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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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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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是特务机构,专门负责打听情报。

它和其他亲军不同的是。锦衣卫不受司法管束,只听命于皇帝。

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三个主要的司法机构,都管不了锦衣卫。锦衣卫不仅有逮捕的权力,还有审判的权力。

它甚至有自己的监狱。

这个机构,应该是皇帝绝对的心腹才是。

如今,锦衣卫的两个二把手锦衣卫指挥同知,却被谭宥和张道坤占据。这是当初皇帝登基,为了向老臣们示好,表示新皇帝愿意中规中矩遵循朝政,拉拢谭家和张家时做的安排。

皇帝早想将谭宥和张道坤调出去,偏偏这两个人行事让皇帝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就让怀指挥使去找。”太后最后道,“皇上,耽误不得,现在就去。”

皇帝点点头。

他出去吩咐了。

朱仲钧则问太后:“母后,金吾卫是做什么的?”

太后心情很重,见朱仲钧问这个,以为他想说题外话,来缓解太后的心情,心里很欣慰,道:“金吾卫负责宫里的巡防……”

就像锦衣卫负责皇帝出行时的保卫和仪仗一样。

朱仲钧顿时就明白了。

金吾卫也很重要。

“母后,金吾卫的人只是负责巡防,他们能找到小七吗?”朱仲钧又道。

太后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她犹豫了下。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朱仲钧又问。

“不行。”太后立马拒绝,她终于明白朱仲钧说这些话的用意了。

绕了半天,他想亲自去找顾瑾之。

太后又攥紧了儿子的手:“不知道是谁掳走了小七。你贸然去找,连你也回不来。到时候,小七回来又有什么用?你想娶小七,就得安全等着。宫里的侍卫,个个身负绝技,他们每个人都比你厉害百般……”

朱仲钧何尝不知道?

他在庐州一年多,习武也有大半年,如今还是个半吊子,自保是没有问题的。遇到了任何一个侍卫,都是敌不过的。

习武,需要时间和天赋。

庐阳王的身子有天赋,可时间不够,朱仲钧学艺不精。

他想,以后要好好习武。

“母后,我担心。”朱仲钧不甘心。

“不中用。”太后攥的更加紧了。

皇帝很快就安排好了侍卫,让他们便装出宫,到处去找顾瑾之。

真是大海捞针。

朱仲钧想着顾家也急坏了,他对太后道:“母后,我先出去。”

太后哪里肯放?

“你就在宫里。外头太不安全了。”太后道,“哀家不放心,你要急死母后?”

“我现在不是傻子。”朱仲钧道,“母后,哪怕再胆大包天的恶徒,也不敢白日行凶。我去趟顾家,看看小七院子里有没有蛛丝马迹。这么无头苍蝇去找小七,什么时候能找到?”

偷偷去找,又没有半点线索,的确很难。

太后犹豫了下。

她喊了坤宁宫的一名侍卫,让他跟着庐阳王:“天黑之前,带王爷进宫。”

侍卫道是。

朱仲钧从坤宁宫出来,直接到了顾家。

宋盼儿虽然急得半死,却没有乱套。

顾瑾之失踪,宋盼儿肯定是找不到她的,急也没用。需得安稳人心,事情不能宣扬出去,否则顾瑾之清白难保。

她把顾瑾之的丫鬟,都关在院子里,不准她们到处走动。

而其他人,只听说早起霓裳等人寻姑娘,却不知道何事。

事情在顾家,保密得很好。

宋盼儿知道,祝妈妈等几个贴身服侍的人知道,其他人不甚清楚。

“王爷,宫里怎么说?”宋盼儿急急问朱仲钧。

顾延臻已经带人出去找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落下半滴。

因为忍着泪,她下唇留下深深的牙印。

“您别担心,皇兄已经派人去找。”朱仲钧道,“皇兄和母后的意思,是先别声张。能神不知鬼不觉进了您这里掳走人,功夫肯定了得。本事了得的人,总有所求,不是单单贩人,会有消息的。我去小七的院子看看。”

宋盼儿说好。

等朱仲钧出去,宋盼儿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一颗心都揉碎了。

顾瑾之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事情没有半点预兆,发生得这么突然,叫宋盼儿手足无措。

她不想让下人看到她哭,转身进了里屋。

宋妈妈忙跟进来服侍。

宋盼儿哭了一回,知道宫里已经派人去找了,顾延臻也带了一批家丁出去了,不需要顾家再增派人手,她就对宋妈妈道:“把家里身强体壮的,全部在外头巡防,日夜不歇。内院的门,一更鼓就要落钥。内院落钥,门外的人还要继续巡防。敢偷懒,就拿了打死。”

宋妈妈问:“这么大张旗鼓?”

