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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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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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人口稀少,加上大汉施行禁宵的法令,故此很少有人在深夜出行。不同洛阳长安那样的大都市,就是街道之上的灯火也少的可怜,甚至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初春的凉风袭来,皇甫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老二,老二。”

睁开沉重的双眼,却发现天色暗了好多。用力的一提,似乎还有些未醒酒,在巷口的街角中,依稀有人再喊自己。

“皇甫老弟,皇甫老弟。”

皇甫岑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支撑着墙勉强的站了起来。

“皇甫岑,皇甫岑。”

空荡荡的街巷之中回荡的都是这些呐喊声音。

借着前方的灯笼,皇甫岑在确认对方确实是找自己后,一步三晃,身子有些跄踉的向着前方走去。

“公孙大哥,你看,那个好像是皇甫老弟。”乐何当眼贼,未等众人发现,便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口中走来一个人。

“好像是。”公孙瓒大惊,急忙带领身旁的人迎上前去。在确认无误后,公孙瓒上前扶住皇甫岑,道:“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让我们好找。”

“咳咳。”皇甫岑干咳几声,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但是皇甫岑一身的酒气,还有这状态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皇甫老弟,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乐何当鼻子一嗅,觉得面前皇甫岑身上的酒气确实挺大。

皇甫岑心中有事,自然不愿理会乐何当。

“公孙瓒,这么晚了何事?”虽然公孙瓒对自己的兄弟情义无话可说,但是皇甫岑还不相信,他能深夜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宽慰自己。

闻此,公孙瓒脸上一阵儿红晕扬起。

“哎呀!”乐何当一急,低声道:“皇甫老弟,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辽西郡太守刘基被朝廷羁押,听说是要遣往入京,之后发配日南。”公孙瓒脸色忧愁的呢喃道。

“哦?”闻此,皇甫岑身上的酒意已经全无,这样大的事情,恐怕会在辽西一地引发惊天的变动。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公孙瓒负手于后,忧心的呢喃道。

“大哥勿扰。刘基被朝廷缉拿,应该跟我们没有什么关心。”皇甫岑擦拭了一下身上的灰尘。

公孙瓒点点头,皇甫岑所说的他很清楚,但是他不能不管不顾,点点头道:“走,祖父在家中等着。”

“呃。”

……

路程虽然不长,但是皇甫岑的酒意已经全无,整个大脑的状态都在极度的调整中,思考着刘基下狱一事同辽西公孙家有什么关系。

史上,刘基下狱,却是成全了公孙瓒的忠义之名,可是穿越后,皇甫岑就发现这件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的猫腻,皇甫岑已有一丝发现。当然要是之前没有同太守刘基见过,皇甫岑也猜想不到。

就在皇甫岑沉思之间,几人已经走到公孙府邸。

乐何当带着身旁的几个人同公孙瓒辞别之后,便转身离去。

皇甫岑没有多余的客气,同公孙瓒家里的长辈,皇甫岑已经熟识的很,跨过院门,直径的走向公孙塬的府邸。

“祖父。”

公孙瓒停在书房的门口处,冲着里面低唤了一声。

“哦,岑儿来了?”

“嗯,祖父,岑儿在此。”皇甫岑应声回应了一句。

“好,你们都进来吧。”

打开书房门,公孙瓒和皇甫岑直入,却见席地而坐公孙瓒家所有的长辈,公孙瓒的祖父公孙塬,父亲公孙赦,叔父公孙赫。

“赫儿,你去把门关上。”

公孙赫离门最近,提前跨前一步,上前关上门。

就在公孙瓒和皇甫岑落座之时,公孙塬看了一眼两人,已经闻到皇甫岑身上的酒气,本想问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转回头看向众人道:“岑儿是孙儿的结义兄弟,又是我公孙塬的干孙子,不是外人,把大家招来,是让你们想想,关于太守刘基下狱的事情。”

公孙赦同公孙赫对视一眼,公孙塬的担忧,自己不是没有,而且似乎还要多上几分。在辽西只要变换一任太守,那关乎这辽西公孙氏的命运。关乎家族的事情,没有人敢大意。

公孙塬话完,却并没有人直接开口说什么。

许久,都没有人开口。

皇甫岑觉得众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心中一颤,急速想到,自己本是公孙一氏外人,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相商,没有让公孙范和公孙越参与,却深夜找来自己,恐怕这其中尚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难道自己同刘基的事情他们已经知晓一些?

“岑儿,你可有什么想法?”明知道皇甫岑官小位卑,又不是辽西本地之人,公孙塬这话问得颇有深意。

“呃。”皇甫岑低沉道:“祖父,孙儿确实有话要说。”

“哦?”几人一惊,纷纷转头看向皇甫岑,想听听皇甫岑要说些什么。

“祖父,太守刘基此次下狱,恐怕不是政绩差强人意,只恐是朝中变故。”皇甫岑想起那日陪同刘基一起算卦的那个人,心存担忧道。

“哦?”公孙塬眉头一挑,道:“岑儿,你是说朝廷之中有人向刘基动手?”

