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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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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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操持下,没处几天就定下婚期。两人从没名没份的地下恋人变成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剧信也被赶回学校上课,根据风俗结婚之前是不能和新娘子再见面的。

“哟,这不是新郎官嘛!今天起的挺早。”

“早早!”

“新郎官人逢喜事精神爽,娶亲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兄弟几个。”

“好说好说。”

“什么时候拿点蜂蜜糖给大家沾沾光。”

“有机会的别急。”

同个院落里另外三个邻居取笑几句,他们平时嘻嘻哈哈的打闹关系不错,说话也用上比较随便的白话,自从几年前《货币论》带起的白话兴起得到许多人喜欢,尤其是古典文化水平欠缺的人喜欢上浪费口舌的白话语。

扫雪的人很多。年纪小的学生还在雪地里打雪仗,几十个人围着一堆铲好的雪堆玩的不亦乐乎。

剧信的身手敏捷打雪仗实力最强,总是能带着三个室友打赢临近几个院落的强敌,正当大家玩的开心时遥远的方向传来号角声。

四个人身形一顿丢下扫帚就往院落跑。忙着打扫积雪竟然忘记早晨出操,慌了神的学生还有不少,个个慌里慌张的往外跑。有的人脸统一的校服都没穿好就跑出去。

“糟糕,扫雪忘记吃饭怎么办?”

“挺过去。出操晚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太学制度非常严,最初以为是来享受四年愉快太学生涯的孩子全错了。每个踏入太学的莘莘学子都得接受军事素养培训,列队分队,列阵分阵的训练非常多,哪怕是文理学院的书生们也得拿着大杆长矛学习军阵,大汉帝国除了老弱妇孺,要求从上到下都必须懂得军阵,必须有可战之力。

与此同时祭酒卫绾召开会议,几百名教职工列席参加,荣誉祭酒曹时也应邀出席。

“十月新年辞旧迎新,我们太学也将迎来全新学年和全新的挑战……经过大半年的总结目前发现教科书中的问题很多,完善教科书是个漫长的过程,各位教课时要学会灵活的应对,适当的调整教学科目完成安排的任务,教具都给你们统一制作出来了,理工两学院的实践课还需要各位想想办法。”

卫绾滔滔不绝的安排各项事务,平时看起来不咋地的老头能力不俗,看起来当这个太学祭酒还有点如鱼得水的意味,侧面反映出让他去当个丞相有点勉为其难。

曹时闷声不吭当个听众,除了萧胜时不时投来敌视的目光,全程保持缩在座位上当个不起眼的路人甲,反正教务他是一点也不沾,他只负责安排部分毕业生的就业问题,至于其他安排得让三公九卿商量着去办。

会议散去,出操也在这时候返回,讲师们得回去带班讲课去,曹时在会议室里溜达着玩。

卫绾把他请过来就坐,问道:“车骑将军,你说的那事到底行不行啊?”

“西南开发绝对没有错,你也知道三越和夜郎有多富裕,西南夷毗邻摩揭陀会更富裕,朝廷的选材任用制度早晚会发生改变,将来好位置被先毕业的太学生占据住,后走出来的毕业生早晚也要去西南夷历练,那边的开发需要很多学识丰富,忠君爱国的饱学之士教化子民,太学再过两年要有第一批人除外历练见习,到最偏远的地方吃苦受累磨练心性是个好事。”

“你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曹时暗暗擦掉冷汗:“怎么会,咱们都是一家人,为汉家出力总得需要人出来,列侯才多大的力量,还不得从你的太学里出人。”

“可是太学里都是精心培养的好苗子,去西南夷总感觉不太行,万一中了毒瘴或者水土不服,那就白白浪费一个好苗子了。”

“可别这么说,你留着他们也没太大作用的,当个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人没用处,想当官就得去最危险的地方经历磨练,轻轻松松坐在长安城等待征辟培养不出有志之士,酂侯萧何与儒生贾谊的区别就在于此。”

卫绾深以为然地点头,贾谊是个只会说不会做的儒生,不但眼高于顶还很会挑拨关系,当初就是他一手协助汉文帝驱逐打压列侯,只要是列侯出身的人就没几个喜欢贾谊的,所以汉初对贾谊的评价是两极化,儒生夸的跟朵花似得,就差称呼一句贾子,朝廷的评价却很低,尤其是曹时与儒家辩论之后的评价持续走低。

说通卫绾并不难,太学生的安排是他的一块心病,首批太学生三万五千人,第二批降到一万五千人,来年又要招募第三批至少也的有一万人,第四年按照学制是要出去锻炼见习的,朝廷是打算按照不同的专业分到各地学习实践,文理两大学院某些眼高于顶的天子骄子们不乐意,处理起来非常棘手。

他给出的方案是南下去历练,甭管西南夷刀山火海或者金银成堆,把那帮学生打发过去也不失为好方法。

曹时松了口气,最近为了南下方略差点跑断腿,上个月先后去未央宫六次之多,反复游说天子希望他同意方案,首先江夏郡迁徙郡治难度很低,天子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后续要把沙羡县打造成沙羡邑可就没那么容易的。

