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奈我何- 第55部分

　　　　我们在散落的街灯下等待着。韩冰瑶准时从一辆车上走了下來，她拎着黑色的手提包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的心绪充满了复杂，我有点恨她，恨她的刁难，恨她的自私和不愿意成全。可我更恨命运，是命运给了她拆散我们的机会。可我明明已经猜到了结局，却没有任何的能力改变；；

　　　　韩冰瑶将韩小熙忽略在一边。很有意味的对我说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我沉声回道：“遗憾的是，我却说不出欢迎这两个字。”

　　　　韩冰瑶耸了怂肩：“那可不一定，这次你会欢迎我的。”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我实在洠в惺裁纯梢院退�多说的，也从來不觉得自己会有多欢迎她，因为她从來洠в卸院�小熙有一个母亲给女儿的端正态度，她给予韩小熙的是童年的抛弃和成年后的强逼。也许，她就是韩小熙口中那第一号戏子，一边表演，一边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韩冰瑶的态度不像上次那么尖锐，那么有压迫感，她反而笑了笑又对我说道：“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一直奔忙劳累，洠в惺奔洹Ｒ矝＇有人可以陪我去尝尝那些张口就能吃的路边摊，我倒真是很怀念几十年前在国内，一张桌子，一碗稀饭。一笼包子，一碟咸菜，就是一顿饭的简单。。。。。。不知道今天有洠в姓庋�的机会让我重温一下几十年前的记忆呢？”

　　　　韩小熙也不像上次那么排斥韩冰瑶，接过话睿�对我说道：“我记得在北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吃街，里面应该能吃到这些东西的吧？”

　　　　我点了点头，韩小熙记得洠в写恚�那里确实有一条小吃街，街上有我和邱海鹏曾经常常去光顾的“福满楼饭店”，几个月前，我和邱海鹏在这间饭店里吃了最后一顿还是以兄弟相称的午饭。

　　　　韩冰瑶忽然挽住了韩小熙的手臂，乍一看像一对关系亲热的母女，而韩小熙却条件反射似的变了表情。可能她和韩冰瑶之间从來洠в姓饷辞酌艿闹�体动作，可最后她也并洠в写�着情绪去挣脱，转而平静的接受了，于是。我看到了韩冰瑶脸上的笑容，她只有这一刹那有了些发自肺腑的样子。

　　　　。。。

　　　　散发着油烟味的巷子里，韩冰瑶套住韩小熙的臂膀并排行走着，我则在前面为两人带路，虽然彼此不太说话，但看上去至少充满和谐。

　　　　我打算悄然走过那间“福满楼饭店”，却被那眼尖又热情的老板娘给认了出來，伸手便拉住了我，说道：“小夏，你这小子最近在忙啥呢？可有好一阵子洠в锌醇�你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讲诉自己的这一阵子，只能笑了笑，回道：“都是瞎忙。不能比老板娘你做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意。”

　　　　“那是当然，我们福满楼饭店童受无欺，做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回头客生意。这不，你那好兄弟小邱，隔三差五的就來我这里吃饭，喝点小酒，只是再也洠Ъ�过你这小子，问小邱。他只说你忙，也不愿意多说；”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店铺上那简陋的招牌，我不知道被刘振东捧为红人的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吃饭。可我现在真的不愿意多想，因为早在我们在职场上势不两立的时候，曾经属于我们的一切，便烟消云散，成为了一页历史。

　　　　在老板娘眼里，我是个一惯沉默的人，她不需要我回答什么，于是又完全不停顿的向我问道：“我也向你打听、打听，最近这个邱海鹏是不是混的不大好啊，总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有一次，他魂不守舍的很，酒杯都倒满了，还愣是不撒手，好好一瓶酒，被他糟蹋掉了半瓶；”

　　　　我眯着眼睛，不让饭店里飘來的辣气熏了眼，仿佛看到了厨房里兼职做厨师的老板，正将火红的辣椒剁成碎片放在锅里翻炒。曾经，我和邱海鹏最喜欢的便是对着那些洠в新粝嗳蠢蔽妒�足的菜品，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说着公司里的烦心事，数落那些洠в腥诵缘纳纤荆唬�

　　　　可我们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究竟是我走错了路，还是他走错了路？又或者我们之间的翻脸，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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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韩冰瑶的自述（）　
“你看到那个沃尔玛商场了吗？他就是那的总经理。”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沃尔玛商场，向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惊得张大了嘴；；我留下一句，有空会來光顾的承诺后，便在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追向了韩小熙和韩冰瑶，我记得，街尾处有一家卖小笼包和稀饭的小吃店，那里不卖酒，可大部分人都吃的比较快乐。

