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些理解不能,但皆斗还是忍住没有打断对方的侃侃而谈。
“但我的艺术还远远不止这个!我的作品具有流动性——有形状的时候仅仅是个普通物体,而这个将会爆炸,嗯。由爆炸使之得到升华,才终于形成了作品的原本意义,只有在这升华的一瞬间才会感受到艺术,嗯。”
紧接着,给这场小型演说画上句号的,是一句魄力十足的宣言——
“艺术,就是爆炸啊!”
“……”
“……”
皆斗和由咲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面对这份远胜过熊熊灶火的热情,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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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分钟后,估摸着土豆差不多该熟了,皆斗便忙不迭地宣布开饭。他扑灭了灶里的火,从土里扒了一个出来,小心地捡起抖去灰,再轻轻地剥下一层皮,眼前立刻呈现出了一片金黄。
“这个果然相当不错呢。”
烤好的土豆散发出诱人的喷香,皆斗先咬了一口尝尝生熟,然后又扒出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催促道:
“快吃吧,趁热吃的时候味道才会最好。”
一直静静围观的少女接过皆斗剥好皮,一边吹着气一边递过来的土豆,埋头便吃了起来。尽管从她的表情中分辨不出食物美味与否,但那一刻不停的进食动作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所以迪达拉也捧起这看着平常无奇的烤土豆,低头品尝了一口。
好吃。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大概是他所吃过的,最好吃的烤土豆。
不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这烤出的土豆与自己平时弄的完全不同,入口非常绵软,吃在嘴里细细品味时,更是感到丝丝清甜,又香又糯,让人咬了一口后马上就忍不住再咬第二口。
“还不错嘛,居然能把不起眼的土豆烤的这么香!”
迪达拉十分满足地吃着,同时不由自主地唇角微勾:
“——简直称得上艺术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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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这座废弃寺庙很远的一棵大树上,伫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而他们的视线集会处,便是那场焦香气味与艺术气息弥漫的烤土豆聚餐。
“如何?我们要找的家伙在其中吗?”
个子高出一截的男人偏头问身旁之人,他长有深蓝色的头发,皮肤则是有些诡异的青灰色,而且牙齿尖尖的,整个脸看上去就犹如某种凶猛的海洋生物。
相隔这么远的情况下,屋内人的相貌本是看不大清楚的。不过,若是拥有一双出类拔萃、眼力远超常人的眼睛的话,这也并非完全做不到的事——
“从照片上看,应该就是那个金头发的。”
个子稍矮一些的男人说着,微微阖起猩红色的双瞳:
“至于旁边的两个……都是无关者。”
“话说非得是那个家伙不可吗?”鲨鱼脸男人抱怨道,“在近邻诸国协助反国家分子,屡次引发爆炸恐怖袭击,怎么想都很麻烦嘛。”
“这是首领的命令,”猩红色眼睛的男人平静地回答道,“而且这家伙的能力对我们有所帮助。”
“哎,没办法。”
鲨鱼脸叹了口气,随之伸手扶上了背后的刀把:
“鼬桑,干掉无关人士,然后绑走那个金发小子,我们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慢着,鬼鲛。”鼬立刻开口叫住了急性子的同伴,“按照计划,我们要等蝎先生到达后再开始行动。”
“不必等那个怪家伙也没关系的吧。”
在常人眼中看来,同样也是“怪家伙”的鬼鲛不在意地说道:
“之前他说去砂隐村有事要办,结果消失了好几个月,这一回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如果这期间那个金发小子跑掉了,那又是一件麻烦事了。”
鼬轻摇头:“对方人数占优,现在大意地贸然行动才会造成更麻烦的事。”
“哦?不过是3对2的情况,鼬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罕见。”闻言,鬼鲛不禁一挑眉头,“莫非另外那两个人看起来很棘手吗?”
“谁知道呢……”
鼬的视线再度移至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红色双瞳中,黑色的三勾玉开始缓缓旋转——
“总之,我们暂时按照原定计划就地等候吧。”
第32碗:不易的艺术之路()
“看这些蚂蚱!它们虽然个头很小,可也完全还原了真物的样子,连半根须子都不差,嗯。”
“真的,做的非常精细嘛!”
