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觉得空气特别清新，天空特别辽阔。他们的心灵随着思绪早已飞到了一片宽广之中，无限地拉展着、拉展着……
转眼间几天过去了。一天，东亦突然对菲轩说：“哎，怎么这段时间我发现你的香味好像越来越少了！”
菲轩不经意地说：“可能是你现在闻得多了，所以就觉得没以前那么浓了吧！”
“嗯，可能是吧！”东亦说，但依然有些不放心。
又过了几天，这几天，东亦仔细留意着菲轩身上的香味，发现她身上的香味真的越来越少了！
“不是错觉！”东亦想。他突然变得十分紧张和害怕了。
一天，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东亦翻来覆去地总睡不着，而菲轩却在沉沉地睡着。
这时东亦忽然觉得菲轩身上的香味已经完全没了！真的闻不到了！他十分紧张，凑近了菲轩的脖子闻了一下，真的没有！
这时，菲轩也被他弄醒了，她嘟囔了一句：“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睡？”
“哦，没事。”东亦强忍着，轻声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想着。
菲轩也渐渐地又睡了。
突然，东亦想到了那个石瓶子！“啊！”他不禁叫了出来。
“那个石瓶子在香味用完之后就突然消失了！”一想到这里，东亦十分惊恐，汗毛不禁竖了起来，冷汗直逼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他想：“香味没了，那个石瓶子就消失了。而现在菲轩身上的香味没了，那么她……”东亦想到这里，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不敢哭出声来，怕被菲轩听到，他只好强忍着，转过身去，紧紧地抱着她，一整晚盯着她，他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菲轩突然感觉到东亦很用力地抱着他，就模模糊糊地醒来了，她摸了摸东亦的手，想弄开一点。
这时东亦马上放松了一点。菲轩转过头来，问：“你醒了啊？”
“嗯。”东亦短促地回答了一句，近乎哽咽了一声。
“怎么抱得我那么紧呀，弄得我很不舒服！”菲轩闭着眼睛，说着。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东亦说。
这时菲轩笑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双手捏着他的脸。忽然，她看到东亦那双黑肿肿的眼，连忙问：“怎么了，你的眼睛？”
“哦，”东亦揉了揉眼睛，说，“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吧？”
“嗯？”菲轩疑惑地看着他。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东亦笑着说。
菲轩用手摸了摸他的眼圈，温柔地说：“你看你，昨天晚上整晚都没睡吗？”
“不是，”东亦说，“好，现在我就睡，你在我旁边讲着话，好吗？”说着就又紧紧地抱着她。
“可是，我等一下还有课呢？”菲轩说。
“不要去了，陪着我，好吗？”东亦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眼泪在闪烁着。
“你到底怎么了？”菲轩摸着他的脸，紧张地问。
“没什么，”东亦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就陪着我，好不好？”
“嗯！”菲轩点了点头，说，“你先睡一会吧！我不走！”
“嗯！”东亦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菲轩看着他，心里觉得很不自在。
过了一段时间，东亦醒了，紧张得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看见菲轩还在他旁边，就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是心中的石头暂时落了下来。
菲轩这时也睁开了眼睛，说：“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的？”
菲轩勉强笑了一笑，说：“没事，没事！你在就好！”
菲轩嘟着嘴说：“你到底怎么了，又不肯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担心！”说着眼睛也红了。
东亦马上说：“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弄得你这样！”
菲轩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东亦想了一下，说：“我只是梦到你突然就……消失了，所以我就……”
菲轩听了，笑了笑，说：“就为了这个呀？傻瓜，做梦你也当真啊！我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呢！”
东亦自言自语地说：“嗯，祈求真的是做梦！”又对菲轩说：“你这几天都陪着我，好吗？”
菲轩笑着说：“我现在不是每天都陪着你吗？”
“不，不是。”东亦说，“我说的是，你去那里我也跟着你去！”
“这是为什么呀？”菲轩说，“刚才不是说了吗，那是做梦而已，你真的就怕我突然走了，不理你了？”笑了笑，又说：“我又怎么会舍得你呢！”说着捏了捏他的脸。
东亦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想了一下，又说：“总之，你就这样陪着我，好不好？”
“只是这样会很不方便的呀！有时候我要和钟艾去逛一下街，买一下东西，你在，怎么去？”菲轩说。
“那你就不要和她去了！我陪你去逛街，我陪你买东西！”
菲轩听了，灿烂地笑着，说：“怎么突然这么好呀！那好吧，这几天我就专门陪你，谁约我我都不理他，这样行了吧？”
东亦看见她那灿烂的笑容，更用力地抱紧了她，眼泪又涌了上来，但是他强忍着，坚守着那将要奔溃的堤坝。
菲轩笑着，说：“那现在你是想再睡一会呢，还是怎么样？”
