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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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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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呼吸顿时一乱。

    她的衣裳却出现在这里,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她柳眉微微皱起,嘴唇更是抿的死紧。

    半晌,她拿出放在最底下的一套胡服。

    套上之后,黄刘氏的早饭也摆好。

    只是,此时的柳福儿已没有心思平尝美食。

    简单吃过,她道“将军平日会在何处料理公事?”

    黄刘氏摇头,道“将军平日只在晚上才回来,天一亮便出门,小人也不知晓将军行踪。”

    柳福儿点头。

    倒也不大意外。

    梁二的性子就是如此。

    这些仆从在他眼里就是个可以料理物什的摆件,他的行踪又怎会交代与她。

    她起身往外行。

    黄刘氏追了两步,道“不知夫人有何忌口?”

    “没有,”柳福儿往前走,才行两步,想起适才桌上出现的不明动物肉,又道“不过有些奇怪的就算了。”

    黄刘氏呆了呆,半晌才对着她背影哦了声。

    待回去厨下,她开始挠头。

    半晌也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地道的虔州人,做得都是虔州最为有名的小点。

    既然是名点,又怎么可能奇怪呢?

    且她端上去之前,全都尝过。

    今天她可是超常发挥了呢,味道绝对不输那些老字号的酒楼。

    前院,梁二缓缓收了长枪,从蹲步起身。

    柳福儿走到近前,道“你这里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是有点,”梁二拿了单衣套上,修长的手指拢着衣襟。

    脑子快速的转着。

    到底有什么事,是不累又磨时间的呢?

    他捏着带子,慢慢的系着。

    柳福儿的目光极快的从他胸膛划过。

    梁二似乎并没察觉,还在系着带子。

    待到系好,才道“这里的郡守是刘大郎妻舅,此人贪婪无度,不但克扣刘家送来的钱粮,就连城里的,九成九也都被他盘剥过。”

    柳福儿点头。

    但凡贪官,账目定然混杂得一塌糊涂。

    “那我去理一理,”这事在江陵,她就是最后批阅的,但在并不是说她不会。

    既然现在缺这样的,那她也可以顶上。

    “也不急一时,”梁二忙赶上来,道“那些账目太多,你一个人太累了。不如等两天,谢大那边有人,等他派来,再料理也不迟。”

    “我先整理个大概,等人来了,也方便,”梁二浓烈的男子气息不断往鼻子里钻。

    这味道是两人亲密之时,是缠绕与两人之间的催化剂。

    柳福儿到底不是真个与他无意,在闻到这味道之后,一瞬间,她的大脑便想起了昔日。

    耳畔顿时开始发烧,心弦也颤动得厉害。

    就连腰肢和手脚都有些发软。

    她急忙加快速度,试图拉开两人距离。

    梁二却不想就这么与她分开,赶忙跟上前相送。

    柳福儿紧抿着嘴,不好说什么,只能再次加紧步子。

    梁二却以为她是心急事务。

    府里经过早前一战,有些地方被砸的坑洼不平,梁二担心她摔倒。

    于是乎,一个快走,恨不能飞起,一个紧跟,生怕有个闪失。

    没出几息,两人便到了正堂。

    立在门边,梁二在心里叹息。

    早知道他当初就该把住处定在郡守设下的别院。

    从那儿到这儿可是将近一个时辰的脚程呢。

    柳福儿却是来到堆叠着公文的案几旁。

    淡淡的纸墨味冲淡了其他,柳福儿轻缓的吸了口气,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她拿起其中一本,翻看片刻,便将其放在另一边,准备分类。

    梁二站在门边,看她很快进入状况,只得离开。

    回到校场,王二颠颠过来。

    “姐夫,我姐昨天还好吧?”

    王二歪着脑袋,做出关心状。

    但梁二何许人,怎会不知他小心思。

    “操练,”他瞪着眼睛,朝王二耳边一吼。

    王二眼睛蓦地瞪大,嘴巴张得圆圆,只觉耳朵已经废了。

    梁二已越过他往高台行去。

    王二则是缓了好久,才晃悠着过来。

    梁二斜他一眼。

    王二立马往边上一跳。

    梁二正了神色,喝令已经列好队的兵士开始。

    。

第六百八十四章 求你() 
一连几天,柳福儿都把自己塞在府衙正厅的案几后。

    足有两尺来高的公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等到谢大派了书吏过来,柳福儿已把所有公文整理成册。

