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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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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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身体骤然腾空,姜似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在了桌面上,那个还应该被称作少年的男人撑着双臂悬在她上方,眼睛好似着了火。

    这个姿势,她十分熟悉的……

    姜姑娘一不留神想远了。

    “你还咬我。”郁谨控诉。

    “那又怎么样?”明明是这般暧昧的姿势,姜似却从容问道。

    解除了那个心结,她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五经六脉,面对这个男人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她怕什么,这个男人什么地方她没见过,脸红心跳?不存在的。

    说起来,他恐怕才是该害羞的那一个。

    姜似眯眼打量着上方的少年。

    她记得,成亲时他还什么都不会……

    少女的眼神像是长了小钩子,勾得郁谨的心一抽一抽地难受。

    她无畏的神情以及藏在眼底的意味深长的笑意,落在他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郁谨猛然靠近那张梦里惦记了千百次的娇颜,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

    没道理只有他挨咬的份儿!

    姜似一下子僵住了。

    她的反应无疑助长了郁谨的贼胆,咬了一下耳垂还嫌不够,一手托起她的后脑对着娇艳的唇便啃了下去。

    胡乱啃了几下……咦,居然还没事儿?

    郁谨有种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感。

    或许是在做梦吧。

    这个念头闪过,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抛开了最后一点犹豫,撬开那芬芳柔软的唇横冲直撞起来。

    姜似的脑海中瞬间电闪雷鸣,恍惚了今夕昨夕。

    重生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吧,梦醒了,她与他继续无边无际的甜蜜与痛苦……

    郁谨喘息着把全副重量压了上去,桌上一只茶杯掉到了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这一声响把两个人骤然拉回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对视着,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压够了么?”片刻后,姜似问。

    郁谨起身,理了理皱乱的衣裳坐下,一本正经道:“没够……”

    而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恨不得拔腿冲进盥洗室,一遍一遍洗冷水澡。

    姜似费了点力气直起身来,恨恨瞪着眼前的男人。

    得寸进尺顺杆爬,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郁谨到底有些心虚,微微调整了一下凌乱的呼吸,辩解道:“那个……你先咬了我……”

    姜似简直气笑了:“所以你就胡作非为?”

    要是再晚一点,他是不是打算就在这里洞房了?

    郁谨摇头,一脸认真解释:“我只是咬了回去,后面的事不是我干的……”

    他打量着姜似的脸色,终于找到人背锅:“说不定是被几年后的我附体了……”

    嗯,几年后他绝对已经与阿似成亲了,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算什么。

    姜似看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比脸皮厚,这混蛋大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阿似——”

    姜似不语。

    “姜姑娘!”

    姜似这才正眼瞧他。

    “你看,咱们都互咬过了,再咬别人也不合适,你就委屈委屈,嫁我算了。”

第284章 你不能歧视我() 
    姜似往一旁移了一步。

    距离太近,会干扰她的理智。

    嫁给他啊……倘若前世今生他心悦的都是姜四姑娘,嫁给他比嫁给别的男子当然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

    可是她如今不是所谓的圣女,而他提早封了燕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再者说,皇室这摊浑水蹚起来是要本事的,前世她就是惨死于皇室风云诡谲的算计中,嫁给他难道要重新过提心吊胆、百般防备的日子吗?

    那样的日子太累了,比起与他一起过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她情愿现在这样,至少不用担心哪一天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小心。”郁谨手疾眼快拉住了姜似,避免她的脚踩在碎瓷片上。

    深秋的季节,姜似出门穿的还是软底绣花鞋,倘若踩到碎瓷片上割破脚心也是可能的。

    姜似垂眸盯了地上的碎瓷一瞬,对郁谨道了一声谢。

    郁谨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姜姑娘,要不要委屈一下?”

    姜似抬起眼来与他对视,缓缓把手抽出来。

    那个瞬间,郁谨心里有种空荡荡的难受,可再抓她手的勇气是没有的。这种关键时刻,当然还是表现老实一点,以期听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姜似微微弯了弯唇角。

    比起嗔怒,这样的神情让郁谨不由更紧张起来。

    答应吧,只要答应下来,他会对她好好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对她好。

    他要是个姑娘家,遇到这样的男子都要以身相许了,她难道就这么狠心,一而再再而三把他推到人生之外吗?

