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俱乐部- 第4部分

　　
　　原来这一切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後来，他们成了情人。聂远买了很多东西送给柯瑜，带他上五星级酒店，吃最好的法国料理，他甚至连自己的公寓钥匙都配了一把给柯瑜。
　　
　　但这些东西只留住了柯瑜一个月，柯瑜就消失了，聂远心烦意乱，却怎麽也找不到他，三个月後，柯瑜带著女人的口红印与劣质的香水味，一身酒气地出现在聂远面前。
　　
　　这五年来，柯瑜一直都是这样，出现几天，消失几个月，又出现几天，又消失几个月，周而复始……
　　
　　一开始，聂远还会去找他，次数多了，也就懒得管了。记得有一次，他在酒吧厕所里找到正和女人做爱的柯瑜，从那以後，他便失去了再找他的勇气。
　　
　　从柯瑜上一次不告而别，到今天回来，正好是五个月零八天，比最久的四个月零十三天又多出二十五天。
　　
　　聂远有时候会怕，他怕柯瑜走了就不再回来。但有时候又会恨恨地想，他死在外面，永远不回来才好，一了百了，免得让自己担惊受怕。
　　
　　聂远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开始准备早餐。
　　
　　烤土司面包加鸡蛋火腿，还有两杯低脂牛奶，营养刚刚好。
　　
　　既然无法放手，那也只有抓紧时间享受这短暂的重逢。




Gentlemen　Club　十五

　　聂远走到床前，摇醒床上那个红头发，带著骷髅耳环的浪荡青年。
　　“柯瑜，吃早餐了。”
　　
　　柯瑜睡眼惺忪地睁眼，而後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床里带。聂远扶住床沿站稳，硬是不让他得逞，两人僵持了一会，柯瑜终於放开他，撒娇道，“亲爱的，我们好久没做了。”
　　
　　聂远板著脸没理他，“快起来吃早餐。”
　　
　　柯瑜嬉笑著从被子里钻出来，穿上破洞牛仔裤，赤裸著上半身，露出结实精壮的肌肉。
　　
　　他坐到餐桌前喝了一口脱脂牛奶，赞叹道，“亲爱的，你永远都这麽体贴。”又啃了一口烤土司面包，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吊儿郎当地看著聂远，“这就是为什麽我这麽喜欢你。”
　　
　　聂远猛地心跳加快，装作毫不在意地低头喝牛奶。
　　柯瑜虽然爱撒娇，但却很少表明自己对他的感情。在极少数算作告白的话里，却也总是挂著他那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笑容，所以就算七年过去，聂远始终也不知道柯瑜到底爱不爱他……他也始终没有勇气告诉柯瑜他的感受……
　　
　　毕竟柯瑜还是喜欢女人多一些，他们做了五年的情人，柯瑜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从来也没有断过……
　　
　　两人窝在家里看了一整天的电视，聂远也并不觉得闷，心里暖洋洋的。和柯瑜在一起，总是奇异的和谐与自在，这是任何人都给不了他的。
　　
　　商量著晚饭要吃什麽，柯瑜表示想去五华街吃路边摊。聂远一想到那些油腻腻的碗和桌子，就开始皱眉。
　　
　　他陪柯瑜去过几次，每次站在旁边都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勉强吃几口，回来都要闹上好几天的肚子。
　　
　　柯瑜今天到没有像往常一样任性，看到聂远不愿意，竟改口提议去丽景吃意大利菜。聂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李白是丽景集团的董事，他还是有些介意带柯瑜去的。
　　
　　但转念一想，碰到李白的可能几乎为零，况且柯瑜已经让步了，他也不好再挑剔。
　　
　　这个世界看似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起，其实早已划好清晰的界限。每个人都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很难相交。
　　就像柯瑜经常去的路边摊，聂远从来不会去。又好像聂远爱去的中高档餐厅，李白也是不会去的。
　　
　　正规的西餐厅，柯瑜这样的打扮是进不去的。聂远找出自己喜爱的黑色条纹VERSACE西装给柯瑜换上，柯瑜立马变了一个人，像玩世不恭的阔气少爷，帅得一塌糊涂，让聂远有些无法移开视线。
　　
　　聂远暗想，柯瑜确实是一个混蛋，但也是一个特别帅气的混蛋。
　　聂远开著他的宝马，带著他那个帅气的混蛋情人开车去丽景吃晚饭。
　　
　　在走出电梯之前，他的心情一直都非常好。




