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来自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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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来自末世-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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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偏殿里折腾了一会儿,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进宫朝觐的夫人命妇们多半已经走了,唯有寥寥几个宫人留在咸福宫里,处理后续的事宜。江菱扶着栏杆,站在长廊下,等嬷嬷们带人过来接她回宫,冷不丁听到了一个声音:“云主子留步。”

    江菱回身望去,见到是刚刚那位郭贵人,便问道:“可有事儿么?”

    在郭贵人的身后不远处,宜嫔和几位宫人站在雪地里,目光凉凉地望着这边。

    郭贵人笑道:“倒是没有什么新奇的事儿。不过前两天,我们宜主子从宫外得了一个消息,是跟云主子您有关的。您要听一听么?”

    江菱皱皱眉,但仍旧按捺住性子道:“愿闻其详。”

    郭贵人又笑道:“那云主子您可站稳听好了:宫外有流言,您这肚里的孩子呀,不是皇上的,而是南巡的时候,同别个野男人生的野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云主子您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荣……是那街上传出来的,刚好我的娘家人经过,听了一嘴儿。”

    江菱一字不漏地听完,安静地问道:“还有么?”

    荣……那街上传出来的,十有八。九是王夫人的手笔,跟小王太医配套的一个计策。

    郭贵人惊讶地笑了:“云主子您可真是气定神闲呀,这样的流言蜚语,居然都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连一丝儿表情变化都没有。得,我算是白忙活了,您既然不介意呀,那我便告辞了。”说着便欲离去。

    江菱笑了笑,气定神闲地问道:“我不气定神闲,难道要被你气到小产么?”

    郭贵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而且还连续变了好几变,青青红红的相当精彩。她下意识地朝宜嫔那边望了一眼,笑道:“云主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我哪儿敢呢,您说是么。”

    江菱将郭贵人的表情囊括在眼底,笑容渐渐地变冷。

    正在僵持着,长春宫里的小太监们,已经抬着暖轿,赶到了咸福宫前。江菱不欲跟她们多言,便扶着嬷嬷们的手,欲回长春宫。忽然身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云嫔留步。”

    江菱停住脚步,回身望去,看见宜嫔带着几个宫人,走到自己的近前。周围响起了大小不一的请安声。刚刚那位郭贵人,则蔫蔫地站在宜嫔的身边,像霜打的茄子。

    “云嫔。”宜嫔道,“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不如你到我宫里去一趟如何?”

    江菱笑了。到宜嫔的宫里,宜嫔宫里可不是安稳舒适的长春宫,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在前边儿等着自己。要是真跟宜嫔回了宫,恐怕她今天竖着出去,明天就要横着出来了。

    毕竟除了下药、激怒之外,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人小产。

    江菱摇了摇头,道:“恕难从命。”

    刚要走上暖轿,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江菱的去路。

    “我确实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宜嫔一手拦在江菱面前,表情似乎有些不快,“我宫里又不是虎穴狼窝,你至于怕成这样儿么?我不过是要告诉你,”宜嫔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江菱的身体,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荣国府要对付你,给他们姑娘增添砝码。再过两个月,那位贾庶妃又要复归贵妃了,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罢?”

    江菱脑海里警铃大作,细微的能量流蔓延在指尖,稍微不对劲,便会有动作。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恕难从命。”

    “你——”

    “我知道荣国府的心思。准确地说,是她们二太太的心思。”江菱亦低声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消息,到底有多么灵通,但换命、借福、塞太医进宫这三件事儿,我是知道的。第四件是宫外的流言蜚语,我刚刚已经知道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小腹,缓缓说道,“有什么话,你们不妨在这里,直说了罢。”

    宜嫔闻言愣住了:“你、你连她们要换命借福都知道?那你怎么还能……”这样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宜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江菱一眼,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好吧,果然是我小瞧了你。初时我还以为,你被蒙在鼓里万事不知,但现在看来,你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挺能忍的。”

    她们两个人将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有意避开了众人。

    江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道:“还有什么话,不妨一并直说了罢。我从怀孕到生产,‘非无事不出长春宫’,不管你们如何劝说,都不会改变的。”说着,江菱握住宜嫔的手腕,一点点地,慢慢地从轿门上拿了下来,“若无要事,我便回宫了。”

    “好。”宜嫔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有些话我也不必再多说。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肆意栽赃,流言四起,却无所作为?云菱,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声,到底有多重要。如果,你想动手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江菱转过头去望她,问道:“动手?谁?”

