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殇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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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殇红颜-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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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二子,周仁,俊秀笃学,颖才具备,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今册封皇二子,周仁为监国太子,执掌朝政,东宫皇后辅之,诸王、朝臣佐之,以固朝纲。

    另封苏丞相为辅国公,加封太子少师一职,全力辅佐太子。

    圣旨一下,朝中哗然,太子监国、皇后辅政,苏相加封辅国公,皇上给了苏家莫大的荣光,一时风头鼎盛,无人可及。

    而苏皇后、太子周仁更是前呼后拥,逢迎溜须者,从宫内排到了宫外。

    深夜,长公主府

    一辆马车疾驰在路上,尘土飞扬。

    马车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一墨色锦袍的男子,罩袍遮住头部,低着头,脸隐在阴影里,只把腰间的令牌亮了下,守门人立刻领着男子往里走去。

    婢女提着灯笼,燃起一支支的烛火,会客殿里渐渐亮起来。

    长公主睡眼惺忪,脸色不悦,披着衣袍,满头乌发披散在胸前,由貌美的侍女搀扶着,从内室走出来,慵懒说道,“有什么急事不能明日再说?”,

    滇王从门外走进,发髻未乱,衣裳不皱,可见还没歇下,他的眼神在长公主身旁,衣着单薄的侍女身上一扫而过,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罢”,

    那侍女望向长公主,见她点头,方有些不情愿的退下去,路过滇王时,刻意抿了抿唇,让滇王眼底,沾染了夜色的寒意。

    深夜来访的男子脱掉了罩袍,阴鹜的眼神暴露在烛火下,赫然正是三皇子周越。

    “父皇已下旨立周仁为太子,滇王竟一点不知情么?”,周越气急败坏地说道,“如今,圣旨已下,恐怕再无回天之力!这该如何是好?!”,

    滇王看了眼长公主,说道,“本王对拟旨之事有所耳闻,只是不曾料到,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颁布圣旨册封太子”。

    “我看到苏皇后和周仁那得意的样子就生气!”,周越愤愤不平地说道,

    长公主抿了口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急什么?且不说,皇上龙体尚可,就算是册封太子,亦有废黜的可能。至于大半夜跑过来,兴师动众的,这么稳不住气,如何成大事?!”,

    “姑母,是越儿逾矩了”,周越听了,这才缓了心神,朝着长公主拜道,“皇子里,本宫最为看好你,在西蜀协滇王平乱,虽说性情急躁,但只要时日磨砺,不失为良才。只是你这性子,还是要改改”,

    “姑母教训的是”,周越按捺下心底的不满,这时候,他还得仰仗着滇王的军队和长公主的势力,

    “那就回去罢,这些日子别太张扬,听闻皇上已下旨让昭宁去骨赫和亲,恐怕,后面就是要让你回西蜀了”,长公主吩咐道,

    周越眉头跳了跳,朝着长公主和滇王行礼,躬身告退,滇王张了张嘴,看了眼长公主,见她摇头,才又抿唇不语。

第78章 水墨() 
直到周越离去后,滇王才看向长公主,见她乌发垂落,睡眼惺忪间,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不由心神激荡,抬手想要抚她的发,长公主眼神闪了闪,任他的手从发丝间滑下。

    “那事不告诉他吗?”,滇王问道,长公主把头发撩在身后,说道,“暂不必告知他,等时机到了,自有用的着他的时候”,

    滇王叹了口气,道,“本以为周越心机颇深,胸怀抱负,但这些日子也不知是被谁踩了痛脚,急躁冲动,嚣张狂傲,我们在他身上押注,赢面很低啊”,

    长公主轻嗤了句,“二皇子背后有苏家,四皇子、五皇子年幼,我们还能做他选?若非那昭宁公主是个女子,我选昭宁,都不会选他!”,

    看着长公主姿态妍丽,滇王眼神痴迷,只是喃喃道,“夫人,无论谁做皇帝,你都是长公主,无人动摇的地位,你又何苦参与这场夺嫡之争?”,

    长公主斜睨他一眼,颇有些轻蔑的意味,“夫君这是怕了?”,滇王挺了挺胸膛,“为夫者,自是随夫人一起,何惧之有,大不了,夫人随本王一同回西蜀便是”,

    长公主翘着脚,红色绣凤的锦履在滇王眼前晃着,白皙的肌肤,秀气的脚踝,“周越在明,我夫妻二人在暗,出了何事,都算不到我们头上,就凭这座先王御赐的行宫,没人敢说闲话的,夫君

    又何必担心”,

    滇王神色缓了缓,称赞道,“夫人英明”,见到长公主露出喜色,便又问道,“为夫只是好奇,夫人欢喜自在逍遥的日子,何苦如此?”,

    长公主眼神飘了飘,沉吟道,“我只是想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还有夫人去不得的地方?见不了的人?”,滇王惊问,

