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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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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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柳福儿看来,他道“早前大家多少听着点风声,现在咱们心思定了,总要让他们心里有数,免得被那群狗奴欺哄了。”

    “好,”柳福儿点头。

    梁二摸摸柳福儿细滑脸颊,阔步出门。

    柳福儿抚着被梁二摸过的脸颊,眼眸闪过一丝坚定。

    “赤槿,拿笔墨。”

    赤槿从外面进来,将笔墨摆好。

    柳福儿提笔,字如游龙。

    一气呵成之后,她仔细将几封信一一封好,交给赤槿。

    “让老常立刻送走。”

    赤槿收好,快步出门。

    夜色渐渐迷离,廊下灯火通明。

    柳福儿背手来到门边,望着被灯火照得通亮,却又分外静谧的庭院,轻轻吁了口气。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她已没有退路。

    三天后,大行皇帝宾天的消息传遍各地。

    几乎同时,武宁、义武、卢龙、承德、河东等地一干节度使皆对通报上的急症而亡发出质疑,并以最快速度派出使者前往兴元府。

    要知道,先皇跟前从来就没少过御医。

    皇帝迁宫,何等大事。

    出发前,难道御医不成请过脉?

    若请过,定会知晓先皇身体情况。

    退一步讲。

    先皇可能当时尚好,是在船上才发病。

    可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怎么一整船里,就只先皇一人亡故,其他人连个咳嗽都没有呢?

    河东田家使者更是提出,莲妃素与公主交好。

    而公主早已嫁做朱家妇。

    各种内情,实在不能不让人揣测。

    这话顿时得到其他使者响应。

    众人纷纷要讨说法,说到激动之时,甚是按住佩刀。

    朱宕眉头紧锁,平了这个,就按不住那个。

    眼见就要闹成一锅粥,他大喝一声。

    待众人安静下来,他道“我知诸位心中疑惑,说实在的,我这心里也是嘀咕得很。”

    “这样,你们给我些时间,我定会给诸位个满意交代。”

    “多久?”

    众人立刻追问。

    朱宕迟疑。

    先皇之时,自外表实在看不出什么。

    可若验尸,那就是大不敬。

    即便他现在一人之下,也不敢行此事。

    可若不给个交代,这些人定会报与各处。

    倒是烽烟四起,他和出来这边的朱家军,怕是要交代了。

    “我尽量快。”

    他道。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

    “十天,”众人对视,最终田家使者开口。

    “也好,”朱宕拱手,“十天后,我定会给诸位个交代。”

    众人还礼,盯了畏缩在朱宕身后,怯怯望来的病弱皇子,讥讽咧了咧嘴。

    就这么个玩意儿,也妄想当他们主子的主子。

    众人很快离开。

    “朱大人,”大皇子揪着朱宕袖管。

    “你真的有办法?”

    “臣会尽量想法子,”朱宕柔声道。

    “那万一,”大皇子梗了下,小心翼翼的道“他们会不会……”打过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朱宕抿了嘴角,没有回答。

    也没法回答。

    自先皇崩世,情形似乎一下子调转。

    而今这里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若事情没个定论,怕这里就会聚集天下所有的刀兵了。

    大皇子顿时两腿打颤。

    他不想打仗,也不想见血。

    “殿,圣人”朱宕下意识的喊出口,又急急改过来。

    “朱大人,”大皇子一把抓住他,“你一定要找到阿耶死因,万万不能授人与柄。”

    “臣领命,”朱宕想拱手,但袖管还在大皇子手里,他只能躬身。

    “臣送圣人回去,”他半搀着大皇子进临时改成的内殿。

    坐到舒服的榻上,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大皇子的心略微安定下来。

    他松开手,拿过内侍端来的热浆。

    朱宕盯着他,见他喝了几口之后,颤抖的手渐渐平静,才拱手告辞。

    回到暂时落脚的院子,他面色沉沉。

    寻来最为得力的几亲信,他道“可有什么眉目?”

    几人摇头。

    “再查,”朱宕咬牙。

    “只要是人为,就会留下痕迹。”

    “我就不信,半点踪迹也寻不着。”

    亲信们安静的退了下去。

    朱宕锁着眉头,盯着桌角的砚台。

    明明帝都近在咫尺,偏偏唐皇就出了事。

    而今的情形,他进不能进,不然定会被诬。

    可若退,他带了几乎全部朱家军出来,就这么回去,怕再无机会出来。

    那他筹谋半生的计划,就尽数付诸流水了。

    这让他如何甘心?