天子最担心的是洪涝灾害,江汉平原地势低洼很容易出现大涝,在长江边上建城需要莫大的勇气,搞不好一场大水就让城里的投资打水漂。

曹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让他去修个长江大堤,少府韩安国为了修个渭河大堤折腾两年,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也就弄出个七八分,距离渭河大坝完工至少还得半年以上,要知道那可是动用关中十几万民夫的劳动力忙碌了近两年时间。

修长江大堤没有两千年侯的技术不靠谱,就靠少府有限出产的熟料水泥积攒一千年不见得够修大堤,生料水泥修个城墙还凑合着用,修大堤是坑自己。

离开太学天上又飘起一片片雪花,呼啸的北风呼啸着吹过,那声音就像猛兽在远方呜咽。

曹时哀叹道:“又飘雪花了,真是个糟糕的开头,但愿老天保佑千万别这么冷下去,要不然来年春天边郡还得加强戒备。”(未完待续。。)

第240章 以牙还牙

北方边郡,来自极北之地的寒风咆哮着,裹挟着冰冷气流横扫大漠,一夜之间草原变成北国冰封之地。

雁门郡西北的云中郡边境,阴山脚下茫茫敕勒川。

暴风雪中一支骑兵在默默前进,他们穿着黑色长袍犹如雪中的幽灵游荡在大漠草原上。

他们身披厚厚的毡袍,内衬夹层是铁片榫卯固定的铠甲,两层厚厚的皮手套,沉重的牛皮靴,还有狰狞面罩的黑色狼头盔,面罩是鬼怪的模样,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口鼻的出气孔。

这支骑兵首领是个黑甲骑将,他的铠甲制式与众不同,胸膛前套着整块黑漆铠甲,识货的人都知道那是最罕见的板甲,仅仅一块胸板甲价值千金难换。

黑甲骑将背着一石七斗战弓一把,腰间挎着两柄还没开刃的战刀,胯下坐骑也是北方边郡罕见的高头大马青海骢。

五百黑甲骑兵,每人三马携带七天口粮,从雁门郡乘着夜色出关绕行,一路躲开几股匈奴部落的活动区出现在敕勒川下,目的就是要执行一场有计划的突袭行动,目标是敕勒川下的部落,那个部落是楼烦王配属的裨小王,赵信。

赵信是雁门人的生死大敌,没有人会忘记汉景帝后元三年的那场焚城之火,不仅把善无城烧成白地,不仅死了太守和都尉,不仅是城内上千名汉人军民死亡,马邑被掳掠一空,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股恨意从来没有消除过。

每个人生活在雁门的人心中都铭记着那一刻。期待报仇的时刻。

大雪中前进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很容易迷失方向。只有最老练的牧民带着老马才能寻找到正确的方向,黑甲骑兵们不缺老马识途。只缺短暂的偷袭机会。

赵信非常狡诈,就像草原上的孤狼,总是游荡在毫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当黑甲骑兵的名声远播草原的时刻,赵信的部落就远远的避开雁门郡躲到阴山脚下。

近三年来,黑甲骑兵多次发动突然袭击,掠夺扫荡漠南边境的大部分草原部落,但惟独就没抓到赵信的小尾巴,反倒给他创造绝佳的扩张机会。收罗吞并逃难的匈奴小部落,赵信的部落膨胀到一万五千多人,一跃成为裨小王里很有实力的人,楼烦王对他也要客客气气,在左贤王帐下的名次略有提升。

赵信是非常难对付的人,正常对抗需要触动上万大军硬碰硬的讨伐,但是那样显然是不可能的,大汉与匈奴一天没撕破脸,双方就不能承受轻起战端的风险。

几年前。左贤王躲在草原上遥控指挥那场入侵战争,他要避讳的恰恰是匈奴单于的严令,小规模入侵是双方协定的底线,左贤王不敢动用王帐骑兵。汉军同样也不能出动边军,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黑甲骑兵。

采用少量骑兵精锐进行反向攻击,双方的默契并没有因此打破。匈奴人吃了亏也不便撕破脸,他们抓不到黑甲骑兵。只能搞边境的放血战,汉人的财产的土地。匈奴人的财产是牛羊,搞放血战匈奴人扛不住多久。

黑甲骑将想起几天前,途径云中郡边境的时候,云中郡的商人成群结队到边境送来补给品,鼓励他们打出汉军的风采,不要给汉人丢脸。

汉人还是太死板了,撕不下脸皮用汉军骑兵做盗匪突袭匈奴各部,容忍半官方的黑甲骑兵是最高限度,还是看在背后有车骑将军做担保的缘故,普通勋贵列侯的商队当当马贼可以,搞大规模成建制的军事力量是不可容忍的。

五百骑兵对抗一万五千人部落,黑甲骑将并不感到害怕,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军作战,另一支五百人骑兵在相隔几十里外的另一条路上艰难跋涉。

