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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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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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陪坐的小字辈孔武,四个儒生把酒言欢,就像知己般畅谈起生平志向,出于对儒家的使命感,董仲舒提出振兴儒家的计划。

“振兴儒家?有什么说法?”

“穷则变,变则通,汤武革命在于一个变,儒家到了应该变革的时候了。”

辕固生讶然:“又是变革?”

“怎么?有人提过变革?”

“有,就是孔家嫡长孔武。”

董仲舒微微一惊。看着干净到过份的年轻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自信:“鲁国孔武拜见董生。久闻董生学究天人,在下愿拜您门下学习《公羊春秋》。”

“真是位难得的青年俊才呀!将来会是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董仲舒点点头收了声。

孔武自觉表现的很好,就侃侃而谈道:“我主张变革在于儒法混同,吸取法家刑名学的治国理政之策,结合仁孝归纳出新学,以对抗黄老新学的冲击。”

“有头绪没?”

孔武微微一滞摇头苦笑,以他的年纪治学才算初出茅庐。距离吃透六经尚有很长的路要走,整理出新学只会是难上加难。

辕固生与董仲舒相视而笑,年轻人敢想敢做有拼劲有血性是好的。解决困境的能力略有偏差。

窦婴不想冷了场面,转而说道:“昨日我差人向平阳侯府送了一张拜帖,想必过几天就会有答复了。”

“具体时间安排何时?我好去准备一下。”

窦婴无奈的说道:“可能要等一等,因为先帝的棺椁要入阳陵了。”

众儒生一愣。《周礼》规定天子七天而殡。七月而葬,先帝于去年九月二十六日驾崩,到今天四月底恰好满七个月。

建元元年四月二十六日,长安城南六阙之外。

刘彻身披纯白长袍,扶着先帝的棺椁徒步而行,在棺椁的两侧左右分别是先帝的几个儿子,分别是河间王刘德、鲁王刘余、江都王刘非、长沙王刘发、赵王刘彭祖、胶西王刘端、中山王刘胜、广川王刘越、胶东王刘寄、清河王刘乘、常山王刘舜。

汉家礼法素来讲究百善孝为先,孝子扶棺送亡父入葬是古礼。天子九五之尊是可以豁免,但没有哪个天子愿意做例外。

刘彻是孝顺的孩子。这几天日夜怀念先帝在世的一点一滴,入葬前七天就进入隔绝四壁的状态,斋戒沐浴保持心无杂念的虔诚之心,他要用一颗纯孝之心送先帝入阳陵。

太皇太后坐在马车里面色木然不动,那双浑浊的眼睛早已看不到光明,静静的仿佛死了一样。

馆陶长公主刘嫖坐在对面,头发一已然花白,嫡子隆虑侯陈蟜死了,还没生育的隆虑公主刘姝成小寡妇,依照汉家礼法寡妇要回娘家居住,再由娘家人重新安排亲事,只要在三十岁以下都得改嫁,不改嫁就按照未嫁女子翻几倍收税。

隆虑公主回家了,再也不叫隆虑公主了,她的新名字叫曲逆公主,在家住了不到半个月就匆匆嫁给曲逆侯陈何,成为另一个陈家的儿媳。

刘嫖很伤心,她对隆虑公主刘姝一直很好,本指望着儿子陈蟜尽快生个嫡子,让她一大把年纪也能抱一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但是陈蟜太不争气了,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管,整日寻花问柳没个正形,每次说他还口口声声说是男人本色。

他就死在男人本色上。

人死了,老婆改嫁,嫁给的偏偏是打过陈蟜的曲逆侯陈何,这小子也不是个好鸟,家里安排的一门列侯嫡女的亲事被他给踢翻了,当时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差点没把他还在世的父亲陈悝给气死,于是列侯们就没人再和曲逆侯家说亲了,老爹陈悝前脚刚死,陈何就像撒开绳子的兔子到处乱跑。

事到如今,最被唾弃的曲逆侯陈何迎来人生的曙光,二十三岁的小混混不但进入羽林骑混的风生水起,还迎娶前曲逆公主刘姝为妻。

而当年人见人夸的隆虑侯陈蟜,却在夸赞和掌声中走到了人生的尽头,隆虑侯身死国除,连老婆变成仇人家的媳妇。

馆陶长公主有点想不开。

世事无常,可怜的孩子要遭受非人的折辱和痛苦,而她的仇人却过的很滋润。

太后王娡坐在另一辆马车,这是她第一次独自称作马车,而没有按照惯例侍奉在母后的身旁。

挑开白布窗帘看到对面的车厢,婆婆窦漪房与大姑子刘嫖满面愁容,放下布帘。王娡忽然露出笑容。

苦熬几十年受尽屈辱,终于熬到她扬眉吐气的时刻,为了这一天她做出无数的努力。

王娡忽然转过头。淡淡的吩咐道:“从今往后,除去长信宫晨昏定省,其余安排一应削除,我那皇儿日子过的苦,为娘的要多替皇儿着想,侍奉太皇太后就交给馆陶长公主吧。”

