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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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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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同郑泰说还是同天子刘辨说道:“看来,这最后的赢家不是袁绍也不会是董卓,而是这皇甫一氏!”

闻言,郑泰一惊的重望黄河之北,他仿佛也霎时明白过来。

可是,事到如今,即便说什么也无用,更何况谁也没有皇甫岑的证据。

汉不出董卓,则世无三国。

后世史学家,如是评说。

灵帝刘宏在位时,大汉虽然如同风雨中小舟,几经颠簸,但还不至于猝然覆灭。黄巾之乱,数月平定;西羌侵袭,也被慢慢击退;幽北乌桓,亦不成气候。更何况,因为皇甫岑的出现,而发生大变的大汉呢?北疆之上,还有哪一部异族安敢侵犯大汉。以前是汉以强亡,而如今,即便是中枢崩溃,也无胡虏敢践踏一步大汉领土。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只要白马都尉在一日,他们便会为他们愚蠢的错误付出十倍的代价。为此,匈奴灭种,乌丸招安,鲜卑驱散,羌胡归顺。这种代价没有人敢再承受一次。

这种疼痛,一次足矣毁灭他们整个民族!

然而史上,灵帝死后,大汉境况顿时急剧下降,中央权势荡然无存,乃至军阀互相征战,遂成三国之局。

皇甫岑自从出洛阳的时候,就在为今时今日而谋划。

仔细盘算一下时局,若是洛阳大乱之时,自己率兵奇袭洛阳,代替董卓掌权,能否掐断军阀林立、三国争霸的源头?

董卓入京,随后山东群侯应声征讨。

自此以后,汉帝国丧失对全国州郡的控制力度,州牧重任,开始依靠武力、势力争夺,而非完全取决于朝廷任命。

那么,若是打断历史进程,汉帝国会不会扭转中央惨烈争斗,进而实现中兴?

皇甫岑之所以令段珪在洛阳,花费无数心血,筹划职方司,便是因此。

洛阳职方司重新筹划后,洛阳城内各种朝廷纷争消息,如同滔滔大河一般,流向太原郡。阅读无数密信、谍报后,皇甫岑渐渐对大汉朝局有点了解。可越是了解,皇甫岑越是苦恼其中纠缠,越是忧愁如何解开其中牵连。

挥军入京容易,但是入京之后,如何取决呢?

军队管制?外崇名望,实收其权?这些,董卓又不是没做过!可惜历史证明,这种政策的结果是失败。即便换成皇甫岑,做的比董卓更完美点,但是想以此更改历史进程,难!更何况,大汉真正衰落在谁的手里,难道还要让这些士人重新掌控朝政。那样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另一个光武中兴而已,他皇甫岑能阻止一次,难道还能阻止第二次?而来到这个汉末,就该总要为这个乱世改变些什么。

随意安上罪名,捕杀袁绍、袁术,乃至曹操?

那样的话,恐怕朝廷诸公立刻发生巨大震荡,立即视皇甫岑为凶恶悖逆之徒,以致得不偿失。

那……

进入洛阳后,该如何面对袁氏、以及郑泰、何颙等,甚至如何面对曹操、荀彧、荀攸、钟繇、陈琳等,这些如今为马前卒,日后却是威名赫赫,声名远扬的智士谋主?

若是重用他们,他们会不会如历史上的韩馥、刘岱、孔伷等,依旧讨伐自己,或是如荀攸、王允等,暗杀自己?

