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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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目-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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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极淡的雨后青草味道,撩得她心跳都快了。

她也学他用很低的声音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好。心里却已经在开始期待她的故事。

不知道是长几岁,经历过更多的人事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天赋异禀,反正她的心思似乎总是被他轻易洞悉。

顾惟野点了点她的鼻子,告诉她,“别抱太大期望,只是很一般的故事。”

不是卖关子,他选择不再现在讲,是在顾及陈西泽的感受。

借着岑晓刚刚歪打正着的一番言论,顾惟野看到了陈西泽的反常,他觉得才有必要和对方谈一谈。

谈话的时候,他没有大肆宣告主权,也没有语气恶劣地警告。他只是很干脆地告诉他,他尊重他参与竞争的权利,不过他绝对不可能放手,劝他考虑清楚。

顾惟野一直是个对自己和别人很明确的人——是我的,我永远紧握,不是我的,从开始就不会去在意。

**

岑晓回到北京后,和顾惟野的见面次数,并没有因为他电影拍完而变得频繁。相反的,因为离开的时间不短,他的工作室累积了很多需要他来处理的事情,他变得更加忙碌了。

他似乎在有意改变之前的半隐退状态,尤其步入夏天以来,顾惟野所接的活动比之前多了不少,甚至有一两回,他还作为嘉宾,反常地除夕了两个格调较为缓和的综艺节目。

然而有过携手共游的经历,岑晓已经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这样长久的分开,她几乎不能适应。

五月中旬的一个周六,北京下了一整天雨直到夜幕深沉。

她生理期不适,没有出门,捧着热热的水果茶,坐在床上看了一整天电视剧。

接到顾惟野电话时,她正看到剧里人物分别的场面,这样一来,再听到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和风细雨的声音,她连续很多天积累的委屈感觉居然一下全部跳出来。

“昨天你说天气热得突然,没有胃口。今天吃的好不好?”她压抑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情绪的失落被他发现。

“想我了?”他答非所问,声音里居然有几丝得意。

岑晓被说中,压抑的情绪像一群开了闸的马儿,一下子全都蹿了出来,忍了又忍,她终于很轻很长的“嗯”了一声。

“我也是。”他说,“我也想你了。”

没有时间见面。她在想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在想她呢?

这半个月,他白天去参加活动、参与广告拍摄、洽谈新的剧本,活动结束后,还要回公司召集下属开会到深夜。也只在凌晨的几小时间是空闲的。顾惟野当然很乐意拿出这几小时时间与她见面,可是他实在不忍心耽误她正常休息。

“明天我要参与一个广告的拍摄,也许能够结束的早一些。如果不行的话,”他显得为难而歉意,显然是没有办法才会这样说,“你来探我班好不好?中途休息的间隙,我可以陪你呆着。”

岑晓立即说好,问了具体地点后,用心记下,又提议说,“你胃口不好,我包素饺给你送去可以吗?算了,会沱掉的……你有没有其他特别想吃的,我明天可以帮你带。”

“就吃饺子吧。”电话里传出他的笑声,有些疲倦,也充满期待,“岑晓,我想吃你包的素饺子。”

——

岑晓第二天起的很早,梳洗好了,先把黑木耳和野蘑菇泡好,又出门去买其他材料。她喜欢用豆角作为主馅料,另外除了上述的两样,她还会放在饺子里放入鸡蛋、细粉条,及很少量剁碎得虾仁、姜沫、葱沫等来调味。

有了事情做,这一天就不难熬。

岑晓采购回来,用很慢很慢的速度来包还饺子,已很接近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

——

到达他告诉她的拍摄地,是下午三点钟。

顾惟野没能及时出现,是Ben接待的她。久不见面,岑晓和Ben寒暄了几句。Ben因还有事情忙,最后安排她坐在保姆车里后离开了。

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会儿得到这样的安排,她尚能坦然接受。

岑晓留意过几次时间,等到她看到手机上显示六点十分的时候,她已经等了他整三小时。短暂犹豫后,她决定还是下去看一看。为了不给顾惟野造成困扰,她并没打算上前。

顾惟野在此处参演广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泄露了。拍摄方搭建得拍摄影棚门口出现了几十个粉丝的身影。她混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就算怎么踮起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岑晓最后只得退出来,和人群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地站着等待。

站得时间太久,时间接近九点的时候,她感觉肚子疼起来。特殊时期的第二天通常不会生理痛的,她这次出来也就没有带止痛药。

岑晓支撑着去找药店,可地方偏僻,一路上她走过两个药店,竟都不是24小时营业,早就打样关关门了。

地铁口离她已经不远了,这种情况下,虽然决定很难下,可岑晓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坐地铁先回家。她没有生他的气,但心里到底还是不太舒服,有点委屈和失望。