扶棺的车队出了南门绕城半周,围观的几百万民众自发的站在道路两旁。为执掌天下十六年的先帝送行,许多人还流下了泪水,或许他们还记得修长安城的功劳。只要长安城还在一天,那份功劳就会一直记在每个长安居民的心间。

送葬的长长车队经过渭桥,缓缓来到目的地阳陵。

阳陵毗邻太祖高皇帝的长陵,建造的规模和高度与长陵相当。一车车陪葬品要先行进入其中。谒者们不断传声唱名。

大臣们越听月不是个味,陪葬品远比想象中的少的多,这似乎不符合先帝在世时的思想。

“陛下……”

柏至侯许昌的话说到一半熄了声,陪葬品竟然那么快就全部装入陵墓,这与事前的预测悬殊了足有几十倍差距,零零总总各类陪葬品全部算上,投入的成本也绝不会超过十亿钱。

十亿钱在汉初是个非常巨大的数字,太祖高皇帝刘邦的陪葬品不到一亿钱。太宗文皇帝刘恒的陪葬品只有区区几千万钱,孝惠皇帝的陪葬品也只有几千万钱。汉初生活条件差人民穷苦吃不上饭的人很多,所以皇帝降低陪葬标准是很正常的。

但是放在六十年后日益富庶的时代,梁孝王刘武病死陪葬品竟然多达二十亿钱,要知道他还只是个诸侯王,面对远比自己富裕几十倍的皇帝,陪葬品翻到二百亿钱都算的上很节省的了。

为什么只有区区10亿钱。

刘彻跪坐在棺椁前无动于衷。

“……先帝在位十六载,平吴楚七国之乱,诛祸国殃民谗臣,兢兢业业十六个寒暑,开创文景之治的太平盛世,修长安城以利百姓,造神庙立泰一神像以为国教,十六年来四民富庶百业复苏,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自汉兴以来六十余年,人口倍增,国力十倍增,居功至伟入太庙号高宗,享万世敬仰之香火。”

谒者汲黯手捧祭文声音高亢而洪亮:“先帝临终前留有遗命曰:汉家治国六十余载实属不易,至今百姓辛苦耕田可得一温饱,然而厚葬之风四起徒然坏掉节俭的民风,百姓为葬父母不惜血本收敛陪葬物品,耗尽最后一丝余财又欠下如山的高利贷,辛苦奋斗二十年还清外债,已然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哪一天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其子女又要重复老路把所有家财送到地底,活着的人痛苦,死去的人难安,后人当以我为标准,皇帝陪葬品不得超过十亿钱,倘若国力衰退再酌情削减,诸侯王陪葬品不得超过一亿钱,列侯不得超过五千万钱,关内侯不得超过两千万钱,以此类推直至庶民不得超过五千钱……”

不对!这是矫诏!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他们看向那位年轻的皇帝,哪怕语气模仿的非常相似,但熟悉先帝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封遗诏是根本不存在的。

聪明人立刻想到了一条,刘彻是借先帝之口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是要废除厚葬之风。

丞相许昌捉住曹时的胳膊道:“少府,你知道来龙去脉吗?”

曹时想挣脱,可是左右都被上卿围的水泄不通,无奈道:“我也不是很了解啊!”

“我不信!”

“你就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曹时眉头一挑:“这种事你们问我,还不如问你们自己心里,到底先帝的遗诏是什么意思呢?”

几个老上卿对视一眼,这小子精明的跟个猴似的,挖好的坑就是不跳,口口声声说什么先帝遗诏。

先帝的棺椁缓缓送入陵墓的深处,刘彻站在墓室的大门外静静看着,那是他与亡父最后的告别。(未完待续。。)

第182章 黑色风暴(二更)

ps:  写的隐晦了点,毕竟那玩意有点恐怖,鲜卑人就有这习惯,一直保持到几百年后。求订阅,求月票!

距离长安千里之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大漠,这里是草原霸主匈奴人的草场。

四月底五月初月黑风高夜,匈奴娄烦王配属的小部落正在休息,部落的四个角落燃起几堆篝火,十几个匈奴人在篝火前打盹。

草原上牛羊成群,豺狼虎豹也成群,篝火是用来驱赶豺狼虎豹有奇效,每天晚上匈奴人都会燃起火堆驱赶猛兽。

“别睡!都给我起来,睡久了身体会冷,起来跑几圈!”帐篷里走出一个壮汉,他是部落里土生土长培养出来的百骑长,虽比不上匈奴正规军团的职业百骑长装备精良,可骑术箭术却不算差,毕竟草原上还是要靠真本事吃饭的。

“快起来,让我们的王看到,一定看了你们的脑袋!快起来跑几圈。”

被踢醒的匈奴人满脸的不情愿,畏畏缩缩的站起来被冷风一灌打个寒颤:“今天夜里那么冷,能不能呆在火堆旁睡一会儿?咱们天天守夜规矩都这样,野兽看到火堆就自然逃走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溜达的。”

