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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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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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二夫人使劲给四姑娘顾珊之使眼色。

顾珊之是个没用的,很容易上当,二夫人很担心她。

顾珊之却站在三奶奶身边,细声和三奶奶说着什么,并不看自己的亲娘和胞妹五姑娘。

大夫人笑着道:“咱们家瑾姐儿越发谦虚了,有世外名医的风范了。”然后又对袁裕业道,“我们明日去看看你母亲。”

袁裕业道是。

大夫人知道袁裕业下个月要下场考学,就问他:“书都温好了吗?”

“都温好了。”袁裕业信道。

“要用心考。”大夫人叮嘱道,“金榜题名,将来做官了,替珊姐儿挣个诰命回来。”

袁裕业道:“小婿定当尽力而为!”

顾珊之的脸就微红。

宋盼儿又叫宋妈妈去厨下,再添几个菜。

又吩咐人去把西花厅收拾出来,摆了屏风隔开。等会儿男女隔开坐席。

怕吃了饭没趣儿,又叫外头的司笺去请了个女瞽目先生来说书解闷。

宋妈妈和海棠一一去安排。

大家难道这么齐全出来,自然就打了好好说说话儿。

大夫人问完了袁裕业的话,袁裕业看到了两位舅兄。忙上前行礼。

顾辰之就和顾晴之、袁裕业到了东梢间里说话。

“三婶,我去看看十弟和十一弟。”顾珊之拉着三奶奶的手,对宋盼儿道。

宋盼儿就笑:“去吧。”她喊了慕青来,带顾珊之和三奶奶夏氏过去。

小十和小十一都醒了。乳娘刚刚喂了奶,正在暖阁里抱着遛弯。

顾珊之和三奶奶夏氏上前,一个抱了一个。

小十不声不响,却很沉手,白白胖胖的;小十一很机灵,偏偏瘦,不及小十讨喜。

三奶奶夏氏手里抱着小十一,眼里倏然有泪。

她压力太大了。

她过门整整一年了,丈夫连个通房都没有。偏偏她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婆婆不热心替她求子。只是冷嘲热讽;而大伯母又太慷慨了。总跟她说,大嫂进门两年才生了惜姐儿,不用太急。

只是她娘家的母亲。每次她归宁,娘家的母亲总要念叨半日。还在家里替她请了尊送子观音,日夜焚香礼拜,为她祈福。

丈夫顾晴之也不多言,只是有次夏氏半日醒来,发现顾晴之未睡,手在她的肚子来摸来摸去,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她心里跟针扎似的。

夏氏觉得今日不适合情绪太过,就忙敛了情绪,抬眸去和顾珊之说话。

而顾珊之抱着小十,也是久久的沉默。

顾珊之是九月份嫁到袁家去的,如今也小半年了……她心里更急!

袁家不像顾家。

袁家的大奶奶和二奶奶,都是进门就有了身子,大奶奶一儿两女,二奶奶两个儿子。

婆婆从来不说,反而让顾珊之心里生疑。

她总暗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上个月不知怎么了,小日子到了时候没来,把顾珊之高兴坏了,以为怀了。她等了两天,确定了小日子仍没来,就叫人去告诉婆婆,请大夫来号脉。

袁太太大喜,忙去请了大夫。

请大夫的人尚未回来,顾珊之如厕的时候,内衣红了一片。

她坐在马桶哭,就是不起来。

闹了个大笑话!

婆婆没说什么,还安稳她:“不用心急……”

可家里的下人和妯娌暗地里笑她,她是知道的。

想起那事,她恨不能一头撞死。

她眼底就浮动了雾气。

姑嫂俩将孩子给乳娘抱了,三奶奶夏氏就拉了顾珊之的手:“三婶这院子,我来了好几次,从未尽心逛过。咱们走走,看看精致,可好?”

顾珊之抹了抹眼睛的湿润,道:“好啊……”

姑嫂俩就往外走了,不准丫鬟近身跟着,只让远远尾随。

身边一个人都没了,三奶奶夏氏就对顾珊之道:“四妹,我心里跟猫爪挠似的,日夜不安。”

顾珊之吓了一跳,忙问:“三嫂怎么了?”

“还不是子嗣……”三奶奶重重叹了口气,“我过门都一年了。”

顾珊之一听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上次闹的笑话,她也想找个人开解说道。

听着三奶奶的话,顾珊之眼眶一红,道:“我心里更不好受。上次,我丢尽了脸……”

然后就把她告诉婆婆去请大夫来号脉,然后小日子又来了的事,告诉了三奶奶。

三奶奶握住了她的手,笑道:“你也是心急。不妨事,你自己能知道着急,你婆婆也高兴……”

然后想了想,道,“咱们得想个法儿,不能这样不作为,让家里人跟着着急。”

姑嫂俩同病相怜。

顾珊之就忙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三奶奶笑了笑,“不过,我娘说。城西有个观音庙,求子最灵验,非要自己去拜,请尊白玉观音回来。自己供奉才灵。不过等过些日子,咱们俩去?”