Gentlemen　Club　十六　电梯偶遇

　　李白愣了一下，电梯门打开以後，他竟然看到了聂远。
　　
　　聂远显然精心修饰过，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穿著雪白的衬衫和没有一丝褶皱的宝石蓝西装。他身旁还站著一个红发嚣张的男人，看打扮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
　　
　　聂远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李白。
　　
　　当然，李白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後还跟著两个助理。一男一女，都戴著黑边眼镜，不苟言笑，给人很干练的感觉。
　　
　　李白礼貌地笑笑，“聂远，好巧。”
　　
　　多了三个人进来，电梯一下变得有些拥挤。聂远紧紧挨著李白，喉头有些发紧，“是啊，好巧……”
　　
　　事实上，他和李白的关系并没参杂什麽感情的成分，但不知道为什麽，看到李白的瞬间，竟有些心虚，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不靠谱，聂远努力稳定心神，只期待电梯快点到四十五楼。
　　
　　李白瞅了一眼电梯的按钮，转头问聂远，“是去吃意大利菜吗？”
　　
　　聂远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气氛有些尴尬。
　　
　　‘叮’……电梯开了，李白很绅士地帮聂远扶住电梯门，笑道，“用餐愉快。”
　　聂远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客气的回应，“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和柯瑜快速走进餐厅，情绪莫明有点混乱。
　　
　　两人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下，正在看菜单的柯瑜突然抬头问他，“那个男人是谁？”
　　
　　聂远低头翻开菜单，平静道，“一个朋友而已，没什麽的。”
　　刚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画蛇添足’了，柯瑜只是问他那个男人是谁，并没有质问他们的关系，他那句‘没什麽的’，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柯瑜并没有过多的追问，低头专心研究起菜单来。
　　
　　这一顿饭，聂远吃得很不是滋味。
　　
　　
　　


　　李白优雅地靠著宽大的总裁椅，对身边的助手悠然道，“我要知道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是谁。”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温和，却仍然让人感觉到沈重的压迫感。
　　
　　半个小时後，李白拿著柯瑜的资料报告，玩味地笑了。
　　自己竟然看走眼了，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并不是富家子弟，他甚至跟财富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而是一个混迹在社会最底层的三流乐队吉他手，酗酒滥交，甚至还要聂远养著。
　　
　　这说明了什麽，说明聂远对他动了真感情。玩玩是一回事，动真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白若有所思地拿过手机，给聂远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柯瑜真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李白不会管。但如果情况是这样，就另当别论了。




Gentlemen　Club　十七

　　聂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轻‘咳’了一声，对柯瑜说，“我去洗手间。”
　　
　　对面红头发的青年‘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专心和他的意大利通心粉奋战。
　　
　　聂远出了西餐厅径直去了五十八楼，想起李白发给他的信息‘有重要事情找你，速来5800’。他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有人开。犹豫了一下，拿出那张李白送他的房卡。轻划一下，显示灯变成绿色。
　　
　　迟疑著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黑暗。
　　
　　

　　银白的月光洒了进来，顶级套房的一切都显得有点寂寞和清冷，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慵懒地靠在欧式沙发上。
　　
　　聂远快步走过去，看到李白手里擒一杯酒，雪白的衬衫只扣了一颗扣子，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露出线条完美的脖颈。
　　
　　聂远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从来都是个以貌取人，美色至上的人，如今美色当前，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暗哑。
　　“有事吗？”
　　
　　李白睁眼看他，似乎有点醉了，眼神迷离而慵懒。
　　
　　“聂远。”
　　
　　立马抖擞精神，侧耳倾听。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吗，到底是什麽？
　　
　　李白站起来，紧贴著聂远，勾起他的下巴，嘴角挂著自信而蛊惑的笑容。
　　“聂远，从今天起，做我的人吧。”
　　
　　聂远愣住了，问道，“什麽？”
　　
　　李白低头轻舔了一下他的嘴唇，笑道，“从今天起，做我的人。只做我专属的人。”
　　聂远自认不是一个反应慢的人，但此刻，只得又傻傻地问了一次，“什麽？”
　　
　　男人笑了笑，转身拿起方桌上的一份文件，往聂远身边一放，诱惑道，“你看看，没什麽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聂远拿过文件，翻看起来。
　　
　　文件内容如下，
　　
　　甲方：聂远　乙方：李白
　　合同期限：一年
　　任务：参与游戏，赢得绅士俱乐部的积分。
　　条件：合同期间，如若没有乙方同意，不得擅自离开游戏，也不能擅自与任何人发生性关系。
　　
　　奖励：赠送％5丽景集团的原始股权，一年後即可抛售。赠送任意国家指定护照身份。游戏期间所有奖励皆归甲方所有。如若合理，任何物质上的要求，乙方予以满足。
　　
　　如若违反规定，立即终止合约。
　　
　　聂远是金融主管，当然明白丽景集团％5的原始股权代表的是非常庞大的财富，光是每年的分红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只是短短一年，他聂远就一辈子再不用奋斗，拿著这些钱可以在任何国家过任何想过的生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帝王。
　　
　　这实在是再优厚不过的合同，他想起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有时候机会来了，你总得去试一试，尤其是这样的机会，可能你这一辈子都碰不到第二次。
　　
　　聂远没有再想，提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Gentlemen　Club　十八