东亦说：“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听你说话！”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听我说话？”菲轩说，“这有什么好听的？”看了看东亦之后，又说：“那好，你再睡一会，我就在你耳边讲着话！”
“嗯嗯！”东亦微微点了点头，就渐渐地睡着了……
当东亦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菲轩不见了！真的不见了！他十分害怕，眼泪都快喷出来了，大叫了一声“菲轩”！
这时菲轩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这时东亦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他看见了菲轩之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菲轩看见他哭了，就马上走过去，问：“你怎么哭了！啊？”
东亦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拭去了眼泪，一把抱住了她，说：“没事，我只是……”
菲轩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快告诉我！”
东亦说：“我看见你不在我旁边了，以为你……”
菲轩鼓着双颊，说：“你怎么突然就担心起这个来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说着就推开了他，盯着他的眼睛。
东亦看了看她，然后低了低头，不说话。
菲轩急了，眼泪也不自觉地流出来了，她哭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看见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我真的很担心！”
东亦听见她哭了，马上抬起头，用手拭去了她的眼泪，又抱住了她，自己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两个人哭了一会之后，菲轩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瞒着我的吗？”
东亦放开了她，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之后，说：“我这几天觉得你身上的香味越来越少了，到了昨天晚上，我突然闻不到你的香味了！你身上的香味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现在一点都闻不到！”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那又怎么样，没了就没了！反正你现在都不再需要了！”菲轩急着问。
“不，”东亦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记不记得我曾经讲过我之前的那个石瓶子，当香味没有的时候，它……它就突然消失了！”东亦突然大声地说。
“啊？”菲轩这时身子猛颤了一下，双目无光，表情惊呆，脸色苍白得可怕。
而东亦这时只是哭着，虽然他一直努力强忍着。
过了一会儿，菲轩的脸色缓缓恢复了常态，目光也重新聚了起来。她说：“也许……也许那个瓶子跟我不一样！昨天晚上香味消失的时候，我却还在这里啊！”
东亦擦干了眼泪，说：“我不知道！我只祈求是那样！但如果你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菲轩抱住了他，眼泪直倾了出来，说：“不管怎样，你都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东亦紧紧地抱着她，说，“我的生命的全部价值和意义都在于你，没有了你，我只是一副行尸走肉，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菲轩听了，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她怕自己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怕自己再也触碰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东亦渐渐地止住了哭，他对菲轩说……
第四十章
菲轩哭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东亦渐渐地止住了哭，他对菲轩说：“不要怕！要消失我们就一起消失！任何东西都不能分开我们！”
“嗯嗯！”菲轩点着头，眼泪仍不断地倾泻出来，像是要把最后所有的眼泪都流完似的。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无力了还是眼泪都用完了，菲轩渐渐止住了哭了。
东亦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吻了吻她的额头和那干涸的双眸，温柔地说：“好了，不要哭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在你身边的！”
“嗯！”菲轩无力地点着头，她所有的力气似乎早已用完了。
东亦轻声地说：“不如你先休息一会吧？”
“不，”菲轩用最后的力气摇着头，“我怕我再也醒不来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菲轩就这样抱着他，把时间扔在了身后。
过了很久很久，东亦对菲轩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也饿了吧？”
菲轩轻轻点着头，说：“本来中午的时候煮了面了，但现在都凉了！”
“不怕，我们到外面吃吧！”东亦说。
“嗯。”菲轩短促地回答了一句，像是点头所发出的声音。
东亦就轻轻地，轻轻地扶着她起来了，好像怕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会碎了似的。
