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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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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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七八日了,不管闹什么脾气,都改冷静下来解决。

顾瑾之以为,宋言昭当天不来接,次日也该来的。

不成想,宋言昭根本没来。

到了顾瑾之送信之后的第七日,宋言昭终于登门了。

第509节宠妾

宋言昭登门,离顾瑾之送信给他,晚了七日。

一来一往,胡婕在顾瑾之这里,已经住了十五天,小半个月。

她真是沉得住气。

要么就是早已在家中安排好了一切,要么就是对宋言昭很信任。

不管是哪种,闹也闹了,躲也躲了,也该当面解决了。

顾瑾之不擅长帮忙处理家务事,她没有给胡婕出主意。

朱仲钧很看不惯胡婕的行为,觉得她怯懦又单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的良心上。

他身为男人,经常对顾瑾之说这个世上的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谁也指望不上。

说得多了,也不是白说的,顾瑾之都听了进去。

“把舅老爷请到中堂吧。”顾瑾之对丫鬟道。

她和朱仲钧刚刚从宫里回来。

彤彤又在哭,她先喂彤彤。

她抱着孩子,在锦帐里喂奶,趁机对朱仲钧道:“你先去招待招待。。。。。。”

“我累。”朱仲钧靠在临窗大炕的引枕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

他是装睡。

他对宋言昭无好感,不想和他打交道。

况且这些夫妻之间失和的私事,宋言昭未必希望外人搀和其中。也许胡婕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伤了他的尊严,他心里也有口气,所以他迟了这些日子才来接她。

这种事,还是顾瑾之出面妥当。

等顾瑾之喂完了孩子。起身下床之后,朱仲钧立马奔到了床上。

他宁愿在床上抱彤彤玩。

顾瑾之只得重新更衣,去中堂见了宋言昭。

宋言昭穿了个湛蓝色杭稠直裰,粉底皂靴,一脸紧张等着顾瑾之。

顾瑾之笑了笑,进屋和他见礼,叫声表哥。

宋言昭连忙给顾瑾之作揖,不等顾瑾之开口说其他话,就焦急先开了口:“表妹,我现如今也不知该去求着谁。只能求你了。玉珠她发烧。已经好几天了。。。。。。”

玉珠就是他的妾。

二十天前,玉珠生了个男孩,宋言昭不知多高兴。

见他根本不是来接胡婕母女,而是来找顾瑾之看病。这让顾瑾之愣了愣。

她让宋言昭坐下:“表哥慢慢说。”

“。。。。。。就是发烧。”让宋言昭慢慢好。他却不知该怎么说。他定了定心神,才慢慢把话头理清,“七日前发作的。发高烧,又不出汗,小腹疼痛。我去找了太医院的太医,说是疟疾,给开了治疗疟疾的方子,吃了不管用;又给玉珠下了什么安宫牛黄丸,听说是顾家的药,当晚退了烧,人也舒服睡了一觉,第二日有热。我又换了位太医看,说是恶露不行。

倒现在,玉珠的烧并未退,人眼瞧着不行了。。。。。。”

他很着急,说话也快。

顾瑾之却在想,怪不得没有来接胡婕母女,原来是玉珠生病了。

她这念头在脑海里转了转,心里就不太乐意听宋言昭说玉珠的病。

等他说完,顾瑾之笑道:“表哥,我已经七八年不问诊了。别说那么难的病,就是小小风寒,我也未必看的好。太医院还是有些能人的。像秦申四太医,他和我们家交好,医术更好,若是请他,他不会保留的。”

“请了。”宋言昭道,“秦太医说,他不擅长治妇人产后病,不敢贸然出手。他给我引见了一位太医。那太医到了家里,便说玉珠恶露不行,已经治了三天,并未作用。”

顾瑾之哦了声。

她想了想,又道:“我大哥顾陵原,医术也很好。。。。。。”

“我也去请了。”宋言昭道,“我和陵原兄也有些来往的。玉珠发高烧,我先去请了陵原兄。他说,他上次入狱,至今未恢复,手有点抖,是断乎不敢看病的。那安宫牛黄丸,还是他给我的。”

原来是该请的,他都请请遍了。

而其他不知名的大夫,他是断乎不能去请的。

玉珠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已经是奄奄一息,不能再受其他大夫的折磨。

宋言昭这个时候,就想到了他这个号称神医的表妹。

当年在延陵府,十几座生祠,几乎取代了药王庙,顾瑾之的医术不容小窥。

而现在,她居然推三阻四。

她这样没信心,让宋言昭对她的信心也减了些。

“既是这样,人命关天,你等我回屋告诉王爷一声,咱们就去吧。”顾瑾之听完了宋言昭的话,终于答应下来。

宋言昭大喜过望。

他又起身,连连给顾瑾之作揖:“多谢表妹,多谢表妹!”

顾瑾之心里,并不好受。

她让宋言昭不必如此:“我既学了医术,治病救人就是我的本分,表哥不用感谢我。再说,能不能治好还是两说。”然后又问他,“上次我派人给表哥送信,说表嫂和两位姑娘都在我这里,表哥收到了么?”

