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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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不放-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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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虽然安珀的家世是个阻碍,但父亲出于对母亲的愧疚还是会答应他和安珀的婚事,可是他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同意”四个字。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谦就不淡定了,只是三年的成长让他学会了在某些情形下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只是沉声要求:“我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他话是那么说,但他已经认定的人,拿给江锷看不过就是母亲的嘱咐摆在那里不得不走一个过场,他从没想过要参考任何人的意见,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否定意见而改变决定。

而实际上,相比起家世背景,江锷不满意的是安珀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

在江锷眼中,儿子这个女友虽然从进门起表现出的是从容淡定,语言之中传达出的也是“我内心坦荡,我问心无愧,但在从容的掩盖之下,江锷还是发现了不明显的躁动,而他几句态度不明的话成功让她露出了马脚,她的眼神飘忽了,她甚至表现出了迫切想要得到明确的答复,一直拐着弯逼他表态。
若不是另有所求,怎么会“迫切”?若是内心坦荡,又怎么会躁动?

姜意然和江锷有相似的感受,她也不喜欢安珀,只是不喜欢的一部分原因是她目前是江谦的女友,而占重要比重一部分原因是通过她观察发现,这个安珀绝不简单。

姜意然不敢说自己看人有多准,但至少从小的生活经历让她有了一套独有的看人方式,如果说表情和举止可以唬人的话,那么一个人的眼神在她面前不管如何伪装都会被她看出破绽。

从安珀的目光中,她看到了窃喜。

于是问题就来了,安珀为什么要窃喜?
如果她是真的爱江谦,并且已经到了见家长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出现类似于贪到了天大便宜或是找到了通往终点的捷径的表情,她分明就是想要从自己和江谦的关系里得到更多。
或许是钱财,或许是地位,或许是已经十足确信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改变今后的命运了。

而那些,正是姜意然所不屑和反感的。

江谦和江锷父子去进行男人间的谈话,剩下的女人们也要说说话,再增进一下了解。
于是姜云就在客厅里和安珀聊了起来,而姜意然只是远远站在安珀对面的沙发背后,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看似随意,实则在专心听着两人的对话。

果然,安珀家境一般,家里人费了不少劲把她送出国,可她出去后不久家里老人就生了重病,不仅断了对她的资助,甚至还需要她汇钱回去。
在遇到江谦之前,她日子过得很苦,除了上课剩下的时间都在打工赚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由于压力太大,她身体根本经不起消耗,可即便是生了病也只能熬着,随便吃点药过过了,根本没时间去治疗。

那些经历顺利引发出了姜云的同情,姜意然也有了些许动容,可是她的一段话暴露了自己,让姜意然决定下狠手,绝不给她任何机会。
她声情并茂的原话是:“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万念俱灰,已经有了想死的念头的时候,我认识了阿谦,他帮了我许多,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伯母,我知道,我的家世可能会让你们怀疑我的动机,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和阿谦一起努力,会让公司的发展更上一个台阶。阿谦跟我说过,您并不是她的生母,可我相信,您的态度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您点了头,我希望在伯父那里……”
说到那里,她就没再说下去,脸上笑意淡淡的,那样子,别提有多真诚多让人动情了。

姜意然最见不来那种明明话里有话却还一副“我其实什么画外音都没有哦”的人,就像委婉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可以任意亵渎。
姜意然瞬间就有了一种想要冲上去扇安珀两巴掌的冲动,把她虚伪的嘴脸给打掉,前三分之二的话全都是为那最后的三分之一做铺垫,明着是在夸她妈妈,暗着意思就是:你就是个后妈,你的意见根本不重要,除了同意也只能同意,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向江谦他爸说两句,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你说对吧?