第125章() 
宜嫔一字字道:“贾、庶、妃。”

    江菱笑了一下,但笑容却未曾透达眼底:“不必了,至少是现在不必了。我与荣国府之间的恩怨,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还请宜嫔勿要插手。如果是因为宜嫔与贾妃之间有私怨,想找个人替您冲锋陷阵,那当真是抬举我了。告辞。”说着,江菱掀开了轿帘,便要离去。

    “等一等。”

    宜嫔再一次扶住轿门,望着江菱,一字一字道:“但如果,她们将这事儿捅到了天上呢?如果她们在外罗织罪名,将你、我、还有她们,一个个都打落到泥潭里,唯有贾妃高高地立在上边儿,你能咽得下这口气?即便是你能咽下这口气,你腹中的孩子呢,能咽下么?”

    江菱的动作一顿,慢慢地说道:“那也是我与孩子的事情。”

    宜嫔冷然道:“说的倒轻巧,但不知到时死掉的是谁。”

    江菱慢慢地转过身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宜嫔凉凉地说道:“字面儿上的意思。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这宫里最容易夭折的,便是两岁以下的皇子和皇女,这是其一。其二,若你为嫔而她为贵妃,那么她便有一万个理由,将你的孩子抱到身边去养,除非你与她同为妃,或是同为贵妃,方才能免除此事。云菱,贾妃进宫十余年而膝下无子,加之荣国府已经摇摇欲坠,你以为,她会放过你的孩子么?”

    江菱闭了一下眼睛,才又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宜嫔这才笑道:“不想做什么,不过是要劝你一句,贾妃在这宫里住了数十年,历经的生死,比多数人一辈子都要多。你要想保住腹中的孩子,将他留在身边平平安安地长到六岁,那么头一个该防的,便是贾庶妃。没错儿,我与贾妃确实有私怨,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要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皇子,却喊了别人做额娘,你心里就好受么?”

    江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良久地沉默不语。

    宜嫔笑道:“这才对么。诺,我不妨再教教你,等今日回宫之后,你告诫你宫里的宫女、太监、嬷嬷、女官们,今天的事儿啊,全都当作没发生过。我说的这些话,她们什么都没听到。这是为了你好,同样是为了她们好。”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都诺诺地应了声。

    宜嫔意兴阑珊地挥挥手,道:“好了,我今天言尽于此。你回宫里好好地想一想,到底什么是对你最好的,什么是对你有害处的。贾庶妃于你,于我,与我们其他人,都无甚裨益之处。尤其是对于云嫔你来说,是大大的有害无益。该如何去做,我相信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江菱闭上眼睛,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道:“告辞。”

    这回宜嫔没有再留她,与身后的几个宫人目送江菱远去,眼里又隐隐地多了些笑意。刚刚那位郭贵人出声问道:“宜主子,您说,她真的会去对付贾妃么?”

    宜嫔道:“会,也不会。”

    郭贵人疑惑道:“这……”

    宜嫔哼了一声,戳着郭贵人的脑门道:“你们要是有云嫔一半聪明,我又何必费尽心思,挑拨云嫔和贾妃的关系,让她们自个儿在窝里斗?你们几个、你们几个真是……”她一甩衣袖,转眼看到一个宫人在后面低着头,一副良善的模样儿,禁不住拂袖道:“回宫!”

    一行人渐渐地远去了。

    江菱回到长春宫之后,越想越不是滋味。

    虽然她早就知道,宜嫔存着挑拨离间的心思,但宜嫔的那些话,“你能咽下这口气,你腹中的孩子呢,能咽下么”,却直直地击中了江菱的心底最深处。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小腹,迟疑了一会儿,自语道:“我还是应该在梦里问问她们,到底打算如何对待这个孩子。”便挥出一缕淡淡的梅花香,如同一缕轻盈的薄雾,慢慢地飘散出紫禁城,直往荣国府而去。

    当天晚上,在创造出来的梦境里,江菱见到了李纨。

    李纨看起来比王熙凤要年长一些,同样是个温柔可亲的女子。江菱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遇到了第二个贾迎春。由于寡居的缘故,李纨身上的服色相对素净,比起别人身上大红大紫,满头的珠翠玉钏,李纨仅仅是穿了件正红的夹袄,绾了发,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发呆。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梦,但这里太。安静了,她不愿意离开。

    江菱往面颊上轻轻一点,换了一副陌生的容貌,端着茶壶和茶盏走到李纨院子里,开口道:“珠大奶奶,您要的雨前龙井。”随后将茶盏轻轻搁在了石桌上。

    李纨刚想说,自己不曾要过什么雨前龙井,但一想到这里是梦境,便释然了。

    江菱将茶盏一件件地摆开,又收起托盘,站在李纨的身边,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这府里的乱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珠大奶奶,宝二爷袭了爵位,二太太又被拘在屋子里,还是个被夺了诰命的白身。您、您就这样干看着?”

