。。。
头也不回。
叶染秋看向天都子涵。“小涵，你明明比阿离大三天。为何还甘愿当她妹妹呢？”
天都子涵歪头，眉眼弯弯得笑：“她既然喜欢多一个妹妹，那我便会喜欢多一个姐姐。。如此。。很好”
论性格，天都子涵比叶染秋好。那言谈举止气质柔软得一塌糊涂。。堪称绝世软妹子……南疆的人民都这么认为。
起码没后者这么腹黑。
叶染秋看看自己的女儿，心里暗叹，没想到墨然那个腹黑得无法无天得女人竟然会把她得女儿教导得这么纯善温婉。反而是没留在身边的女儿一日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难道这就是阿离那丫头嘴里所说的基因？（叶妈妈你是在夸奖自己么？）。
叶染秋想入非非。。天都子涵忽然有些忧虑：“母亲，血族血主那边。。姐一直没有提过。是不是。。。。”
“小涵，你要记着“叶染秋手指轻点她眉心，轻声道：“有时候过度的刚强，便有极致的脆弱，你我还有你子清姐姐他们便是她的脆弱。。。狱陵刚好犯了她的大忌。。第一，背负了墨然，第二，背负了她跟阮，从而导致她这些年来颠沛流离，不得安稳，她虽然不是好埋怨的人，却擅长将感情削薄。。。越伤她，越削情，直到无情。。。这点跟墨然没有任何区别。。”
天都子涵点点头，又摇头，“不过我想，总有一些人是如何伤他，她也不在乎的”
“嗯”叶染秋颔首，“可这样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又怎么会舍得伤她”
天都子涵不由看向桌上代离从妖族带来的那些特产。。。
她忽然想起墨然之前对她说的话。。。
“我的女儿，必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无可替代，独一无二。”
真的是最好的。。独一无二。
……………………
代离来到了赤壁下，手指一划，赤壁裂开一个口子，她走进去，琴姬这些人这段时间都在赤壁内闭关，以提升实力备战。。
没错，不管是哪一个地方的人如今都感觉到风雨欲来，而妖族的事情恰好验证了这一点。
而赤壁内的通道两边是一个个她亲自开辟的赤壁空间，里面墙壁上刻录着诸多荒文。。如今她实力大增，接受了妖族的九塔荒文，再有长渊的记忆，等同将过去的大荒正统荒文完美继承，再看灵魂刻录进赤壁里面叶子清等人修行，便是能助他们修行如鱼得水。。。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很少能见面。
代离进入赤壁后，走过赤壁通道，宁静远，姬青心，风醉心，名剑，嬴政，琴姬等等都在其中，还有那些南疆或者各地引来的有潜质的人，都被认可送入赤壁通道之中。。。
代离走过一个个空间，因为都在闭关，自然不知道代离来过，代离也不会去打扰他们。。最后来到商别离的空间前面。
商别离并未闭关，而是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一样东西。。
代离走进去。
商别离好像已经知道她来了，只轻声说：“这是他小时候亲手做给我的玩具。。。”
代离看了一眼，说：“好丑”
“是很丑，在这方面他一直没什么天赋。。”商别离低低一笑，“后来长大了，他总有事情忙，我一直都觉得他心机太深，勾心斗角，不择手段。。现在想来，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那就是你，代离。。从一开始，他就把你当成了生命的意义。。代离。。。你能不能别怪他了。。”
这好像是商别离第一次求她
代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玩具，把玩了一会，脑子里回忆起一些事情，她曾经被他一手抹去的记忆。。半响，她将玩具还给商别离，顺便拭去她眼角的泪，说：“早就不怪了，何况现在”
“别离，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恨别人了”
……………………
跟叶子清的告别是最平淡的，后者在闭关，代离无法做到直接一走了之，就在她旁边放了一些吃的喝的，又留了一封信，这才离开。
赤壁外，楼兰庭站在那悬崖边上等她。
“我以为你这一行十分凶险，他们改是给你办一个欢送会依依惜别的，没想到会这么惨淡。。”
