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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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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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安妃立刻跪倒,泪流满面地说,“霆瑞是您的亲骨肉啊!就请您饶了他吧!千错万错,都是妾身没有教训好儿子……”

    “贱人!你就别在这演戏了!”

    景亲王妃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拉开安妃,指着她的鼻子斥道,“你当他是王爷的种,他自己个儿呢?胳膊肘往外拐,竟算计起自家门户,这让景王府的面子以后往哪里搁?!”

    “好了!都别说了!”景亲王面色肃然,背过身去,“你们走吧,就当王府从来没养过你们二人!”

    景亲王直到这一刻,都还以为景霆瑞会下跪恳求他宽恕,毕竟安妃是绝不敢跨出王府一步的。

    这些年来,安妃虽然进了王府的门,但是景亲王就没再与她同床共枕过,这所谓的夫妻之情早就淡漠了。

    而景亲王妃以正室的身份,一直严加管束着侧室。安妃愣是从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歌姬,变成只会哭泣、磕头的苦婢,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的侧妃贵气。

    其实,就连景亲王自己也觉得当初为了要儿子,就把她娶进门的决定是不是太冒失?毕竟,她的出身对自己而言,始终是一块污迹。

    且她一定是在景霆瑞的面前,说了不少有关他的坏话,不然,景霆瑞怎么会处处与他对着干?

    “王爷!您不能这样……!”安妃果然是哭得不能自己,景霆瑞扶起娇弱的母亲,踢开祠堂的大门,走了出去。

    “你们这次走了,就甭想再踏进王府一步!”背后,景亲王如此斥道,“本王也当没你这个儿子!”

第116章() 
景霆瑞毫不理会地走出一段路,有人赶上来了,是管家老刘,他看了看安妃,似乎觉得她若离开,倒也是条活路。现在的日子,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罢了。

    所以,他没阻拦,只是提醒般地说,“将军,您也带上雅静姑娘吧,也好有个人伺候娘娘。”

    这老刘虽然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可是偏偏对雅静有了一丝良心。也许是这姑娘实在太好了,模样又周正,看她整日被少主子借口揩油,也觉得不是滋味。

    就在昨日,他还瞧见雅静从少主子的书房里逃出来,一边跑一边抹眼泪,老刘也没敢告诉安妃,就算说了又怎样?安妃能做这个主?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雅静自己。

    景霆瑞当即让老刘去通知雅静,在王府大门前,早就候着一辆大篷马车。

    不一会儿,雅静就拿着一个小布包袱出来了,看见景霆瑞,双眼立刻就红了。

    “委屈你了。”景霆瑞替她取过手中的包袱。

    “不,只要能继续和娘娘在一起,奴婢就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委屈。”雅静柔声说罢,还往车里望了望。

    “亏得有你在,我娘……就有劳你多加劝慰。”景霆瑞说,扶雅静上了马车。

    车内,一时有了哭声,不过一会儿就止住了。

    景霆瑞驾着大马车,稳稳地来到南街上,在那里他早就寻得一处闲适高雅的独门小院,也买了若干的仆役家丁。

    安妃一下马车,就有叫着“夫人好”的灵巧丫鬟,笑脸迎了上去。

    “小姐。”也有人这样称呼雅静。她肤白如雪的,看起来根本不像婢女,而是大家闺秀。

    “以后,这里就是景府。”景霆瑞对母亲说道,“孩儿不孝,公务繁忙,还劳烦母亲您操持这个家。”

    言下之意,安妃才是这儿的一家之主。但凡家中有长男,自然是长男话事,可是景霆瑞不当这个家,反而让给母亲。

    “孩儿,您这般孝顺我,我甚是宽慰,只怕您的父王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安妃叹气,“我们当初的婚事,也是向皇上请了旨意的。”

    “这事,您无需担心,我自会向皇上禀明这一切。”景霆瑞安慰着看起来心有余悸的母亲,将她扶入屋内,一直留到斜阳西照,这才回宫去。

    ※※※※※※※※※※※※※※※※※※※※※

    “皇上,您该传晚膳了。”小德子收拾着案台上的奏本,“这都已经戌时了。”

    “哦?”爱卿放下朱红御笔,“可是朕一点都不饿,下午用的点心,到现在都还顶着胃呢。”

    “真的吗?可要传太医来看看?”小德子神情紧张地问。

    “不用,朕只是一时吃撑了。谁让炎和瑞瑞,一直不停地夹点心过来,朕不想他们不开心,就只有使劲地吃……”

    “您也太宠着他们了。”下午“热闹”的情形,小德子当然也瞧见了,但他以为皇上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全部吃下。

    而后面景将军和亲王殿下用筷子打架,弄飞了好些皇上碗里的糕点,他也就放心了。没想皇上还是吃了这么多。

    “奴才真该死!没有伺候着,就扑通地跪下了。

    “你快起来,这又关你的事?”