不要以为他们是三国之中鼎鼎有名的贤士,就不会这般。恰恰因为他们比韩馥、刘岱、孔伷还要聪明许多,自己才没有把握控制这些臣子。更何况,在他们的身上,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崛起与继承,而自己要想改变这个国度,首当其冲的便是改变士人掌权的基础。这样便是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即便这些年开办六艺书社,事到临头,自己的把握反倒没有那么大了。自己起家河东的这些人没有几个人是世家子弟。

颜良、文丑、戏志才、程昱这些老臣子不是。

徐晃、关羽不是。

黄忠、张颌、麴义不是。

只有沮授才算得上名门之后。

其他诸如张飞、华歆、贾诩、麴义等人都算不上世家子弟。

所以,他皇甫岑敢打每一场仗。但是接董卓的班,入洛阳,这些猜测,疑虑,皇甫岑只能一个人默默琢磨。

至于华歆,且不说他会不会真心实意帮助皇甫岑,入京夺权,把持朝政,单说如何向华歆解释,董卓为何能秉持洛阳,董卓掌权后,又会有何种悲剧发生,皇甫岑便是拔尽头发,也不能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利用鬼神之说,欺骗华歆?聪明如华歆,骗局一次两次还行,然而智谋不足的皇甫岑,终有一天会被华歆识破。到那时,皇甫岑又该如何面对华歆?

随着时间流逝,董重送来的诏书、何进发来的书信、赵忠所请,身在高位的皇甫岑,不自觉的,半只脚已经踏进洛阳漩涡。尽管皇甫岑还不知如何处理洛阳城内纷杂事务,但率奇兵入据洛阳,这个策略,却一步一步开始铺设。

自箕关出兵,亦是入据洛阳城的步骤之一。

“董卓入京,天下必将大乱。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试试,能否背负起大汉这辆庞大战车?”

皇甫岑如是安慰自己。

就这样,皇甫岑率领六千步骑,奔向洛阳城。

肯定要与河内太守朱俊打交道。朱俊平定黄巾,身怀大名,皇甫岑不能随意胁迫他。而朱俊相对敬重朝廷,皇甫岑入京步伐慢上一点,朱俊必定发兵阻拦皇甫岑入京道路,责令皇甫岑返回河东郡,或者令皇甫岑收兵返回并州上党郡。甚至朱?还可能胁迫皇甫岑,观望洛阳风声。

皇甫岑如是不入洛阳,六千步卒何必前行?华歆又何必率兵,多走一段冤枉路?

简易行军帐篷内,皇甫岑闭眼回忆起,自己穿越时空,来至汉世后的点点滴滴。

穿越为何?

每一个穿越故事,都是争王争霸。

以穿越的名义,来施展宏伟抱负!

如若历史进程不被打断,元嘉之乱后,我之子孙,又将面临着如何苦难?

宁我负天下人,勿令天下人负我!

有些融化的心,又开始逐渐冰封。

“呼!”

黑暗中,皇甫岑睁开双眼,从门帘一角,望向帐外依稀飘忽的火炬。

“若是有事没事斗斗蛐蛐,听听曲,谈谈玄论,调戏一下美人,做个浪荡公子,游戏人间。我又何必辛苦筹划这一切?历代帝王,有几人不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淋,才辛苦登上人王宝座?”万般思虑中,皇甫岑腾的站起,自言自语道:“若我能为那个理想,奋斗至死,做个寡人又有何妨!”

皇甫岑掀开帘帐,大跨步走出,挥手吩咐守卫亲兵道:“请华歆来见我!”

不一刻,华歆便趋步赶来。

与皇甫岑分别时,华歆也不曾睡下。皇甫岑在抉择,华歆亦在抉择。皇甫岑胸有大志,华歆心亦有大志,若是道不同,那也只能不相为谋!

夜间一阵凉风,吹起两人宽大衣袖。

“仲岚,如何?”

华歆离皇甫岑七八步远时,已经开口问道。

皇甫岑伸出左手,指向南方,朗声说道:“我之心――在那里!”

华歆双眼猛的一亮,点头赞许道:“知己不足,而能纳言改善之!”

皇甫岑忆起后世历史记载,洛阳大乱似乎只持续三五天,遂向华歆问道:“大将军被诛杀,洛阳定有大乱,当此时,片刻不能耽误。我欲趁夜起兵,赶赴洛阳。子鱼以为如何?”