    。

第八百六十五章 欢迎来查() 
如此蹉跎半月。

    各种迹象都表明唐皇虽死的突然,但也是急症突发,并没有被人暗害迹象。

    这种结果很符合朱宕心思,但却不合使者意向。

    如此又过几天,使者之间,逐渐流出怨言。

    对此,朱宕只能暗中加紧对兴元府的控制。

    但这效果并不大。

    使者们皆有自己的联络途径,便是再严防死守,也没办法阻止其与各地联络。

    又几日,朱宕正陪着大皇子用茶。

    才喝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一阵吵杂。

    “怎么回事?”

    朱宕皱眉问道。

    内侍小碎步出去,片刻回来。

    “大人,是几位使者,吵着要见大人。”

    “什么?”

    大皇子一听,顿时想起那日情景。

    他手一晃,茶汤顿时洒了出来,溅了一手背。

    他低叫一声,将茶盏抛了出去。

    细腻的白瓷碰撞到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圣人,”朱宕急忙上前,见他细嫩的手背通红一片。

    “快,拿烫伤药来。”

    内侍急急去内殿。

    朱宕托着他颤抖的手,轻轻吹着。

    “殿下莫慌,那烫伤膏最是灵验,一用便不痛了。”

    大皇子却无心顾及这些。

    他惊惶的望着门口,“老大人,他们不会过来吧?”

    “什么?”

    朱宕怔了下,回过神来。

    “不会,”他笑道:“擅闯内宫可是死罪,便是这里只是暂时的,但律法就是律法,不容半点轻忽。”

    “那就好,”知晓没有危险,大皇子松了好大口气。

    内侍捧着药膏,急急过来。

    朱宕挑了一点,细细抹在大皇子手背。

    沁凉很快驱散火辣辣的痛楚。

    大皇子舒服的松开紧绷的背脊,望着专心上药的朱宕。

    若没有他,自己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朱宕将伤处弄好,朝大皇子一笑,重又恭谨的退回自己位置。

    “老大人不必多礼,”大皇子摆了下手,想想又道:“那些使者身后毕竟连着各方势力。”

    “就这么晾着,怕是不大妥当吧。”

    “是,”朱宕拱手,“臣这就过去处理。”

    他退后三步,方转身出去。

    大皇子望着他背影,微微点头。

    阿耶在世时,就常说朱家乃是忠臣。

    如今看来,阿耶果然目光如炬。

    以后,朝中之事,还要多多依仗他。

    大皇子瞥了眼茶盏,才要动作,手背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他皱着眉头,瞥了眼,悻悻作罢。

    府衙前院。

    使者们已经吵成一团。

    朱宕过来时,兵士们险些阻拦不住。

    “朱大人来了,”不知谁眼尖瞥见,忙大声道。

    众人顿时往后退了两步,齐刷刷的看朱宕。

    被十几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压迫感是一定有的。

    但朱宕好歹也是领过千军万马的人物,只片刻就调整过来。

    “诸位稍安勿躁,”他轻抬两手,安抚的往下压了压。

    转眸,见整间厅堂连个茶盏都无,他顿时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来客了,不知奉茶?”

    兵士忙躬身认错,并立刻退出去。

    朱宕重又露出笑脸。

    “诸位,咱们还是坐下说话。”

    说完,他先往正位行去。

    “朱大人,茶我们就不喝了。”

    “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听个准话。”

    “毕竟,我们来这儿的时间也不短了,再没个交代,主子那边怕是要多想了。”他隐带威胁的睨朱宕。

    朱宕抿了抿嘴。

    不得不说,此人之言正是他担心之所在。

    “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朱宕微笑。

    “只不过,此时涉及先皇,”他微微侧头,示意道:“这兹事体大,某也不敢擅自做主。”

    “且诸位也瞧见了,这些日子,我可是没闲着,为得便是解开诸位疑惑。”

    “虽说,这事就是明摆着的,先皇就是急症等仙。”

    “可诸位要查,我也是费了好些力气,甚至还但这亵渎先皇的危险。”

    “可就是这样,也还是得了跟早前一样的结论。”

    他撑着椅子,缓缓起身。

    “诸位,若大人们实在信不过,我随时欢迎他们亲来亲查。”

    “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条件的配合。”

    朱宕的反应,让众人一默。

    面面相觑之后,众人纷纷告辞。

    离开府衙,几人便聚去某个茶舍。

    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几人气急败坏的落座。

    “现在怎么办才好?”

