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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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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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一时间议论纷纷。

晋王的失踪,也让人心惶惶。

顾德妃病倒了。

太后一下子也苍老了。

第479节新人

查来查去,宫里风声鹤唳。

不少人怀疑谭皇后,却不敢说。

谭皇后对这件事,一开始还以为跟太后无关。但是闹到这个地步,谭皇后也是糊里糊涂的。

太后派人问她,她不高兴,于是,她增派了人手,避开太后的耳目,私下里去查晋王的下落。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人知道晋王的去向。

这种结果,让谭皇后心里起了警惕。

对于这个结果,她有了新的猜测:第一,晋王是被太后藏起来了。能在这禁宫里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别人一点消息也查不到的,非太后莫属;第二,晋王已经死了,太后在封锁消息。

不管是哪种,都跟太后有关。

可偏偏太后做出来的样子,是什么也不知道、痛心疾首的模样,能瞒住所有人。

谭皇后一开始也被太后蒙蔽了。

想到这里,谭皇后不由胆寒:太后着实厉害。

太子想让她害晋王,说什么将来太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太后的确是谭皇后最想要的位置。

可是她已经是皇后了啊。

太子又没有生母。

只要她一直是皇后,挨到了皇帝去世,她就是太后。

哪怕是晋王登基,他刻意抬举他的生母,最多封两个太后。那谭皇后也是太后之一啊。

她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得罪现在的太后?踩了太后的底线。最后皇后也做不成,太子还能保吗?

只怕太子巴不得她被废了吧?

到时候,就没人能管得住太子了。

毕竟,“母后”这个身份,加上孝道的帽子,太子还是有点忌讳的。

想明白这点,谭皇后就不再打听什么,任这件事过去,每日在坤宁宫躺着,吸食她的富贵如意膏。

太子求见。她也是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晋王去了哪里。就成了迷。

这件事,并没有惊动朝廷。

朝臣虽然听说了,但内宫掩耳盗铃,没有让朝臣帮忙去找。

太子更是乐得装傻。

太后已经派出了侍卫。在京城附近到处找晋王。

太子和谭家的人也在找。

顾德妃一病不起。

朱仲钧则默默。加强了王府别馆的防卫。谭宥和太子丢失了晋王。只怕会到处找。而谭宥,计划失败了一步,万一恼羞成怒。攻击王府怎么办?

朱仲钧不敢掉以轻心、

转眼时间到了九月初二,乃是顾瑾之胞弟顾煊之的大喜之日,家里高朋满座。

朱仲钧告假一日,一大清早带着顾瑾之和孩子们,去了顾宅帮忙。

他跟着顾延臻在外院待客。

顾瑾之则和孩子们在内院。

家里亲戚太多,宋盼儿怕顾瑾之太累,让她在厢房里歇息,不必帮她应酬。顾瑾之的两个堂嫂和大伯母也来了,虽然缺人手,却也不能使唤顾瑾之。

她挺着大肚子,宋盼儿生怕她累着,或者磕着碰着。

热闹,顾瑾之就没有去赶。

闹洞房的时候,她也不适合去。

最热闹的,反而跟她无关了。

夜深人静,洞房里静谧无声,唯有那红烛滴泪,烛芯偶然一声噼啪声。顾煊之的新婚妻子邹双兰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她很紧张。

新婚之夜,对于每个女人而言,都是紧张的吧?

她在想,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打听了很多,还是要亲眼见一见为好。

眼见为实。

方才挑起喜帕的时候,她应该鼓起勇气,偷偷瞟一眼的。但是,当时洞房里那么多人看热闹,还有喜娘,她哪里敢?

如今,众人都散出去坐席,顾煊之也去了前头陪客,邹双兰的心情分外紧张。

这种紧张,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幻觉。

没有成亲之前,她也暗地里叫三哥打听过顾煊之。

打听到的,都是比较好听的话。

顾煊之的风评不错。

邹双兰的三哥,还见过顾煊之,回去也说,顾煊之仪表堂堂,是个俊郎君。

虽然知道,总归没有亲眼看到,不放心。

邹双兰的手指慢慢搅着。

已经什么时辰了?

前头的宴席什么时候散?

