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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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阴堂-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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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很困,不想说话,眼皮很沉,

    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知道自己在睡觉,并且已经睡着,而且还知道自己是在走阴,整个过程我都非常地清楚,

    四周都是雾,我不知道到了哪里,

    我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雾散了一点,前面是一片树林,我走了进去,走进树林之后,我顿时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周围的空气一下就降了下来,冷风吹来,冻得人直打哆嗦,

    我慢慢地向前走去,林子更深了,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呻吟声,“嗯啊……”

    空气中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我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走了没多久,我绕过了一棵比较粗壮一点的树,看到前面的树上挂了一件白色的衣服,随风飘起来,看材质像是丝绸,很轻柔的感觉,

    我捏紧了拳头,慢慢靠近,这才看清楚,这并不是一件白衣,而是一个上吊的女人,从后面看去,她的脖子被绳子紧紧地勒着,手无力地下垂在身子的两侧,风一吹,轻轻地摇动着,

    我并不怎么害怕,这不是我第一次走阴了,

    我绕开这个女人,想走到女人的前面去看她的长相,可是我走到前面,还是看到她的背面,这说明她并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脸,我没有勉强,绕开了她,继续向前走,

    走了大概十多米吧,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仅接着,我的手就被人从后面给拉住了,像触电一样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向后一看,只见刚才吊在树上的那个女人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那里,脖子上还挂着那根麻绳子,她反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指很修长,指甲像刀片一样,死死地掐着我,血已经渗了出来,钻心地疼,

    “啊嗯……”

    她对我说着话,可是说出来的声音,却是跟叫船的声音一样,

    她是想表达什么,

    她想让我救她么,她有什么怨屈,

    “哦嗯啊……”

    她又说了一句,

    我听不懂,把思想放空想去感应她的思想,可是她的思想很混乱,一个个画面飞快地闪过,像电影快进了一样,根本就看不清头绪,

    我忍着手臂上的疼,轻声问她:“你有什么委屈呢,”

    她缓缓转过头,身体没动,光头在动,咔咔咔地,直接旋转了180度,然后拼命地摇头,零乱的头发一下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到她的右眼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嘴巴大张着,拼命地叫喊,

    我说:“你别激动啊,慢慢说,你这样我听不懂,”

    “啊嗯……”她的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

    “你再这样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啊,”我本身脾气就有点暴躁,看她一直这样我直接火了,

    突然,她不叫了,眠着嘴,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然后原地消失不见了,

    她走后,我才有空来看一眼伤口,衣服已经被她撕破了,手臂上五个手指印,还有五个弯弯的血印子,鲜红的血正往外渗着,

    ——“小卜,小卜,”石朝歌在叫我的名字,

    我凝了凝神,醒了过来,

    石朝歌递给我一杯水:“遇到厉鬼了,”

    我接过水,一口喝干净,看了看手臂,并没有伤痕:“一个上吊自杀的女人,月亮坟的事,应该跟她有关,不过,我没看清楚这女人的长相,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儿像宛如,”石朝歌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琢磨,宛如的确有嫌疑,

    宛如跟东方明欢好,是因为许强,现在东方明走了,许强会不会控制了宛如,

    可是宛如没死啊,上吊又是怎么回事,

    石朝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好好休息一下,别乱想,”

    石朝歌出去,反手把门带上了,

    我又倒了杯水喝掉,坐在床边叹气,走阴这事其实有时候挺烦人的,走阴看到的画面很多都是片断性的,老仙家说是不能泄露太多的天机,所以需要弟马们自个儿去琢磨,外婆比较精明,一猜一个准,看事都挺快的,我不行,我脑洞比较大,你显像给我一只小公鸡,我能联想到夜店里的男人身上去,

    上吊的女人……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跟宛如有没有关系啊,

    我伸了个懒腰,去厨房吃了点东西,走到大门口去晒太阳,

    都下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思考着上吊的女人,

    春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小卜姐、小卜姐,救命啊,王天师在不在啊,”

    我说:“王彻不是留在你家里了么,”

    春花说:“他早就走了,没回来么,”我摇头,她一下哭得凶了,“惨了,惨了,王天师不在,我妈死定了,”

    我愣了下:“春花,你妈怎么了,”

    “呜呜呜……我妈上吊死了,”