　　　　。。。。

　　　　老林包子铺里，韩小熙和韩冰瑶已经落座，过道里尽是來來往往的吃客，老板和他的服务员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大部分等不及的吃客都站在蒸笼旁等待包子出笼。然后自取。但是韩冰瑶显然弄不清楚这个规则，只是这么干等着，我却在这样的场合里如鱼得水，娴熟的为她们准备好了待会儿要蘸的醋。还有小菜两碟。然后挤在等待的人群中，准备拿到最新出笼的包子。

　　　　片刻之后，我将还冒着热气的蒸笼放在了韩小熙和韩冰瑶的面前，又为她们分别装了两碗稀饭。这才围着很小的一张桌子坐了下來。我和韩小熙依旧坐在一起，韩冰瑶独坐一边，她在我们之前尝了小笼包的味道，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怀念，她放下了筷子，对我和韩小熙说道：“二十多年前，我怀了小熙，建国他工作忙。洠Ф嗌偈奔湔展宋摇？墒敲刻彀�晚过后，他都会买上些稀饭和这里的小笼包带回家里，我很喜欢吃，因为老板做生意很讲究，每只小笼包都是皮薄馅多；；”

　　　　说到这里，韩冰瑶这个不可一世到孤傲的女人，眼中竟然含着些眼泪，她又说道：“在那个市场经济刚起步的年代，每天吃这个东西可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所以全家能这么吃的只有我一个，我永远记得：那时候的建国整日操劳，等我把小熙生下來的时候，他一个壮实的男人，瘦到只剩下120斤；；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不能让我的家庭活在这种贫困中，我一直在等待机会，苦苦的等待着；；”

　　　　她洠в性偎迪氯ィ�表情痛苦的陷入到了沉默中，而米彩已经将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可眼泪还是从她的手心里往下滴落着，有些往事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

　　　　“小熙，可能你会恨我抛弃了你。可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原因，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到了美国后。才发现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可在我的人生信条里，洠в谢赝仿氛庖凰担�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和建国不断的改变自己，迎合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种异国他乡的孤独和无助，就像剧毒般摧毁着人心里的防线；；但是，我和他熬下來了。我们各自在这里为你打拼下了一片广阔的天地；；这些都得益于我和你爸爸强势的性格，可是，我也为自己的性格付出了代价；；我在人到暮年时，洠в辛思遥弧�

　　　　韩冰瑶这番动情的自诉。让我颠覆了对她的认知，我不怀疑她是发自肺腑的，但也了解这是她打的一张感情牌。无论韩小熙多么不能释怀她过去的所作所为，终究她还是韩小熙的亲生母亲，当她说起自己离开的动机，以及和李建国在一起的过去时，韩小熙怎么也不舍得让她这么孤独着；；

　　　　看到韩小熙的表情起了变化，韩冰瑶又对韩小熙说道：“小熙。妈妈可以被所有人误解，但你是我的女儿，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做错的过去，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韩小熙沉默不语；；

　　　　韩冰瑶又继续说道：“小熙，我已经知道了你叔叔重病的小熙；；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回国的，我从美国的梅奥诊所请來了代表国际最高水平的心脑血管专家。他们是研究心脏疾病领域的权威。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洠в惺裁茨芄槐壬�命更值得尊重的存在，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让这条站在死亡线上的生命，重新得到健康。国内洠в械囊搅粕璞肝铱梢韵氚旆ù用拦�运过來，让他在国内也能享受到代表美国最高医疗水平的待遇。”

　　　　我充满意外的看着她，难怪她之前表示我会欢迎她的回国，原來她带來了让我和韩小熙如此无法拒绝的厚礼；

　　　　而韩小熙的脸上，更充满了挣扎的神色；；我却心如止水，在亲情面前。爱情终究逊色了一筹；；尤其在韩冰瑶的运作下，我和韩小熙的爱情，已经成为了案板上的肉。只要韩冰瑶乐意，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将我和韩小熙的爱情切成四分五裂的形状，继而将血淋淋的结局和痛不欲生的苦楚留给我。

　　　　于是，她继续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青年，首先我并不排斥理想主义，我讨厌的只是假借理想主义之名。去逃避社会的残酷。且不将在竞争中的失败中，归咎于自己的避让；；你得明白，这就是一个由物质构成的世界，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脱离物质单独生存。而物质才会给人带來最安全的感觉。就好比：这次韩小熙的叔叔遭遇的意外，你的理想主义又能给他带来什么；；但是，我掌握的物质资源却可以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美国的医生都是人间的天使吧，充满了理想主义，慈悲为怀；；哼哼，等待治疗的人千千万，顶尖水平的医生却屈指可数，最后打动他们不远万里來到中国的。还是金钱，这些我希望你都能看得到；；请不要再用你的理想主义伤害我的女儿，和你身边的人。只有领袖才有资格谈理想，他们的手只要在文件上签一个字。就会有一座城市拔地而起，从而改变无数人的生计，若要谈理想，就先让你自己成为领袖。否则你的那些幻想，充其量只是个白日梦；”

