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去哪儿- 第3部分

　　　　王炸帮陷入困境的倪宏点掉了广告，那是因为他们使用的是免费的商业wifi，必须看广告，这广告也真是邪乎，连会玩游戏的小朋友都不知道怎么消除，仿佛这个广告本身就是一种高难度的消除游戏。

　　　　然后，他在一家不打烊的洋快餐的一个角落开了一个趴体，睡着了。

　　　　等他模模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都疼了，哎呀，真是未老先衰啊，不就是少睡了几个小时嘛，居然就开始头疼。

　　　　是小朋友叫醒他的，说：“我也困了。”

　　　　王炸看了一看手机，已经12点半了，“草！”他骂了一声，看来小朋友的不靠谱的老爹还在加班。“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把脸，咱回家了，回我家，我把你拐跑了，不要你那死鬼老爹了。”

　　　　他之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就是不愿意多花的士钱啊，这个可恶的热城，一点儿也不hot，晚上九点之后居然就没了大多数的公交车，只能打的。现在不想花钱也得花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又被他看到了一辆黑车，一辆三蹦子，免不了一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差点把蹦子司机气得绝尘而去。

　　　　回到熟悉的家中，叔侄俩横七竖八地在大床上躺下了，各自呼呼大睡。

　　　　小朋友这辈子也许是第一次，比大人还起得早，还催大人起床，嚷嚷：“叔，我要上学了，快醒醒！”

　　　　可是睡眠错乱，让王炸有点头疼，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才想起孩儿他爹一夜未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交友不慎啊。

　　　　一看手机，了不得，好多个未接电话，第一个电话回过去，是他负责维护的网站被挂马，要他处理，真倒霉。第二个电话……先洗把脸先。

　　　　回拨过去，是他原来的东家，也就是跟孩儿他爹一个单位打来的，告诉了他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王炸一听，脑袋就炸了，“什么？猝死……”

　　　　猝死……猝死……孩儿他爹，这……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小朋友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任人世间有多么冷血的人，也无法面对这个孩子很纯很天真的灼热眼神。

　　　　“怎么了？”小朋友不知道“猝死”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万幸……他还被蒙在鼓里，王炸才不会亲自对他说这种事情，还是……唉，等他亲娘去跟他解释吧，咱这……一个外人，跟咱没关系，能隐瞒就先瞒着。

　　　　因为被这消息激灵了一下，王炸发现自己头不疼了，我草，噩耗居然还可以治疗偏头疼，这是什么科学原理？

　　　　如果单从这方面来看，这个噩耗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王炸这种得过且过的混吃等死之人，只要在当下不出状况，他就觉得万幸了，反正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指望。

　　　　但是，在送小朋友去幼儿园的路上，巨大悲怆却奔袭而来，王炸似乎想起了什么，小朋友的父亲是自己在热城的最好的朋友！他死了！我去。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我……我是不是把烟给戒了？嗯，抽完这一包，就戒了，奶奶的。

　　　　在幼儿园的门外，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会为朋友的去世难过多久？呸呸呸，什么难过？人死了有什么难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死去岂不是一种解脱？苦海无边啊。

　　　　对对对，死去是一种解脱。而且，人总是为了自己的心同此心而难过罢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蹲在垃圾桶的边上吸烟，现在的王炸已经彻底地跟进城务工人员的外表一模一样了，即使是211重点大学毕业的他，此时此刻也掩饰不了浓浓的乡土气息。

　　　　咳，咳，吸烟太多了，稍息一会儿。

　　　　“老乡，给个火儿。”一个清洁工人来到他身边，一副物以类聚的表情。

　　　　给了火之后，两人进行了亲切地交谈。

　　　　老乡：“老乡，你儿子在这个幼儿园呢？不便宜吧，这么大的幼儿园。”

　　　　“2000多一个月，还有一堆学杂费。”王炸倒是从哥们儿的嘴里零零散散地听到过一些。

　　　　老乡：“啧啧，真不容易，你是做啥的？能趁这么多。”

　　　　王炸：“我以前做广告的，现在……辞了，打打零工，适意就行。”

　　　　老乡：“广告好啊！我听说某电视台几秒钟广告就趁几个亿，这钱也忒好趁了。”

　　　　王炸暧昧地笑道：“天天315，一天讹几个亿，可以赶上中移动，这才叫好赚，没办法，谁叫人家这是……那啥呐，哈哈。”

　　　　老乡：“可不是？我们村的副村长都能一年分十几万，俺咋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王炸：“嗯，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然了，我以前那破公司不是什么组织里的，靠生意吃饭，不过，道理是一样的。”

　　　　老乡：“那咋辞了？打零工很惨的，我打零工都打怕了，现在哪怕是做做清道夫，也比零工强，有组织才好。”

