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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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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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娘听里正说得郑重其事,心里有些突突。

    齐娘子一把扯住她,扬声道:“一个外乡人,又不是沾亲带故,见了怎会不说?”

    众人皆点头称是。

    里正转眼往里看。

    梁二抿了下嘴,阔步来到门口道:“谁要见过,我赏一片金叶子。”

    仲六立刻配合着掏出片金叶子。

    薄如蝉翼的叶片,金色的脉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惊叹一声,俱都盯着这让人着迷的颜色。

    梁二看了一圈,道:“我会在这儿待上半天,只要有线索,我能确定是我要寻的,这叶子就归他了。”

    仲六微微晃了晃叶子,见众人的目光都跟着打转,这才收入荷包。

    里正摆手道:“好了,都回去好生想想,知道的,就过来报。”

    众人依依不舍的回了各自家中。

    齐娘子关上自家院门,问二娘,“你说这些人什么来路?”

    二娘道:“不管什么来路,咱也不能说。”

    “这是自然,”齐娘子咽了口唾沫,道:“不过那叶子可真好看。”

    她道:“这辈子,我要是能有一包那玩意儿,那你的嫁妆可就再也不愁了。”

    二娘看她一眼,道:“你那银钱就留着吧,我早说过了,我要招赘。”

    “又胡说,”齐娘子翻了个白眼,道:“招来的郎子,又几个好东西?”

    里正家,里正命自家婆娘和儿媳备上酒菜,打算招待梁二等人。

    梁二此时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吃喝。

    司空八郎比他还能稳着些,陪里正小酌两杯,顺带问问周边城镇情况。

    门外,有人轻轻叩了两下门板。

    院里顿时一静。

    梁二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到门边,打开了门。

    一个眼神活络,面瘦无肉的男人猫着腰往里窜。

    梁二一抬手,就把男人掐脖拎起。

    男人如被卡住要害的野猫,徒然的踢蹬着,裤子洇出一些水渍,并快速蔓延

    里正看清来人,急忙过来道:“贵人手下留情。这是村里的赖头,想是知道什么情况。”

    梁二嫌弃的抽回手。

    赖头两脚这才沾地。

    他软软的堆坐在地上,浑身冒着虚汗。

    里正小意的看了眼梁二,赶紧踢他道:“贵人还在等着,有话赶紧说。”

    赖头答应着跪倒在地,声音发抖的道:“小人并未见过贵人所说之人,不过早前几天,齐娘子忽然带了个马车过来,之后她家里也并未少人。”

    梁二问:“齐娘子家在哪儿?”

    里正赶忙再前引路。

    赖头还跪在那里,想起却脚软的起不来。

    司空八郎走过时睨他一眼,道:“想要金叶子就跟过来。”

    赖头闷闷答应,静等仲六也过去,才缩头缩脑的跟在后头。

    里正带人直奔齐娘子家门。

    拍开之后,梁二扫了眼院子,见只有齐娘子母女,便放缓了两分音量,道:“那孕妇来了你家。”

    齐娘子抿嘴不语。

    梁二眉毛一竖,就要发火。

    司空八郎赶忙上前,推开梁二,笑眯眯道:“那娘子是舍妹,一时意气闹离家出走,还请大娘子告知一二,某定重谢。”

    齐娘子端量他,道:“你说你是她兄长,你有何证据?”

    司空八郎挠挠脑袋,笑了。

    “我还真没证据,”他道:“只是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眉眼有些相似吗?”

    二娘十分诚实的摇头。

    梁二耐心告罄,上前就要去扯人。

    司空八郎忙拦住他,命仲六给她一片金叶子,道:“舍妹大腹便便,多谢你帮她叫车。”

    他拉着梁二往门外去。

    齐娘子一直眼盯着两人,见当真是要走,并不是做做样子,这才道:“我信你是她兄长。”

    “阿娘,”二娘忙喊。

    “一边去,”齐娘子瞪了眼二娘,道:“那娘子要去寿州,车夫是在县里寻的,姓马,你去集市上打听便知。”

    “多谢娘子告知,”司空八郎含笑施礼,待到出了门口,他转眼看赖头,道:“这家人就两母女,你这般盯着人家,可是要打人家女儿的主意?”