风雪阻挡了前进的速度,原定中午抵达目标地点,被推迟到傍晚才看到雪白的山脉,银装素裹无法改变起伏的山峦相貌,那就是匈奴人最引以为豪的阴山。

阴山脚下就是此行的目的地,赵信的匈奴部落。

“进树林,下马扎营,休息。”

五百骑兵闷声不吭钻进落叶林里,冬雪覆盖的树林光秃秃的,远远看去灰扑扑没有一丝生机,枝杈上白色的积雪堆的老高,密林中时而看见兔子和麋鹿在树林里快速穿行。

站在树林外,远远的看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跳动,那是匈奴部落生火做饭的火光。

他们不敢用火做饭,取出冰冷的肉干和像石头一样硬的馍镆吃,幸好马队里允许装备小壶烧酒,高度酒是用来防寒取暖的饮品,也是受伤时清洗伤口的重要军需物资,队伍的纪律非常严格,每天只允许喝水壶瓶盖两份的量,可以少喝,不允许多喝。

吃过东西,骑兵们拽下携带的厚毡毯在雪堆里合衣而睡,手脚是四肢末梢,脸颊脖颈是最容易裸露在外的皮肤,每个骑士都必须在手脚和脸颊脖颈擦上动物油脂,油脂可以有效隔绝寒冷的侵袭,封住毛孔抵挡热量向外散发,因为寒冷和饥饿是最大敌人,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忍耐痛苦。

慢慢黑夜降临,草原上星星点点的火光主见消失,预示着那个部落正在陷入沉睡。

静静的等待不知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黑甲骑将不以为然,黑夜是他们最好的伙伴,吃惯肉食的人没有夜盲症,习惯冰雪的北方人没有雪盲症,

就在这时,空旷的原野上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鹰哨,遥远的声音划破寂静的草原。

黑甲骑将跳起来,三两步蹿出树林对着声音的来源地吹响鹰哨,过了许久对面也传来一声回应哨,哨音的长短是判断暗号的手段,回应意味着双方汇合了。

沉睡的黑甲骑士们被唤醒,抓起冰冷的积雪在脸上擦了两把,刺骨的冰寒瞬间驱走睡意,老练的骑士打开酒壶喝了两大口,在雪地里轻轻蹦跳让全身迅速热起来。

黑甲骑将罕见的并未出言喝斥,寒冷的冬天在雪地里睡觉是很危险的,即使有完全的保护身体也很容易冻的关节僵硬,没有充分的时间活动开全身筋骨,喝酒和简单的活动是最好的办法。

整军的速度非常快,两刻钟不到全员齐备,精神抖擞的骑在马上等待号令,冲锋时每个人只携带一匹主力坐骑,每个人的主力坐骑都是最强壮的,而且必须是人马护甲齐备,人有重甲罩袍遮身,坐骑也披着厚厚的毡毯。

北方的风似乎全部吹散,在茫茫黑夜中一丝风没有,漫天的鹅毛大雪悄然飘落而下。

黑甲骑兵策马缓缓前进着,相隔几里外还有一支看不到身影的骑兵与他们一样,迎着那一万五千人的部落前进着。

火光越来越近,隐约间看的到守夜的匈奴人在冰天雪地中瑟缩在火堆旁取暖,更近了。

守夜的匈奴人抬起头,他们似乎听到空旷的草原上有声音,那声响就像马蹄踩着积雪的咯吱咯吱声,寒冬大雪的坏处显露无疑,即便匈奴人也听不清马蹄声。

匈奴人非常警惕,几个人迅速站起来放眼四望,可是他们却忘记前一刻对着火堆发呆的瞳孔,无法适应黑漆漆的晦暗夜色,白茫茫的雪地,黑黢黢的夜晚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了,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守夜的匈奴人正要走回去,无意中看到一个小黑点迅速袭来。

噗嗤!

鲜血四溅,匈奴人捂着喉管不可思议的倒下。

余下的匈奴人全部惊了,大喊道:“敌袭!汉人的黑甲军袭击我们啦!”

与此同时另外几处守夜岗哨同时遭袭,凄惨的叫声打破寂静的部落,不过片刻间匈奴人动起来了。

匈奴人的反映速度出乎预料,远远超出计划前的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黑甲骑兵们虽惊不乱,依照原计划有条不紊的向部落营地里发起冲击。

另一边已经开始接战,匈奴人面对铁塔似得黑甲骑将毫无办法,沉重的铁鞭随手横扫,轻者赏金断骨皮开肉绽,重者脑袋开花当场毙命,鲜卑与乌桓的披甲骑兵,手持战刀兴奋的见人就砍,从营帐里冲出来的匈奴牧民像割韭菜似得放倒。

一记横扫击飞挡路的匈奴牧民,眼见骑兵阵型松散脱节,召孟当即下令:“不得孤军深入,中军直冲匈奴大帐擒杀赵信,披甲奴护卫两翼不得随意浪战。”

短促的哨声吹响,砍翻人正要继续收割的鲜卑人勒住坐骑,满怀不甘的掉头回阵,汉军的军法严苛无比,不听号令当场斩杀,没有讲清的余地。

召孟侧耳倾听,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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