“你说点好听的会死么？”代离斜了他一眼，楼兰庭表情一僵，继而苦笑；“果然厉害，如果以前早知道你是长渊大帝转世，我打死也不敢得罪你。。”
“主动权不在你，当我第一次在停尸房看到你摸尸的时候。。。”
好吧，不待见早已诞生。
楼兰庭抖了下袖子，笑容满面：“你刻录下来的大荒传承足以让南疆的整体实力在短时间内提升上百倍。。。前提是你别挂了”
以代离如今的实力，便不必怕神族力压而来而无反抗之力，起码赤壁在，他们南疆的根基便会一直存在。
也是因为如此，神族现在还没动手吧，因为没把握将南疆还有诸多势力连根拔起，便是干脆不动如山。
所以代离去天空之城才更危险。
稍微不小心就是被擒贼先擒王。
代离自然知道这点，站在悬崖前面，双手负背，“世上再无人像我这样该死那么多次，却活到现在的。。”
满满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儿。。
楼兰庭笑，“这点跟他一比倒是差不多，可惜，现在他。。”
想起那个从始至终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腹黑歹毒的男人。。。
他叹气，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了呢。
商朝歌，值得么？
“他还未死”
楼兰庭乍然听到代离这句话便是回神，却是看到千山暮雪已经来了。
呵呵，一看到这女人来楼兰庭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南疆阴盛阳衰怎么破！
明明最强却低调到爆只能一次性使用用完就再次消失的商相爷不见鸟。
来历粗暴的兽神鬼剑愁弟弟又留在妖族。
青君，云祭莲，洛林这些家伙一个个维持高冷艳，愣是一个影儿也不出现，就知道闭关闭关尼玛闭关！
心里埋怨着，楼兰庭微笑，听到千山暮雪说：“你进去吧。。接下来轮我监管南疆，反正里面那些荒文我在外面也可以看到”
楼兰庭一愣，暗道洪荒之剑还真是满满的高大上。
楼兰庭走了。
千山暮雪看向代离：“跟你一起回来，现在又要送你离开。。等叶子清出关，我该跟她讨点东西才好。。。”
“蛋糕要么”
千山暮雪扣住了剑。
然而。。。
“既然来送了，那就整套一些，给我一个拥抱吧。。”代离的手按在她剑柄上的手背上，单手抱住她。
“我会再回来的。。”
千山暮雪沉默了。。。
半响，她说：“你脖子上挂的是商朝歌留下的那双鱼玉扣？”
——论女人永远不着边机的敏锐度！L
第1587章瑟王
“啊？”代离回神，“你说的是这个？”她拉出脖子上红线牵着的那玉扣。
千山暮雪点头：“是他的？”语气太清凉，又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以听不出其中有几分疑惑或者肯定。
“嗯，是他的。。。这人。。怎么说呢。。如果不是我后来疯魔那一次，也许我会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
原本漫不经心的千山暮雪眸色一定，又像是珠玉坠入湖泊，荡起涟漪。
“一起？”
“嗯阿”代离的语气有些怅然跟唏嘘，回忆起她记起来的那些记忆。。
“起初是他带我长大。。。后来他才将我托付给了我后来的家庭，再然后。。你就知道了，如果不是那一次的话。。”
代离知道在那缺失的记忆里，这个将她带大，又在漫漫风雪中将她托付给代家的男人于她最初有多重要。。。。她现在想起来，代家的确是极好的家族，虽然人多，却多是好人，人品过得去，家族经济实力也不错，怕是他精心挑好的，而代家在那段时间也的确最为疼爱她，父爱母爱乃至其他爷爷奶奶等亲戚的疼爱，她在一夜之间都得到了，也真正补全了一个幼童该有的家庭温暖。
原本她因为跟他分离而十分不开心，后来却也慢慢融入了，直到那一夜。。。
她依旧想不起自己真切屠戮他们的景象，但是却清晰了自己站在那一堆尸体中的样子。。。
就像是长渊无法回忆杀死傅情词他们的过去，那一夜也是她不可承受之重，所以他才将一切抹去，重新将她的命运轨迹掰过去。并且营造了他的杀戮跟他将她变成血族的假象。。
其实一开始便是她自己的血族血脉觉醒。。她没被他初拥过。
仇恨永远比悔恨来得容易。
“他对你极好”千山暮雪从代离的只言片语也可以体会到在那两个位面的纠葛之中，商朝歌的是非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做的，的确非一般人能做。