    赖头哆嗦一下,想要否认。

    司空八郎笑道:“你若再敢打她们家主意,我便骟了你,让你这辈子成个废人。”

    赖头惊恐的看着笑得一脸和气的司空八郎。

    “哪用等,”想到自家娘子在时,这混账还在窥探,梁二十分利索的抽出佩刀。

    赖头往后趔趄两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不敢,再不敢了,贵人饶命。”

    里正唬得面色发白,却不敢言语。

    司空八郎见已经吓住人,便拦住梁二,顺带给里正两片金叶子,道:“此事还请里正多多上心。”

    里正连忙点头,并保证绝不会有人骚扰齐娘子母女。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滑溜似鱼(月票加更4)() 
离开小村子,司空八郎感叹,“义妹还真是运道不错,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好人。”

    梁二斜他一眼,领悟到了他的潜台词。。。

    不就是出门有好人,在家却碰到恶人嘛。

    谁又能想到唐氏会那般丧心病狂,竟然利用花来下毒?

    三人脚程不慢,很快来到集市,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那车夫,也很容易的就知道柳福儿的落脚处。

    司空八郎忙让仲六去买马。

    梁二则一脸凶相的问车夫,柳福儿拿什么付的帐,又把车夫甩到才买来的马背上,拎来他当镯子的铺子,把镯子赎出才算作罢。

    司空八郎则是灵机一动,笑眯眯的让车夫再办个过所出来。

    车夫这会儿已经彻底吓破了胆,当真是说啥是啥,没多会儿便拿来张过所。

    三人一路疾奔,来到车夫所说的地方,放眼周围,除开人,就还是人。

    这要去哪儿找呢?

    梁二摸摸怀里,道:“先问问当铺,再问车马船行和客船阜头。”

    他道:“娘子手里没现钱,不管做什么,总得变卖出银钱才行。”

    司空八郎点头,道:“那我去阜头,你去车马航,仲六去当铺,完事城门口汇合。”

    三人随即各自行动。

    小城不大,司空八郎和仲六很快走完,碰头时均一无所获。

    仲六见天色不早了,便去集市上买些蒸饼酱肉,不想才走到半途,就见人潮忽然往一边涌去。

    仲六转眼去望,只见一个又一个的活计被人从里间扔了出来。

    仲六抬眼看匾额,见是个船行,他下意识觉得不妙。

    他推开人群,来到门边,正看到梁二在里上演全武行。

    “郎君,”仲六赶忙上前去拉。

    梁二正要挥拳,见是他,便道:“给我擒住那掌柜,他定知道娘子下落。”

    仲六转眼,见掌柜正躲在柜台下面,打算偷溜。

    仲六正要过去,就见梁二抬手一拳,把正扑上来的伙计打晕。

    仲六急忙拉住他,道:“郎君,不能惊动官府,那与我们无利。”

    梁二在心里快速衡量,觉得仲六说得有理。

    左右他积攒在心头的火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便随着仲六快速溜了。

    掌柜这才冒出头来,命人去报官。

    仲六与梁二与司空八郎汇合。

    听说船行掌柜可能有消息,司空八郎道:“趁着公差没来,你俩先出城,那掌柜,我去收拾。”

    仲六忙与梁二出城,司空八郎理了理袖口,往船行行去。

    此时,船行里的伙计都呲牙咧嘴的收拾残局,见司空八郎过来,也都无心招呼。

    “这是,”司空八郎做出惊讶的样子,左右的看。

    掌柜听到动静出来,见有客上门,忙挤出笑来迎接。

    司空八郎道:“我想雇船往扬州,但是你这……”

    他笑笑,要走。

    掌柜赶忙拦下他道:“客人你有所不知,小城地小,车马船行也不多,小店是本地最大的船行,大小船只皆精工细作,保管你坐得舒坦,还不耽误行程。”

    “这样,”司空八郎似乎动了心,道:“我此行是要去岳家,这排场……”

    他呵呵的笑,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放心,保管你满意,”掌柜很知情识趣,立马表示他了,转眼想吩咐人,却见个个鼻青脸肿,蔫头耷拉脑的。

    为了不影响生意,他道:“船厂就在后面,我带你去看,挑中哪艘,我给你打个折扣。”

    司空八郎道好,跟掌柜走了。

    待到来到船厂,司空八郎左右兜了圈,选中一艘瞧着还算不错的,表示要上去瞧瞧。

    掌柜责无旁贷的跟在边上陪同。

    待上了船,司空八郎直奔舱底。

    掌柜颠颠跟着介绍道:“客人放心,为了照顾需求,我们特地将货舱开得大些,不论是你带行李或是礼品,再或者其他,保证你够用。”

    司空八郎看了圈,点头。

    倒是的确够他施展。

    他顺手关上舱门,二话不说就把掌柜擒下,道:“早前来你们店里租船出门的孕妇去哪儿了?”

    掌柜跪倒在地,痛苦的呻吟。

    司空八郎用力一压他背脊,道:“别给我装,我还没使劲呢。”

    掌柜见瞒不过去,便道:“那位客人说是要庐州,可船才走了冒儿集,她就命人中途靠了岸,还从我们别家铺子提了余下的银钱,走了。”

    “当真?”