    余生倘若没有阿似,他一点都不快活。

    屋外秋风陡然大了起来,哪怕掩着房门,夹杂着凉意的风还是顺着缝隙钻进来,吹得二人衣衫随之飘扬,心绪亦起起伏伏。

    姜似终于问道:“王爷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对郁七也算有一定了解,说起来他在某方面与她是一样的人,都那样执拗,认定了什么便不回头。

    看来今日不说清楚他是不准备放手了。

    “身份?”郁谨一双英挺的眉越蹙越紧,“王爷”两个字落入耳中尤其刺耳。

    原来阿似担心的是这个。

    他反而安了心,黑亮的眼睛定定望着她,带着少年的坚决与自信,一字字道:“解决这个问题是我该操心的,不是你操心的事。”

    停了一下,他的话带着一点欠揍的意思:“再说,你操心也没用。”

    只要阿似愿意嫁给他,怎么哄得皇帝老子赐婚当然是他要解决的问题。

    这大实话说得姜似一滞。

    确实,这个问题她想解决也解决不了。

    “阿似,你只要想好愿不愿意就够了。只要你答应,别的问题我会解决的。”郁谨声音放柔,有那么几分蛊惑的味道。

    他可以使手段在阿似不情愿的时候求来赐婚,让东平伯府与阿似都没有说“不”的机会,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愿走这一步。

    当然,如果东平伯府要把阿似定给别人,那他就不会坐以待毙了,先把人抢过来再说。先前他一时装大度,阿似险些嫁到了安国公府去,这种憋屈加苦闷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嗯,在没人和他抢的时候他会耐心等阿似点头,在有人跟他抢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什么,这样很不要脸?别开玩笑了,他什么时候有脸了。

    姜似摇头:“王爷,我只是个寻常的伯府姑娘,想过的是平平淡淡的日子,皇家生活对我来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只是个闲散王爷,咱们不出头不挑事,关起王府大门过日子,别提多逍遥自在。”

    皇室斗争固然残酷,可他又不打算掺和,那些有想法的人乐见他置身事外,难道要把他拉扯进去平白树敌吗?

    姜似还是摇头。

    太子被废,夺嫡风波一起,又岂是想置身事外就能够的。

    郁谨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姜似的脸,恼道:“你再不好好想清楚,这么不负责任随便摇头,我就要咬你了!”

    姜似不由翻了个白眼。

    而郁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手落回桌面,没好气问道:“姜姑娘,你觉得什么日子是平平淡淡的?嫁一个普通男人?我记得你二姐嫁的是长兴侯世子,按着双方出身这也算是个普通男人了,可结果呢?”

    姜似被问住了。

    在寻常人眼里长兴侯世子当然不算普通男人,但对他们这样的人家,门当户对就意味着不出奇,比起王爷的身份那自然是普通人。

    而这个众多上层人眼中的普通男人,东平伯府眼中的乘龙快婿,却做出了连续虐杀女子的事来。

    “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刨地的庄稼汉,这更是普通男人了吧?可这样的普通男人手里有点小钱还想着去金水河逛逛呢,更有喝二两酒就打媳妇出气的……”郁谨的语气越发语重心长,嘴角却带着几分讥诮,“阿似,姜姑娘,人生在世任何选择都有风险,焉知所谓平淡的日子就一定是好的?或许更不堪,更可怕。”

    说到这里,少年变得委屈起来,控诉道:“阿似,你不能因为我是皇子,就歧视我。”

    姜似一时静默。

    郁谨见状再接再厉:“你看,至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比起嫁给完全陌生的人风险还是小多了嘛。”

    郁谨觉得自己是个卖菜的小贩,正对着主顾竭力吆喝着:看一看喽,新鲜水灵的白萝卜,个大皮薄滋味好,可比别人家的歪瓜裂枣强多啦。

    而姜似在对方如有神助的这番忽悠下,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大姐与二姐嫁给的都算是门当户对的普通人,而她们的日子过得可不比前世的她平淡多少……

    她沉默良久,终于迟疑着道:“你不要说了,我要好好想想。”

    郁谨大喜。

    这还是第一次阿似没有断然拒绝他,而是提出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认真想,不带任何歧视地想。”

    身为皇子在阿似心里就先输了一筹,他容易嘛。

    “我可能要想很久。”

    “想多久都无妨。”郁谨长长舒了一口气,笑意从眼底蔓延至唇角。

第285章 稀奇事() 
    郁谨离开小巷子时,脚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燕王府与其他王府一般,坐落在皇亲贵胄聚集处。