　　　　还清道夫呢，莫非老乡是城市猎人的粉丝？

　　　　王炸：“你说得对，我就是喝酒喝伤了，所以休整休整，说不定哪天重整旗鼓，再杀入广告行业大战三百回合。”

　　　　其实他在广告公司里也就是搞最不被重视的it部门，业务他屁都不懂。至于喝酒什么的，全是胡咧咧，他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因为体内缺乏某种分解酒精的生化物质，一喝就脸红，一脸红就上头，就吐就晕，如果真的喝，恐怕比自己的死鬼铁哥们还要死得早。

　　　　再者说了，国外的白酒工艺精，把有害物质过滤得干净，国内的名酒们则充斥着生产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醛类、酚类，各大厂商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这些重口味当成特色，要是天天喝这些，就算没有被酒精毒死，也要被这些有害杂质害死。

　　　　人的大脑其实是很强大的，就算疲劳到了极致，也不至于就累死。自己的死鬼哥们可能不是什么过劳死，却有可能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因为丫是真正的冲在业务一线的人，人是好人，死鬼是真死鬼。

　　　　看来真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自己的身边居然开始出现死鬼朋友，死倒是不怕，问题是，就像《流星·蝴蝶·剑》里面的妹纸那句话似的——你丫活过吗？

　　　　唉，明明活了一把年纪，却仿若没活过，这事儿闹的。

　　　　让你梦遗的女神在跟别的男人同床异梦，你的梦想像冥币一样飘满天空，你越来越空洞的眼神是如此的传神，以至于《行尸走肉》的大导演看到你就想让你到他的电视剧里本色演出丧尸。凭良心说，你丫活过吗？

　　　　王炸发现自己居然又买了一包烟，真是作死啊，难道你不怕步你哥们儿的后尘？

　　　　“最后一包，必须是最后一包！”王炸指天发誓，生平好友翘辫子，这么大的事儿，自然要好好地自暴自弃一番，才能对得起他们其实也不咋地的友谊。

　　　　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办。会办一个葬礼吗？其实，王炸比较喜欢诙谐的风格，就好比是查理离开《好汉两个半》剧组之后开播的时候那个搞笑的葬礼，可惜中国人不兴这一套，真是难为情，这么说起来，王应该是不喜欢去太肃穆的葬礼的。

　　　　如果有一个理想的葬礼的话，他是不是会在葬礼上发表一番让人笑着哭的忆苦思甜讲话？会讲什么呢？他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他忽然想起来了哥们的那个媳妇儿，只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一面，貌似颇有几分姿色。这么说是不是不够厚道？好像是在说封建社会的通房丫头的感觉。

　　　　翘辫子本身就已经够悲催，为啥不能搞一个搞笑的葬礼呢？国人还是没活明白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一趟公司吧，王炸狠狠地掐了烟头，走向了公交站的站牌，他才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就打车呢，人生苦短，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其实就是要维持自己打零工的闲散生活，正经打工这种事，他真是受够了。

第005章　成名（）　
第005章成名

　　　　“啥？还要两天才能回来？拜托！您能不能行行好？”一眨么眼的功夫，倪宏的父亲就死了一个星期了，正在跟王炸用skype国际通话的倪宏的母亲却居然还在国外公干，真是活见鬼了，有什么公务比死老公还重要？

　　　　小倪宏已经在王炸的狗窝里将就了一个星期，天下居然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太让人无语了。

　　　　倪宏他妈好说歹说了老半天，王炸才嘟囔着断了线，脑子里浮现出一幅“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的鲜活画面。

　　　　原来，倪宏根本就不是自己哥们儿的亲生儿子，他也知道，连倪宏的爷爷奶奶都知道，而且还天天给倪宏他爸压力，不用说，跟女方那边更是势成水火。死了老公的倪宏他妈不回来也是有原因的，那玄冥二老痛恨自己的儿媳，给的压力太大，说不定还把自己儿子的死怪到她头上，二老在哥们儿的尸体边上又哭又闹满地打滚可怎么办？

　　　　不过……这姐们儿也真够绝的，老公的葬礼都不来。当然，王炸要陪小朋友，也没去，因为带小孩儿去的话，给玄冥二老看到又是一场灾难。

　　　　最无辜的是小朋友，倪宏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王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王叔破涕为笑：“没事没事！小倪最乖，王叔最喜欢，你看，我送给你多么贵重的礼物，一台499的手机，这可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好吧，好像夸张了一点，总之呢，不要瞎想，你妈很快就从非洲回来了，我去，她怎么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白老师人还挺好的，发现小倪宏隔了一天没去幼儿园，就打电话到了王炸的手机上，王炸一听就乐开了花：“哎呀，是白老师，稀客稀客，咦？你咋知道我手机号的？”