只是方法还真如他的性格作风——深沉而有效，却残忍而隐忍。
默了半响，千山暮雪看向远方，轻轻地问：“你喜欢他？”
“嗯？”代离愣了愣。继而笑。“我跟他，应该不会有喜欢这种情感存在，彼此太像了。又太了解对方，若真的动心。。。那就不是喜欢了”
不喜欢，便是爱了。
代离转过脸，神色平静。
五百年的仇恨相杀。她跟他的接触真的太多了，对他仿佛比对自己还了解。但是她不能否认。。。
“千山，那个男人的确是曾经最接近我心脏的人”
千山暮雪扣了扣琉璃剑。
“可终究差那一步，此后也不会有其他男人了吧。”代离叹息。
千山暮雪放开剑，却淡淡道：“听起来好似有些遗憾”
“的确有些”
然后这个本该是十分温馨醉人的离别便是以千山暮雪手指抹着剑说你还不走这种结局结尾。。。
代离走了。
她走的时候。天都太子正在对镜梳红妆。。。额，好像哪里有问题。
红妆？
镜子里，一张俊美而尊贵的脸。手点着那嫣红的口红往唇瓣涂过去，从这边涂到那边。。那张脸也从这边。变到那边，从俊美到妖邪，宛若调色盘一样渲染变化，当手上的嫣红停在左侧嘴角一头，他的嘴角一勾，手指往上滑，那妖邪，变成了清秀雅致的脸，一个女人。
“太子”无面的声音传来。
他一眯眼，镜子里便又成了天都太子。
“怎么样了。。那些老不死是不是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天都太子的声音有些发笑的意味。
“意料之中，不过神主的确对此并不在意”无面的态度很冷淡。
“当然不在意。。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这些小打小闹，不管是妖族还是什么，都不放在他眼里”
“为何？”
“为何？”天都太子重复反问一句，继而低低笑着，笑声有些诡异，却是没回答。。
无面无声无息退去。
一会儿后，天都太子离开寝宫，去了帝宫。
阴影中，无面从拐角墙壁凸显出来，看着远远离开的天都太子身影。。。看了一会，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是一座偏僻的寝宫，小而清雅，茶室芬芳。
已经废弃无人居住很多年了，如今却有茶香。
无面走进去，看到了一个人已经安然坐待。
“如瑟王所料，天都厥有更大的图谋，而天都太子显然也是”
瑟王。。。普天之下也就一个人有这样的称号。
天都瑟，那个传说被天都厥弄死的弟弟，其实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比所有人都自在。
这个瑟王用手背推了一杯茶过去，声音轻柔悦耳；“父子不同心，其利断金”
“若是加上瑟王，天都一脉就不止两虎相争了”
瑟王闻言便是笑了，“三人相争。。那也不是天都一脉，莫要告诉我你一点也没察觉到天都太子身上的疑点。。”
无面的面具上自然没有情绪，只垂头喝茶。
“算起来，他现在未必是天都一脉的人了，自然也就没有天都一脉的三方角逐。。何况最大的角逐是神族跟大荒”
神族跟大荒，这才是大局！
“神族之内三方相斗！大荒之中，九子厮杀！仙族，蓬莱昆吾等仙势力，散仙，妖族，魂族，僵族，七族之中其余零散五族，这是整个四方天地棋盘之上的棋子，瑟王以为接下来要怎么走？”
“其实棋子怎么走，还要看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瑟王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神族一方惊才艳艳却急流勇退的瑟王？”
“不是神族”瑟王吹着杯子上的热气。
“难不成还偏向代离那边？”
瑟王不置可否，挑眉看向无面，“如今这世道，善恶是非都不分明，何况立场。。一如无面你表面上是天都太子的人，实际还不是跟商朝歌联手，故意用神军大势助力代离吸收妖族的九塔荒文。。。我想，他必然是许诺将他在仙族的根基送给你吧”
“看来这世上没什么人能瞒过烟雨重楼的眼”（注意，一个梗已经挑明了）
“过奖”瑟王玉树兰芷，倒茶的姿态也极为好看，“不过仙族的势力势必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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