“好啊好啊。”顾珊之大喜,“你定日子。定好了日子,告诉我一声。”

三奶奶笑了笑。点头说好。

姑嫂俩说了半日的话,都是相互安慰。

而后,才有小丫鬟找来,说午膳的时辰到了,到处找她们呢。

吃了饭,大夫人又要派人去看看老爷子,能不能见一面。

老爷子依旧不肯见他们。

宋盼儿留他们坐,让女瞽目先生说书。

大夫人觉得取乐不合适,带着众人起身告辞了。

回到了家里。三奶奶叫身边的妈妈翻了黄日。得知正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她就定了正月二十八。

她自己去告诉了大夫人。

大夫人一听这话。没有不喜欢的。

她道:“我那天正好没事,陪你去吧!”

子嗣乃是宗族大事。

三奶奶不好推脱,就道:“劳烦大伯母。”

正好大奶奶林蔓菁进来。问怎么回事。

大夫人就说了去观音庙的话。

大奶奶忙道:“我也想去。”

五姑娘很久没出门。观音庙旁边有庙会,她想溜去瞧瞧。就拉着大夫人的袖子撒娇:“大伯母,我也去,我也去!”

大夫人大笑:“你做什么?傻姑娘,送子观音庙,你可知道是做什么的?”

五姑娘当然知道。

她脸红了起来,只是不依,道:“我去逛逛庙会。大伯母,带着我去吧!求您了!”

大夫人只得答应了。

三奶奶又说四姑奶奶也要去。

“不妨事,那日我派人去接珊姐儿。”大夫人笑道。

袁太太的病好了之后,先到了三房送谢礼,又去了顾家老宅答谢大夫人探望之情,还说惊动了亲戚,要请大夫人去家里热闹热闹。

大夫人就笑道:“还有几日就是四姑爷下场的日子。等得了喜报,到时候大热闹一场,咱们再去,岂不是更加尽兴?”

袁太太想,也是个盼头,就没有坚持。

大夫人又把二十八去城西送子观音庙的话,说给了袁太太听。

袁太太连忙说好。

等到了二十八,袁太太亲自陪了顾珊之来。

大房那边热热闹闹出门,二夫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派人去打听,才知道是大夫人领了三奶奶去观音庙,却单单不告诉二夫人。

二夫人气了一回,大骂三奶奶不把她这个正经婆婆放在眼里,只一味的巴结大房。

“看将来她大伯母给她个什么宝贝!”二夫人啐了一口,“眼高过顶的贱蹄子!”

从顾家到城西的观音庙,一个半时辰的车程。

顾家的下人早就来打点过来,请了间安静的厢房。

大家下车,有姑子迎了出来。

到了厢房歇下,众人整顿了一番,大夫人就领了大奶奶几个去拜菩萨。

五姑娘故意在后头磨磨蹭蹭的。

等大夫人等人走远了,她就悄悄带了遮帽,带了丫鬟迎夏,从偏门溜了出去。

今日逢集,城里的商家早早赶过来,搭了敞篷起市。

因为来观音庙的大部分是女客,买的也是胭脂水粉、下珠玉坠、团扇丝帕,眼花缭乱。

成色都是中下品,样式却多不胜数。

围着看的,都是女人。

五姑娘逛得起劲,索性将遮帽的帷幔挑了起来,每个摊位都要挑上一挑。

人越来越多,有些摩肩擦踵,推推搡搡的。

迎夏很害怕,对五姑娘道:“姑娘,咱们回去吧。大夫人知道了,又该罚您。”

五姑娘瞪她:“就你多事!大伯母是同意我来逛逛的,要不然来我来做什么呢?”

迎夏又要将她的遮帽丝幔放下来。

“你瞧瞧这四周,都是姑娘小媳妇,就你多心!”五姑娘避开她的手,往后连退了两步。

她退得急,差点撞到了人身上。

五姑娘心里暗怒谁挡路,转身一瞧,居然是个年轻的公子。

这公子被人撞了,心情也不好,正要发作,抬眼却看到位容貌绝美的女子,衣着华丽,举止高贵。

他愣住了。

顾珀之心里大惊。

迎夏忙上来,将她的遮帽丝帷放下来,拉了她的手:“姑娘快走!”

顾珀之出来逛,也不怕遇到男子。

可这样撞上了别人,总觉得不妥,就随了迎夏,忙往寺庙里去。

大夫人此刻正在到处找她们俩。

“去了哪里?”大夫人声音不愉快,“说了我等会儿带着你去逛。你莫不是自己逛去了?”

“没有啊!”五姑娘支吾,“我……我逛到了后面的园子里。您不信,问迎夏嘛!”