    李纨笑了一下,但笑容却有些苦:“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呢?”

    江菱没有说话,端起茶壶,一点点地给李纨面前的杯盏添水。

    细细的水线落在茶盏里,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李纨看着那些涟漪,眼神渐渐变的迷蒙起来,喃喃地说道:“我一个孀居的寡妇,没有夫婿傍身,即便知道这事儿不占理,又能争得些什么呢?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让兰哥儿上进些,日后金榜题名,给他娘挣个诰命回来,也算是熬到头了。这府里一个个的,斗得跟乌眼儿鸡似的,即便是二姑娘出嫁了,二太太被拘在府里,可还有大老爷、琏二爷在跟前,哪里有我们兰哥儿说话的地方?”李纨说到这里,又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争,实在是不能争。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便会像赵姨娘一样,在府里没有容身之地了。”

    江菱的动作停顿住了。

    片刻之后,茶壶里的那一道细细水线才重新开始往下,在茶盏里泛起了新的涟漪。

    “这又是为何?”江菱问道,“琏二爷暂且不论,单单说珠大奶奶您,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孙媳妇儿,兰哥儿又是正儿八经的嫡重孙,为何不能争上一争?再者,宝二爷毕竟年岁尚轻,比起兰哥儿,亦大不了多少。宝二爷能做的,为何兰哥儿却不能做?”

    李纨叹息一声,道:“你果然是个不知事的小丫头。”

    江菱便道:“还请珠大奶奶指教。”

    李纨看着茶水里的涟漪,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蒙:“赵姨娘在府里是个什么情形?二太太压着她那么久,为的正是宝二爷。这府里的爵位、财货、人脉、一切的东西,都是二太太要留给宝二爷的,环哥儿一分都占不走。先时我在府里,还能称得上一个名正言顺;但现在珠大爷不在了,二太太和大姑娘都偏帮着宝二爷,兰哥儿在府里,那是要比宝二爷再退一射之地的。稍稍越界,便要犯了二太太的忌讳。”

    江菱听闻此言,便有些疑惑道:“那府里现在……”

    李纨轻轻呵了一声,道:“府里现在,已不止是乌烟瘴气,简直是被虫蚁蛀坏了的大树,只差一点儿便要倒下来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但府里却吵吵嚷嚷的,为着爵位的事情闹腾个不停,连老太太都被气着了,不顾自己的身子骨儿,非要到宫里去躲清闲。刚刚回来一趟,又被赦大老爷给气着了,现在还在屋里顺着气呢。”

    李纨说到这里,忽然又有些感慨:

    “说起来还是宝钗明事理,三言两语的,便让老太太胸中的闷气平顺了。难怪她们薛家家道中落至今,宝钗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去过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宠爱。要说这宝二爷,也忒孩子心性了,明明已经娶妻纳妾,但还跟个孩子似的,整日在外间闲逛。虽然落了个爵位在身上,但平素却没有半点爵爷的样子,真不知道老太太当初的举动,到底是对,还是错。”

    江菱沉默了半晌,又将心里最大的那个疑问,给问了出来:“我还听说,二太太想让大姑娘过继一个皇子,将来好让府里有个依靠?这事儿是真的么?”

    “嗬,你这丫头知道的还不少。”李纨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眼神却变得更加地迷蒙,“当初我和探春、宝钗理家的时候,便看出来了,这府里上上下下的都是窟窿,唯有一个贵妃娘娘在宫里当靠山,才勉强维持着不倒。要是贵妃娘娘倒了,这荣国府和宁国府,怕是撑不住几日了。那几位老爷和大爷二爷,根本没法子担当重任。可你想想,大姑娘进宫十余年膝下无子,要是没个孩子傍身,我们府里能再撑得住几时?因此二太太打从一开始,便打着收养一个皇子的主意。这不,眼下便将主意打到了一个嫔的身上,做了多少的事儿,却半点没落着好处。”

    江菱深深地呼吸几下,又问道:“她们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李纨隐隐地叹息一声,道:“做的事儿多着呢。收买太医给人泼污水,上折子请皇上过继皇子,让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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