“你他、妈的再嚣张点试试?你这还没进这家的门呢,口气倒像是了有十足把握,这也就是江谦给你的胆子,我他、妈告诉你,就冲你对我妈这副嘴脸,你就休想进江家的门!”姜意然双手紧紧抓着沙发布料,在母亲开口之前发了飙。
对待主动在自己面前作死的人作死的人,姜意然一向如此,不直接挫了她的锐气让她蹬鼻子上了脸,真要成了一家人,那就家无宁日了!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母亲不受欺负,姜意然从小就跟着男生混,养成了一身男孩子的习气,嘴巴不干净,也容易冲动,长大些醒事了,在姜云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才总算有所收敛,但处事原则也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她就是不想让自己保护的人或事物受到任何伤害。

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安珀脸就绿了,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而她话刚说完,姜云就恶狠狠的盯着她,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她虽然火还没发完,可母亲的眼神摆在那里,她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能咬紧嘴唇甩手转身摔门离开,去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没荡多久,她就看见江谦牵着安珀从屋里急匆匆走出来,脸色非常难看,一看就是提出的要求没被同意。
她被安珀搞出来的坏情绪立刻烟消云散,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小小的高兴。

目送江谦和安珀出了院门,她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跑进屋,发现江锷就在客厅里坐着,她马上拿出一个乖巧的小女儿的姿态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甜甜地问:“老江,你没答应对吧?”

江锷的表情依旧严肃,说话也就一板一眼的:“我要是连她的家世背景都没摸清楚就答应,我怎么对得起阿谦的母亲。再说,等等,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安珀。”姜意然及时回答。
“对,安珀。我在意的根本不是她背景,你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看着就是有点不对劲么,你说,这要我怎么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爱江谦,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听完江锷的话,姜意然毫不犹豫加了把柴:“老江你不知道,就你跟你儿子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时候,她居然威胁你老婆,而且还不挑明了说,明显就是故意的!你说那种人要是真进了家门,估计我们一家人就没有平淡日子过了,时时刻刻都要防着小人……”

“姜意然你给我住嘴!”这下轮到姜云发火了。

姜意然又只能悻悻地闭了嘴,对江锷耸耸肩,可江锷还没把话听明白,让她继续说下去。
姜意然看着母亲越发阴沉的脸,怯生生地摇头说:“算了,你还是把她的背景调查清楚之后自己做判断吧,你看我妈那个表情,你们父子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江锷不是没看到妻子的表情,姜意然也那么说他就不好勉强,但还是语重心长对妻子说:“你也是,受了委屈老是不说,往肚子吞也不是办法吧,要是别人看你好欺负欺负你上瘾了怎么办,你不一辈子直不起腰来!我分明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你就是不听,意然也是心疼你不想你吃亏你知不知道,女儿是好心。”
姜云本来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嘴都张开了,可是犹豫了几秒还是把话吞回肚子,沉着脸起身上楼去了,不再理会丈夫和女儿。

母亲一走,姜意然就只字不差的把刚才安珀说的话复述给了江锷听,江锷听完眉头深深皱起,看起来有些矛盾,“那个女人肯定有问题,但你哥现在非她不娶的样子,意然我说真的,我也只能是在口头上拒绝,要是你哥明天带她去登记非要把人领进门我也没办法啊,你说,怎么办?”

姜意然两眼放光,她要的就是江锷这个问题,她看不惯的人,就别想做成事情,“办法太多了,但是首先,你要把她的底细查清楚。你放一百个心,你儿子肯定不会明天就把人拉去登记,那个女人装装样子也会说什么‘你家人不同意不好吧,我希望我们的事情可以得到大家的祝福’之类的装可怜话,表面上表达的还是不着急慢慢来,我们还是有时间的,找到切入点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好了。”

江锷微微点了点头,一脸认真思索的样子,眉间的褶皱总算散开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六 她的开始(3)

 
江锷非常有速度,第二天就把安珀的详细资料摆在姜意然面前。

姜意然把安珀所有资料粗略浏览了一遍,心情却变得微妙起来。
或许,她是想通过自身境遇的改变来改善家里的状况,让家人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辛苦,而自己也能借此机会发挥所长,实现双赢;或许,她想的是,自己既然有机会能够成为一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为什么不把机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的遇上这样好的机会可以和辛苦永远说再见。

人都怕苦,都想从苦难的泥沼中得以解脱。
——即使非常清楚这个道理,姜意对安珀的态度最终也没能由厌恶转变为同情,只怪她本就逾越的语言触及到了她的底线,让她感受到了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了威胁。

“她最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让她自己做选择。我敢肯定,她选的就是我们想让她选择的,原因嘛,因为她本就想从江谦身上得到那些东西,感情只是附属品。”姜意然少见的在江锷面前用认真的口吻说话。