　　　　白翎：“李老师告诉我的，你这边什么情况啊？倪宏他爸呢？难道他把儿子过继给你了吗？居然要通过你才能找到倪宏。”

　　　　王炸瞅了倪宏一眼，出到门外，把门关好，才添油加醋地把小倪宏的悲惨命运讲了一遍，真是闻者心酸，听者动容，白老师都快掉眼泪了。

　　　　白翎用呢喃软语好好地抚慰了一番王炸，让后者很是开心，对白老师的印象更好了，当然，很可惜，这都是圣母心泛滥，王炸劝告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多情不义必自毙啊。

　　　　说起来，倪宏这孩子也真是奇怪，从来不渴望大人的关爱，就喜欢自己拿着王叔给他买的手机安静地玩耍，连爸妈一个星期不出现小朋友似乎也没感觉，第二天送他到幼儿园之后，王炸就拿这个事情跟白翎聊天，“这熊孩子真神奇”云云。

　　　　白老师：“这孩子在你家呆了一个星期了，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王炸摸摸头：“还好吧，就是……看片不太方便了。”

　　　　白老师：“难道你连耳机都没有？”

　　　　王炸：“我说的是看毛の片，you－know，看毛の片需要很多必不可少的外在条件，演毛の片的人倒是很卖力很放得开，像我这么正经的男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那啥，你懂的。”

　　　　白老师白皙的脸颊瞬间被红霞遮蔽，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王炸见调戏女神成功，不由得哈哈一笑，他就这点出息，自以为是情场的虾兵蟹将没希望，只好放浪形骸浪一把，看看女神窘迫不堪的样子也好。

　　　　红潮未退，白老师啐道：“希望小倪宏的妈妈快点回来接他回去，你这个家伙，迟早要把孩子带坏，还‘正经男人’呢！”

　　　　王炸竟真的正经起来，正色道：“白老师您误会了，我说的毛の片跟别人概念不一样，硬核的毛の片只占一小撮，其实，什么超人、蚁人、钢铁侠、x战警、神盾特工、绿灯侠、红灯侠、葫芦娃，哪一个英雄不是毛の片？只不过是撸的g点不同罢了。”

　　　　白老师：“你这么说好像也有几分歪理。”

　　　　王炸：“不知道白老师你平时怎么消遣，看不看毛の片？”

　　　　白老师：“我看书。”

　　　　王炸肃然起敬：“了不起，你比盖茨比还了不起。不知道都看些什么，要知道，我也不是不看书的人，隔个一年半载我也看一本来着。”

　　　　白老师：“张爱玲。”

　　　　王炸更是佩服：“厉害。我听说张爱玲很厉害，不过，我只记得她说‘出名儿要乘早’，别的都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数字时代的伪原住民，对古书很少有欲望去了。”

　　　　白老师嗔道：“张爱玲怎么能叫作‘古书’？你太偏激了。”

　　　　王炸：“白老师，我觉得张爱玲说得挺好的，尤其是妹纸们，出名一定要乘早，乘自己像人间四月天一样的时候，过了春天就只能无花空折枝喽，离秋天也就不远喽。你说是不是？”

　　　　白老师：“可我也没出名儿的途径啊。”她说完这句话，感觉似乎自己掉进某人的坑里了。

　　　　果然，王炸立刻有说辞：“有！大大的有。像白老师这么漂亮的老师，出名的途径汗牛充栋，你知道吗？有些妹纸直播吃饭睡觉、围着钢棍转圈圈儿都可以赚得盘满钵满，白老师要是上斗鱼的话，一定会把名气手到擒来，一举获得财务自由，从此天天逛名牌商场，包包鞋子买买买，不合心意的土豪臭男人滚滚滚。据说热门的主播特么月入几十万！”

　　　　白老师：“我……我是老师，如果我做这种事，孩子们怎么看我？关键是孩子们的家长怎么看？”

　　　　王炸：“怎么看？当然是一边看一边打赏，小火箭不要停不要停的。他们的孩子的老师成了网红，多么荣幸！岂能不支持一把？”

　　　　白老师警惕地看了王炸一眼：“喂，你家是不是住在皮条胡同？”

　　　　王炸：“呃……完全没有拉皮条的意思，这是一个思想解放的问题。再说了，我只是说你有成名的颜值条件，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创意。

　　　　对了！最近有一个神奇的妹纸，她居然搞性感科普，很有意思，在她的卧室里，露出白花花的美胸，一边一本正经地搞科普，时不时还脱一件外套，扭动一下腰部臀部换个姿势。

　　　　真是太绝了，现在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我很看好这个妹纸，虽然她不肯露脸，还是没够思想解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