    眼前仿佛又出现的一袭青衣,骑在马背,清逸如竹,笑意淡雅,长公主低头轻笑了声,说道,“华宫观”,

    “可是宫里的那座道馆?夫人想见的是玉贞道姑?”,宫里这号神秘人物,滇王曾也有所耳闻,长公主点头,“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准进入华宫观,我只是想要进去,看看那个人”,

    当年,长公主为了青笙而夜闯顾宅,亲眼看到端后和宁妃尚在人世,而后,皇上领军前往,后称未见其踪影,之后,长公主百般寻觅三人而再无音讯。

    其后,端相亲自请回一人,皇上封玉贞道姑,就连身为皇上长姐的长公主,都不得进入。

    长公主眼底有隐隐恨意,看着指甲的朱红丹寇,嫣然笑道,“若此人真如我所想,那便是极好,

    我定会好好待之”,只要把端太后留在宫里,如何拿捏青笙,还不是她的心意。

    滇王极为不解,问,“究竟是何人,竟让夫人不惜一切。。。实在是让人费解。。”,

    长公主从思绪里抽出来,看了眼滇王,手指轻点他的肩膀,娇嗔道,“夫君真

    是愚钝,我这么做

    还不都是为了你。难不成夫君愿意在西蜀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呆上一辈子。若是事成了,夫君战

    功累累,封上个神武大将军,辅天子,镇八方,不好么?”。

    滇王叹气,捉住长公主的手,在掌心摩挲着,细滑如玉,“皇上忌惮,命王侯归其属地,不得入京,夫人又吃不得苦,这才二人分离,叫人如何不恨?!”。

    掌心的纤手,娇嫩光滑,让滇王爱不释手,着迷的望着长公主,说道,“只怕这月底,皇上便要命我和周越回西蜀了,为夫不舍,夫人可有办法?”,

    长公主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笑道,“自是有的,此刻你可离不得京城”,烛火摇曳,长公主掩唇,“夜深了,本宫要歇息了,夫君还有军务要处理,有事明日再说罢”,

    滇王明白她这是逐人的意思了,有些不情愿,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走近了些,低声道,“夫人许久不曾与为夫。。。”,

    “娇儿”,长公主提高声音喊道,门推开,之前那貌美的侍女款款走入,滇王眼神微冷,松开了手,“本宫乏了,伺候就寝罢”,长公主吩咐道,“是,奴婢伺候公主就寝”,娇儿扫了眼滇王,搀着长公主离去。

    滇王脸色难看,站立良久,冷笑了声,这关系利害,谁都算不清楚,等一日,他扶持周越坐拥江山,以他与周越亦师亦父的关系,再无人敢忤逆他,就算是长公主,都得匍匐在脚下。

    而那个娇儿,就斩了罢。

    这些日子,苏家是有了大喜事,可苏沐雪却是郁郁不乐,而她所担忧的那人,此刻正执笔作画,

    “朝儿,我有事与你说”,苏沐雪作势起身,“别动”,周池羽手中笔墨不停,细细描绘着桃树下的苏沐雪。

    满目桃花灼灼,缀着湛蓝天际,如绚烂的朝霞,层层叠叠的铺成开来,树下倚着白衣女子,身形颀长,清冷疏远,眼眸澄澈,眉间带着几缕忧思,彷如置身在乱世繁花里的一朵青莲,不及百花

    旖旎,却自有孤芳。

    笔尖染了水墨,顺势而下,绘成了如墨的青丝,丝丝缕缕,描过了她盈盈可握的纤腰,如荷叶般翻卷的裙摆。

    她的一笑一颦、玉颈、香肩、纤腰、藕足,只微微闭眼,便跃然纸上,纤毫毕现。

    周池羽揽袖,手中笔不停,越来越快,直到绘完最后一处,方舒了口气,抬起眼,正巧看到一张美的无可挑剔的脸,手中握着丝巾,替她拭着额上的细汗,“我只是有话想说,等你便是,别把自己累着了”,苏沐雪轻声说道。

    周池羽低头吹了吹墨汁,让她过来看了看画,“可好?”,“好”,苏沐雪应道,然又说道,

    “我想,想让小宝,给青姨和宁姨带个信儿,我若是带你走,有她们接应也好”,

    周池羽不语,只是把笔搁在笔架上,洗净了手,擦干,这才望向她,淡淡道,“此举不妥,若是中途走漏了风声,恐怕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苏沐雪低着头,秀眉紧蹙,周池羽替她抚平了眉,问道,“沐雪可信我?”,苏沐雪抬头,答,“信”,周池羽浅然笑道,“那便让我安排,你要相信,我是决无可能去骨赫的”,

    看她自负而坚定的神色,虽不知她有何想法,但苏沐雪就是信任她。

    周池羽见她神色渐朗,方拉过她,说道,“走,我们去个地方”,二人换了男装,坐着轿子出了羽殿,却往御前侍卫的住处过去。

    “这护龙居乃御前侍卫的住处,来此作何?于你公主清誉不妥”,苏沐雪稍打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说道,