宋言昭似乎才想起了,道:“收到了,收到了!”

他连说了两个“收到了”,却没有解释为什么不来接。

他以为他不说,顾瑾之就不好意思往下问。

没想到,顾瑾之还是当面直接问了:“表哥怎么不来接?”

宋言昭略微尴尬。

胡婕这次行事,叫宋言昭脸没地方搁。他和玉珠真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的确插不进第三个人。所以,胡婕在此刻的宋言昭心里,显得无足轻重。

偏偏胡婕不识趣,还这样闹。

宋言昭一点迁就胡婕的心都没有了。

他一直想要个儿子,玉珠就给他生了儿子。他不知多高兴。可胡婕呢,她口口声声喊玉珠叫贱|人,还有把她卖出去,简直不知所谓。

胡婕一点主母的气度也没有,真叫宋言昭尴尬。

他的同僚,谁不是娇妻美妾,尽享齐人之福?

“。。。。。。表妹这里的宅子大,我想着虽然麻烦你们,却也不至于住不下。她刚刚从延陵府回来,一肚子气。成天在家里找事。玉珠和我也为难。”宋言昭解释,“况且,玉珠又生病,我着实抽不开身。”

顾瑾之听了。不免冷笑道:“表嫂在家。倒叫表哥和姨娘为难了?”

然后又道。“我原以为,你们只是小两口闹脾气。如今听表哥这口气,只怕家里要鸠占鹊巢了。我是不敢再留表嫂的。表哥既然不方便。我回头叫人告诉胡大人,让胡大人把表嫂接回来。将来有什么,不与我相干的!”

宋言昭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他解释道:“表妹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再缓两日。过两日玉珠的病好了,我一定来接。表妹就不用麻烦去告诉岳父。”

居然还要等两日。

顾瑾之对这个人,就不抱希望了。

她还是准备派人去告诉胡泽逾一声。

将来若是宋言昭真的和胡婕闹大了,顾瑾之不想承担包庇之罪。

她都不想和这件事沾上关系。

胡婕这次,是玩过头了。

可她一点也不自知,还在这别馆住的乐不思蜀。

顾瑾之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宋言昭却急了,在背后问:“表妹,你还去给玉珠看病吧?”

顾瑾之气笑了。

“不去了。”顾瑾之回身,对宋言昭道,“我也缓两日。等表哥和表嫂把家务事处理清了,表嫂来请我,我再去。免得将来表嫂埋怨我,胡家也埋怨我。表哥这样的性格,未必见我的情。吃力不讨好啊。”

她这样直接讽刺。

她说宋言昭没有良心。

宋言昭也听得明白。

他一瞬间变了脸。

大约是顾瑾之的话,触犯了他一个男人的底线和尊严。他又想到顾瑾之自己,也是个拈酸吃醋的,把庐阳王看得死死的,不准庐阳王纳妾,和胡婕乃是一丘之貉。

他气得甩手而去,把顾瑾之晾在原地。

他就不相信,请不到大夫。

一个发烧的病,到底能有多难治啊?

宋言昭对这些大夫都失望透了。

顾瑾之看着宋言昭负气离开,也折身回了内院。

刚刚到院门口,她的丫鬟碧凡迎了顾瑾之,低声道:“表舅奶奶在东次间,哭了呢。。。。。。”

顾瑾之点点头,抬脚进了东次间。

胡婕果然在抹泪。

她见顾瑾之进来,连忙站起身,哭着道:“是不是你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了他,所以他找了来?我是不会回来的,他来求我也没用,除非他把那个贱|人卖出去。表妹,这次你要站在我这边。。。。。。”

她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你坐!”顾瑾之正色看着她,表嫂也不叫了,只说吩咐她坐下。

胡婕抽抽搭搭的哭,听了话,好半晌都不坐,只顾自己伤心。

见顾瑾之不在说话,脸色凛然,胡婕这才坐下来。

顾瑾之等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

“我七天前,就给他送了信。”顾瑾之严肃对胡婕道,“方才我问他,他也说收到了,但是他并未想接你回去。他今日来,是他的姨娘生了病,发高烧,没人医治,来求我的。。。。。。”

胡婕愣了愣。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顾瑾之。

那浓密修长的羽睫上还挂在泪珠。

她似乎好半天,才把这些话听进去,脸色猛然惨白。

“什。。。。。。什么?”她似乎是自己的幻觉,又问顾瑾之。

“你没有听错。他知道你在这里,但是他并不是来接你的。”顾瑾之重复道,“胡婕,你不要再闹了。再闹下去,你在家里真的没有半点地位。我不能再收留你了,要是将来你们夫妻有事,我担不起责任。你是要找你父母来接,还是直接回家?”

