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夫妇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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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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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畅音点点头,娇嗔道:“我一向分得清轻重,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否则,此番我又怎么会憋了一肚子的苦水,只敢找借口回家来与母亲哭诉?”

    孙夫人见女儿没有被一时的恼怒愁怨冲昏了头脑,满意地点点头,轻拍着孙畅音的手笑赞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可是好孩子也会有情绪压抑不住的时候。

    孙畅音自小见惯了孙长玉和孙秉直父子俩的钻营,而且周丘如今已然北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不论是孙家还是周家,肯定都不会改变主意召回周丘的,遂只能退而求其次,一脸希冀地看着孙夫人,恳切地祈求道:“母亲,您也说了,夫君是周家的希望,到底不是孙家的人,若论可靠,可比不上孙家自家的子弟。

    “要不,您找个机会跟父亲说一说,何时用孙家子弟替换了夫君回来?”

    孙畅音是真的不愿意周丘趟这趟浑水,一来她不愿意与周丘异地相思,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她不愿意周丘为了她而委屈自己,那会让她歉疚不安。

    若不是娶了她,周丘也不会被孙家盯上、利用,更不会因为顾虑她而违心地接受孙家的安排。

    孙夫人闻言叹息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叹道:“若是孙家的子弟真有如子陵一般优秀出众者,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觉得你祖父和父亲会舍得交给子陵来做吗?”

    还有一点,孙夫人没敢说出来惹女儿伤心。

    谢之仪此人野心勃勃而且颇有手腕,极难对付,就连孙长玉上次都因一时不备而被他踩了一脚以上位,更遑论孙家后辈子侄本就大多资质平庸,不是他的对手,去了也是做谢之仪的垫脚石了。

    而即便是孙家有那么一两个天资不错的后辈,孙长玉肯定也舍不得现在就派他们去啃谢之仪这块难啃的骨头的,以免他们“英年早夭”,孙家后继无人。

    说白了,周丘和谢之仪一样,都不过是孙长玉搏取家族富贵绵延的一枚棋子而已。所不同的是,周丘作为孙家的女婿,而且又一心钟情于孙畅音,比谢之仪好控制些罢了。

    孙夫人看着一脸失望的孙畅音,不由地暗自庆幸,小女儿打小就被自己娇惯得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否则她若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不知道得多伤心难过呢。

    被亲人算计,那痛苦会比敌人给予的更加致命。

    孙畅音自孙家无功而返,郁郁不乐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接到周丘从鹞子岭寄来的家书,说他一切都好,并询问她和儿子是否安好时,孙畅音才蓦地自伤心难过中清醒过来。

    对啊,她只记得自己难过了,怎么忘了儿子同样离开了父亲,年幼的他更需要自己的关爱与呵护呢?

    为母则刚,想明白之后的孙畅音,专心照顾起了儿子,事事亲力亲为,一心要把他培养成像他父亲一般文采风流、襟怀磊落之人。

    既然她无法到鹞子岭去陪伴周丘,那就专心替他照顾好家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专心一致地对付谢之仪,免得因为记挂家里而分心,被谢之仪算计了去。

    孙畅音把自己的这种心思写在信里,寄到了鹞子岭。

    周丘接到信件之后苦笑不得,心里却因为孙畅音的理解和支持而暖洋洋、甜滋滋的。

第496章 相请() 
为免孙畅音在京城无谓地担心,周丘特地在回信中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一心做事、不问争权。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被孙长玉知道……

    呵,孙长玉都特地派人监视着他了,还会不明白他的选择吗?

    而此时的孙府外书房,得到幕僚秘报的孙长玉大发雷霆。

    “呵!这真是打虎不成,倒引来一头狼!白眼狼!”孙长玉将茶盏重重地砸在地上,眉毛倒数,眼底怒火寒光闪闪。

    便是自小陪侍在孙长玉身边自认为对他的脾气摸个八九不离十的也孙秉直,这会儿也吓得缩肩垂首,跟只鹌鹑似的不敢吭声。

    他可是好久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看来,谢之仪和周丘的先后背叛,严重打击到了这个历经三朝的宰辅。

    面对孙长玉的滔天怒火,孙秉直这个嫡长子尚且如此,更别提是那些属官幕僚了。

    众人敛气屏声,垂首听命,生怕在这个当口有所差池,惹得孙长玉不快,成了那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孙长玉到底不是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心中恼恨归闹恨,却也知道眼下不是抱怨生隙的时候,遂深吸一口气,吩咐长随老年:“打扫干净,给各位大人备些茶点吃食来。”

    老年跟随孙长玉多年,自然知晓孙长玉这是要他回避,且要看紧门户的意思,立刻躬身应了,亲自打扫干净茶盏碎屑,又重新给在座的大人们添了茶,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屋内众人,知道孙长玉这是有要事要与他们彻夜长谈,遂个个都打足了精神,等候吩咐。

