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缚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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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缚瑾-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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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见她穿的那么暴露浮夸过,她之所以可以吸引那么多男人,包括沉闷的陈靖深,大约就是她矜持的性格,她从不用卖弄风情挽留男人,她严肃起来像个古代的老学究,让祝臣舟哭笑不得。

    她讨厌开玩笑,她很容易受伤,也容易当真,哪怕你觉得和她很熟悉,你一句无心之失可能就让她垮了小脸,从此她对你开始疏远。

    有时候她的若即若离冷静自持让你爱得不行,又恨得不行。

    你会忍不住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矫情的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好像连自己怎样死都渴望掌控,可她偏偏遇到的都是聪明绝顶以算计为生的对手,于是她总也掌控不了,她活着像一个笑话更像一个悲剧。

    于是她选择悲情的离开。

    祝臣舟站在落地窗前看向高楼下的一切,此时下着雪,不大,但也足够为地面蒙一层白霜,视线里到处都是白雾,远处大楼隐匿在一片昏黄后。

    这里是三十三层,是巨文又一栋商业帝国,祝臣舟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开创了多少丰功伟绩,对海城贡献了多少令后来者遥不可及的功勋,他总在不停攀爬,永不满足,他觉得拥有得太少,即使他即将握住全世界,可他忘记了手指无法严丝合缝,不管你握得多么紧,指尖总有一条狭小也许肉眼无法看到的罅隙,它会悄无声息流逝一些东西,你无从察觉,更满不在乎,你认为东西很多,丢失一点也不打紧,可当它最终无声无息成为无法挽回的悲剧,你才恍然大悟我最不能失去的便是它。

    祝臣舟盯着玻璃镜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脸孔,他在浩瀚无比的商海内,他好像永远占据一席之地,永远都是高不可攀。

    他也一直以这一点为傲,他曾在无数个深夜,躺在床上规划自己的帝国版图,他幻想站在世界的顶尖,俯瞰这庞大无边际的星球,越来越多资本的堆积令他对钱的嗅觉都开始麻痹,他不再为了赚钱而去奔波,他是为了操控一切藐视一切的快感,就像吸毒,那销魂蚀骨的感受会使人上瘾,最终血液干涸精神荼毒葬在其中。

    遇到沈筝之前,祝臣舟百无禁忌无所畏惧,他内心坚定,不会有谁能让他回头,让他从善,他黑着一颗心,沉着一张脸,行走在无数尸体堆砌的路上,只要他看上的,多么艰难都会收入囊中,同僚说他狠到令人发指,媒体说他百年难得一遇,他是奇才,是怪才,更是魔鬼。

    这世间曾浮浮沉沉硝烟战火,在他手中变为江山锦绣。

    而遇到沈筝后,他惊讶发现自己的坚持出现了动摇,他理智的天枰倾斜向她,他脑海中无数次那个声音在狂妄的叫嚣,去爱她,去要她,她的手那么柔软,你怎么舍得放掉。

    他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让他放掉那么多东西,只换取一份爱情,这难道不值得犹豫吗,可为什么当他做了决定,再回头却人去楼空。

    他的世界里,沈筝终是彻底消失,他商场的梦圆了,他复仇的恨解了,他风月中的梦碎了。

    他身边再没有她嬉笑怒骂,他睡时缄默,醒时空虚。

    祝臣舟每每回忆起那一个美好的午后,他第一眼见到沈筝,他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失去吕慈多年,他的世界无比苍白,他换了许多女人,就像每天都会换一身西装和衬衣,他甚至在转身就忘记今天陪他的女人长什么模样,记不起声音,想不起笑容,只有身体满足后心里无尽的空虚。

    他觉得爱上一个人怎么这么难,他内心的仇恨怎么就忘不掉。

    可他命中注定不允许他就此在爱情中沉睡。

    那一刻沈筝毫无征兆便闯入他人生,他视线内忽然间静止下来的时光,她脸庞背光,有些昏暗,眉目显得更加温柔,她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她身上裙子素雅她则十分明艳,祝臣舟看到四周阳光也为她翩翩起舞。

    他躺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毛毯,他做了一个梦,他迷路在冗长的深巷,巷子口的铁门上了锁,他走不出去,门很高,仰头去看,似乎直插云霄,四周都是看不到顶端的墙壁,他只能往前走,他看到了沈筝,她穿着大红色长裙,头发披散开,手上绑着一串细细的佛珠,她像是在飘荡,身陷一团苍白的迷雾中。

    他看到了她便飞奔而去,他喊她名字,他提到了祝谨,他想留住她,想要她停下来回头看看他,祝臣舟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他还记得她的脸,可她的音容笑貌已经开始模糊,他怕极了,他一生都没有害怕过什么,唯独害怕他会想不起来她模样。