第六十三章:上吊() 
听到春花跟我说她妈上吊死了,我心里陡然一紧:“春花,你别吓我,你妈真上吊死了,快,带我去看看,”

    “嗯……”

    春花带着我,去了她家,到她妈妈的房里,打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床上的白布,白布下隐隐显出一个人印子,说明这白布下面有一个人,我们轻手轻脚地围了上去,春花把白布掀开了一角,看了一眼,愣了下,猛地把整块白布都掀到了一边,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人,

    是宛如,脖子上还挂着根麻绳,跟我梦到的一模一样,

    宛如已经死了,整张脸都扭曲着,脸色发青,嘴巴黑得跟墨汁似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手死死地捏着,左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五指印,还有五个弯弯的月牙形状的伤口,一些暗红色的血从里面渗出来,结成了血痂,并没有尸斑,说明才死了没多久,

    春花哭着说:“我、我把地下室收拾干净了,上来找我妈,我敲门,我妈一直不开,我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把门给撬了,我妈就躺在床上,那麻绳子套着我妈的脖子,把我妈死死地绑在床头,呜呜呜……”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点乱,

    跟这事有关的嫌疑人又死了,这可怎么办好,

    “小卜姐,我妈是被鬼杀的么,呜呜呜……王天师不在,我们怎么办呀,我怎么办呀,呜呜呜……”春花边哭边说,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回去下,你等我,”

    春花红着眼睛:“嗯……呜呜……”

    我拔腿就往铁牛家跑,我要去找石朝歌,

    今天一下就死了两个人,铁牛的爸爸出车祸死了,春花的妈妈上吊死了,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我还没跑到铁牛家,半路上遇到了王彻,我问王彻干嘛去了,王彻说躲在春花家后院外面,监视了一下春花,我说你监视春花干嘛呀,春花的妈妈都死了,

    王彻愣了下,说:“真死了,”

    我点头:“春花跑来找我,我亲眼看见的,”

    “我一直盯着春花呢,她没机会下手啊,怎么东方宛如就死了呢,”

    “你傻冒啊,还盯着春花不放,该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我那个是怀疑春花……”

    “好了,我不听你说,我要去找朝歌老大,”

    我忙跑到石朝歌房里,石朝歌不在,我给石朝歌打电话,石朝歌说在重渊房里,我又跑到重渊房里,石朝歌正坐在重渊的床边,重渊则半躺着,头靠在床上,笑眯眯的,两个人正聊得高兴呢,

    王彻冲进来,把手伸到重渊的被子里去,重渊一脚踹在王彻的肚子上,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在床上翻滚着闹着玩儿,

    我把刚才的事跟他们说,说得很着急,有点语无伦次,我说:“我们查到的每一个嫌疑人,都死了,东方美丽,东方宛如,甚至是东方铁牛的老爸……那个,东方铁牛的老爸就不能算是嫌疑人哈,我们说说美丽和宛如,她们两个是情敌,为了争东方明闹成仇人,她们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仇,现在又一前一后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石朝歌说:“东方铁牛的父亲是童子命,”

    我一惊:“他也是童子命,——哎呀,不管谁是童子命,现在是我们查一个,就死一个,到底怎么搞啊,”

    “春花不是没死么,”王彻抱着重渊的胳膊,重渊搂着王彻的脚,两个僵持着,王彻就以这个姿势在说话,

    我问他:“你怀疑是春花,”

    王彻说:“要不我接近她干嘛,凭我多年的警觉,我一来月亮坟就看出春花有问题了,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会看面相,春花长得一张犯罪的脸,”

    重渊打趣他:“是一张让你看了想犯罪的脸吧,”

    我说:“虽然说死的几个人都是跟春花有关的,但是,春花只是一个小姑娘,不可能连自己的妈妈都下得了手吧,”

    王彻点头:“也对,刚才我埋伏在春花家后院外,想看下她有什么异常的,可是没有,”

    我突然灵光一闪:“你们说,这事跟高兴有没有关系,”

    王彻说:“你傻啊,高兴的妈是第一个死的,他杀自己妈干嘛,”

    “嗯,也对……”

    事情发展到这里,有点乱了,

    高兴的爸死了,我们怀疑是他妈妈,他妈妈也承认了,结果承认之后就死了,春花的爸也死了,我们怀疑是她妈干的,还没调查她妈妈呢,她妈妈就被人吊死了,现在就连铁牛的爸也死了……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麻,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候,石朝歌突然说:“秦观在东方春花家出现,说明他们是相识的,”