华歆面露笑容,答道:“虽然兵贵神速,但我等只可占据孟津港口,入洛之事需要暂缓!”

却说,皇甫岑选择舍弃一切,为理想奋斗后,甩开一切桎梏,全心全意投机洛阳大乱。因不愿耽搁投机最佳时光,皇甫岑遂率六千步骑,日夜兼程,向洛阳进发。

凌晨,六千步骑前营抵达黄河北岸。

日夜兼程,连续两三日的强行军,令士卒将帅都有点疲倦。为保证士卒战斗力,皇甫岑便下令,至黄河北岸后,休整一日,而后再考虑渡黄河。

战马之上的皇甫岑,打了个哈欠,嗓子有点嘶哑:“子鱼,外戚、宦官、袁氏,洛阳三者纷争,你以为,谁占大义?”

跟在皇甫岑之后的华歆,反问道:“仲岚所指大义,为何?”

华歆这一反问,还真把皇甫岑问住。模糊的“大义”,皇甫岑一时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甫岑正思考“大义”之时,前方斥候来报:“报――大河南岸有数百士卒,明火执仗,意图不明。”

“小平津的戍卒?”皇甫岑停顿思考,向斥候问道。

“远望小平津,一片空寂,似乎无人驻守。明火执仗士卒,大略有百余人,又似乎是两方士卒对持。只是夜色迷蒙,大河宽阔,尚不能断定。”

斥候回禀道。

皇甫岑点点头,回头道:“还要麻烦子鱼,与我一起勘查南岸情势。”

因几日未睡,已有向熊猫眼方向发展的华歆,强忍住困意,应和皇甫岑:“军事要紧!”

跨马行至黄河岸边,眺望南岸。

数十跟火把照耀之下,南岸众人身影模糊,难以辨认。但是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南岸似乎两方临河对峙,一方身着汉帝国制式轻甲,为大汉标准地方戍卒;一方凌乱的披带各种铠甲,一眼可以看出这些人,不过是匆匆被武装起来,平素并非士卒。

隐隐约约中,皇甫岑似乎在战马之间,还看见一位幼童,一位少年被众人簇拥。

心神一动,皇甫岑回忆起后世历史记载中一个熟悉记载。

侯非侯,王非王,千骑万乘走北邙。

历史记载:张让、段珪将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夜至小平津,为尚书郑泰所追。

“莫非眼前这一幕,便是张让投河之时?”皇甫岑又遥遥望向小平津,渡口空空如是,也难怪张让夜至小平津,竟不能渡河逃难。小平津渡口空空?皇甫岑眼睛猛的一亮,大声吩咐道:“传令,全体步骑停止驻扎,速去搜索岸边大小船只。天明之前,务必强渡黄河,入据小平津。”

小平津为洛阳门户,一旦占据小平津,可以说,皇甫岑已经半支脚跨进洛阳。

既然已经定下争霸的雄心,皇甫岑便不想多被事情羁绊,就一心一意的为眼前事而谋划,坐观小平津,俯视董卓如何与士人发生冲突,然后士人又是如何毁掉董卓的耐心,让董卓摧毁整个洛阳士族。只有在洛阳京畿士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之时,才是他皇甫岑坐收渔人之利,最后收官之时!

但这天子,到底迎不迎呢?

第12章 段珪之烈

黄河南岸。

本已萌发死志的张让,突然见到北岸又赶来的皇甫岑援兵,活命之心又起。虽然十常侍与皇甫岑不合,但张让也知晓皇甫岑同这些士人的关系更不好。更何况皇甫岑还曾是鸿都门生,当年段颎力主发兵救援他皇甫岑,他也曾反对赵忠如此行事的。这些,皇甫岑也是知晓的。所以张让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够落入皇甫岑的手中,还是有活命的机会。当然落入面前这些士人手中,就另当别论了!