    他走至大门口,心中实在欢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门口石狮子的头,令王府门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瞥了神色古怪的门人一眼,郁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比之雀子胡同小小的民宅,王府自然大得多,亭台楼阁,重重院落,若是初次来的人定然会晕头转向。

    可对郁谨来说,他还是觉得那个门口有一棵歪脖子枣树的民宅最方便。

    进门就是院子,高大的合欢树遮天蔽日,夏日里坐在树下乘凉最是舒爽,还有小扇子一样的合欢花仿佛一直开不败,点缀着漫长且悠闲的时光。

    这偌大的王府空荡荡,郁谨认真想了想,主要还是缺了一个女主人。

    二牛窝在墙根,见主人回来没精打采看了一眼,又把脸重新放到前腿上。

    对于看够了主人这张老脸的大狗来说,郁谨的地位已经一降再降,原先或许还勉强顶得上一盆肉骨头,现在大概只值一根肉骨头了。

    “二牛,过来。”郁谨想要与人分享这样的好心情,思来想去,龙旦与冷影不如二牛靠得住。

    二牛晃晃尾巴,懒得理会。

    郁谨也不介意,乐颠颠走了过去,抱住二牛的脑袋狠狠揉了揉。

    “呜呜——”二牛一脸懵抗议着。

    龙旦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撞了冷影一下,小声道:“主子今天有点不对劲!”

    冷影收起弓弦,转身便走。

    “哎哎,你跑什么?”龙旦莫名其妙喊着。

    冷影眨眼走远了,就听郁谨道:“龙旦,过来陪我练练。”

    龙旦:“……”冷影这个没有同伴爱的混账!

    龙旦被主子蹂躏得痛不欲生暂且不提,姜似回到海棠居往美人榻上一坐,开始为先前的动摇羞耻起来。

    太没出息了,太不坚定了,怎么能因为对方几句话就想重上贼船呢。

    姜四,你难道是这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心中一个小人碎碎念着:是啊,是啊,你就是啊。你是不是傻,既然嫁给任何男人都有风险,嫁给长得好看又喜欢的男人怎么啦?

    姜四伸手揉了揉脸。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目前的摇摆有点危险。

    阿蛮站在一边,瞧着自家姑娘神色反反复复变幻,发愁叹了口气。

    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呢?拿出那个晚上杀人放火的飒利劲儿不是挺好的。

    眨眼就是三日后。

    秋风一日比一日凉,空气里开始有了菊花与醉蟹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金水河比夏日还要热闹。

    赏菊吃蟹不只是高门大户的乐事,更是文人墨客与名妓们的盛宴。

    姜似在民宅里见到了犹带着酒气的阿飞。

    酒意浅淡,而阿飞的眼神是清亮的,姜似皱起的眉重新舒展,示意阿飞坐着回话。

    阿飞很识趣离姜似远远坐下,讪讪道:“这两日喝得有些多,五脏六腑都成酒缸了。”

    “辛苦了。”

    阿飞连忙摆手:“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苍天啊,这样的日子让他一直过下去好了。

    “这两天有收获么?”

    阿飞不由坐直了身子,收起了嬉笑神情:“也不知道对姑娘来说有没有用,倒是从那两个汉子口里听到了几句醉话。”

    姜似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阿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的请他们喝了两顿酒,第一次两个人还有点戒心,第二次就放开喝了。当时见差不多了,我就问他们如今往花船上卖闺女卖妹子是不是不稀奇啊,您猜他们说了什么?”

    姜似用纨扇敲了敲桌面,嗔道:“别卖关子。”

    阿飞忙老实起来:“其中一个汉子说卖闺女卖妹子算什么稀奇,有一个人把一个妹妹卖了两次才叫稀奇呢。”

    姜似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问:“卖了两次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有个伺候头牌的丫鬟前不久才被人赎了身,结果没多久她兄长因为赌钱欠了债又来卖人了。说来也是搞笑,这在花船上干过的女孩子与黄花闺女价格能一样嘛,那人以为给妹妹换了一个名字他们就不认识了?”

    姜似抿唇,继续听阿飞往下讲。

    阿飞身子微微前倾,带着点得意与邀功:“姑娘,那个被卖了两次的丫头,叫晴儿。”

    当日混在人群中阿飞是见过晴儿的,后来姜似吩咐他去金水河打探消息,专门叮嘱他留意有关晴儿的一切消息。

    打听到这些,阿飞这三日就不算白忙活。

    姜似不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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