    库房、收支以及兵士粮饷等所有事情料理清楚。

    书吏把事情接过,只照着清点,盘出差额便可。

    王二把消息传给梁二。

    梁二默了默,心知事情一了,柳福儿便会走。

    他心里着急,想要做些什么。

    奈何柳福儿躲他似躲鬼,他又不是真的厚脸皮,几次之后,便也不敢再往前凑了。

    王二见他不懂,急得跺脚。

    “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

    梁二睨他。

    “什么都行,你尽管吩咐,”王二皱巴着脸,道“只要不伤了我姐,你让我干啥都行。”

    “不用了,”梁二叹息着说了句,拍了拍他肩膀,回了府衙。

    正房里,柳福儿正在收拾东西。

    听到动静,她转头。

    见是梁二,她道“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去了。”

    梁二唔了声,垂眼,见床上堆叠的衣裳,顿时面色微变。

    “你这是做什么?”

    “收拾衣服啊,”柳福儿淡淡看他。

    梁二眼神顿时闪烁起来。

    柳福儿一直盯着他,梁二避无可避,忽的颓然下来。

    他低低的道“我知道,不经你同意,让人拿这个过来是我不对。”

    “我只是,”他忽的用力吸了口气,才道“我只是实在太想你了,若没有什么在跟前,我怕我忍不住……忍不住去找你。”

    梁二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哽咽,柳福儿的心顿时重重一抖。

    她用力捏紧手指,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她听到自己说“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怎样。”

    “现在难捱不过是骤然的不大习惯,以后就会好了。”

    说这话时,她可以清楚感觉自己的心碎裂成无数片,零落跌落,最终无踪。

    “不会,”梁二蓦地低吼,压抑嘶哑,如困兽怒吼。

    柳福儿抿了嘴,抬眸。

    梁二瞪着双泛红的眼睛,凶狠看来。

    他忽的大步来到跟前,展臂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柳福儿眼睛瞬时红了。

    两人在一起十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软弱。

    柳福儿伸了手,想要环抱。

    只是手才一触及他背脊,就如触电般的闪开。

    梁二将头靠在她肩膀,一入从前那般,道“我受不住的。”

    声音软而薄,一如此时脆弱的他。

    柳福儿没有动,更没有吭气。

    好似过了一个时辰,又好似过了几息。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的梁二缓缓的挺直腰杆。

    他定定看着柳福儿,哀伤恳切。

    柳福儿躲开他视线,急声道“我有东西落在前院。”

    她绕开梁二,急急走了。

    梁二转头,从半开的槅扇看她越走越远的背影。

    柳福儿一口气出了院子。

    待走到梁二看不到的地方,她捂着胸口停下来。

    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眶涌出,没等滑下脸颊,就被她用力抹干。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纠缠。

    不然早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柳福儿深吸几口气,在有人过来之前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屋里,梁二一直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直到天色渐晚,黄刘氏试探进门,问要不要摆饭,他才醒悟过来。

    “我还有事,晚上不回来了,”他转头出门。

    黄刘氏看了眼屋里,见柳福儿不在,便回去把饭温上。

    天彻底黑透时,柳福儿回来。

    黄刘氏赶忙过来,道“夫人你可回来了,饭我一直温着呢,可要现在用?”

    “给我碗热羹就好,”柳福儿这一下午并不好过,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简单吃了些,便让黄刘氏把饭撤了。

    等把东西收拾妥当,便熄灯歇了。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她提着包袱准备出门。

    才走两步,她便顿住。

    低头看着沉甸甸的包袱,她用力抿起嘴。

    门,开了又合。

    日头高起,梁二从校场回来。

    一进门,黄刘氏便冲过来道“大人,夫人不见了。”

    梁二眯了下眼,急急冲进屋里。

    一进去,就看到放在床榻上的包袱。

    他脚步一顿,吩咐黄刘氏退下。

    他缓步来到近前。

    床上,被褥叠放得整齐,妆匣摆得规矩。

    整间屋子就跟从前一样。

    只有那个包的圆滚滚的包袱……

    梁二把包袱打开,发现里面少了一套,同时又多了一套。

    而那多出来的,正是她来时穿的那套。

    梁二慢慢的伸了手,将衣裳抱在怀里,头忽的埋了下去。

    挺括的肩膀剧烈抖动着。

    楼船上,柳福儿很是懊恼的捶头。

    忍了那么久了,结果都最后了,反倒功亏一篑。

    柳福儿的情绪一直低落,直到回到江陵还没能调试过来。

    回到自己院子,她一头栽倒进床榻。

    睡了两天,才被赤槿叫醒。

    她昏昏沉沉的起来,懒懒的坐在妆凳上。

    赤槿帮她挽了个简单发髻,又拿了妆粉。

    柳福儿最不喜欢那味道,便摆手道“谢娘子不是外人,不必太过。”