　　　　我的心情被韩冰瑶的话语不断的触动。我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到底要我怎么做？”

　　　　“给我女儿一条路走，也是给你自己一条出路；；我和你实话实说，你从來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婿，你能给我女儿一时的幸福，这个我信。但是你给不了她一生的幸福，因为我在你这个人的身上洠в锌吹焦�抵御风险的能力，而这个多变的世界却不会给你们一帆风顺的生活。”

　　　　我心中好像被针刺了一般难受，只是低垂着头。洠в锌�口反驳韩冰瑶。因为她说的是一个我无可反驳的道理，因为我的确没有挽救江父的能力，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小熙被韩冰瑶带走，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也许，放手才是对韩小熙真正的爱。想必她也疲惫了，虽然我不怀疑我们还爱着，可是很多的爱情就是在疲惫中放手的；；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扎着利刃。却平静的对韩冰瑶说道：“如果这次小熙愿意追随你去美国，我会祝福她的；”

　　　　韩小熙看着我；；我洠в谢乇芩�的目光，也注视着她，想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永远不忘；

　　　　韩冰瑶又看着韩小熙，等待她给予答复；；

　　　　也许答案早就在韩小熙的心里，她并洠в泄�多的纠结，点了点头，回道：“我愿意和你回美国，从此留在美国生活。”

　　　　我不知道此刻的韩冰瑶是什么表情，我闭上了眼睛，痛苦的吞咽着口水，我们终究以这样的方式将近两年的感情走到了尽头。我们洠в姓�吵，出其的平静，也许是出于相信离开对方后都会获得更好的生活；；所以，我们两个人都在19岁的年纪选择了放弃这段感情，于是，那句“只要其中一个人不放弃，另一个人就不允许放弃”的诺言也就不再存在。

　　　　我睁开了眼睛，韩冰瑶已经喝掉了碗里的稀饭，放下了勺子，平静的说道：“这里的稀饭和小笼包都很不错，但也只是用來怀念的，却已经不会成为我日常生活里的一部分。我相信，若干年后，你们都会感激我的。你们都会有更好的开始；”

　　　　说若干年后太遥远，所以我洠в谢赜φ饩浠埃�只是对韩小熙说道：“待会儿再陪我走走，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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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在松花江说再见（）　
当我们离开小吃街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时分，目的终于达成的韩冰瑶很自觉的给了我和韩小熙足够的空间。她先行乘车离去，于是只剩下我和韩小熙并肩站在了人潮拥挤的街头，我们默契的看着不远处的塞斯酒吧。好似我们的爱情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我们谁也洠в心芄惶油押�冰瑶带给我们的命运，就好比我们的爱情，即将不复存在了；

　　　　世界在街灯和霓虹的交错中变得越來越不真实，那些擦肩而过的行人，只在我心里留下了行色匆匆的映像，我前所未有的感到空乏，于是转身对身边的韩小熙，轻声说道：“可以牵着你的手走走吗？”

　　　　她洠в杏醚杂锘赜ξ遥�却已经牵住了我的手，我们迈着一致的步伐，顺着延伸的街道。往塞斯酒吧之外的另一片街区走去。从这里大约再走10站路，便会到达我们经常去散步的广场，那里始终是孩子们的天堂，他们的吵闹声常常汇聚成一首欢畅的歌谣，飘到城市的上空。警醒着我们这些成年人不要将生活弄得太沉重，所以，我们才如此喜爱那个地方。

　　　　这个城市有太多的路，有时是直线，有时是曲线，我们一直走在这些直线和曲线之间，看到了砌成城墙的青石砖，看到了河的两岸，也看到了观景的船载着旁观的游客，将这座城市里的精华收拢在自己的相机里。或许。我和韩小熙也在他们的镜头里，可是当他们回看这些照片时，却不知道我们走在这条河岸时，是多么的悲伤。。。。。。

　　　　我们坐在一张长椅上休憩着，我一边抽烟，一边计算着还有多久才会到那个广场。是的，除了这里到广场的距离，我什么也不愿意多想，更不去想，还有哪个女人会让我如此的爱恋，我握紧了韩小熙的手，用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在她手背的温度里，感觉着那些被雕刻过的时光。

　　　　“小凡，你怎么看待严卓美刚刚对我们说的那些？”

　　　　“一半在演戏，一半发自肺腑；”

　　　　“不管她是在演戏，还是发自肺腑，她都成功了，不是吗？”

　　　　“她是个让人难以反驳的女人，其实，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