    爱卿反倒笑了,走下御座,“其实吧,朕的胃口很大,也不至于被几块点心打倒,只是想到他们二人总是吵架,争个面红脖子粗的,心里就郁闷得很,也就食不下咽了。”

    “皇上说的是,您同他们一起长大,自然希望他们相处融洽。”小德子起身,跟随着来回踱步的爱卿身后。

    “可不是么?小时候,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玩耍。瑞瑞也就罢了,他至少不会说炎的不是,可是,炎一提到瑞瑞,就恨不得将他逐出宫似的。”这一点,爱卿怎么也想不通。

    “皇上,这事其实不难想。”

    小德子说,“就像老公公教育奴才时,常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想你们在主子面前做错事,丢了小命,所以才这么严苛’。奴才想啊,亲王殿下和景将军,从小就在一起,现在一个文臣,一个武将,都是尽心辅佐您的。因此,他们兴许是不想彼此犯错,才这般互相揭短吧?”

    “会吗?”爱卿一脸怀疑地看着小德子,“那他们也没必要,非得在朕的面前互相挑刺儿吧?”

    “哎,那都是为了引起您的注意。”小德子笑了笑,说道,“您每次都会哄他们和好,谁不想得到圣恩眷顾啊?”

    “不、不,炎和瑞瑞都不是那样的人。”爱卿连连摇头,“他们都怕朕不开心,绝不会联手来戏弄朕。”

    “那么,就是亲王殿下为了掩饰他真实的心意,才故意处处为难景将军。”小德子很肯定地说,“一定是那样!打是亲,骂是爱,越是打骂得凶啊,感情就越好!”

    “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说——炎儿爱上瑞瑞了?!”爱卿惊诧极了,一把揪住小德子的衣领,拉近问道。

    “呃、奴才也不是那个意思。”小德子只是想宽慰皇帝,让他别再为景将军和永和亲王之间的矛盾伤神,继而伤身,可是皇上怎么会误解到那上头?

    怎么看,亲王殿下都不会爱上景将军吧?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皇上误会大啦!还是——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词?!

    “那是何意?罢了!朕自己去问炎!”爱卿松开小德子,心急火燎地吼道,“来人,朕要出宫!摆驾永和亲王府!”

    “皇上,您先别急啊!”小德子慌忙阻拦,他可不想闹出事来。先不说亲王殿下得知皇上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而胡思乱想,会怎样地罚他。

    光是想一想景将军那冰冻彻骨的眼神,就足以让小德子的牙齿,上下打架了。

    可是,爱卿哪里还会听小德子的解释,心里就跟打翻了油盐酱醋瓶,各种滋味混在一起,怎么都静不下来,愣是火速地赶去炎的府邸,去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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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高悬,橙黄的烛光犹如黄色纱幔,笼罩永和亲王府的庭院。这座宅邸离皇宫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仿苏式庭园而建,共有厢房二十间。象征繁华荣耀的青铜压角兽飞脊高高挑起,夜风徐

    徐吹拂,还能听得檐下清脆的风铃声,令人倍感舒心。

    “唰、唰唰!”

    剑锋劈开风的声音干脆利落,且炸开点点耀眼金光。随着持剑之人在园子里身轻如燕地盘旋、飞掠,夜空中宛如亮起无数金星。

    “炎!原来你在这儿!”

    突然,一声熟悉的叫唤,让这剑舞顿时收住,炎从屋脊上翻身而下,轻盈地落在那人面前。

    “皇上?!您怎么来了?”这还是爱卿第一次驾临他的府邸呢,炎万分惊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臣弟恭迎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快起来吧,这里又没别人。”爱卿赶紧摆手。听说炎自晚餐后就一直在后院练武,可他脸上却无半点汗迹,气息亦很平稳,可见他平日里时常苦练,才会如此气定神闲。

    “唔……朕就是闲得慌,想来找你过过招。”见炎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爱卿挠了挠脸颊,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刚才那闪闪发光的是什么呀?”