第510节安置女儿

胡婕听了顾瑾之的话,整个人惘惘的。

她坐着默不作声,似还没有想好怎么表达情绪。

这次,她没有继续哭,也没有说什么顾瑾之容不得她、想赶她走之类的糊涂话。

虽然她脸色雪白如纸,唇都白了。

她藏在袖底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道在气,还是在怒。

过了好半天,胡婕才说:“你派个人告诉我哥哥一声,让他来接我们吧。。。。。。”

“好,我明早派人去。”顾瑾之安慰她,“胡婕,正作些。表哥和你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一个刚刚得势的姨娘怎么比得了?他现在对那个姨娘,就是个尝鲜。他在心思,都在新鲜上,你现在和他闹,难得取胜。镇定些,将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话,并不怎么鼓舞胡婕。

顾瑾之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很虚假。

胡婕则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顾瑾之让人扶胡婕回房,又叫人收拾好胡婕的东西。

一个包袱里,都是她在顾瑾之这边住的时候,顾瑾之给她添的衣物和收拾。

顾瑾之自己,则进了里屋,把方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朱仲钧。

朱仲钧在床上,斜倚着引枕打盹,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他不怎么同情胡婕。

若宋言昭有五成不对,胡婕也有五成。

他们夫妻俩应该各大五十大板。

这件事。外人本就不应该掺合其中。

而顾瑾之,有点偏向胡婕。

“。。。。。。哪怕再生气,也是小两口的事。我让他来接胡婕,他居然大言不惭说没空,我真有点生气。不说胡婕,他连两个女儿也不要了吗?”顾瑾之道。

她有点心凉。

她总记得在延陵府,那个爱玩又聪明的表哥。

应该不是宋言昭变了。这个时期,哪个男人没有几房妾室。

所以,宋言昭这个根本不算作风问题。

是顾瑾之从后世的观点去评判他。

“他那位新姨娘,不是刚刚给他添了儿子吗?”朱仲钧不紧不慢说着。“站在你表哥的立场。你表嫂没有大度帮着操持孩子洗三礼、满月礼,还叫嚷着要把他心爱的姨娘卖出去,这是既丢人又气恼的事,胡婕简直不贤良。

平素疼着她。到了这个时候。一点也不体谅他。

胡婕要是高官达贵之女。宋言昭忍忍也值得。现在,凭什么再忍她?男人都是很精明世故的,他心里把什么都算计得一清二楚。你还想他来接胡婕?他不等胡婕灰溜溜爬回去道歉就不错了。闹就闹,他怕什么尼?”

官场上,虽然也有风评。

家庭失和,妻子和妾室争风吃醋,闹出来断然不光彩。

可做官的,不止是宋言昭。

还有胡婕的父亲胡泽逾。

宋言昭不怕胡婕闹。

真闹起来,哪怕宋言昭这里过得去,胡泽逾那边也过不去。

他这是诚心要治治胡婕,免得她以为家里没了尊卑,把以夫为天的大训给忘记了。

顾瑾之等朱仲钧说完,看了他一眼。

朱仲钧不以为意,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就是实话,才叫人听了难受。”顾瑾之嘟囔道,“我宁愿听些好听的假话。”

说罢,她去净房盥沐更衣。

第二天,朱仲钧和顾瑾之依旧进宫哭丧。

早起的时候,顾瑾之吩咐秋雨:“上午派人去胡家送信。若我们没回来,你竟也不必狠留表舅奶奶,让她带着两位表小姐回去。”

秋雨道是。

胡婕和两个孩子住在这里,并未给服侍的人添什么累赘。

所以,她走不走,秋雨觉得无所谓。

既没有不舍,也没有高兴。

人来客往,乃是平常。

等朱仲钧和顾瑾之出门,秋雨就安排人去胡家送信。

接到信,胡婕的哥哥胡卓是很吃惊的。

他父亲哭丧去了,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妻女。若是告诉了母亲和妻子,只怕她们先慌了。

胡卓就没跟任何人提及,寻了个借口出门,往元宝胡同这别馆来找胡婕。

“。。。。。。怎么在这里?”去送信的人,并未把事情始末告诉胡卓,他还以为胡婕是昨天来的,“妹夫没空接你?”

他见胡婕带着两个孩子,又叫自己这个哥哥来接,心里诧异。

胡婕垂着眉,其他话也没有,只是道:“咱们走吧。”

胡卓也不好当着王府下人多问什么。

他领着胡婕和她的两个女儿,出门上了马车。

“少爷,姑奶奶,咱们去哪里?”车夫问。

胡卓看了眼胡婕。

“回家吧。”胡婕道。

她现在想回娘家。

她的两个女儿,依偎着胡婕。

胡卓心里更是错愕。

他见妹妹神色惨淡,也不好直接问,只是旁敲侧击:“你回京城也快一个月了吧?上次你回去,我并不在家,都没见着你,只是听你嫂子和娘说了你的事。我也想去接你归宁,咱们兄妹说说话儿,而后又想着,你刚刚回来,家里一堆事,只怕也走不开。看你这模样,清减了些许。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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