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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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官-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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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每一个人,每一双眼睛,都望着柯春,望着他把翁密装扮成自己的天空,而天空,又是乌云密布。县里下了一道扫黄打非的命令,口号是要清理每一个肮脏的角落。

    高逐东也摸不清楚,这次的政治风暴突围的是那一个点,文件虽下来了,每一个人都不当那是一回事,或许说根本就没有听到过一样。无心的人是这样,有心的人就不同了。

    镇派出所的警员程冬,在拖着地,哼着哥,突然敲门声响了。他很奇怪,这都十点了,还有谁来。从大门的玻璃看出去,外边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带着帽子的人,还穿着警服。

    他赶紧把门打开,那人也不客气,一步迈了进来,说:“我是县公安局的,孔景,就你一个人值班吗?”

    程冬说是。

    那人说:“好!把你的手机交出来,现在我命令你配合我们执行任务!”

    程冬问:“现在!”

    孔景说:“就是现在!”

    程冬把电话交给孔景,孔景说:“走吧!”

    程冬看了看屋子里,孔景说:“没事!我们有人替你值班!”说着对门外喊了一声,“小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跑了进来,“到!”

    孔景说:“你就守在这里,泄漏了风声,我拿你试问!”

    小王行了一个军礼,大声的说:“是!”

    程冬有些晕乎乎的被带进了一辆悬挂民用牌照的车里,孔景说:“现在,我要你告诉我,这里的酒店,宾馆,夜场,。。。。。。的具体位置!”

    。。。。。。。。。。。

    。。。。。。。。。。。

    小程一一的说了,车子开到入镇的街道口出,鸣了一声喇叭,从不同的巷子里开出了十几辆车,其中有两辆,是那种军用的绿色大卡车。

    程冬想,这那里是执行任务,简直就是鬼子进村。但是他不敢说,只是老实的跟着。孔景用对讲机一阵布置后,所有的车子出发了。

    小程一直在孔景的身边,他们控制了翁密酒店,武警从一辆大卡车上跳下来,端着枪,封锁了所有的出口。接下来就是一间一间的查房。客人并不多。但孔景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登记薄时,程冬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的名字,柯春。

    柯春住的是520房间,孔景说:“走吧!就去这一间!”

    其他的人分散开来,与孔景小程一起的,是两个记者模样的年轻人和三个武警,记者举着摄像机,一起上了电梯,到了520房间的门口。孔景小声的对程冬说:“小陈!去敲门!”

    程冬犹豫了一下,没动。

    孔景说:“快去,告诉里面的人,说是镇扫黄打非领导小组的!”

    程冬的手颤抖的敲响了门,里面传来柯春的声音,“谁啊?”

    程冬说:“是我!”

    里面沉默了一下,又问:“你是谁?”

    程冬说:“派出所的小程!”

    估计柯春听出了程冬的声音,一边在里面嘀咕,一边起**的感觉。所有的人全散到两侧,程冬颤栗的站在门口。门开了一条缝,柯春从里面探出头来,喝道:“你***疯了,有事吗?”

    程冬说:“书记!”

    柯春说:“有话说,有屁放!信不信老子明天撤了你!”

    程冬的尿都吓出来了,颤栗着说:“镇!镇扫黄打非领导小组的查房!”

    柯春见他这熊样,火一下冒了出来,门开了,随即他也一脚踢了出来,骂道:“你他妈有。。。。。!”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两个武警已经乘势而入,将他牢牢的控制住,按在地上。**上的女人也傻眼了,照相机的闪光灯刺得她忙用手遮住眼睛。

    柯春大喊,“别动别动,我是这里的镇党委书记,柯春!”但是手铐还是上了他的手腕,而起是反拷着的。**上的女人程冬认识,是韩雪儿。她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就连头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程冬发觉,那被子在抖动,如他的心一样的抖动。

    他默然的站在一边,心里的懊悔胜过了所有的一切,怎么这样子倒霉呢?今天偏偏是自己值班。柯春见除程冬外,另外的几个人全不认识,他意识到了某种阴谋,光着膀子坐在**沿上,语气软了很多,他一个劲的哀求,“兄弟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有数!我懂的!”

    这时候,孔景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叼着香烟,此刻的他,不像公安,倒像一个二流子,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柯春,柯春也看着他,有些不解。但见面前的人都让到一边去,他再笨也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头。

    柯春说:“兄弟!大兄弟!你高抬贵手!”