她把丫鬟推了出来。

迎夏就忙道:“大夫人,奴婢只是陪着五小姐去了后面的院子里逛了逛。”

大夫人将信将疑,还要盘问,大奶奶快步走了过来,笑着对大夫人道:“方才遇着了苏家的二夫人。听说您也在这里,二夫人还说过来说说话儿。”

大夫人一听是苏家,就知道是宫里那位苏嫔的娘家建宁侯苏家。

“苏二夫人也来拜菩萨吗?”大夫人笑了笑。

从一号开始我就在想打赏加更的问题。一开始想好好休息一下,就打算把这个问题往后放放。如今也休息够了,不能装聋作哑。上个月号到现在,有好几位亲们打赏了和氏璧,还有xiuxiulian亲的仙葩(这是我收到过最高的打赏了)。想了想,还是一块和氏璧加更一次吧。仙葩等于五块和氏璧,我会加更五次。从明天开始,会陆续加更出来……。

第169节亲信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期间,顾瑾之又进宫了一次,将四姐的情况,告诉了德妃娘娘,又替她诊脉。

还遇到了皇帝。

皇帝问她庐阳王最近如何,顾瑾之照实回答。

而后,皇帝对她道:“整日混在内宅?这也不成事。他从前喜欢骑射,让侍卫再教教他。别拘泥了他。”

顾瑾之不明皇帝突然说这话何意。

她点头道是。

然后皇帝又道:“朕最近夜里睡觉也不踏实,一连几夜只能睡一个更次。小七也替朕搭搭脉……”

顾瑾之道是。

她到了乾清宫,给皇帝号脉。

失眠没个标准的诊断。

其因五花八门。

神虚会失眠,胆馁也会失眠,甚至脾湿、肝火旺,都可能导致失眠。

像什么养血宁心剂、朱砂安神丸,都能治疗失眠。

而皇帝,都没有这些症状。

再看他的眼底,的确有淤积,像是没睡好,就知他没有撒谎。

顾瑾之道:“皇上这失眠,乃是思虑过重,心脑不宁所致。并非身体里的病,是心里的病。”

皇帝被她说得顿了下。

顾瑾之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皇帝最近的确有很烦心的事。

“可能用药?”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问顾瑾之。

顾瑾之道:“方才给您搭脉,有些脉数。脉数,说明体内有热。吃点黄连阿胶汤。先清清热,可能会有好转。只是皇帝以后躺在床上,就不要忧心朝事,想点心情愉悦的事情。这失眠就不药而愈了。”

皇帝笑了笑,让顾瑾之开了方子。

顾瑾之开好了方子,起身要告辞。

皇帝却留她说话:“……小七,你是在江南长大的。听说江南风景如画,可是真的?”

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京师。

顾瑾之愣了愣,不明白他的目的,道:“皇上,小七是女子,平素哪里能轻易出得了二门?再好的景致,也只是听人说起的。只是比京里暖和……”

皇帝就笑。

他又问顾瑾之平时除了学医书,还做什么。

“做点针线……”顾瑾之答道。

她往皇帝脸上瞧去,只见他眉宇间很随意。并不像刻意问话。

顾瑾之心里就越发疑惑了。

怎么有空跟她闲聊这些废话?

“不学棋琴歌舞?”皇帝问她。

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人棋琴都会的。歌舞也有。

顾瑾之就笑了笑:“陛下,我学医也是学艺,并不比棋琴歌舞容易啊。我的禀赋有限。不可兼修的。”

皇帝又是笑。

他拉着顾瑾之说了好半天的闲话。

顾瑾之就陪着他说。

从乾清宫出来,顾瑾之眉头微微蹙了蹙。她心里彷佛明白了些什么,又觉得不可思议。

朱仲钧还在坤宁宫等她。

回去的马车上,朱仲钧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德妃的胎不好了吗?”

“她的胎很稳,只是她最近吃得有点油腻,我让她忌口。”顾瑾之道,“倒也没耽误什么功夫。只是皇上把我叫到了乾清宫,让我给他号脉,他有点失眠。而后,他又问了很多话。”

“问什么?”朱仲钧精神一绷。

顾瑾之一一告诉了他。

她道:“是不是庐州发生了什么,他想从我口中套话?”

朱仲钧却沉默不语。

他是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心思。

他怎么觉得皇帝对顾瑾之有点意思呢?

他的心头就浮起怒不可遏,拳头紧紧攥了攥。

“下次去乾清宫问诊,我也去!”朱仲钧道,“咱们在京里一年多了,庐州发生了什么,咱们哪里知道?”

顾瑾之没多说什么,只道:“行。旁观者清,你到时候站在旁边替我看看。”

朱仲钧坐在那里,脸阴沉了下。

他安静坐着,知道了顾宅门口,他都没有再开口。

过了正月,顾延臻已经在城南靠近城门的僻静接到,寻到了一处铺子。房子在街尾,有点旧。两间门面,带个小小后院,后院一共七八间小厢房,可以存放货物和给小伙计住。

顾延臻付了一年的租金,就把剩下买东西的事儿,都托付给了大管家孙囿堂。

到了二月初八,孙囿堂就将药铺都置办妥当了。药柜买好了,从家里下人里拨了两个机灵的去做小伙计。

余下,只需要请个掌柜的。

至于坐堂先生和药材,顾延臻和孙囿堂管家都无能为力,他们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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