——

因为拍摄中涉及的一件重要道具出了问题,这一天的拍摄就此中断,没有拍完的部分被推迟到了第二天。顾惟野走进休息室的时候,Ben刚好放下岑晓的电话。

Ben将岑晓因为身体不适先离开的情况告诉了自己老板。

谁知顾惟野听后,匆匆换了衣服,戴上素黑的棒球帽就追了出去。

Ben是风里雨里锻炼出的好手,足以游刃有余地应付任何突发事件。现在外边聚集的影迷虽然不多,但如果顾惟野真的这么冲出去话,事态也绝不乐观。

幸而亦步亦趋地赶上去时,Ben发现顾惟野抄得是别条小道,暂时没有造成任何混乱。

可如果真的就这么追去地铁的话,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实在难以预测。他晓得就算自己冲过去拦,也不可能拦住顾惟野,索性只好随老板的心意去了。

——

九点多的地铁上,空座很多,一眼望到头,乘客不过三、两。

坐下得到休息,她很快便不那么疼了。地铁里有凉气流窜,岑晓不由裹紧外面穿着的开衫。实在太累太倦,她感到眼皮越来越沉,竟然浅浅睡了过去。

装着饭盒的布挎包就挂在她的手腕上,但随着她逐渐失去意识,手也失去了掌控的力量。包的袋子开始由她的掌心到指根,最后滑到指梢,眼看马上要掉到地上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刚好接了过去。

她的包没有拉链,中间位置有一枚摁扣,他提起来时,透过包敞开的空隙,看到了里面的保鲜盒。

男人握着包袋,又望了眼她,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人潮稀散的地铁里,他弯腰的同时调整了棒球帽檐,用手心轻托住她的下巴,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眼睛。

……

地铁报下一站是终点站的时候,她终于醒了过来。坐着睡得这样沉,还是第一次。

顺着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转眸,岑晓看见一手拿着她事先准备的筷子,一手托着保鲜盒,在吃白色塑料盒里凉掉的饺子的顾惟野。

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暂时停住筷子,他测过身,对她笑,“醒了?”

一晚上的委屈和不适,倾时已烟消云散。

她红着眼睛想问他:你怎么就来了?

可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激动,岑晓发现这个时刻,自己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第22章