可菲轩却双脚发软，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东亦又扶着她坐下了，轻轻的说了一句：“不如叫人送来吧，我们就在这里吃。”
菲轩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于是东亦站起来，而菲轩却紧张地拉住了他：“你去哪里？”
“哦，我去打电话叫外卖！”东亦细声地说。
可菲轩却依然拉着他，像是没听到他讲话似的。
东亦又说：“好，我去拿手机来，在这里打！”
菲轩木木地点了点头，就放开了他。
东亦去书桌上拿了手机过来，坐在菲轩的旁边打了电话。而菲轩紧紧地挽着他的手。
过了不久，就有人来按门铃了。东亦对菲轩说：“送饭来了，我去开门，马上就回来！”
东亦就去开门了，拿了饭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去床上扶着菲轩过来坐下了。
香喷喷的饭香钻入了菲轩的鼻子，可菲轩却毫无感觉，这显然不是一个肚子饿的人应有的表现，不过这只是在正常情况下的结论。
东亦坐在了菲轩的旁边，见菲轩依然那样木讷地坐着，就对她说：“不管怎么样，剩下的时间我们都应该好好过，对不对？”
菲轩看了看他，然后低了低头，眼睛又红了，但是这一次，眼泪却意外地缺席了。
东亦看着她，说：“我们先去洗一下脸，再吃，好不好？”
菲轩抿了抿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知觉。她点了点头。
东亦就扶着她去了厕所里，让她洗了一下脸，然后自己也洗了。
回到桌子旁，菲轩坐下了，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之后，说：“嗯，我不应该这样！我不应该在最后留给你这样的印象！”
东亦听了，马上握住她的手，严肃地说：“没有了你就不会再有我！无所谓什么印象不印象了！”
菲轩微微笑了一笑，她摇了摇头说：“不，你对我已经足够好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
“不！”东亦坚定地说：“我不想那样空荡荡的占据着一丝空间而在精神领域里却贫瘠得找不到我一点踪影！这样的活着，有意义吗？”
菲轩摇了摇头，像是很轻易地就否定了他的话。她说：“生命有多可贵，我此时有着最真切的感受。我能想象得到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行将就木之时会那样地渴求生命，哪怕只是再多一点点。而你，却这样轻言放弃！”
“不，”东亦说，“他们那样依依不舍，是因为他们还有眷恋的东西。而我却不会再有了！总之，你消失之时就是我生命宣告凋零的时刻！绝不会迟疑一毫秒！”东亦用坚定的眼神和铁定的语气堵住了菲轩的口。
菲轩看了看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她默默地吃着饭，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饭是如此难以下咽，怎么吞都吞不下。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个依然在房间里坐着。到了夜晚的时候，菲轩上床睡觉了，东亦紧紧地抱着她，整个夜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而菲轩却躺在东亦的怀抱里，安详的睡着。又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菲轩醒来了！她发现自己还没有消失！不过她却没有因此而露出过多的笑容。
东亦一醒来就马上睁开了眼睛，他看见菲轩还在，就如释重负似的，口里说着：“我不小心又睡着了，幸亏你还在！”
菲轩只是笑了笑，依然安详的躺在他的怀抱里。她说：“就算是现在就消失了，我想我也是很轻松的，因为我真的很满足！”想了一下，说：“唉，只是还有我的家人，不知道他们会怎样？”
东亦这时眼睛红了，说：“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得你香味消失的！我不该找到你！”
菲轩微微笑了一笑，说：“不！认识了你我的生命才有了真正的意义，才有了一个完整清晰的轮廓！你让我生活变得完全不一样！很有价值，这样有价值的一生，虽然短暂，但重量肯定不轻！比起那样庸长的一生，我觉得这有意义得多了！”
东亦突然充满希望地说：“不，你真的和那个石瓶子不同！你不会消失的！那个瓶子是那个神秘女人的，所以才会消失，回到她身边，而你不同！你不会消失的！”
“哦，”菲轩随意地答了一句，“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了，该来的就来，也没什么。现在我却因此更加深刻地懂得生命的可贵！比起那些随意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使别人陷入无尽哀痛的人来说，我的收获不很大、很多吗？”
东亦想了一下，却依然坚定地说：“不！你肯定不会消失的！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嗯，或许是吧！”菲轩笑着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应该像之前那样浪费时间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把我们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嗯！”东亦看着她，点了点头，“好吧，反正担心也没用！那无用的泪水只能折射出过去，却不能照亮未来！未来还是要走出来的！”
“嗯，说得对！”菲轩笑着看着他，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睿智了！”
东亦舒了一口气，笑了一下，说：“和你相处多了，想不聪明点都难了！”
菲轩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