“就说家里遭了贼。”宋盼儿道,“这京里是住不得了。我们日防夜防,什么时候松懈过?好好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说罢,心顿时搅在一起的疼。

眼里又夺眶而出。

我这两天在想,很多情节必须交代,可大婚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也着急。有什么办法解决?貌似只有多更新这一条出路了o(╯□╰)o

第331节重现

顾瑾之一直昏昏沉沉。

她能感觉到有人喂她喝水。

可是她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心里是明白的,四肢却无力。身子背叛了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昏沉。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任由梦魇将她控制住。

她在一个又一个梦里。

梦杂乱无章。

幼年时的榕南、长得后的榕南,都混在一个时空里。

顾瑾之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疯狂思念榕南了。

榕南小时候非常有趣,非常聪明,大家都说他像朱仲钧。

男孩子是全部遗传母亲的智商,榕南那么聪明,分明就是像顾瑾之的……

可顾瑾之没朱仲钧那么出色。

朱仲钧掩盖了顾瑾之的光芒,所以,人家都说榕南跟朱仲钧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人肯定顾瑾之的功劳。

榕南六七岁的时候,很爱骑马。

顾瑾之带他去马场,一会儿就管不了他的。

他疯起来就不听顾瑾之的。

等事情完了,顾瑾之说他,他便委屈嘟嘴。

梦里的榕南,个子已经不矮了。

顾瑾之说他,他转身跑了。

她去追榕南,找到的却是长大之后的榕南。

他长得像朱仲钧,外貌非常出色,身边总有姑娘围着他打转。

而他,只围着槐南打转。

榕南疼极了槐南,事无巨细替槐南想到。比顾瑾之这个养母还要疼细心。

那个时候,顾瑾之只当他是疼妹妹,他们是兄妹之情。

顾瑾之也有堂兄弟姊妹,她跟其中几个交情也很好,彼此没有隔阂,相互关爱。

她对男女方面的敏锐度向来就差。

男女感情,她很少会往爱情方面去想,只当是友情或者亲情。她到了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爱情那么容易就产生了。

她自己是很难去对一个人有好感的。

如果她很早就意识到,及时阻止,也不至于后来既伤了朱仲钧。又伤了榕南。

榕南哭得最伤心的时候。就是槐南离开他的时候。

他流泪的样子,顾瑾之至今难忘。

她梦里长大的榕南,一直在哭。

那么大的小伙子,失声痛哭的模样。狠狠刺痛了顾瑾之。

顾瑾之的眼泪也止不住。

她想走过去。喊一声榕南。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哽着嗓子,极力想喊。

尝试了无数次,她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榕南。榕南……

她一遍遍重复喊着。

榕南就是不抬头看她,一直在哭。

顾瑾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走过去,只是那么不停的喊。

梦,是荒诞无稽的。

“榕南?”突然有人疑惑道,“榕南是谁?”

“是庐阳王的表字吧?”有人回答,声音不低不高,传入顾瑾之的耳朵里。

顾瑾之想看看是谁,四周却是浓密的黑。

黑得化不开,除了不远处榕南哭泣的样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越是张望,浓黑就越来越逼近,几乎将她和榕南吞没。

“不是。先帝的名讳里有个‘傛’字,庐阳王的表字,怎么可能叫榕南?”开头的声音道,“去查查,只怕是她的情人。”

他的声音低沉粗粝,很有磁性。

“是。”另一个声音回答。

一个淳厚粗粝的声音,一个年轻响亮的声音,是两个人。

醒过来,醒过来,顾瑾之告诉自己……

“没想到,传言说她钟情庐阳王,都是假的。”粗粝的声音嘲讽道,“只怕是做戏给人看的。能装这么几年,没叫太后那老太婆看出破绽,是个有能耐的。我们倒小看了她啊。”

顾瑾之想要挣扎。

她想要醒过来。

也许她快要死了,要不然,这个梦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力的胳膊抬起了她的上身,让她半坐着。

有人捏开了她的嘴巴,指腹粗粝,捏得顾瑾之的嘴巴酸疼不已。

而后,便有冷瓷碰到了她的唇。

温热的、微涩的水,顺着冷瓷流到了她的口中。

她没有半点力气挣扎,任由那些水,流入她的口腔,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胃里……

水很不好喝。

顾瑾之呛了好几次。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灌水的。随着这些水流入身体里,她又昏睡了过去,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梦里,榕南不见了。

“……喂,你是哪个班的?”身后突然有人喊道,把顾瑾之吓了一跳。

她一回头,看到了穿着校服的男生,挺拔颀长的身躯,笑容温柔和煦。他故作严厉,眼角却带着笑,很亲切。

是钱詹。

而顾瑾之,正趴在三号楼的画室门口,往里头看。

她正在给她同学送东西。

顾瑾之高一时有个女同学,和她家里住得近。两人的母亲是大学同学,比较要好。顾瑾之跟那个女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顾瑾之现在都想不起她的名字。