嗞——
屋内所立着的石像周围,本应是放置供品的地方,如今却摆满了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白色作品。而身为制造者的迪达拉,在吃饱喝足后,正亲自带领着皆斗和由咲进行艺术参观。大概是因为难得有客人光临的缘故,这位艺术家的兴致相当高昂。
“这个猫头鹰更是我的得意之作,在保持眼睛那种呆呆的感觉的同时,又对翅膀的形状进行了艺术化的重塑,所以能够飞得更高,嗯。”
“噢噢。”皆斗伸出手,摸了摸那只惟妙惟肖的鸟儿。虽然迪达拉总是艺术艺术的不离口,多少有点儿吵,但他的技术确实很不错。
嗞——
“放在这里的飞龙是最小号的试作品,现在看着不太起眼,不过放大百倍的话可是超级威风的,嗯!”
“龙吗?那还真是了不起啊。”皆斗赞许地点点头,接着又伸出手去——
嗞……
“住手!你在干什么啊混蛋!”
发觉到参观者中竟然有人在依次向自己的艺术品中注入查克拉后,迪达拉立刻吼了起来——
“你也说过雷克土,像那样把雷之查克拉送进去的话,可是会影响爆炸效果的!”
“啊,抱歉抱歉。”皆斗慌忙缩回手,“因为等下要在这里休息,周围摆着一大堆炸弹总感觉提心吊胆的,所以不经意地就……”
“破坏艺术品的家伙就别在这儿休息了!嗯!”
“别生气别生气,我保证绝对不会再乱动了。”
皆斗信誓旦旦地说着,同时目光扫过面前的众多作品:
“不过,就算是不能爆炸,这些东西也都非常不错啊,如果拿到外面去,应该是非常受欢迎的流行艺术品吧。”
“流行艺术已经消亡了,我现在是后现代主义艺术家!”
迪达拉稍稍仰起头,口中冒出了让人不好理解的词汇:
“艺术是美丽而短暂的,消失那一瞬间才称为美丽,嗯。我的艺术就是爆炸那一瞬,与街头那种做小人偶和雕像的那些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是是,我明白了……”事实上完全没明白的皆斗连连点头,“那这样好了,为表歉意,我帮你捏几个小动物吧。”
“你?”后现代主义艺术家不屑道,“你这种完全不酷的家伙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艺术品来?”
“可以先按照你的作品来捏嘛。”皆斗不屈不挠地为自己争取着创作机会,“——姑且就让我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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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个还真的挺难的……”
光线不太好的破旧寺庙里,皆斗瞪大了眼睛,仔细地捏着手中之物。刚才经过不懈努力,他终于从迪达拉那里拿到了一些白色粘土,现在便是在努力奋斗中了。
“两边的翅膀要这样么……还是这样……”
而在烦恼着的见习美食家身旁,由咲正收集着余下的边角料,默默地捏成饭团的形状。
……
……
“哟西!完成了!”
经历了漫长而纠结的制作过程后,皆斗终于发出了一声欢呼,随之举起自己的完成品向已经开始打盹了的迪达拉示意道:
“快看快看,我做的怎么样?”
“嗯?”被吵醒的迪达拉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瞄了一眼对方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蝙蝠吗?”
“不……”
皆斗那刚刚膨胀起五毫米的自信心在一眨眼间便扁了下去。
“这可是照着你那只飞龙的样子来……”
“就是蝙蝠,嗯。”迪达拉毫不客气地在那颗没能成功膨胀的自信心上又补了一刀,“——而且还是长歪了的那种。”
打击。
皆斗大大地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很简单的,果然我是传说中没有艺术细胞的类型吗?”
“别小看我和艺术!”迪达拉一扬手臂,惟妙惟肖的白色小鸟便出现在其掌心,“听好,艺术这种东西,就是从冷酷的感情之中,所产生出来的瞬间的热情——”
说着,他忽然放出了手中的小鸟,本应无生命的粘土制品“啪”地一下展翅飞起,直冲门外。
“喝!”
随着一声高喊,白色的小鸟在半空中爆炸,产生金色的火花宛如烟花一般点燃了天空。
如果暂时忽略爆炸可能会导致的不良因素的话,皆斗也不得不承认,这名金发少年的艺术其实很美。
“另外,艺术家若不持续追求更强的刺激,感情就会变迟钝。”听着爆炸声音,迪达拉露出了带有骄傲意味的笑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踏上艺术的道路的,嗯!”