    是夜,孙府外书房的灯火彻夜长明,直到黎明时分,眼看着到了上朝的时辰,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韩府这里,舒予懒懒地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正在自己动手梳洗穿戴的韩彦,一面打着呵欠,一面叮嘱道:“你都得到了周丘‘不配合’的消息,只怕孙首辅那里也知道了。今日上朝,他少不得寻你的不痛快,你可得小心应对。”

    韩彦束好发带,走到床边,倾身在舒予的额头亲吻一下,笑道:“你别担心,他孙首辅有哪一日不寻我麻烦的?只要我不屈服,继续帮扶圣上亲政,就绝没有和孙氏一党和平相处的可能。”

    韩彦一脸的浑不在意。

    舒予知晓韩彦一向是直面困难、不惧不怕的性子,并不会因为她的一句劝就改了性子,遂轻笑一声,低声叹道:“这些我都明白……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圣上如今年幼,立位不稳,便是有心,面对孙首辅这样树大根深之人,只怕也无能为力……你将了对方一军,如今不妨且再退一步,免得逼得狠了,免得对方狗急跳墙……”

    舒予眉间难掩忧色。

    韩彦爽然一笑,抬手轻柔地将舒予眉间的皱纹抚平,温声安抚道:“你放心,打一棒槌给个甜枣,这个道理,你夫君我懂。”

    说罢,抬手轻轻覆上舒予的小腹,笑道:“你啊,就安心在家养胎,照顾好我闺女就行了!”

    舒予眉间泛出笑意,瞋了韩彦一眼,娇嗔道:“你怎么知道就是闺女了?这么闹腾,说不准是个调皮的小子呢!可没有忻儿当初那么乖……”

    “定是个英姿飒爽的闺女!”韩彦不以为然,一脸坚定地说道,又转而叹息一句,抬手揉了揉舒予散落鬓边的青丝,心疼道,“就是你受苦了……”

    舒予忍不住笑了起来,横了他一眼,故意撒娇道:“还好你没有‘有了闺女就忘了媳妇’!”

    韩彦仰头哈哈大笑。

    ……

    朝堂上的明刀暗箭,女人们在家里帮不上忙,但有人却偏偏要将女人也拉入这场权力的角逐。

    孙畅音看着面前来接她回孙的年婆子,眉梢微挑。

    年婆子是孙长玉的心腹老仆老年的媳妇,因为老年的关系,在孙府颇得体面,就是儿子奉墨,也一向是跟在孙秉直这个孙家未来的掌家人跟前伺候着的,而且很得器重。

    年婆子因年纪大了,做不动许多活儿,近些年来便在自家养着了,只每逢初一十五去府里给孙老夫人等女主人请安,偶尔闲暇时也会去府里说笑孝敬一二。

    孙府便是派婆子来请她回娘家,也不会派了年婆子过来。

    看来,这次要她家去的不是别个,正是大约已经被自家夫气到跳脚的祖父。

    孙畅音的眼光一转,唇角扬了扬。

    正好,她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对祖父说呢!

    孙畅音知晓此次回娘家不会愉快,便将儿子留在家中,叮嘱乳母仔细照顾着,这才伴着年婆子登车而去。

    等一路回到了孙府,这说辞也想得差不多了。

    等下了马车,问了前来迎接的门房,这才知晓孙长玉眼下却还尚未下衙,就是孙秉直也尚在官署。

    孙畅音便预备先去拜见过祖母孙老夫人,再去母亲院里请安。

    谁知到了孙老夫人院中,才知道孙夫人也在。

    孙畅音面上不露痕迹,心里却暗自思忖,这时节非是晨昏定省,她母亲舍了一家子要理的杂事,留在祖母院中,想来是得了风声,特地等她来,好帮衬她的了。

    孙畅音这么一想,脚步顿时又坚实了些。

    果然,见礼之后,三人闲话几句,孙老夫人便打听起周丘在鹞子岭的事情来。

    孙畅音柔声笑道:“孙女幼承庭训,男人出门主事,女子安稳后宅,不可随意插手。又因自己是新妇,且家中主事的是长房,我这儿就更不便随意打探了。

    “因此每日只在家中修身养性,用心教养孩子罢了。掘铁铸兵这等朝政要事,孙女只怕还不如祖母您知晓得多呢!”

    孙老夫人听孙畅音这么说,嘴角的笑意逐渐散去,端着茶盏半晌没往唇边送。

    孙夫人见了,连忙笑着责备孙畅音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实心眼?往常在家时只教你不可随意干涉男人们在外头的事,又没有说让你充聋作哑,什么都不打听?”