闵贡遥遥望了望,大河北岸一溜溜火炬,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向郑泰问道:“郑尚书,北岸突来近千数兵卒,意图不明。为今之计,怎么办?”

郑泰大略观望一下局势,叹声道:“小平津为洛阳门户所在,不能轻弃。你先把他们带回,我率兵卒扼守小平津,挡住来兵。”

“诺!”

闵贡低头答道。

说话间,郑泰又瞧见原本准备自杀的张让,此刻却在左右打量形势,大喝道:“张让。适才所言,未过片刻,便抛到脑后?你还欲心怀侥幸,妄图扭转天道么?”

张让伸手将天子刘辨拉到怀中,反驳道:“洛阳内乱,我曹之辈,死伤千余。今日将死之前,郑尚书可否与我论论,宫中千数人,又有几人有罪,该不该被袁氏尽数斩杀?”张让将天子刘辨拉到身边,这是试图以天子之尊,胁迫郑泰。如若郑泰不顾天子刘辨安全,强行斩杀张让,必将遭受朝廷诸公讽议,言郑泰贪求大功,却罔顾天子安危。

张让不言自杀,却欲与郑泰议论袁绍该不该诛尽宦官,这是试图延缓时间,等待变数。

张让初始言自杀,那是因为走投无路。

张让此时,就好比溺水之人;大河北岸的皇甫岑援兵,却似水中稻草。落难之人,皆知水中稻草难救溺水之人,但是一朝落水,他们仍然会奋力抓住稻草,寻求万中无一的机会,希冀奇迹降临。

郑泰精通人心,张让话一出口,他便猜到张让心思。但是郑泰素来敬重天子,倡导君臣之礼,张让若是铁心胁迫天子刘辨威胁他,郑泰却是难以应对。

看到郑泰犹豫,闵贡突然跨步上前,砍杀张让附近一名宦官,语气森然:“张让,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否?”比起朝中诸公,闵贡官职低微。今日救助天子于危难,便是闵贡发家之路,而且郑泰又言令他送天子刘辨回宫,可以说今日之侥幸,便能留名青史,以护驾之功,封侯赐爵,救助天子于危难之间的美名,就在眼前,闵贡怎能容忍张让再起风波,耽搁自己大好前途?

闵贡提刀逼迫张让时,郑泰将头扭向右侧。

有些事,他不会去做,但这不意味着他不许别人去做。

郑泰也不是那迂腐之人。

所谓“君子不近庖厨,不愿见己不乐之事也!”,便是郑泰此时心态。

闵贡提刀杀人后,张让面朝郑泰,不语。

见张让不语,闵贡又连杀几人,一步步逼向张让,煞气冲霄。凡是挡在张让身前的人,皆被闵贡一一诛杀。

张让虽拿天子刘辨威胁众人,但是心中却不愿害灵帝亲子。见郑泰扭过脸,对此视而不见,而闵贡又毫不顾忌天子尊礼,张让颓然长叹一声,“也罢,老奴就随先帝去也!”说完,推开天子刘辨,回身跳向黄河。

闵贡抢身上前便要夺天子刘辨,而诸宦早已被闵贡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吓坏,眼下又死了张让他们谈何敢阻止闵贡行为。

但已经瞧见皇甫岑大军的段珪怎可坐视不理,眼见皇甫岑大军就要到来,只要等上一刻,只要等上一刻。可眼前闵贡不顾君臣之礼,竟然逾越如此。段珪也狠下心来,总之要在自己手里少了天子,必定是死路一条莫不如同眼前的闵贡鱼死网破,随即一手拦过天子,拔剑大声喝道:“竖子,尔敢!”

方才张让一死,无天子刘辨这个人质,闵贡行事才不加顾忌。

但是……

闵贡万万没有想到,张让身死,段珪竟然还想临死反扑!

他试探的向前一步。

段珪虽然文弱,但手中有天子,面前军士皆有疑虑。他又几经生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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