    “没有办法,”义武使者摇头。

    “他都这么说了,咱们要讨要说法,那他定会请咱们大人过来。”

    “可咱们大人真的能来?”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咱们大人要是过来,还不被他立马扣下?”

    众人顿时点头。

    “那怎么办?”

    “我看,还是传信回去吧,”河东使者笑了笑。

    众人纷纷点头。

    这事到这步,他们的职责就已经尽了。

    再往下,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众人纷纷散去。

    很快,消息便传向四方。

    没出三天,各地节度使便接到来信。

    田节度使看完,顿时笑了。

    “这朱宕倒是有些本事。”

    “明明必死之局,硬是被他拉成了僵局。”

    “阿耶,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给柳城主传信吧。”

    田节度使将信叠好,凑到火边。

    “她,”田大郎迟疑,“那梁郎君那边……”

    他与梁二关系甚笃,若到最后,梁二知晓自己被蒙在鼓里,怕不是要怪他吧。

    “不必知会,”田节度使摇头,道:“梁帅的性子,我最知晓。”

    “二郎是他儿子,便是再不屑那皇位之人,也不会生出他心。”

    “这事最一开始,跟咱们联系的就是柳城主。”

    他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你且记住,不论做人做事,当以一而终,万不可半途改弦易张。”

    “是,儿子相差了,”田大郎忙拱手认错。

    田节度使摆手。

    田大退去自己书房,给柳福儿写信。

    而在武宁。

    封节度使看完信后,轻轻一叹。

    其实,与他而言,唐皇倒底怎么死的,他是不在乎的。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应柳福儿想邀,做出的姿态而已。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步。

    他却是不能再动了。

    至于以后,也只能看局势有什么变化了。

    封节度使将信毁掉,喝令亲卫备马。

    他要去校场督军。

第八百六十六章 道魔争斗() 
江陵府里。

    柳福儿一连看了几封信后,轻笑。

    这个朱宕还有点脑子,竟然想出这招请君入瓮。

    他是算准了,这些人是绝不会去兴元。

    所以才放出话来。

    她手指轻点案几,半晌,她写了封信,交与书吏。

    “速速发去邠宁,用小鸽房的。”

    书吏立刻明了。

    自打前次与汪三见面之后,汪三就打发人特地送来几只特训信鸽儿。

    那些鸽子行速照比寻常鸽子快出三倍不止,一般只在发紧急消息时才动用。

    书吏知晓事情紧急,以最快速度把信发出去。

    柳福儿望了眼天,此时已经有些擦黑。

    她思忖片刻,转去校场。

    此时,校场空地只有几个练习枪法的,多数兵士都回去营房。

    柳福儿在外围转悠一圈,听着里面欢叫笑闹,转去最前排的营房。

    葛大正跟几个兄弟吃饭。

    忽然的,他往门口一望。

    登时起身。

    “城主,”他搁了碗,小跑过来。

    柳福儿点头,朝屋里看了眼。

    “不耽误你事?”

    “没,就几个兄弟好长时间没一块了,就聚一聚。”

    柳福儿点头,朝他一示意。

    葛大忙跟着她去边上。

    “今晚,你带着三千人赶去兴元府,”柳福儿低声吩咐。

    “粮草,我稍后便会送与你。”

    “是,”葛大领命,掉头就往营房去。

    “回来,”柳福儿是习惯了葛大磨磨蹭蹭的,乍一见他这么利索,反倒不适应。

    “城主,”葛大又调转回来。

    “你过去时,汪族长肯定已经到了,该怎么做,你听他的。”

    “他,”葛大嘴巴微张。

    那位可是摆明车马,反对朝廷的。

    柳福儿勾了勾唇角,淡声道“这件事需得秘密进行,万万不可走漏半点消息。”

    葛大凛然,心里忽的冒出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背脊一阵紧似一阵的冒着冷汗。

    “康儿以后的将来,就看你这一遭,”柳福儿轻拍他肩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是,”葛大颤颤应声,想想又道“城主,小人想将娄大和吕三郎一并带上,你看。”

    葛大是知晓自己的,说得好听是圆滑世故,难听就是胆小怕事。

    这事既然如此要紧,那他就需要个能帮他拿主意的。

    娄大素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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