    他恨这无情无义的时光,连最后一丝记忆都不放过。

    祝臣舟迷迷糊糊中醒来,他手还举在头顶半空,维持抓住的姿势,可他掌心空空荡荡,并没有梦中握住沈筝的大红色衣角,他缓慢睁开眼睛,他脸上满是潮湿,窗外的夕阳完全沉没,剩下一片残余的霞光。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灌入的空气酸得他舌尖苦涩,他撑住沙发坐起来,他看到眼前一双脚,身子陡然僵住,庞赞将方帕递到他面前,他声音内带了一丝感伤,“祝总,需要我请景总过来陪您喝一杯吗。”

    祝臣舟摇头,他手在脸上划了两下,将所有泪痕都抹去,庞赞偏过头装作没有看到,他清楚祝臣舟心如刀绞。

    “我睡了多久。”

    庞赞看了一眼腕表,“三十五分钟。”

    祝臣舟靠在沙发上揉捏着太阳穴,他嗯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有人找您。”

    祝臣舟疲惫动了动眼皮,“谁找我。”

    庞赞回头看了看虚掩的门,“梁小姐。”

    祝臣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漫不经心问哪个梁小姐,站在门口的梁七艳听到,觉得受了极大侮辱,她还从没被一个男人遗忘过,她习惯了被拥簇,忽然被摔得这么狠,她怎么能甘心,她没等庞赞通报,直接伸手将门推开,脚上高跟鞋踩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祝臣舟蹙了蹙眉,似乎觉得很吵闹很烦躁,他眯着眼睛越过庞赞身边看过去,在发现是梁七艳后,他将眼睛完全睁开,他对庞赞说,“谁让你放人进来。”

    庞赞见祝臣舟语气和脸色都有些不好,他抱歉点头后,立刻转身将手臂横在梁七艳靠近的途中,“梁小姐,我说了我需要为您通报,您不可以擅自进入,在祝总未曾允许情况下。”

    梁七艳有一丝懊恼辩白,“可祝总根本不会允许我进来。”

    庞赞很无奈看向祝臣舟,他还不是很擅于和女人争辩,祝臣舟将手搭在膝盖上,“你知道结果就不该尝试,别人不愿接待,却硬要别人接待,这也是一种不礼貌,对别人的强求。”

    梁七艳有些着急,她朝前跑了一步,目光灼灼盯着祝臣舟,“可我总不能白跑。我在楼下等了很久。”

    庞赞点头说,“我上午应您的吩咐到外厂出差,回来时看到梁小姐就站在公司外停车场的边缘,她等了两个多小时,我一时不忍,才违背了公司规定,将她带上来。”

    祝臣舟将战火转移庞赞,“海城想要见我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难道你都心有不忍将他们带上来见我吗。”

    庞赞一时语塞,他垂下头一声不吭。

    祝臣舟看了看梁七艳,她似乎有话要说,满眼都写着迫切和恳求,他对庞赞摆了摆手,“你出去。”

    庞赞把祝臣舟递来的方帕揣进口袋,便转身离开,还特意将门从外面关住,于公方面,祝臣舟个人感情和他并无关系,但于私,庞赞非常希望他可以早日走出沈筝的阴影,不管需要依靠什么来遗忘和释怀,总比终日寡欢要好,这已经是最差的结果,再差也不会更坏。

    但庞赞看得出,祝臣舟心被一把天人永隔的大火烧成了灰烬,根本无法复燃。

    梁七艳听到身后那一声关门响,她心里松了口气,祝臣舟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目不斜视径直走过她身边,朝办公桌后方绕过,在书架上寻觅东西,他高大背影被一缕斜射进窗杦的夕阳余光笼罩,她觉得他真是这世上最温暖的男人,他可以发光,无时无刻不在温暖别人。

    可他张口发出的声音冷得让她回神又落魄,他并非冷漠残忍,只是沈筝的死带走了他最后觉醒的温柔。

    “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扰你吗。”

    祝臣舟从书架上取下一摞文件,他握在手中转过身来看她,他脸上神情有些哭笑不得,“既然知道是打扰,给对方带来了困惑,又为什么不停止。”

    梁七艳的一只手缓慢攀升到自己胸口,她扣在上面感受着自己心跳,寂静的办公室在这一刻仿佛时空静止,能清楚听到来自她身体内仓皇而激烈的跳动,“如果停止这么轻而易举,谁都能悬崖勒马,那么还有傻子掉下深渊吗?”