    司空八郎用力别了下他手。

    “千真万确,我要撒谎,下辈子就做狗奴,”掌柜哎呦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司空八郎松开手,抱拳道:“冒犯了,还请见谅。”

    他阔步下船,赶紧去与梁二汇合。

    听说柳福儿又中途下来,三人皆有些无力感。

    这也实在是太滑溜了,说好的一孕傻三年呢?

    “怎么办?”

    司空八郎道:“义妹现在手里有了钱,不会再留下痕迹了。”

    梁二紧抿着唇,半晌他很不情愿的道:“不然我去找徐四。”

    “他能帮你?”

    司空八郎问。

    梁二道:“他未必能帮我,但肯定会帮柳福儿。”

    这话一出,司空八郎和仲六决就觉得周围酸气弥漫。

    他扯了缰绳道:“那就走吧。”

    司空八郎一夹马腹,来到梁二身旁,道:“你确定他会帮忙?”

    梁二斜眼,哼唧。

    司空八郎往后挪了挪,知趣的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梁二一挥鞭子,朝前奋力驰骋。

    司空八郎和仲六赶紧跟上。

    而此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蜀地。

    唐皇收到封节度使的奏本。

    看完之后,唐皇轻嗤一声,随手把它搁到边上。

    新晋的驸马朱小郎过来觐见,又道:“臣最近寻得几个杂耍,甚是有趣。小小的酒瓮,他们可以把自己全都塞进去,并盖上盖子。”

    “哦,”唐皇挑眉,有些意动,片刻又道:“还是算了。”

    朱小郎道:“圣人已为圣人守足整一年的孝期,满朝文武谁人不赞颂?”

    唐皇微微翘起嘴角。

    “只不过,”朱小郎话锋一转道:“圣人每天日理万机,这压力也是极大的,若久久不得缓解,只怕于心不利。”

    他伏地叩倒,道:“还请圣人保重龙体,以大局为重。”

    唐皇有些感动,道:“好了,我知道你心意。”

    “我去还不成嘛。”

第二百三十二章 暂时安顿() 
一番游戏回来,唐皇心情大好。

    再看封节度使的奏表,便道:“也罢,就卖他个情面。”

    “来人,”他扬声一喝。

    立时有内侍进了门来。

    唐皇道:“叫朱驸马来。”

    内侍挑眼。

    复又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后赶紧直奔门外,趁着人还没走远,再把人喊回来

    很快,朱小郎来到殿上。

    唐皇道:“给你个差事。”

    他将写好的圣旨给他道:“去汴州宣个旨意。”

    朱小郎恭谨的接过,见没有下文,便告退出去。

    回到家里,他来到父亲书房,寻朱宕。

    听说儿子要去汴州,朱宕顿时道:“梁家是坚定的保皇党,你此次去千万要谨言慎行,万勿不可轻狂。”

    朱小郎连连称是,又道:“孩儿是否还需带些薄礼?”

    朱宕想了想,摇头。

    “你此行是圣使,凡事都依照规矩来。”

    朱小郎点头。

    朱宕又道:“但也不妨见机结交些城中世家。”

    朱小郎表示明白。

    朱宕道:“收拾几件衣裳,你这就启程吧。”

    朱小郎行动不慢,没等入夜,便已经登船出门。

    夜色静谧,河水悠悠,船桨拨开水面,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朱小郎立在船头,仰望其上那轮明月,心里对此行充满了信心。

    而在另一边,同样凝望明月的柳福儿则轻轻叹息。

    她知道梁二死拧的性子,她这番折腾,大抵已经让他抓狂。

    尤其这次,她几乎是切断所有线索,若遍寻不着,以他性子,定会让别人也跟着不痛快。

    如此行了小十天,客船终于靠上阜头。

    柳福儿与管娘子随着人流下来。

    因着有过所,两人可以寻客舍暂居。

    但柳福儿不愿在人多地方逗留太久,客舍里环境好些的地方租金不菲,柳福儿手里的铜板有限,不能随意开销。

    于是两人在折腾两天之后,终于寻到一处小院。

    简单的收拾之后,柳福儿几乎是叹息着躺倒。

    管娘子给她盖了层薄被,边走便问的去坊市买了些饼菜一类回来。

    待到回来,柳福儿已经醒转。。。

    两人边吃边讨论置办什么东西。

    窗外淅沥的开始飘雨,这已经这几天以来的第三场雨了。

    柳福儿轻啧了声,道:“这地方待久了,真是能发霉。”

    管娘子见柳福儿这般,不由笑了。

    照比多生活在中原一带的柳福儿,熟悉潮湿之地的管娘子显然更适应这里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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