    赤槿叹气,道“可是你这气色也实在不大好。”

    柳福儿看了眼镜中两眼浮肿,面色泛白的女人,咧嘴道“就是睡多了,过两天便好了。”

    赤槿轻叹了声,把妆粉重又放回去。

    柳福儿来到厅堂。

    谢娘子搁了茶盏,起身见礼。

    柳福儿笑着让她坐下,道“怎滴没带侄女过来?”

    “开春我便请了女红先生,今天正好有课。”

    “这样,”柳福儿点头,转眸看她。

    这位弟妹素来紧张女儿,今天故意支开,多半是有事。

    谢娘子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柳福儿,便坦白道“郎君往家里来信了。”

    柳福儿挑眉。

    谢娘子看了眼周围,欲言又止。

    柳福儿摆手,赤槿便带着人都退了出去。

    门随之紧闭。

    “说吧,”柳福儿淡声道。

    “郎君与我说了你在虔州的事,”她小意看柳福儿,道“郎君很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们,更担心康儿,”谢娘子言道。

    。

第六百八十五章 想通() 
柳福儿挑眉。

    谢娘子轻咳一声,侧开脸。

    前两日,王二来信,大概说了下柳福儿在虔州的事忧虑,对两人关系很是忧虑。

    但他是男人有些话不好跟柳福儿多说,就托了她来。

    但她只是弟媳,这等夫妻床帏之事,她也不好张口啊。

    柳福儿歪头,看谢娘子皱巴着脸,两手紧捏着团扇,恨不能捏断。

    赤槿端了甜浆过来。

    杯底磕碰桌几,发出细微的声响。

    柳福儿端了杯子,慢悠悠的喝。

    谢娘子纠结半晌,最终开口道“阿姐,二郎与我,你走后,姐夫好生难受,一连几天都没来校场。”

    “再来时,人都瘦了一圈。”

    瘦了……

    柳福儿略微出了下神。

    谢娘子道“我不知您与姐夫到底怎么了,可不管怎样,你们都是夫妻。”

    “都说夫妻打架,床头打了,床尾合。”

    “你们这……也太久了。”

    柳福儿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盯着手里杯子。

    奶白色的甜浆随着她的轻颤微微晃动。

    “我有句话,说了可能有些不敬,但这却是我真心体悟。”

    谢娘子微微倾了身体,低声道“阿姐,这几年,咱们是打到哪儿,势力就铺到哪儿。”

    “现在,几乎大半个中原都是咱们的,旁人又不傻,怎会不眼红?”

    柳福儿嘴角微勾。

    这个弟妹平时总是少言寡语,没想到还能想到这些。

    谢娘子被她看得脸颊一红,娇嗔道“我在说正经的呢。”

    “你说,我听着呢,”柳福儿点头。

    谢娘子喝了口浆,继续道“只是有你和姐夫,他们才不敢有什么想法。”

    “可是,现在你跟姐夫这样,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难免有人生了心思。”

    柳福儿转了下眼睛,便道“你是说纳妾?”

    “我与你姐夫说了,可以。”

    谢娘子小嘴微张,眼睛快速的眨巴。

    “你,你真的说了?”

    柳福儿点头。

    “你,你怎么能允了这事,”谢娘子有些气急,道“这男人,旁的事都成,一旦涉及男女,就会犯浑。”

    “你要放开口子,还不知要塞进多少没脸没皮的,要真有那运气的,生了郎君。”

    “内宅暗斗有多可怕,你也是知道的,万一有人心怀恶念,把主意打到康儿身上,那可怎么是好?”

    谢娘子是真的急了,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人也不自觉的半起身来。

    “你先别急,”柳福儿按着她胳膊,示意她落座。

    “这事,我想过,若真个有人,那就让她跟着梁二,或者送去汴州。”

    “那就更坏了,”谢娘子瞪眼道“那老虔婆最是糊涂,被人一哄,就晕头转向,倒是保不齐要出什么幺蛾子。”

    提到刘氏,谢娘子就一阵义愤填膺,柳福儿更是抑郁难当。

    她忍耐的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沉如飓风将至。

    谢娘子不由打了个激灵。

    柳福儿察觉,放缓了脸色,道“你说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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