“这么笃定?”江锷对于自己眼前这个看上去没多少情感经验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目光倏然间深邃起来。
“纯粹感觉,也有可能错了啊,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谁叫她那么跟我妈说话。”发觉江锷看她的眼神不对,姜意然赶紧解释,转换回了以往的说话语气。
她真怕江锷想多了——不,其实,她还是有那么一小点私心。

她比安珀好多了好吧,她才不会动机不纯地和一个人谈恋爱,爱一个人就该专心的爱,为什么要掺杂进杂质,让原本可以很美好的一件事蒙上污点,还可能成为不想面对的痛苦回忆。

“仅仅只是因为你妈妈的原因?”江锷进一步问。
被如此一问,姜意突然就明白了江锷想要表达的意思,心中一紧,立刻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样,尽自己最大努力装得严肃又认真,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我发誓,虽然我爱帅哥,但我对你儿子绝没有非分之想,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是小狗!”

她话音刚落,江锷就哈哈大笑起来,脸上严肃的表情烟消云散,一边笑一边说:“不要那么紧张,你要是喜欢阿谦你就大胆的喜欢去,我不会拦着你的,你要是能做我儿媳妇儿,我高兴还来不及!”

姜意然腾地一下就脸红了,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目光也无处安放,她希望江锷只是说的玩笑话,她的心思并没有被觉察出来。
——不,肯定是她想多了,她把自己的对江谦的感觉埋得那么深,再说也从来没有机会变现出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发现,是她太敏感了。

她并不是非要让每一份感情都有一个结果,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性,可既然江锷开口那么说,说明他对她是有所期待的。
他的期待对她来说,更多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会让她在做决定的时候摇摆不定,很容易让她的不是出于真心的选择,走上另一条无法控制的路。

其实,江锷对姜意然有所要求的情形并不多,每一次姜意然都能找到一个平衡点,但这一次关乎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不知道,是该让一切随缘,还是勉强自己在一个不适合的场景靠近江谦。

**

三天后,江谦一脸颓丧的模样带着行李回到了江家大宅,一进屋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起先,姜意然并不知道江谦回来了,还是吃饭的时候看到阿姨端着餐盘往楼上走,觉得奇怪才问江锷:“老江,你儿子回来了?”

江锷得意地点点头,“我就照着你说的做的,我单独找了那个女的,让她在爱情和事业面前做选择,她又如你所说选择了事业,最后她就遵照和我的约定和阿谦分了手,而我把她送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看吧,她要真爱你儿子,你拿什么引诱她都没用,这样轻轻一试就把她的本质给试出来了,我保证你儿子现在一定很难受,非常受打击。想想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结果真爱却为了事业和金钱双赢而和他分手,老江啊,我觉得你儿子肯定恨死你了,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他就能顺利结婚了。”姜意然刻意用惋惜的口气说话,还叹了一口气。
江锷坦然地回答:“他要恨就恨吧,反正他恨我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件。我是为他好,事实证明我也是对的,他要是想不明白,那只能说我们父子情分不够,但我问心无愧。”

这话姜意然乍一听还挺感动的,可再一回味,心里就不太好受了。
她觉得江谦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一个对他好、为他付出宁愿做坏人的父亲,他居然不懂得感恩,还要摆脸色。拜托,她从小就没爹呢,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亲的宠爱她不知道有多羡慕,过了十多年家里没有父亲的日子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继父,她别提多感恩,多想好好经营这段感情,想要被接纳,而他呢,居然还不好好对待,只知道肆意糟蹋父亲的真心!

“你也别帮我说话什么的,只会无端受到牵连,”江锷先是叮嘱姜意然,然后又看着妻子,“特别是你,他本来就太不待见你,你要是再跟他说这些,就别想和他建立起最基本的关系,也别想和他和睦相处了。”最后再用非常正式严肃的语气重申,“反正,这事儿谁都别管,顺其自然!”

姜意然面上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可心里却不干。
明明他做错了事却还要惯着,这能行么,要是不告诉他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他不得认为自己对完了啊,根本没法解决问题好吧!
那一家人的日子能够消停?根本不可能!

所以,姜意然又给了自己一项任务:在和江谦拉近距离的同时要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他对江锷的态度,把误会解开。

说做就做,几口把饭扒完,姜意然就开始采取实际行动,上楼去了。

站在江谦房间门口,她低头一看,餐盘就放在门口,还冒着热气,很明显,他把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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