“是不是喉咙不舒服?”他看着她张开却发不出声音的嘴巴,心里很不舒服,“说不出来就先不要说。”他把保鲜盒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牵起她一只手,看到她眼睛里蕴满的水意。
“饺子……”她又轻声试了下,这次成功发出来声音,喉咙没有任何问题,看来是因为心理因素,大约是累到了,“热一下再吃吧。”
他其实觉得没有关系。可是好的东西,顾惟野习惯慢慢品尝,不一下子吃完,留下来慢慢吃也好。
将盖子合起来,他把保鲜盒妥善地放回去,然后站起来伸出手臂,对她说,“我扶你——”
岑晓注意到地铁速度正在放缓,应该是到站了。
她把手搭进他的手心,下一瞬人已经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
以为肚子不疼就是没事了,可是站起来方知道想法不对。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她现在猛地一站双腿发软,幸好能够借助他的双臂,她得到了缓冲间隙直到站稳。
在两个结伴的女孩从他们身边擦身过去后,她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回去呢?”
“这个问题,你也得问自己。”他有些好笑地指正上方的标识牌给她看。
自上地铁,她就睡过去了,醒来后,她全副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他身上,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坐反了方向。
岑晓微怔,然后自怨自艾地敲了下脑袋。
一个“你怎么回去”的问题,一下子竟然神奇的变成了“我们怎么回去”。
“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让ben来接我们。”
刚才他开车追出来,行驶到地铁站,刚好看到她走了进去,匆忙把车随意扔在地铁门口就进入了地铁口。等到上了地铁,一节一节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睡着。索性就不急着带她下车,而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岑晓看了看他,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ben四十分钟后赶到。
他陪她坐在后面,ben回头问去哪,顾惟野短暂沉吟后没有回应,而是征询岑晓意见,“我在附近有套房子。你不舒服,今晚就别回去了,跟我去我那里。”让我来照顾你。
雨点啪嗒啪嗒打在窗子玻璃上,只能看到被雨水晕成一滩暗黄色的灯光,除此以外什么都是模糊的。
由他手传来的温度,踏实而舒服,她回望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
ben随后打车离开,换成顾惟野开车。
定期都有人打扫的市外别墅,却没有物资储备。他开到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下车去买东西,留岑晓在车上休息。
事先并非想到会在外过夜。她摸了摸包,发现自己带的卫生巾不够。不好意思打电话让他一起买,所以岑晓也跟着下车。
走进通明的小小便利店,店面的电子欢迎器自动播放“欢迎光临”的声音,正从货架拿下一包红糖的顾惟野抬头看见了她。
好在守在款台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进来的岑晓,便没精打采地低下头继续打瞌睡。她才能够不顾忌地走到顾惟野身旁,刚说了半句“我有东西要买”,就看见他挎在臂弯里的绿色采购框里放着两包女性用品。
对方细心如此,她应该感动,可是最大的反应还是不好意思,耳朵和脸红得发烧。
看出她的尴尬,顾惟野有些好笑,倒是没拿这个逗她,而是问她:“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
红糖、新鲜的姜、豆浆、牛奶,全麦土司……样数不少,几乎囊括了所有可以在小小便利店买到的健康食物。
她发出微微惊叹的声音,想要把一些食物拿出去……只停留一夜,他买这么多,会浪费的。
顾惟野握住她的手,制止,一路拉着她到款台结账。没有告诉她原因。
回到车上,他握了握她耷拉在副驾座椅上的手,才去操纵车子启动。“还记不得我们在巴丹吉林时,我提到的那个故事?”顾惟野问。
“记得。”她说,“你还说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才会讲给我听。”
他看着后视镜,利落转弯,有很久没修剪过的垂蔓植物擦着车子而过,在发出“哗啦”的响声后,车子驶入了大路。
他一边开车边讲给她听,“有一次爱因斯坦给学生上完课,有个听课不认真的学生上前问:老师,你讲得太复杂了,我还是不清楚什么是相对论,你能说得简单点吗?”
他说到这里倏地顿住,有意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岑晓却等不及,“那爱因斯坦是怎么回答的?”
他只好继续,“爱因斯坦说,同样是一小时的时间,当你和一个美丽的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你感到时光飞逝,而你听我讲课,却觉得度日如年。这就是相当论。”
虽然只是一个笑话,不过好像真的有些道理。好比进入巴丹吉林时,她觉得时间过得慢,离开的时候又却得有人对时间动了手脚。
“我猜你现在已经没有注意过现在已经快11点了吧。”他嘴角划开一个弧度,果然在下一刻得到岑晓有些吃惊的反应。
我们在一起,怎么把时间都过快了?
时间过得太快,相处时间就觉得不够。他建议说:“今天广告拍摄进入尾声,明天再补几个镜头,中午我就可以回来。我推掉其他事情,你也请假不要去工作室,我们明天一起呆在屋子里过阴雨天好吗?”
她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微笑同意。
——
来之前,她预想他的别墅里会有一切昂贵、现代化的家弘,可是来了一看,才知道和想象的不一样。倒不是朴素,只是屋里陈设十分简单、随意。
“有一件事情现在告诉你,不知道算不算晚?”他忽然说。
岑晓不解地看着他,顾惟野说,“上边有四个房间。可我这里只留有主卧的钥匙。其他三个房间的,只有定期来做清扫的阿姨知道放在哪里。”他眉眼竟然狡黠地弯了弯。
“你是说……”她话没说完,他就听明白了,对她点点头,“所以,你不会狠心让我睡楼下沙发的吧?”
……
他坚持要给她熬红糖姜茶,做法式土司给她吃。她说不过,只得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米色的抱枕不放心地等待。
他在忙碌的时候,她没少听到厨房里发出砰砰嗙嗙的声音,也有两次差点就冲进去,可是想到刚才他所表现出的决心,最后都还是忍住了。
食物端上来的时候,她看到他衬衣上的狼狈油污,忍不住笑了,体谅地说:“以后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做。”
“抱歉,我想我真的没有天分。”他既失望又懊恼,同样笑话自己在这方面的笨拙,“今天太晚了,不方便叫餐。你就先将就将就。”
她笑着说没关系,并拿起刀叉一点点吃土司。顾惟野看她可以咽下去,才在嘱咐她楼下浴室的位置后,放心上楼去洗澡。
岑晓吃完,姜茶也刚好凉了,她全部喝完,看着沉在杯子下面,切得形状不一的姜块,忽地笑出声来。
如果这是比赛的话,这个男人手艺一定是负分。
不过还好,心意可以打满分。
——
卧室很大,因为东西摆得少,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已经在楼下浴室洗完澡,走入房间时,顾惟野也才穿着宽松的t恤、长裤从卧室里的浴室洗完走出来。
她心里感叹,他洗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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