那个女同学丢三落四,顾瑾之常替她带东西到学校倒是真的。

她们不是一个班,平日里顾瑾之要跟着祖父学中医,也没空和她玩,直到毕业也是点头之交。

却因此而认识了钱詹。

钱詹是那个女同学的师兄,他也是学画画的。

高中毕业,他去了国外却是学金融。

你是哪个班的,是钱詹跟顾瑾之说得第一次话。

见顾瑾之有点怔愣,不知怎么回答,他却哈哈笑起来:“逗你玩的。你是高一十二班的,对吗?”

顾瑾之又是一愣。

她真的是高一十二班的。

钱詹的笑容,非常温暖。

顾瑾之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他是个值得来往的人。

他知道顾瑾之,知道她所在的班级和姓名,甚至说出了来历。

而后,他就经常借故找顾瑾之。

周末他还去顾家。

顾瑾之怕耽误她的学业,就跟他实话实说了,让他别到家里来。

那时候她想,男孩子的友情和女孩子真不同。

直到他毕业了要出国。他找顾瑾之就越来越频繁了。

最后他跟顾瑾之表白。让顾瑾之懵了下。

还记得那天,他有点紧张,局促不安说:我喜欢你。

顾瑾之当时想了想,说:哦。我应该不惹人厌……

她觉得这话很奇怪。

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

然后听到他问。那你喜欢我吗?

顾瑾之回答说:喜欢啊。

钱詹的脸有点红,笑容羞涩,手足无措的模样很娇憨。和他平时温柔大哥哥的形象完全不符,顾瑾之心里有点疑惑。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就牵了顾瑾之的手。

顾瑾之懵了,是在这个时候。

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糊里糊涂的,他们相互表白了。

之后,顾瑾之并没有解释什么,她不讨厌这个误会。

钱詹,不让她讨厌。

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很舒服,他的笑容特别温暖人心。

顾瑾之那时候想,这就是爱情吧?

钱詹出国后,每天都和顾瑾之联系。

他很黏人。

到了后来,顾瑾之去了美国,和他在一起,他的博士研究生学业越来越重,他才不那么粘着顾瑾之。

钱詹是顾瑾之的初恋,他黏顾瑾之,恨不能二十四个小时跟她在一起。

顾瑾之不敢嫌弃,虽然有些时候她也需要点除了睡觉之外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她觉得,爱情就是这样的。

如果她觉得烦,那是她不够爱他,她应该更加努力才对。

有了这种观点,后来和朱仲钧的婚姻,顾瑾之总感觉不对半点朱仲钧对她的情谊。

朱仲钧不黏顾瑾之。

顾瑾之对爱情的判断,就是黏不黏人……

和钱詹的相恋到差点结婚,似一卷黑白胶带,一点点在顾瑾之的脑海里会放。虽然已没了当初的心动,可都记得。

快乐的,伤心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等事情过去了,你肯定会跟钱詹去美国……”朱仲钧突然出现,打断了这卷黑白胶片。

他的脸在顾瑾之面前,完美无瑕,笑容俊朗说出这句话。

那时候他很年轻。

当时顾瑾之非常难受。

现在的梦境里,她不觉得。

她甚至想回答朱仲钧说:她不会去的,钱詹不需要顾瑾之的可怜。

和钱詹的梦,被朱仲钧打断了,再也接不上去。

可梦境里的朱仲钧,稍纵即逝。

跟他和顾瑾之的感情一样,顾瑾之抓不住。

有些蛛丝马迹,她仍是不能肯定那是什么意思。

有些甜蜜,也让顾瑾之感觉是她单方面的沉沦……

然后,顾瑾之又梦到了陈琛。

陈琛……

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

就像是梦里。

梦到了他,四周的景色全退,苍白又浑浊,令人难受。

他的脸,也有点变形的狰狞。

在顾瑾之心里,他永远定格为一个将她压在身上要施暴的男人,五官扭曲得可怕的男人。

他扑上来,一双手固定住了顾瑾之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气息透过来。

湿热的唇,在顾瑾之唇上流连。

他的舌伸了过来,搅着顾瑾之的舌,让她无处可逃。

她想叫出声。

陈琛的唇离开了顾瑾之的唇,他缓缓下移,一点点吮吸着她的下巴。而后,他的舌头舔舐着顾瑾之的脖子。

酥麻的感觉刺激着顾瑾之。

这一切,都不像是在梦里的。

真实得那么可怕。

顾瑾之胃里一阵阵翻滚,她拼了全力挥动手脚去抵抗,却听到了一阵清脆又急促的铁链声。

“真真……”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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