    “哦,那是廊下的烛火反射到剑刃上了。”炎腼腆地笑了笑,“没什么的。”

    “哪里,”爱卿极钦佩弟弟的武艺,含笑道,“三个弟弟当中,就属你最爱习武,也练得最好。”

    “呵呵,天宇、天辰都是喜静不喜动的,要细究起来,臣弟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哈哈,那是因为他们总是两个打一个。”爱卿想起儿时的趣事,大笑起来。那对孪生弟弟,可是宫廷里的开心果啊。

    “皇上,起风了,怕是要下大雨,您若想与臣弟切磋,待明日放晴可好?”炎温柔地道,并把利剑收入鞘中。

第117章() 
“可以呀。”爱卿点头,亲切地说,“那我们进屋说会儿话。”

    “皇上,请。”炎躬身说,走在爱卿身后。

    他是担心灯火昏暗,刀剑无眼的,万一伤着皇帝就不好了。他总觉得景霆瑞太过宠爱皇兄,是存心讨好,却不知他自己也是这般,只想讨得爱卿的一个笑脸。

    身材魁梧的萨哈端着一大盘点心,送上了桌。

    爱卿看着面前的八小碟,和长春宫的御点相比,少了些精雕细琢,也不是从外省千里迢迢进贡来的食材,但全是他爱吃的东西,比如霜糖雪红果、南枣核桃糕、甜糯绵软的芝麻牛皮糖等等,这糕点的香味一下子弥漫鼻间。

    “你怎么知道朕爱吃这些?”爱卿惊讶地询问萨哈。

    “回皇上,是主人交代奴才时刻备着的。”萨哈跪地说,“主人无时不刻挂记着皇上。”

    “炎儿,你对朕真好!”爱卿听了很是感动,他才不管书上写的那些君君、臣臣的大道理,他和炎永远都是最贴心的好兄弟,就算他现在是皇帝也一样。

    “皇兄,臣弟对您好,是理所当然的。对了,您今夜来臣弟这儿,是想聊什么呢?”

    炎了解爱卿,知道他若不是有紧要的事,或者非常烦恼的事,是绝不会贸然出宫的,更别说,还是在夜里来的。

    萨哈识趣地退开到一边。

    “就是……”看到一桌子的美味糕点,爱卿都差点忘了正事,可是该怎么开口呢?如果直截了当地问,恐怕炎会感到尴尬吧。

    “臣弟洗耳恭听。”炎温柔一笑。

    “从前呢……有一个人。”爱卿想起小时候,他们让太子师讲故事,温朝阳总是以这句话开头,也不知道那些故事是真是假。总之,故事的结尾总是草率结束,都没一个幸福的。

    “嗯?”

    “那个人,他有一个朋友,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练武,天天见面,交情不是一般的好!”爱卿开始找着感觉了,越说越顺当。

    “然后呢?”炎有些好奇,捧起青花瓷茶碗,轻呷了一口。

    “然后,他们就……喜欢上了对方。”爱卿补充了一句,“就像男欢女爱的那种喜欢。”

    “——噗!咳咳!”炎呛到了,爱卿还从未见过炎这般狼狈的样子,急忙起身,让萨哈拿帕子来。

    “不、不用。”炎依然喘着气,脸都憋红了,方才练剑都没这样的气息慌乱呢。

    “你怎么了?”爱卿担心地问,“是不是哽到干果了?”

    “没有,臣弟只是吃惊皇上,您是从哪儿学来的‘男欢女爱’?”

    在炎的心目中,爱卿从小生长在深宫里,贵为太子,现今又是皇帝,他身边都是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宫女太监,到底是谁和他说的这些风流韵事,这让炎感到很不愉快。

    虽然炎知道,爱卿总有一天会了解这些的。可是,他一旦知晓“情爱”,也会为什么人动心吧。

    炎还不想那么早,不,是根本不想把爱卿交给哪个女人。

    “正所谓‘食色性也’。”爱卿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还宽慰着弟弟,“炎儿,你不必为此感到害羞。”

    “……。”炎哑然,难道是他错看了皇兄?总觉得爱卿的形象一下子从懵懂无知的孩子,变为风姿卓越的青年人。

    而炎不但打过仗,还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早就明白那档子事了。

    “炎,你怎么了?”爱卿注意到炎那一脸的愕然。

    “没事,臣弟只是有些吃惊罢了。”炎露出一个漂亮的笑脸,“臣弟一直认为,只要默默地陪在您身边就好,可是现在觉得,也许臣弟该积极一些。”

    “所以,这是真的了?”爱卿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显得不安地问。

    “什么?”炎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惴惴不安地说,“皇上,您终于发觉了吗?臣弟……”

    “嗯。”爱卿的脸色一下子糟糕起来,炎那颗高悬着的心又被攥紧了,难受得简直透不过气来。

    “臣弟知罪,但臣弟实在对……”

    “我知道你喜欢瑞瑞。”爱卿没再拐弯抹角了,直入主题道,“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哎——?!”炎的心神还在不安地震荡呢,这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他脑门一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朕刚才讲的故事,说的就是你和瑞瑞。”爱卿不好意思地低头,极轻地喃喃道,“如若是你的话,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上!臣弟不知这谣言从何而来?”炎立刻就跪下,一脸肃然地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消失了,臣弟也不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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