    孙畅音调皮地吐吐舌头,笑嘻嘻地撒娇道:“祖母,母亲,我知道错啦,以后一定会多多留意的!”

第497章 退意() 
孙老夫人见孙畅音母女二人当着她的面演双簧,也不戳破,只是正色劝告孙畅音道:“你母亲说得对。你若真是又聋又哑的什么都不了解,还怎么笼络住郎君的心?

    “一个妇人,若是失了郎君的心,在这内宅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外人看起来鲜花着锦、热闹非凡的,内里的孤寂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孙畅音见孙老夫人给她留面子,遂也谦恭受教道:“孙女明白了,多谢祖母提点。”

    心里却想,这一劫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谁知孙老夫人却话锋一转,道:“晚上就留在府里吃饭吧,正好你祖父和父亲多日不见你了,也都想得紧。”

    孙畅音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孙夫人,待见她无奈地笑着点头,知晓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遂笑着应了。

    可想而知,这顿饭并不怎么“好吃”。

    好在孙畅音早有准备,又加上孙夫人从旁帮衬,倒也没有那么难捱。

    口头上答应了孙长玉让她“规劝”周丘分清亲疏,又委婉地说了一番自己作为二房新妇的处境之后,孙畅音便以孩子还在家中为由,告辞登车而去。

    孙长玉倒也没有真想让孙畅音一个内宅妇人帮上忙,只是想要在周丘这个随时可能叛变的外孙女婿身边安插个自己人,以备不时需罢了。

    可惜,他忘了,女生外向。

    孙畅音一转头,就在书信里跟周丘交了底儿。

    韩彦得知此事后,哈哈大笑。

    彼时舒予正抚着微微显怀的肚子,笑问他道:“难不成是边地打了胜仗?你竟如此开心!”

    韩彦一挑眉,笑应道:“眼下还算不得是‘胜仗’,不过,离‘胜仗’也不远了!”

    遂把个中关系跟她说了,又道:“孙首辅外头的两个大将如今都跟他离了心,京中又有韩家牵制,他想要大权独揽,呵,且做梦去吧!”

    舒予笑着拍手叫好,玩笑道:“那我就提前恭祝太傅大人大获全胜了!”

    韩彦低头在舒予额上印下一吻,扶着她的双肩,郑重笑允道:“那是自然!我定得为你和孩子造一个安稳太平的盛世!”

    这个“孩子们”,自然也包括已是九五至尊的小望之的。

    舒予心下感动,重重地点头,欣然应之。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有丫鬟来通禀,说是韩迁请韩彦到外书房一叙。

    自家父子在自家院子里说话,何须如此郑重?

    韩彦见状,想了想,遂开口问道:“父亲都还请了谁?”

    那丫鬟答道:“说是除了大爷和二爷,另请了族中在京为官之人。”

    韩彦闻言眉头微蹙。

    舒予遂开解催促他道:“想是时近腊月,事务繁杂,祭祖等事需要早早操办,父亲这才特地召集大家一处商议的。你且快去吧,别误了事。”

    韩彦闻言点点头,叮嘱舒予一句好生歇着,便阔步往前院行去。

    待韩彦走远,舒予叮嘱那丫鬟道:“你去前头伺候着,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来知会一句。”

    韩迁此时召集阖族在京为官之人,只怕所谋不是小事。

    她可不希望韩彦为了免除自己担心,就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自己扛着。

    权谋朝争她或许帮不上许多忙,但是开解宽慰他几句,稍解疲劳还是做得到的。

    那丫鬟屈膝领命,即时跟了上去。

    且说韩彦一路到得外书房,韩迁等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众人见礼完毕,寒暄几句,便步入正题。

    因为韩彦如今身居高位,很多话族中人不好直言,只能推选出韩迁为代表。

    对着自家儿子,韩迁是没什么客气的,见众人向他递眼色,遂直接开口问道:“我看你近来的行事安排,是打算提拔谢之仪和周丘出来跟孙首辅打擂台了?”

    韩彦闻言笑道:“父亲说错了,儿子推举谢之仪和周丘,不是为了让他们跟孙首辅打擂台的,而是要折断对手羽翼,为圣上提携后辈,育栽肱骨。

    “至于孙党一脉,自然是要在儿子尚且在位时,就彻底剪除的!”

    韩迁听得韩彦这话,顿时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说这话,难不成是打算在扳倒孙首辅之后,就激流勇退不成?”

    其他人听了韩彦这话,也俱是一惊,齐齐地看向他,眼底满是不赞同。

    见话已至此,韩彦遂也不再隐瞒,爽然笑道:“儿子正有此意。”

    众人神色都冷了下来,目光中透着难解。

    韩迁看问向韩彦,等着他的解释。

    韩彦笑道:“儿子什么秉性,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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