    孔景笑了笑,说:“你认识我吗?”

    柯春哭着脸说:“不认识!”

    孔景说:“那我告诉你!”

    柯春微张着嘴,等着。孔景说:“我叫孔景,刚调到县公安局的扫黄打非小组组长!这回认识了吗?”

    柯春忙说:“认识了认识了!孔组长!你好!”

    孔景说:“你知道了我吗?”

    柯春说:“知道了知道了!”说着把头低了下去。

    孔景说:“被子里的女人是谁?”

    柯春又抬起头来,那眼睛里全是哀求,他说:“孔组长!求求你!我叫柯春!是这里的镇党委书记!”

    孔景说:“我知道!”

    柯春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无可奈何,而又无奈到了及点。他的脸已经被吓得苍白,细密的汗珠滚满了他的额头,他说:“孔组长!我知道!我懂的!好不好!”

    孔景说:“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柯春哀求着说:“你知道的!”

    孔景说:“我不知道!我要你告诉我!”

    “唉!”柯春长长的一声叹息,垂下了头颅。可能是求生的**,他又猛的抬起头来,急切的对孔景说:“兄弟!要不我给宋书记打个电话!”

    孔景笑了一下,说:“你打吧!”

    柯春的脸上顿时如花儿一般的绽放开来,头偏了偏,意思是说:“你看,手被拷着呢!怎么打?”

    孔景仰了一下头,一个武警打开了他的手铐。柯春揉了揉手背,连声说谢谢。孔景笑着。程冬发觉,他的笑,玩世不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柯春移到**头,拿起电话,拨了电话,可是电话那头的语音提示,你拨打的电话也关机,服务台小姐的语音很亲切,但柯春的身子像在发抖。

    电话握在手里,他无奈的看着孔景。

    他又拨了几个电话,都提示关机的。失望的他,就如一个慢慢泄气的皮球,慢慢的坐在**上。两眼发直,全身发软,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半死不活的,他说:“怎么都关机了呢?”

    孔景笑着问他:“还要打吗?”

    柯春摇了摇头,但程冬看去,他的那头如有千斤一般的重,摇得及慢及慢。

    孔景问:“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他们为什么关机?”

    柯春的目光一下子又有了一些生机,他望着孔景。孔景说:“那是在开会!全县扫黄打非反贪大会,已经都开了一整天了!”

    接着孔景又问:“你还有想知道的吗?”

    柯春依旧摇了摇头,而且这一次摇得更慢。

    孔景说:“如果没有了,就穿好衣服跟我们走吧!”

100() 
高逐东赶到镇政府大院的时候,闹哄哄的,围满了人。他拨开人群往里走,见一些荷枪实弹的武警抱着枪肃然的站着,只是他们的包围圈内,有一些人抱着头,衣衫不整的蹬在地上。他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就要往派出所里钻,一个武警伸手拦住了他,问:“你有什么事?”

    高逐东忙说:“哦!我是这里的镇党委副书记,我叫高逐东,是尚官青书记让我来的!”

    那武警看了他两眼,在身边的另一个武警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人就端着枪跑了进去。在等的时候,高逐东这才回眸,见满院子的人,多数的是老百姓,脸上都笑嘻嘻的,好像这热闹看的很过瘾。

    过了一会儿,那人跑了出来,说:“你可以进去了!”

    高逐东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左右两边的过道看了看,他毅然的往派出所所长宋军的办公室走去。门是关着的,但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进来!”

    高逐东推门进去,见尚官青端端正正的坐在派出所所长的大班桌后面,她的旁边,一边站着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年轻警官。一边站着的是宋军,从宋军的表情来看,他估计也在猜测这是怎么回事。

    更让高逐东吃惊的,是镇党委书记柯春与韩雪儿,柯春衣衫不整,被拷在一张凳子上,见高逐东来了,他的眼睛皮,懒懒的抬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雪儿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只是带着手铐,那表情冷漠的就如一块冰,那面色和死人的没有什么两样,明明高逐东进来了,她也没有动一下眼睛。

    尚官青说:“高逐东高书记!”她的这种说法,既像是给身边的那个人介绍自己,又向是对自己打招呼。高逐东还在发愣的时候,她又说:“打扰你的美梦了!”

    高逐东赶紧说:“没有没有!”