    我问:“朝歌老大,你怀疑春花多一些,”

    石朝歌点头,

    王彻说:“春花我监视过了,没有异常,按照我多年的经验,一个人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会释放出最真实的自己,春花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所以……我现在怀疑是高兴,”

    重渊说:“小王八,你刚才还说春花长了犯罪的脸……”

    “我那是……”

    我打断王彻的话,说正题:“你们想啊,春花只是一个小姑娘,才十几岁,不可能连续杀了那么多人,再说了,铁牛的爸爸是在路上出的车祸,那时候春花在家里呢,还有啊,高兴的爷爷是贵州来的,也许懂养蛊,爷爷把养蛊的技术教给了高兴,高兴就养了月亮洞里那些蚊蛊,——朝歌老大,你觉得呢,”

    重渊松开了王彻,从床上爬起来:“我说你们几个人啰里八嗦一大堆,去东方高兴家看看不就清楚了啊,”

    我朝重渊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四人来到了东方高兴家里,大门紧锁,我们敲了好一会儿门,高兴还是没来开门,有路过的村民说高兴已经两天没开门了,估计是上学去了吧,

    我们转身准备走,突然,有一阵凉意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打了个抖,感觉周围有阴魂想要侵占我的身体,我稳了稳神,回头看了一眼槐树,从这里看去,太阳光从槐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散成了千丝万缕,

    王彻把膝盖一弯,与我平齐,“小卜卜,你看什么,有鬼么,别吓我啊,”

    重渊冷哼一声:“小王八,你胆子怎么比猪还小啊,”

    王彻说:“你的奶子才比猪还小,”

    我说:“你们俩能别污了么,办正经事呢,都死好几个人了,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

    重渊双手抱胸:“死的又不是本大爷的家人,关本大爷屁事啊,”

    王彻说:“重渊,不是我说你,你太冷血了,真的……哎哟,死重渊,你干嘛打我,”

    重渊拍了拍手:“打你怎么了,我还要削你,”

    王彻把手伸向重渊的下面:“看招,猴子偷桃,万寿无疆……”

    我看着他俩,恨不得把他俩打死,

    我牵住石朝歌的手:“朝歌老大,我们回去吧,去春花家看看,”

    石朝歌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淡淡地没什么表情,他半低下头若有所轧,过了一会儿,抬起一脚,把高兴家的大门给踹开了,大门一开,一股冷气迎面而来……

    我心里一惊,

    遭了,高兴出事了,

    我们冲进高兴家里,看到高兴直挺挺地躺在大厅的地板上,死状跟宛如差不多,脖子上有粗麻绳缠着,眼睛瞪得死死的,只不过高兴的肚子那里有很多尸斑,手臂和背上也有很多尸斑,除此之外,高兴的手臂上还有很多五指印和月牙血印,

    王彻仔细观察高兴的尸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拿上,把高兴的尸体翻了过来,发现后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洞里面是黑色的血痂,让人不由生起了一种无端端的恐惧感,

    王彻说:“宛如和高兴死状大同小异,说明凶手是同一个人,”

    重渊反驳他说:“为什么不是鬼呢,”

    “……我是一个警察,你能不能先让我用专业知识为你们解答一下啊,”

    重渊耸耸肩:“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闭上眼睛,去感应了一下,看高兴的魂魄还在不在,

    没有,

    不在了,

    我说:“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凶手是人还是鬼,”

    王彻轻蔑地扫了我一眼:“肯定是人啊,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见鬼了,鬼有这么杀人的么,鬼不是直接把人吓死的么,”

    我点头:“你说得有点道理,”

    这些年来,我遇到的大部分的鬼害人的情况,都是慢慢把人磨死的,要么就是让人产生幻觉,人自己自杀或失足而死的,很少有鬼杀人会在死者的尸体上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痕,而且尸体还都是一样的死法,的确有可能是人为的,

    但是……说是人为吧,又有一点问题,

    死者的魂魄去哪里了呢,

    一般横死的人都会留在自己的尸身附近,除非阴魂记忆散去或混乱,不然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宛如和高兴死的时间都不是很长,按理说魂魄应该会在附近游荡才是啊,

    石朝歌说:“坏了,快走,”

    说着,就往外面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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