皇甫岑点点头。

公孙赫一听此言,笑道:“既然如此,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我们何须担忧。”

公孙塬瞪了一眼公孙赫,紧盯皇甫岑道:“岑儿是从而知?”

公孙塬像个老狐狸,双目之中狐光乍现,皇甫岑知道自己隐瞒什么,公孙塬一定能察觉出来,当下也不隐瞒,低声道:“祖父,此事是太守大人亲说的。”

“哦?”闻此,公孙瓒不解的看向皇甫岑,自己经常在太守府任职,而皇甫岑却时常在自己手下办差,什么时候见到太守刘基,自己最清楚,怎么自己不知道此事?不过家中几位长辈都在场,公孙瓒也不便揭穿皇甫岑。

“当真?”

“当真。”

一老一小,一问一答,公孙塬再确认无疑后,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们都不用担心了,都回去吧。麻烦岑儿你多跑一趟了。”

身旁,公孙塬的两个儿子先后走出。

公孙瓒出门去送皇甫岑。

“等等。”

“祖父,还有什么事?”

“以后少喝点酒。”

第8章 南下日南

就在皇甫岑转身离去后,公孙塬合十门板,朝着一旁尚未走远的公孙赦和公孙赫招手。

“父亲。”公孙赦看了一眼,消失在庭院之中的皇甫岑,低声道。

“嗯,你们说说,皇甫岑他有没有隐瞒什么?”公孙塬双眸放光,他总是看不透这个皇甫岑,总觉得皇甫岑的身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当公孙塬听到太守刘基被发配之后,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前往公孙瓒处,把这几日刘基的言行探查了一个遍,很惊奇的发现刘基同皇甫岑竟然早就相识,之后又问过刘纬台后,才知道二人曾经发生的事。

“父亲,他已经说过自己确实同太守刘基相识,我看他应该没有什么必要隐藏吧?”公孙赦摸不准地说道:“更何况,他本是一个孤儿,应该同朝廷没有什么关系。”

“老大,你的缺点就是太心软。”公孙塬低声道:“这点,你比你的儿子可要差上很多。”公孙塬说的是公孙瓒,之所以能选中公孙瓒为家主继承人,公孙塬看重的正是公孙瓒身上的那股狠劲。

“父亲多虑了。”就连一向不喜欢皇甫岑的公孙赫都不禁开口说道。

“呵呵。”公孙塬摇摇头道:“如果不是我这么多虑,我们辽西公孙家早就被辽东吞灭了,如果不是我这么多虑,我又何苦跟邹靖一个外敌人联姻,你们还真以为他们都是那么简单的目的吗?朝廷早有对鲜卑用兵之心,而幽州刺史郭勋,辽西太守刘基,他们两人一人是门庭显耀的士人,另一却是汉室中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要在这幽州收权,我又何须如此小心谨慎。”

“父亲,你说朝廷想要把持辽西?”公孙赦恍然大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今天子不是把持辽西,他是想要整个幽州都掌控在手。”公孙塬双眸精光乍现。

“也就是说灵帝要亲自把持幽州?”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幽州掌握在灵帝手中,恐怕辽西公孙氏的利益会大大减少。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天子竟然收手,而且果断的放弃了这刘基,我只怕咱们受牵连。”公孙塬说道。

“父亲,如此说来,自然是那些名士们掌控朝政,我们何不借此时机推掉同邹靖的婚事,反而求好郭勋。”公孙赫说道。

“哼!”公孙塬鼻子轻哼,呢喃道:“你真的以为事情是那么简单吗?”

“难道不是?”

“老二,你的缺点是太过急功近利。虽然瓒儿也有这个毛病,但是他的野心和远光都比你长远,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立瓒儿为继任家主,而不是你们。”

“父亲教训的是。”

公孙塬甩甩衣袖道:“难道你们还真以为当今天子就这么容易收手吗?天下终究是大汉的,而天子也迟早会反击的。”

“那我们怎么办?”

公孙塬似乎已经看到洛阳那边,日后会是什么样的惨状,狰狞地笑道:“什么都不动,静观事态发展就好,看准时机,让瓒儿某个职位。”

……

旦日,天刚刚亮起,皇甫岑就被公孙瓒再一次叫醒。

“老二,老二。”

皇甫岑脸色阴沉的盯着公孙瓒久久不语,道:“我说大哥,我这刚刚睡下,你又来,到底什么事?”