她隐约好似听到了锣鼓声。

丫鬟们几次进来,轻声问她要不要盥沐。

邹双兰也很想盥沐,就此躺下,歇一会儿。但是她怕她丈夫会突然回来。她需要服侍他,免得第一次见面,就失礼于人。

可是头上的头饰太重了,脖子酸得厉害。

脸上浓浓的脂粉,也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天生的白皙肌肤,在娘家的时候很少装扮,故而不太适应。

犹豫了下,邹双兰道:“好吧……”

她起身,卸了妆容、取了头面、散了头发。

丫鬟们准备了热水,她洗了个澡。

而后,她又换上了一件桃红色鸳鸯戏水的褙子,头发也慢慢绞干。陪嫁的丫鬟看得出她比较紧张,一个劲和她说话。

邹双兰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头发尚未干,她就听到了脚步声。

她猛然站起来。

这一站,丫鬟不防备,差点被她撞到了鼻子。

是顾煊之走了进来。

他有三分酒意。

一进门,便见一个慌乱的女孩子,正愣愣瞅着他,把他的酒意吓得全无。

仔细一看,便知是他的妻子。

卸了胭脂脂粉的邹双兰,五官更加柔和。似水般温柔。

四目相对,邹双兰的脸,刷得通红。她忙不迭垂了头。

灯火下,顾煊之也看不清她的脸红。

他犹豫下,要说点什么。

他原本也是嘴拙的人,又紧张,更不知说什么了,也讷讷站着。

邹双兰的丫鬟便道:“姑爷回来了……”

然后吩咐上前服侍。

这才将气氛缓和不少。

有人服侍顾煊之梳洗,有人继续替邹双兰拧头发,有人则开始铺床。

顾煊之盥沐好了之后。床已经铺好。邹双兰的头发也九成干了。

丫鬟们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就更加尴尬。

邹双兰站在妆台前,正在想现在怎么办。

顾煊之也站着没动。

两人都是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

最后,是顾煊之先上了床。

邹双兰跟着上了床。

顾煊之褪邹双兰衣衫的时候。手有点抖。邹双兰能感觉到。

他紧张。她就更加紧张了。

这一夜的锦帐里,体验并不怎么美好。

邹双兰疼得差点哭了,顾煊之也手忙脚乱。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他和李怀混。风月场所也是常去的。那些姑娘比邹双兰美多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他满头大汗。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弄不出来。

最后,他缓缓抚摸邹双兰,情绪慢慢才平复。她的肌肤,似绸子般凉滑。他的手掌拂过,她微微的战栗,让顾煊之感觉很满足。

最终结束后,两人都似经历一场逃亡般,精疲力竭。

到了第二天,是新妇礼,顾瑾之也不好出现,虽然她很想去看弟媳妇。

直到下午,她才去看了弟媳妇。

煊哥儿媳妇叫邹双兰,在娘家小名叫兰姐儿。宋盼儿也直接叫她兰儿。

顾瑾之送上自己的见面礼,叫了声兰儿。

邹双兰脸微红,给顾瑾之行礼道谢,也喊了声七姐。

煊哥儿站在一旁,脸上也有点发烫。

这模样,是个很好的开头。

“你们去歇了吧,累了一日,回来再来用晚膳。”顾瑾之送了礼之后,宋盼儿对儿子、媳妇说道。

煊哥儿就带着邹双兰行礼告辞,两口子走了出去。

邹双兰个子不高,身量小巧,一直低垂着脑袋,顾瑾之只能看到她如玉般莹白的额头和挺秀的鼻子。煊哥儿也是中等个子,和邹双兰站在一起,分外般配。

看着他们走出去,顾瑾之的唇角翘起来。

“如何?”等煊哥儿两口子出去,宋盼儿就偷偷问顾瑾之,问她对邹双兰的印象如何。

“性格腼腆。”顾瑾之道,“日久见人心,现在也看不出什么。”

然后又补充一句道,“她投我的眼缘。”

宋盼儿笑,道:“成亲前,煊哥儿还不情不愿的,如今你看他,脸都红了。还说不喜欢?”

煊哥儿那脸红的模样,分明就是很满意邹双兰。

能有这么个结局,顾瑾之也很欣慰。

送完礼,她又回到了王府别馆。

煊哥儿和邹双兰回了院子,两人还是有点尴尬。

本着多说多错,两人都沉默,不先开口。

邹双兰手都不知往哪里搁。

煊哥儿也呆呆的,不知自己为什么非要赖在这屋子里不肯走,闹得气氛这么僵。最后,还是邹双兰的丫鬟们进来,服侍邹双兰净面更衣梳头,煊哥儿才走了出去。

“姑爷失魂落魄的,魂都被咱们小姐勾走了。”陪嫁的丫鬟调侃邹双兰。看得出,邹双兰脾气很好,和丫鬟们相处得也不错。

一句话,邹双兰脸都红透了。

她啐丫鬟:“胡说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

一屋子人哄笑着。

邹双兰看镜子里的自己,双颊明明没有擦胭脂,却似染了红霞。那热烘烘的感觉,一阵阵蓬上来。

不知道为何,她情不自禁想到了昨晚那双手。

那双手,一寸寸拂过她后背的肌肤,让她那颤抖的心,安静了下来。

滚过她肌肤的触觉,炙热烫人,在她心底烙下深深印痕,让她整个都酥软。

他声音很好听,邹双兰默默在心里想。她看婆婆,是个干练的女人,顾煊之应该是像公公。

顾家其他人,也是待她甚好。

今天又见到了顾煊之的胞姐。

邹双兰很想抬眼多看顾瑾之几眼。顾瑾之在京里,可是个风云人物。邹双兰很小的时候,便听家里人将顾家七小姐的医术。

到了现在,仍是津津乐道。

但是她比较害羞,不好意思看。

她听到了顾瑾之的声音。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似顾煊之一样,听着就很亲切。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一时。