明明是一张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可在谈论所执著的艺术时的那种神情,却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生则不顾一切地绽放,死也要成为最绚烂的花火。
——有那么一瞬间,皆斗突然觉得理解了迪达拉的艺术真谛。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的觉悟不够,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皆斗稍稍坐直了身体,接着便打算将手里的“蝙蝠”捏碎重塑。
可就在这时,他无意中发现,在一旁围观的少女眼中竟流露出了很是不舍的神色。
“莫非……喜欢这个?”
皆斗随即便中止了捏碎工作,试探着举起小蝙蝠问道。
由咲轻轻地点了下头。
“但这可是个仿飞龙不成功的失败作。”皆斗连忙提醒了一句。
“这样的……很好。”不料,由咲却毫不迟疑地如此回答道。
“那,可以收下这个吗?”
因为自己作品得到认可而感到高兴的皆斗,刚打算双手捧上的时候却又退缩了一下:
“呃……不过也不勉强了,毕竟这个作为礼物来说可能有点……”
“谢谢。”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由咲便伸手“抢”过了这件小小的礼物。
紧接着,少女又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第33碗:为你指引的方向()
“龙小蝠。”
在清楚地吐出这三个字的同时,由咲将那只刚刚得到的小礼物放到头顶上,并且展示般地原地旋了一圈。
这不同寻常的孩子气举动,似乎在代替笑容向旁人宣扬着少女的开心之情。
不过,对于皆斗来讲,眼前这一幕仍然不太好理解——
“什么……服?”
“龙小蝠。”
由咲先是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解释道:
“因为是长得像蝙蝠的小飞龙,所以想叫这个名字。”
居然已经起好了名字,看来她真的是很中意这个小东西。
此外,在描述的时候,由咲说的是“长得像蝙蝠的小飞龙”而不是“大概有点儿像飞龙的小蝙蝠”。这一点,则让皆斗那被打击的伤痕累累的艺术之心治愈了不少。
“原来如此,”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见习美食家连忙点头应和道,“确实是个恰如其分的好名字。”
“胡闹就到此为止,嗯。”
这时,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的迪达拉开口道:
“我要开始进行艺术创作了,你们就到一边安安静静地休息去吧。”
“那……下次再尝试着捏些别的东西好了!”
忽略对方的意愿,单方面制定了关于下一次捏粘土的计划后,皆斗又转向自己的同伴:
“我要静坐一下来研究那股紫色查克拉的事情,由咲呢?”
“去修行。”
简略地回答了一声后,由咲便顶着龙小蝠跑出了门外。
虽然怪力术的练习在旅途中从未中断过,但如此急切的表现,皆斗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好像是小孩子急于带新宠物去散步一般。
“吃饭时要记得回来啊!”
在少女远去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之前,皆斗只来得及嘱咐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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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明亮的屋子内,坐着两名少年——门边的在专注地用粘土进行着艺术创作,靠里面那位的则是闭眼静思,一副禅师的模样。
这一宁静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不过,也只持续了十分钟——
“由咲回来了吗?”
伪·禅师突然睁开眼睛,向真·艺术家询问道。
“还没有。”
虽说被打断了创作思路有些不爽,但迪达拉还是探头扫了一眼:
“既然是修行,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吧,嗯。”
“说的也是呢。”皆斗再次阖上了双眼。
又一个十分钟很快便过去了——
“由咲回来了吗?”
“都说了没有!”迪达拉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要是看见了我会告诉你的,嗯。”
“那就拜托了。”
然后,第三个十分钟——
“由咲她……”
“你给我适可而止!!”
迪达拉扔下手中的半成品,怒而暴起:
“佛也只能忍三次啊!要是再问个没完,你的死因就由我来决定,嗯!”
若是由你来决定,多半也就是被炸死吧……
在心里默默吐槽后,皆斗索性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张望着:“她会不会是迷路了?”
“我说你啊,这么纠缠不休的话,可是会被你的女朋友讨厌的,嗯。”迪达拉捡起粘土,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由咲不是我的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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