正文_番外十 我可以爱你吗() 
祝臣舟身体斜斜倚在办公桌前,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开关处喷射的火焰将他半张脸映照得火红,他笑得意味深长,“所以你明知道是深渊,还要坚忍不拔垂死挣扎吗。”

    梁七艳点头,“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她说完觉得不够深刻坚决,她又补充说,“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事。”

    祝臣舟嗤地一声闷笑出来,“梁小姐,我们才见不过三次。”

    “可你知道吗。这世上最没有预料难以捉摸的便是感情,有些人面面相觑了一辈子,都没有对彼此产生一丝波动,而有些人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放在心上难以忘记。我相信缘分。”

    祝臣舟眯着眼专注看手中的打火机,他忽然想起来沈筝有一次心情不好,他为了哄她开心,就伏在她身边逗她,将打火机点燃又熄灭,熄灭再点燃,周而复始数十次,她最终烦得受不了,从床上蹭一下坐起来,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扔出窗外,虽然没有摔碎,但也不能使用,他一脸平静告诉沈筝那只镶钻镀金的打火机售价七十五万,他永远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活泼灵动得令他很想捏一捏,而事实上他也的确那么做了,沈筝为了弥补这次犯错乖巧了很多天,之后她再也不会碰他的打火机,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无比爱怜。

    祝臣舟从记忆里回过神来,他将目光移向梁七艳,“真的为了我,什么都敢做吗。”

    梁七艳点头,祝臣舟笑着扯掉自己脖颈系着的领带,他将领带丢在软椅上,又去解衬衣纽扣,他这样狂野又性感的动作让梁七艳怔了怔,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她当然愿意和他发生什么,在这原本就令人怦然心动的黄昏,可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她从他眼底看到了拒绝和不屑,这不是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刻该产生的情绪。

    祝臣舟将自己白皙精壮的胸膛完全裸露出来,他指尖在心脏的位置戳了戳,“你过来。”

    梁七艳不明所以,她动也不动,她不知道祝臣舟要干什么,她看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根簪子,那是绑住长发的木簪,檀香木,上面镶嵌着巨大的玉石和翡翠,这枚簪子虽然漂亮,但样式也极其挑剔,气质不够出众的女子根本驾驭不了,只会使它变得无比艳俗。

    梁七艳近来搜索了关于祝臣舟的一切资料,其中包括真实的,也有八卦,她似乎在哪里见到了这枚簪子,她想不起来具体时间场合,但她知道它一定曾属于某个女人,对祝臣舟有极其珍贵的意义。

    他攥着那枚簪子,干脆递到梁七艳面前,“用它,刺穿我胸口,用你最大的力气。”

    梁七艳脸色一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完全被祝臣舟的话吓到,她当然不能用簪子去刺穿他胸口,万一刺偏了,他会死的,自己岂非成了杀人凶手,而且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爱他,她第一眼就爱上了他,他的绅士儒雅,他的冷漠桀骜,都是她从未从那些客人身上见过的,令她着迷到极致到失去理智的美好。

    她想要爱他,代替那个命薄的女人,用她最好的青春,最好的一切去爱他。

    她非常不理解问他,“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你敢吗。”

    梁七艳没有任何犹豫摇了摇头,“不是敢不敢,而是我不愿意,我不舍得。”

    祝臣舟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他将那枚簪子迎着头顶灯光,他目光有一丝迷离和怅惘,“全天下女人都不会做的事,她会做,全天下女人都不忍对我做的事,她舍得。我还记得这枚簪子插进我身体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痛感,我也记得她没有丝毫后悔和心疼的冷漠眼神。梁小姐,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也没有一颗和你回应的心,不只是你,这千千万万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她们不会对我做她对我做过的事,更无法复制那一天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枚簪子重新放回抽屉,他小心提提上了锁,将钥匙塞入衬衣紧贴心脏位置的口袋,梁七艳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无比心疼他此时的落寞和谨慎,他那爱若珍宝的动作,让她羡慕又渴望,她见过被祝臣舟放在心上的女子,媒体的记载寥寥无几,他们似乎从没有发生过让人荡气回肠感动难忘的故事,就那么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甚至无数次反目为仇,她不明白到底那个女人哪里好,就这么阴魂不散。

    “你可以忘了她。没有一个人失去另一个就活不下去,那只是你的错觉,是你不肯放掉麻痹自己的执念,只要你肯走出去一步,她就会成为一桩过去。我听说过沈小姐,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至少在世俗的眼光里,她配不上你,男人怎样风。流都能够被原谅,只要他是有地位有权势,可女人不行,她不享有这份特殊权利。我知道我也配不上你,你应该属于像你前妻那样,高贵优雅的千金,而不是我们这群挣扎在底层,一无是处的女人。但我愿意为了你改变,变成你想要的模样,甚至可以去学,去模仿,而不是让你迁就我的不好。”

    梁七艳说完忽然将手伸向自己背后,她脱下大衣便握住长裙的拉链,向下拉动,肩头松动滑落的吊带,使祝臣舟脸色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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