    “公主清誉早在你手里,还有何不妥的”,周池羽摊开苏沐雪的手掌,手指轻戳了下,苏沐雪收拢掌心,握住周池羽的手指,耳根发红,“你呀,年纪比我长,这脸皮却比我薄极了”,周池羽掩唇取笑道,

    “小鬼头”,苏沐雪刮了刮她的鼻子,周池羽摸着鼻子,嗔道,“不许刮鼻子,我不是小孩子”,“你就是”,苏沐雪笑她,“就不是”,周池羽孩子气地喊道,二人在轿子里闹起来。

    直到轿子停下,二人走出轿子,虽是男装打扮,但一人绝色傲清霜,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一人袅娜少女羞,眼波顾盼神飞,丹唇含樱逐笑开,一看便知乃两个绝色佳人。

    好在,御前侍卫皆是知规矩的人,知道不该看的不能看,低着头,匆匆走过,只是仍被空气里漂浮的暗香,忍不住心神一荡。

    周池羽负着手,挺胸阔步的往前走去,穿过长廊,轻车熟路的往里走去,可急坏了随行的太监宫女,匆匆往前驱走一干人等。

    刚走到后院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公主殿下,可去不得啊~~”,太监一下慌了神,跪倒在周池羽跟前,花容失色的喊道,这声音明显是在打斗。

    “退下去”,周池羽拉着苏沐雪就朝里走,苏沐雪无奈的摇头,视野开阔,就看到一身着灰衣的男子,正跟个姑娘在交手,不由咂舌,“哪家的姑娘敢独自跑来此处,跟人打斗”,

    咻咻,咻咻,空气里响起几声破风声,几枚袖钉啪啪啪的打开横梁上,这一出手,苏沐雪定睛看去,华衣?!

    被暗器吓的哇哇大叫的太监和宫女,吸引了灰衣男子的注意,转头一看,立刻跪下来,“叶付见过公主、苏大人”,“再来”,华衣不管不顾地叫道,转身就是抽腿而下,

    “小衣”,周池羽眯起眼睛,喊道,抽出的腿,慌张的落下,华衣转身想溜的身形,顿在原地,这才跪倒在地,喊道,“公主”。

第79章 华玉() 
“你师父说你二人早已到京城,人却迟迟不见,原来在这里”,周池羽缓缓说道,华衣还没开口,华玉从旁边的树枝头飘下来,说道,“殿下,是华玉的错”,

    “华玉你起来”,华衣急道,“是我跟这人的事,跟你没关系”,华玉脸色一黯,执意跪在原地,华衣扯她胳膊,让她起来,说道,“公主,是我,是华衣,不服气输给他”,

    叶付俊眉秀眼,看上去斯文,身形却是高大结实,拱了拱手,有些赧然的说道,“前些日子,末将在城边巡视时,截到正翻墙的华衣姑娘,起争执,动了手,后来,华玉姑娘赶来,出示了公主的令牌,这才知道误会一场。可华衣姑娘,不依不挠的,这几日都留在护龙居,逼末将动手比武。此处非女子逗留之地,还望公主将华衣姑娘带走”,

    “不分出高下,华衣才不走”,华衣气呼呼说道,“小衣,你这样成何体统”,周池羽蹙眉,侧脸望向华玉,说道,“华玉你也不拦着她,就这么躲在树上睡觉?”,

    华玉低头,闷声道,“请殿下责罚华玉”,“你有什么错?别管闲事”,华衣扯开华玉,高声道,华玉心中一痛,眼眸哀伤,“华玉你先。。”,见到华玉眼底深切的哀意,华衣吓了跳,后半截话隐在嘴里,不解地望向她。

    “闹够了都回去罢”,周池羽不悦地说道,拉着苏沐雪走到叶付身前,刻意说道,“苏大人应该认识,禁军统领,教习本宫学武的叶付,叶将军”,

    “叶将军”,苏沐雪行的是官礼,“左思谏大人,久仰”,叶付回礼道,

    “原来有些来头,怪不得能跟我战成平手”,华衣在旁冷哼了声,坚决不提当日输在他手里的事。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本宫些沣酒,给叶将军拿了两壶来”,周池羽命宫女送上酒,还有一些下酒菜,“今日还有事,改日再陪师傅饮上几杯”,

    叶付不卑不吭,拱手道谢,又转向华衣道,“华衣姑娘,在下不知情,多有得罪,还望谅解”,华衣眼神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哼了声,也不理他,

    叶付嘴角扬起,好言好语道,“若是华衣姑娘想要练练手,叶付随时听候姑娘差遣,只是此处是男子居所,姑娘还是少来为好”,

    华衣哼了声,转身往外走着,说道,“说话可算数,过两日再约你过招”,“好”,叶付见她虽刁蛮任性,也不失可爱娇态,自然爽快应下。

    回羽殿的路上,华衣见华玉闷闷不乐,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不敢多话。

    夜里,华衣洗漱毕,解衣入榻,却见华玉独自站在窗前,皓月清辉洒在她的肩上,竟有些孤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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