    高逐东说完这句话后,他仔细的观察尚官青的脸,如果说之前那是一朵牡丹花的话,那现在正慢慢的变成一朵带刺的玫瑰,因为她的那脸色暗了下来。

    慢慢的变得严厉。

    她说:“没有就好!”

    高逐东点了点头。

    尚官青的口气不容别人反驳地说:“现在我以你们县委的名义,命令你,立刻疏散外面围观的群众,你听清楚了没有?”

    高逐东说:“听清楚了!”

    尚官青说:“那你去吧!”

    高逐东出来的时候,碰见了林峰,他正喘着气的跑来,见高逐东从里面出来,他小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高逐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林峰看了他一眼,问:“尚官书记她们在那里?”

    高逐东指了指所长宋军的那门,林峰很急的样子,转头就奔去。

    高逐东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看了看那些蹬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那些围观的群众。怎么办呢?怎么把他们立刻疏散?

    看那残月淡星的夜空,有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落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院子里的路灯,依旧和他第一次来翁密的时候一样,惨白惨白的亮着,把月亮的光淹没在它的影子里。

    唯有不同的是,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有的甚至相互的嘻骂,还有小孩子,你追我赶的在人群中穿梭,每一个被他们扯了衣角的大人们,都忍不住吼两句,但是那声音,那表情,高逐东感觉那都是喜悦的,是幸灾乐祸的。

    目光扫过,他发现程冬默默的站在一个武警的身后,计上心来。他走了过去,把程冬拉到一边,问明情况后,他说:“你现在去把你们所的那间大会议室腾出些地来,要快!”

    程冬说:“就腾那一间吗?”

    高逐东想了一下,说:“如果有空的房间,多腾几间出来,要一楼的,而且要有防盗栏的那种!”

    程冬好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偏偏要一楼的,还要有防盗栏的那种。他正要问,高逐东止住了他,说:“快去吧!多叫几个人!”

    程冬看了看他,那眼神有些惊恐不定。高逐东说:“没事!去吧!”

    程冬走后,高逐东又走到一个武警战士的旁边,在他的耳边悄悄的问:“你们谁是这里的头!”

    那个战士看了看他,用枪托子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武警战士,高逐东到了那人的面前,说:“你好!”

    那人说:“你好!”

    高逐东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说:“我叫高逐东!是这里的镇党委副书记!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现场的情况!”

    那名战士也正发愁,因为被围在武警中间的有一些卖**,还有嫖客,有的要上厕所,有的开始不耐烦了。在这露天坝子里蹬着,别人跟看猴儿似的,他们能舒服吗?不舒服!而且表现得强烈的不满!但又无奈,因为身边都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警。这种无声的抗议都在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里表现出来。

    高逐东对那名武警战士说:“我已经让人把后面的会议室空房间收拾出了,一会儿先分批把他们押进去,这样不仅好看管,而起管理起来也方便!”

    那名武警的脸上露出喜色,说:“好!”

    高逐东说:“那就这么办,我先进去看看,出来通知你!”

    那名武警战士客气的给他敬了一个军礼,表示感谢。

    抓来的人全被关了进去。高逐东走了出来,对那些围观的老百姓说:“散了吧!啊!大家!没什么好看的!”人群中有人说:“柯春那孙子倒霉了,我就高兴,想看看又怎么了?高书记!”

    高逐东大声说:“都散了!啊!”人群中的哄笑声淹没了他的声音,他的喊话根本就不管用。人依旧围在镇政府派出所的门前。

    怎么办呢?

    高逐东见劝不退群众,眉头紧锁。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如果把这句话改一改,那就是,来闹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一般的老百姓,都是跟着瞎起哄而也,人群中主要引起哄闹的也就是那几个人。

    高逐东再往深处想,莫非这被抓起来的人中,和他们有瓜葛,说不准这些带头闹事的人就是那些卖**的幕后指使人。这样一想,他又有了一个主意。

    看着那快要失控的场面,高逐东走到刚才那名武警战士的面前,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那名武警随即招去了几名其它的武警,商量一阵后,从新出来,分散到了人群中。

    凡属于声音最大,要求放人最强烈的,一个一个,全部悄无声息的控制起来,带走。这一招的威慑力还真管用,人群慢慢的静了下来,甚至有些看见了情况的,悄悄的也溜了。

    再加上高逐东的劝说,威慑,人群慢慢散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高逐东才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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