“就你小子屁话多!让你走动走动你就赶快去,有说话的功夫也绕大半圈了,走完就回去睡你的觉,你不困老子还困的很呢。”百骑长掉过头踢醒火堆四圈的匈奴人。

草原上不同于平原地区,匈奴人没有闾里的高墙抵挡。每天晚上必须安排值夜的人,有点类似安营扎寨的夜间巡逻,纯粹是一种习惯和本能。

踢醒了守夜的匈奴人。百骑长正想转身回到毡帐里休息,无意间瞥见黑漆漆的草原上似乎有影子在晃动。

“咦?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百骑长睁大眼睛,走到毡帐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大地上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动静。

过了会儿,跑了两圈的匈奴人哆哆嗦嗦的回来,看见百骑长四处张望也好奇的打量四周。

“你不睡觉吗?”

“嗯,我这就回去。奇怪了,我刚才明明看到有影子在晃动,难道我眼花了?”

百骑长默默脑袋一脸问号的走回营帐。守夜的匈奴人很自然的闭上眼睛,只听到扑通一响似乎是某种沉重的跌倒声。

打盹的匈奴人惊醒了,惊愕的发现百骑长的后背上插着一支羽箭,缺乏睡眠的大脑突然卡壳迟钝。他们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难道敌袭?

几个发呆的守夜匈奴人还没回过神,接着射来的的利箭直接射中他们的脑袋,强力的箭矢瞬间把脑袋射穿,红黄相间的污血喷洒而出。

噗哧!

十几个守夜匈奴人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捂着胸口中箭的地方苟延残喘几息,脑袋一歪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

黑漆漆的草原上,忽然冒出几十道黑影,每个人手持弓矢腰胯利刃。顶盔掼甲全副武装,若不是身上的铠甲颜色不同于汉军的赤红。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汉军出动。

与此同时,几十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另外几个篝火旁,没有死去的守夜者被一一补刀,浓郁的血腥气悄然散开。

“准备就绪,举火为号!”

数百名黑衣人手举火把按规律晃动,很快黑夜与地平线的尽头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晃动着。

轰隆隆!

地动山摇的声音震醒了正在熟睡的匈奴小王,推开依偎在身旁的漂亮女人,这个名裨小王立刻被震惊了。

骑兵,那是数不清的骑兵。

他们举着火把,骑着健壮的战马,挥舞着雪亮的长刀,像一个个骄傲的勇士炫耀着威风。

长刀切开厚重的毡帐,刺破了男人的胸膛,然后砍下他们的脑袋。

在老人和儿童惊恐的尖叫声中,凶猛的敌人闯入匈奴人的家园,锋利的屠刀沾染鲜血,那是他们父亲的,丈夫的,儿子的鲜血,下一刻也将沾染他们自己的鲜血。

“敌袭!能动的拿起武器跟我杀出去!”

愤怒的裨小王几欲抓狂,那是他们家族辛苦多少代人积攒下来的血本,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就要完蛋了。

他来不及继续咆哮,甚至来不及散发怒火,迎面而来的箭矢差点夺走他的性命。

抬起头,分明看到晦暗的火光中,一名健壮的青年黑甲人手持长弓,嘴角挂着冷酷残忍的笑容。

他们是谁?

他们来自哪里?

为什么要对付我?

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裨小王很慌张很惧怕,那一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殷虹的血渍顺着额头缓缓流淌下来,流到他的嘴角让啊品尝到久违的血腥味。

他可以确信,那一箭可以瞬间夺走他的性命,那名骑士故意留他性命,难道是在戏耍他?

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草原上的勇士都很熟悉。

每个匈奴人很喜欢的游戏,当他们追捕逃跑的汉人俘虏就会用到。

匈奴人都会骑着马手持套索缓缓的跟在后面,一点点引逗逃跑者陷入绝望,直到逃跑的汉人俘虏在紧张和畏惧中体力耗尽,然后套住他们的脑袋或双手,拖拽在马后缓缓拉回部落,如果想弄死俘虏会选择活活拖死。

裨小王转身就跑,连忙呼唤亲信勇士,他需要用这些勇敢的心腹替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哪怕只是穿上衣服骑上马逃走的时间。

“大王您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裨小王毫不犹豫的踹翻抱住大腿的女人,到这个节骨眼上再去管女人兼职不要命了,披上皮袄向外瞄去,看到那名黑甲骑士已经不见了,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拿起一把匕首丢给面前的女人。

“它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出去找匹马往北方逃吧!会有部落愿意收留你,前提是你舍得张开腿忍耐。”

年轻的女子流下泪水:“大王,可我是您的女人啊!您不能这样对待我。”

“你们汉人真是烦,婆婆妈妈说什么废话,这把匕首是你最后的选择机会,如果你拒绝就把它交给我,我会用它要了你的命!”

年轻女子怕了,她本就不爱这个粗鲁的野蛮人,匈奴的野蛮人身上充满了腥膻气,可是为了活下去她必须低下头,学会忍耐各种痛苦和煎熬,这个部落里还有她的姐妹,以及和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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