十八

李白满意地拿过文件，从後面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暧昧地呼著气。
“现在是属於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你想做点什麽？”

说完，大力朝他臀间一顶。

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心中一热，转头抱住李白的头就这麽吻下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矜持的人，尤其是他这个年龄，欲拒还迎难免显得扭捏作态，顺从自己的欲望还来得舒服些。

李白搂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唇齿激烈的纠缠，手也不规矩地解开他的皮带，顺势扯掉裤子。
聂远只感觉下身一凉，李白已扶住他的臀部，手指蛇一般灵巧地挤进股间，让他背脊都为之一颤。

男人眉目含笑地看著他，坚硬粗大的性器隔著布料恶意地顶在小腹磨蹭，用那种让人骨头都酥掉的声音问，“怎麽样？”

全身如发烧一般滚烫，被挑逗地不知所措。

李白放开他的腰，开始慢条斯理地解皮带，眼睛却直勾勾地看著聂远，优雅而绅士地询问，“你想要我进去吗？”

男人雪白的衬衫半敞著，肌理分明的身材若隐若现。优雅解皮带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但那种缓慢的速度却挠得人心里痒痒的，猫抓一般。

聂远本来就是美色至上的人，顿时口干舌燥，心里烧得慌，刚想顺从自己的欲望说‘要’，手机就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那一声清脆的铃声顿时浇灭了所有的欲望，因为他几乎可以肯定，打电话来的人是柯瑜。
欲望是一回事，但柯瑜又是另外一回事。

聂远快速地穿好裤子，礼貌地道歉。“对不起，我朋友还在餐厅等我。”

李白露出遗憾的笑容，点头表示理解，“你去吧，我们改天再聚。”
看他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聂远没有再多做停留，拿起手机匆匆离开。出了房间，正打算接，电话却断了，打开一看，MISS　CALL显示的果然是柯瑜。

进了电梯，按了好几下四十五的按钮，心竟突突跳著，慌乱地不得了。
他几乎是用跑地冲进餐厅，但那张靠窗的桌子却还是空了。


柯瑜不见了。


忙拨红发青年的电话，得到的确是标准而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後再播……”

越加的烦躁起来，去前台买单，服务生却说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装什麽阔啊，聂远在心里暗骂。

柯瑜一个月有多少收入，他还是很清楚的。像他那种三流乐队的小吉他手，五星级宾馆的一顿晚饭差不多等於他二十场的出场费。

想到这里，又快速冲到楼下去找他。跑得汗流浃背，却还是寻不得半点红发青年那吊儿郎当的身影。

“混蛋。”
聂远回到车上，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咬牙切齿。

拿出手机，又拨了一次电话，得到的是同样的答复。犹豫著要不要发条短信去道歉，脑子却又立马否认了这种没骨气的做法。

那个混蛋不知道莫名其妙地丢下他多少次，从来也没表示过歉意。他聂远就离开了二十分锺，凭什麽要跟那个混蛋道歉，搞得好像自己多离不开他似的。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被伤害。


来来回回，把手机拿起来又放下去，大概几十次以後，聂远一咬牙，拿起手机，找到那个混蛋的号码，毫不犹豫地删掉，又快速地按了关机。
板著脸开车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仍然在低低咒骂，混蛋，有什麽了不起的，老子才不稀罕，你TMD滚得越远越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在老子面前。

通常情况下，聂远是一个很有教养，不骂脏话的人。但，这是通常情况，不管什麽事，遇上柯瑜，都有个例外。




Gentlemen　Club　十九

　　十九
　　
　　聂远自己也明白，柯瑜对他来说是不同於任何人的特别存在。但是这一点，聂远永远也不会告诉柯瑜，也永远不会过度的表现出来。
　　因为他太了解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