公孙瓒歉意的点点头道:“老二,太守刘基要被押送去京,即刻便要出城了。”

“这么快?”皇甫岑匆忙穿好自己的衣裳,随意的问道。

“嗯。”公孙瓒点点头道:“不仅如此,就是连他的家人也要被押送回京。”

“两个孩子?”皇甫岑想起刚刚出生的两个双胞胎,既觉得朝廷真是有些苛刻,不同人情。

“我们快些,恐怕迟了太守大人就要离去了。”公孙瓒追到。

“嗯,太守大人被押送,我们这些做臣子,确实应该松一松。”皇甫岑点点头,穿戴好衣裳后,点点头道:“走吧。”

“带上你的行李。”

“呃?”皇甫岑一怔,这关乎自己行李什么事?

见皇甫岑如此之状,公孙瓒脸色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皇甫岑当即明了,想起,史上太守刘基被押送日南(越南),一路之上就是公孙瓒照顾的,因而博取了当世很多人的赞誉,可是这关乎自己什么事?自己也不是公孙瓒,如果万一事情没有改变,那么自己岂不是要跟随刘基去日南了吗?开什么玩笑,日南那地方人烟稀少,俱是胡虏,自己一去才真是有来无回。

“老二,其实为兄身为太守书佐,侍奉太守大人,已尽人臣,别无他意,可是……”公孙瓒简直难以启齿,什么事情都让皇甫岑来替自己背着黑锅,如果不是祖父力主自己来说此事,他公孙瓒才不会开口说这些。

“哦。”皇甫岑神情略有麻木的回应了一声,兄弟感情多少出现些裂痕。

“一定要有人陪送吗?”皇甫岑这话才抓住两人交谈的重点。

“事情出就出在,我辽西郡必须去一人。”

“偌大的太守府,附属官吏很多,为什么他们不去?”皇甫岑突然间明白昨夜为什么公孙塬要见自己,自己这个干孙子是来挡枪口的。

“辽西公孙氏必须要有人去。”公孙瓒想起公孙塬那决绝的命令,虽然那话语之中并没有解释什么,但是公孙瓒已经听出公孙塬的不容反驳。公孙瓒很为难,这一切的主意都不是自己能做出决定的,祖父公孙塬说些什么,你就必须要做些什么。

“大哥,这事情不是你做的对吗?”皇甫岑已经明了那个老狐狸原来是个笑面虎,不过对公孙瓒的感情,皇甫岑不想其中掺有任何虚假。

“老二,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为兄这就把邹家的婚事辞了,南下日南,反正老子也想去那边看看。”公孙瓒脾气收敛了好多,很久都没有吐什么脏字了,今天这么一说,就像是卸掉了一道枷锁,神情洒脱地笑道。

“不。”许久,皇甫岑才定下决心,既然怎么都要走一遭,那就让自己去吧,反正自己也不想看到邹玉娘同公孙瓒成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见了邹玉娘的面,反而尴尬。

“老二。”公孙瓒用力的拍在皇甫岑的肩膀上,无比惆怅地叹道:“为兄又欠你个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我是兄弟。”皇甫岑辛酸的笑笑道:“如果说欠,那么大哥你陪我杀了崔钰,才是我欠你的。”

言罢,皇甫岑随手拿起一旁简陋的包袱,离去。

公孙瓒心中一暖,脚步停了停,又转回身追上皇甫岑的脚步。

……

辽西太守刘基,无故被朝廷的囚车押往日南。

因为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所以朝廷上似乎也在避免太多的人知晓此事,在天还未亮之际,一行几人已经被押送上了囚车,送往日南。

皇甫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远离辽西,却没有想到就是今日,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了,就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时候,就要离去,甚至都来不及同刘纬台、乐何当、李移子他们道句别。

而且皇甫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比如苏双和张世平的事情,走的如此匆忙,皇甫岑只有日后书信通知了。

“大人。”

“唉,还称呼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刘某如今已是待罪之人,伯珪,皇甫岑,你们就不要这样称呼了。”刘基言语之中有些淡淡的忧伤,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瞬息之间,自己便沦为阶下之囚。

“一日为上司,终身是上司。”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

刘基点点头道:“你们能来送老夫,老夫就已经很欣慰了。”转回头看向自己家小,有些担忧说道:“只可怜我那不满周岁的孩子。”

闻此,公孙瓒把头扭向一旁的皇甫岑。

皇甫岑苦笑着摇摇头道:“刘大人,不必担忧,一路之上,有我照应着,应该不会让大人家小受委屈。”

“呃。”刘基一怔,大惊,未明地问道:“假佐所说何事?”

皇甫岑看向一旁的公孙瓒,示意公孙瓒来讲。

公孙瓒感激的看了一眼皇甫岑,心道自己能有这样的兄弟当真是无话可说,隧把祖父公孙塬对自己的话,照着说了一遍。大致上的意思,刘基在辽西任上几年,造福不少百姓,辽西公孙家深感敬重,故此遣人一路照看,自己本意要亲去,却因婚事,脱不开身,只有让自己结义兄弟带自己而去。

刘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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