直到现在,她对顾家都是分外满意的。

“小姐,这是什么?”突然,有个陪嫁的丫鬟,从里屋走出了,拿了封书信在手里,问邹双兰。

书信是封好的,上面没有写谁收。

“哪里来的?”邹双兰也惊讶。

第480节等你

丫鬟突然拿出一个信封,让邹双兰讶然。

她记得这个信封并不属于她的。

邹双兰也有信封。

家里姊妹兄弟,整日空闲,也会玩些花样,彼此写点信笺,邹双兰收了不少。但是他们家的信封,都是出自她四妹之手。

四妹擅丹青,她做的信封上,都会点缀各色花纹,而不是这样麻黄简单的信封。

这个信封,不是来自邹家。

邹双兰拿在手里掂量了下,有点重。里面的东西,也不太像纸,反而有点像绸子,软软的感觉。

“哪里找到的?”邹双兰又问了一遍

“箱子里的。”丫鬟道,然后折身进去,捧出一个紫檀木小匣子给邹双兰看,“放在这里面的……”

丫鬟正在收拾邹双兰的箱笼。

有个箱笼,装着的都是邹双兰出嫁是亲戚们的添箱。

这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是两只金钗,邹双兰都不记得是谁送的。

她想了想,仍是没印象,就问丫鬟:“这是谁送的?”

“要翻出礼单,才知道。”丫鬟回答道,“添箱礼太多了,小姐,一时间奴婢也想不起来。”

邹双兰眉头蹙了蹙。

她把匣子交给丫鬟,自己打开那信。

一只细长的丁香花耳坠,顺着信封撕开的口子,掉了下来。

邹双兰的丫鬟立马蹲下去,捡起来。放在邹双兰手里。

邹双兰奇怪看了看:这不是她的东西,她自己没有这样的耳坠。

她身量娇小,并不适合这种长耳坠子,所以从来不用这样的。而家里姊妹,三妹比较古怪,很少用首饰,四妹、五妹又小,用不到这种细长妩媚的东西。

是谁的?

“咦……”邹双兰看了看,对这一只耳坠感到莫名其妙。

她又往那信封里看了看。除了这只耳坠,还有几块帕子。

邹双兰都倒了出来。

她没有先看这些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而是找另一只耳坠。可这信封里。只有一只,这叫邹双兰摸不着头脑。

谁动东西,只送一只的?

不可能是丫鬟们弄丢了的。因为刚刚信封没有拆封,是邹双兰自己拆开的。

难道是送的时候。忘记了?

也不应该啊。既然是藏在信封里。定是非常用心准备。怎么会只送一只?这是什么深意?

她一头雾水,便问身边的几个丫鬟:“有添箱只送一只耳坠的说法吗?”

她还以为是什么新盛的风俗。

几个丫鬟都摇头:“好事成双,连簪子单独佩戴的首饰。都要送两只,何况是原本就成双的耳坠子?没有送一只的说法……”

“这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和小姐开玩笑。”

“奴婢去翻翻礼单……”

丫鬟们忙碌一通。

邹双兰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她把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叠帕子拿起来,摊开来看。

大约有七八块。

都是上好的冰绞丝,上面没有绣任何东西,却写了字。

邹双兰一块块读起来。

然后,她含笑的脸,刷得苍白起来,捧着丝帕的手,微微发抖。

朝廷依旧如常。

谭宥回京之后,一直没有露面,偷偷摸摸,他现在还是有顾忌的,不敢贸然行事。没什么比拥立太子更加重要,连和庐阳王府的恩怨,也放在了一旁。

太后依旧派人在找晋王。

她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她就是要做出一副跟她没关系的姿态。

顾德妃越病越重,恍恍惚惚的。她心里有七八成猜测,晋王是死了,这种打击她是无法承受的。

她整日的哭。

太后让顾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进宫陪德妃,德妃一概不见。

除了她的两个女儿,她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没心思听别人的安慰了。

朱仲钧西行接皇帝回朝的日期,也定在了十天后。

从确定要去西边接皇帝,到调兵完成,才用了二十五天的时候,是非常神速的。可太后和朱仲钧都觉得,拖得时间太长了。

顾瑾之这些日子,又临盘的趋势。

她人越发难受。

她以为九月初十左右。

而朱仲钧九月十三就要出发,顾瑾之就更想早点生。

偏偏到了九月十二,仍是没有动静。

朱仲钧就知道,他可能要回来,才能见到他的女儿了。

他认定是女儿。

他对顾瑾之道:“之前想了很多名字,彦柔、彦宛、彦筠等,如今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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